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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很多能成大事儿的爷们,最后都败在女人身上了,你好自为之吧。”黎叔像是在提醒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当我和目光炯炯、迎风直流泪的胖子走下出租车、站在阔别多时的小洋楼前面的时候,我莫名的开始心慌气短、手脚发颤、不能自抑。
胖子瞅瞅我,小声都变成刘德华的经典颤音了:“凯子,要不我在外面等你吧,我和他们又不熟儿,进去不合适吧。”
“少废话,我还指望着拉你做垫背呢。”我踢了胖子一脚,逼着他往那气势逼人的大铜门走去。
到了铜门门口,胖子深吸一口气,将右眼对准了门把手旁边的扫描仪上,咔哒一声,铜门应声而开。
我本能的往后一退,胖子恐惧地看着我:“咋回事儿,咋回事儿?”
我这一紧张,抻得后背大腿的伤口一阵剧痛,我眼前发黑,把洪卫东家的八辈祖宗全都问候了一遍,然后缓缓劲儿,冲胖子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脚下没站稳。”
我知道,胖子毕竟是初次来这里,如果我不表现得从容一点,会给胖子的心里留下难以抹去的阴影,那接下来的事儿就更难办了,因为,假使现在就使胖子感到胆怯、恐怖的话,那等一会儿当他见到那些鬼肉球的话,还不嘎的一下抽过去啊。
一想到这儿,我定定神,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走进了铜门。可一进入铜门,我还是忍不住左右快速张望,想看看那两个挂着木头剑看门的军人注没注意我们。
“呀……”我一声惊呼,这俩货,就站在门口,跟俩门童似的,不过这次他们没有佩剑。
我一声惊呼,胖子掉头就摆出起跑的预备姿势,瞧那架势如果我再来一嗓子、这犊子玩意儿就准备撒丫子撩了。你个没义气的狗东西,鄙视你啊。
我没好气的拽住胖子,心惊胆战、小心翼翼、一脸赔笑的看着俩军人:“忙呢,哈,吃了没?啊,你气色很好,爱人很幸福啊,哈哈哈……”我吓得都胡言乱语了,就怕这两货哪根筋不对,突然翻脸。
可是,奇哉怪也,这俩军人一脸木然的站着,眼神空洞,根本就视我和胖子如无物。
看来黎叔说得对,这俩军人只认鬼不认人,看来上次我差点被KO完全是我被尸油盖住了阳气,使他们误以为我是鬼才痛下杀手的。
一想到这儿,我这个轻松,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事本来很简单,主要是我们想得太曲折了。要不怎么说社会很简单、复杂的是人呢。
心情一轻松,脚步也轻盈,我和胖子欣欣然的走到墙壁处,我摸了半天,总算抠倒一个像门铃按钮的铁疙瘩,一摁,哗啦啦,墙壁后退,露出了那架老式电梯。
在进电梯的时候,胖子问了我一句:“喂,楼上是干啥的,咋看着乱乱哄哄的。”
“是吗,我也不清楚,拢共我也没来过这里几回。不过,听黎叔讲,上面好像是军队的人在搞科研。”我因为只想着底下鬼混监狱的事,并没有将胖子的话放在心上。
伴着哗啦啦一声响动,电梯停了,我和胖子钻出电梯,凭着记忆开始往有鬼肉球的那三间房间走。
转过弯,我一下顿住脚步,亲娘啊,怎么回事,就在那一溜阴森的、据黎叔讲是通往阴间地府的鬼门的红门前面,站着两个笔挺的军人。
咦,这里什么时候也实行军管了?我很纳闷,噢,可能是黎叔不在了,田启功委托他们代为看管吧。一想到这儿,我顿感轻松,都是自己人嘛。于是,我对胖子说:“没事,自己人。”
说着话,我和胖子走到那两买你对面站着、目不斜视的军人面前,笑模滋儿地说:“同志,我是17组的,要进去办点事,啊。”
嘿,好嘛,我这点头哈腰的赔笑脸,人家哥俩当我是纯净水,理都没理我。
“喂,这二位别是跟门口那俩爷是一个路子吧,认鬼不认人?”胖子悄声提醒我。
“你别说,真备不住是这意思。”我被胖子点醒,越琢磨越有道理,“行了,那咱就却之不恭,赶紧办正事吧。”
我说完话,领着胖子就往里走,刚越过那俩军人,猛可地就有了一种危险临头的不祥预感。卧槽,这死鬼门,太他妈邪性了,每次走过这里,我都会打心底里产生一种恐惧,我不就一纯阴的爷们吗,至于你们这么待见嘛,讨厌啊你们。
哎,不是,咋地这鬼从鬼门里跑出来了?要不咋只抓我后背的衣服呢。
话说我正走着,就感觉后背一紧,什么东西钩住了似的。我身上的汗毛当时就竖起来来了,第一反应就是:有鬼啊!
我扭头想象胖子求援,却见胖子正跟玩悬浮魔术似的,先是横躺在半空中,而后一个自由落体,“呱”地一声掉在了地上,那一声闷响,惨绝人寰呐。
我日你大爷的,不是遇到鬼了,敢情是那俩军人在偷袭我们。当我也稀里糊涂的被人干倒在地上,后背上的伤口再次撕裂、疼得我咬牙切齿的时候,我才看清,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两个装蜡像的军人的杰作。
更可气的是,袭击我的那个军人在打到我后,竟然还毫无人性的在我后背上跺了一脚,哎呀,我后背登时血流如注,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竟是田启功。我未及与田启功打招呼,就听见一阵“呕哇呕哇”的声音,我循声望去,胖子正捧着一个大纸袋子,高一声低一声的吐着。
看来,这厮对那些鬼肉球的反应有点大啊。
我挣扎着起身,看见田启功正一脸威严地看着我:“你们怎么搞得,一点组织性纪律性都没有,不是不准你们到这里来吗?简直是乱弹琴。”
诶,田总队,你咋在这里?”我五迷三道地看着田启功,“不是,您这啥打扮啊,咱们17组换新制服了?”
此时,田启功穿了一身类似道服、又似老式长袍的黑色衣服,而且把黎叔那间原本盛放那些鬼肉球的房间也布置成了道场,什么香烛纸马、供台祭品、铃、磬、钹、令牌是一应俱全,而且供台两边还挂着画满符咒的幢幡 ,再配以两边木柜上摆放着的一个个盛放着五官挪位的鬼肉球的玻璃瓶,那种感觉,就跟拍鬼片似的。
“别整没用的,你,赶紧起来,还有你。”田启功一脸厌恶地一指我,又一指吐得眼泪汪汪的胖子,“死不了吧,死不了就过来。”
胖子低眉顺眼地走了过来,靠着我站着,我也麻溜站了起来,低着脑袋等着田启功发飙。这孙子,有事儿时屁也指不上,可每次一照面,肯定跟我们吹胡子瞪眼,就好像谁都跟他媳妇儿有一腿似的,整个一装假二横子嘛。
第51章 海市蜃楼有点玄(下)
“你们俩动地为啥到这里来?谁批准你们来的?对了,汪一飞,你跟谁学得换瞳术?说啊,哑巴啦。”田启功见我俩只低头不认罪,那是气不打一处来,火苗子腾腾的。
这把我俩乐得,你不着急吗,你不牛逼吗,嘿嘿,对不起,您威如天神,把我们吓得战战兢兢、汗不敢出,那儿还说得出话来呀。
在整人、使坏方面,我和胖子简直是太有默契了,基本不用提前制定预案,临场时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互通心思,配合娴熟,没救了。当然,后来当我们一起把妹、泡马子的时候,这种默契更是起到了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丫子的副作用,容待以后再叙。
见我俩消极对抗,跟他玩起了老猪腰子,田启功也没咒念了:“好,好,我最近脾气有点急,啊,你们别害怕,慢慢说,到底干啥来了。”
胖子这装逼犯演技真好,就见他抽抽搭搭、十分动情地抬起头:“田总队,对不起,我知道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未经请示就擅自来这里,我们这种行为往小了说是自由散漫,自律意识不强,往大了说,那就是……”
田启功都快疯了:“你们俩……简直……我,哎呦,气死我了。”
我见火候差不多了,还是见好就收吧,好歹他也是上级领导,真惹毛了,我俩还真就没法收场。于是,我赶忙顺着胖子的话音往上爬:“是是是,我们一定改,肯定改,对了,是黎叔让我们来取聚魂钵的。”
“黎叔?嘿,他在你们那?我说我怎么用通灵术都和他无法传音呢。”田启功一脸的恍然大悟,“那啥,你们取了东西赶紧回去,告诉黎仕其,让他在子夜时分务必赶到这里,我有十万火急的事和他商议,听懂了吗?”
“懂了懂了。”我和胖子一脸的斜肩谄媚,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太诡异了,多呆一分钟都容易终身不孕啊。
可是,一迈步我却诶呦一声,疼得蹲在了地上??那军人实在太孙子了,一脚跺得我后背是万朵桃花开,刚才被田启功吓忘了,现在缓过劲儿来,顷刻间疼痛难忍,几欲晕厥。
田启功见我疼得一脑门子上的大汗珠子,知道我不是装的,就问胖子是怎么回事,胖子简单的讲了一下我们被砍的经历,以及刚才被军人误伤的情况。
田启功似乎对洪卫东神打的事儿也挺在意,但并没有细问,而是扶我起来,随后从供台上拿起一碗清水,就见他对着那碗清水念念有词,还用用手捻成剑诀对着水碗虚划了几下,接着便命令我喝下去。
“啥,啥意思,田总队?”我二意丝丝(东北方言:犹犹豫豫)地接过水碗问道。
田启功很无奈:“这是水符中的消肿止痛符,喝下去可以帮你止血止痛。”
“啥玩意儿?”我刚喝了一小口水,差点没喷到田启功脸上。消肿止痛符?这五个字是随便说的吗,你安得什么心啊,不知道我们现在一听到这五个字就起反应吗,娘希匹的,如果当初要不是实验这倒霉的符咒,能把丽娜招来、并惹出这么大的络烂(东北方言:麻烦)吗?
可是,当我把那一小碗水喝下去之后,身上居然奇迹般的不疼了,血也不流了,一口气都能上六楼了。
我和胖子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无奈地垂下了头:他大爷的,这就叫水平,一样的符咒,在人家手里就是人参,在我们手里就是白菜,真是背手撒尿,不服不行啊,哪儿说理去吧。
“行了,别磨叽了,赶紧走吧。”田启功见我俩挤眉弄眼的,心里无限膈应,恨不得一脚把我俩撅出去心都有。
“不是,门口那俩军人不会再难为我们吧?”我心有余悸地问田启功。
“不会,我已经用古井不波符暂时封闭了他们的感官,你们放心的去吧。”田启功给我们吃定心丸。
我呸,什么叫放心的去吧,真晦气。我和胖子苦笑,还是赶紧走吧,要不一会儿都得让他把我俩整没喽。
揣着聚魂钵,我和胖子一路小跑的穿过一溜红色鬼门的走廊,果然,那两名军人就像泥胎木雕一样一动不动,没有为难我们。
“操,要不咱俩趁机过去削他们一顿,解解气。”胖子一见有便宜可占,又动起了歪脑筋。
“师兄,要去你去,我可不去送死,你知道他们俩啥时候还阳啊。”我摸摸后背上依然未干的血迹,脑袋摇得跟吴老二似的,脑血栓后遗症啊。
胖子看了看那两个军人,咽了口吐沫:“操,算你俩走运。”
“行了,不吹牛逼你过不去年是吧,快走吧。”我哭笑不得,这呆子一天也不知道是心态好,还是爹妈组装他时少装了什么程序,服了。
当我们做电梯回到楼上后,赫然看到一队队军人整齐有序地将一纸箱一纸箱的文件码放在大厅里,对于突然冒出的我们这两个平民装扮的家伙,他们并没有引起警觉或盘问我们,而是继续按部就班的归置东西。
更可怪的是,门口那俩雷打不动的门神军爷也消失了,这可太奇怪了。
“胖子,这不对啊,不行,我得过去问问。”我总觉得小洋楼今天到处都显着古怪,想要凑过去问个明白。
“你他妈作死啊。”胖子赶紧拎住我,“你知道那叫啥吗?军事机密,你得得嗖嗖地凑过去,人家一枪就得干挺你。以前我二叔在博客图检查站上班时,守备五师的军车老打他们检查站过,军车嘛,谁敢检查。说是有一天,和我二叔一个班的曹虎子喝?(东北方言:?发den音;一声,喝多了的意思),非要检查人家帆布里盖的啥东西。押车的副营长只说了一句话,这是军事秘密,违禁者格杀勿论。那二逼喝潮了,还以为人家吓唬他,伸手就掀帆布,结果副营长一枪就把他干死了,然后驾车扬长而去,曹虎子死也白死,军队就是这么霸气,明白不。”
“明白,咱们走吧。”我拽着胖子慌慌张张地往外走,因为,我看到已有军人开始注意我了,手也伸向了腰间……
出了大铜门,已是正午时分,看着头顶灿烂的有些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