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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打得一愣,也有些冒火:“你丫没病吧,我又不是成心的,闹着玩儿还带下死手的,操,真没劲。”
我冷眼乜斜着胖子,正想接茬再挤兑他几句,却突然怔住了,0。01秒之后,我开始泪奔:“黎叔,师傅,祖宗,您可显灵了。”
胖子那中气十足的一声吼,竟然是假一赔十的黎叔那老灯泡子的声音。而那疾如闪电流星、快如骑马she jing、专打后脑勺的脖溜子,确是黎氏独门手法无疑。
见我鼻涕都淌到嘴了、跟挂了一溜米线似的,胖子又是一声暴喝:“还不挡上窗帘,想让我被照得魂飞魄散呐。对了,再在地上洒上点水儿。”
我咬牙忍痛下地挡上所有窗帘,又在地板上洒上水,这时,胖子就跟刚尿完尿似的,浑身一激灵,顿时萎顿在地上,虚脱了。
伴随着胖子魁梧的身躯轰然倒下,那让我们又爱又恨的黎叔的鬼影则闪亮登场了。只是,这老鬼一脸怒气,看样子心情好像不太爽。
“师傅,你说你上我身有瘾是吧,这咋还可一个人祸害呀,被你上回身,比卖身都累。”胖子无力地趴在地上,敢怒不敢言。
“两个小王八羔子,我还没骂你们呢,啊,不知深浅,大白天的就呼我,就不怕那大太阳把我晒得魂飞魄散。还有,这也他妈邪行了,下水道里全是挤挤嚓嚓的鬼差和鬼魂,走哪儿条下水道哪儿条下水道都堵道儿,我老人家一连换了好几条下水道才赶过来,闹死中国心了。”黎叔假装嗔怒的数落我们。
我这才恍然大悟,敢情刚才那红灯忽明忽暗是显示黎叔在来的时候遇到塞车,不停地更换下水道,所以指示灯才会出现出感应信号一会儿强一会儿弱的情况,害得我和胖子还恨不得砸了那貌似山寨货的手表。
“说吧,喊我干啥?呦,小凯,你这是咋了,快告诉师傅?”见我满身缠着绷带,跟埃及法老胡夫二世似的,黎叔很是紧张。
于是,我和胖子就跟说对口相声似的,将近几天发生的那些事儿简要地向黎叔做了汇报,并重点提及了丽娜的事儿。
听完了我们的描述,黎叔半响没言语,而后,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妖孽骤现,是天下大乱的预兆啊。”
“你们说洪卫东被沾了你的阴血的玻璃刺中后,有一道黑影从他身体里蹿出来,还有腥味,对吗?”黎叔脸色很凝重的看着我们。
“对,对。”胖子鸡啄米似的点头。
“哎呀,那应该是金丹道的神打啊。可是,这些早已绝迹多年的邪道法门,咋都冒了出来了啊。”黎叔独自沉吟,显得心事重重。
“师傅,你别金蛋银弹的了,还是先救救丽娜吧,要不她可真要完蛋了。”我见黎叔自顾自的在那儿玩内敛,不由心下一阵着急。
“丽娜?哦,她在哪儿呢?”黎叔小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们。
胖子将黎叔领到供桌那儿,掀开厚厚桌布,就见丽娜奄奄一息地蜷缩在角落,浑身发出微弱的光芒。
“哎,你说你小小年纪,这又图啥呢。”黎叔一声叹息,回头问胖子,“知道这是咋回事不?”
“不知道。”胖子这回倒没装逼,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这是被……嘿,你小子凑过来干屁呀。”黎叔刚要和胖子盘道,一眼看见我龇牙咧嘴的也凑活过来,顺嘴吃哒了我一句。
“知道您就愿意诲人不倦,我这不给您捧个人场嘛。”我嬉皮笑脸,其实我是怕这老家伙一翻脸再拘了丽娜的魂魄。
“别他妈和我玩心眼,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便秘。”黎叔冷笑,我被造了一大红脸,我日,我怎么忘了这老骗子会读心术。
第50章 海市蜃楼有点玄(上)
“师傅,她真的非常可怜,您可别落井下石啊。”我有点心虚,赶紧央求黎叔。
“行了,那都是后话,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收拢她的磁场,否则她很快就会变成空气的,只是……”黎叔搓搓手,欲言又止。
“那您倒是赶紧想辙啊。”我真急了,心说都这节骨眼了,您就别渗着了,有啥就撒逼楞地说呗。
“只是我得需要聚魂钵来收拢她的魂魄,再养魂。”黎叔说道。
“聚魂钵?咱诊所没有,是吧?”我突然有点口吃,因为我大致已经猜到了黎叔下面要说的话。
果然,黎叔很果断地摇头打消了我得心存侥幸:“聚魂钵全在小洋楼呢,那东西如果离开养尸之地太久,就会失去灵性的。”
我去,我一声哀鸣,心说真是怕什么老什么,怎么就绕不开这小洋楼了呢。
“你们说啥呢,诶?”胖子满含期待地看看黎叔,又看看我。
“那咱们晚上去取一个回来?”我没搭理胖子,只是底气不足地问黎叔。
“不是我们,而是你们。”黎叔指指我,又指指胖子,“你们忘了,为师我现在就是鬼魂了,如果我去,门口那俩二虎吧唧的家伙直接就废了我了。”
这老神棍,亏他想得出来,居然让我和胖子搭伴儿去小洋楼取聚魂钵,你来时忘吃药了吧?
“我们俩?你别逗了,上次我跟着您进去,还好玄没让那怔得呵的(东北方言:缺心眼)看门军人一剑拍死,您现在让我们俩自己去,您觉着靠谱吗?”一想起上次被那军人先是差点拍死,而后又被他那红外线眼差点吓死的经历,我就不寒而栗,心里有阴影了。
“不行也得行,这样吧,我先把我的瞳仁度给胖子,你们就可以打开第一道铜门了。然后,嗯,你们就大大方方地往里进,那两个看门的军人只认鬼不认人,估计没啥事。”说着话,黎叔突然飘过去,双手拇指抵住胖子的左右太阳穴,食指翻转指向自己的眼睛:“金睛火睛一线开,二郎担神送瞳来,洞天彻底,无我无相,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叱。”
胖子浑身的肥油一阵碎颤,眼睛一下子变得贼亮贼亮,令人都不敢直视。
见胖子一副踌躇满志的摸样,我心里暗自叹息,这个不知道水深水浅的的货啊。
“行,我试试吧。”我咬咬牙,世上无难事,只怕贼惦记。
“自古以来,很多能成大事儿的爷们,最后都败在女人身上了,你好自为之吧。”黎叔像是在提醒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当我和目光炯炯、迎风直流泪的胖子走下出租车、站在阔别多时的小洋楼前面的时候,我莫名的开始心慌气短、手脚发颤、不能自抑。
胖子瞅瞅我,小声都变成刘德华的经典颤音了:“凯子,要不我在外面等你吧,我和他们又不熟儿,进去不合适吧。”
“少废话,我还指望着拉你做垫背呢。”我踢了胖子一脚,逼着他往那气势逼人的大铜门走去。
到了铜门门口,胖子深吸一口气,将右眼对准了门把手旁边的扫描仪上,咔哒一声,铜门应声而开。
我本能的往后一退,胖子恐惧地看着我:“咋回事儿,咋回事儿?”
我这一紧张,抻得后背大腿的伤口一阵剧痛,我眼前发黑,把洪卫东家的八辈祖宗全都问候了一遍,然后缓缓劲儿,冲胖子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脚下没站稳。”
我知道,胖子毕竟是初次来这里,如果我不表现得从容一点,会给胖子的心里留下难以抹去的阴影,那接下来的事儿就更难办了,因为,假使现在就使胖子感到胆怯、恐怖的话,那等一会儿当他见到那些鬼肉球的话,还不嘎的一下抽过去啊。
一想到这儿,我定定神,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走进了铜门。可一进入铜门,我还是忍不住左右快速张望,想看看那两个挂着木头剑看门的军人注没注意我们。
“呀……”我一声惊呼,这俩货,就站在门口,跟俩门童似的,不过这次他们没有佩剑。
我一声惊呼,胖子掉头就摆出起跑的预备姿势,瞧那架势如果我再来一嗓子、这犊子玩意儿就准备撒丫子撩了。你个没义气的狗东西,鄙视你啊。
我没好气的拽住胖子,心惊胆战、小心翼翼、一脸赔笑的看着俩军人:“忙呢,哈,吃了没?啊,你气色很好,爱人很幸福啊,哈哈哈……”我吓得都胡言乱语了,就怕这两货哪根筋不对,突然翻脸。
可是,奇哉怪也,这俩军人一脸木然的站着,眼神空洞,根本就视我和胖子如无物。
看来黎叔说得对,这俩军人只认鬼不认人,看来上次我差点被KO完全是我被尸油盖住了阳气,使他们误以为我是鬼才痛下杀手的。
一想到这儿,我这个轻松,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事本来很简单,主要是我们想得太曲折了。要不怎么说社会很简单、复杂的是人呢。
心情一轻松,脚步也轻盈,我和胖子欣欣然的走到墙壁处,我摸了半天,总算抠倒一个像门铃按钮的铁疙瘩,一摁,哗啦啦,墙壁后退,露出了那架老式电梯。
在进电梯的时候,胖子问了我一句:“喂,楼上是干啥的,咋看着乱乱哄哄的。”
“是吗,我也不清楚,拢共我也没来过这里几回。不过,听黎叔讲,上面好像是军队的人在搞科研。”我因为只想着底下鬼混监狱的事,并没有将胖子的话放在心上。
伴着哗啦啦一声响动,电梯停了,我和胖子钻出电梯,凭着记忆开始往有鬼肉球的那三间房间走。
转过弯,我一下顿住脚步,亲娘啊,怎么回事,就在那一溜阴森的、据黎叔讲是通往阴间地府的鬼门的红门前面,站着两个笔挺的军人。
咦,这里什么时候也实行军管了?我很纳闷,噢,可能是黎叔不在了,田启功委托他们代为看管吧。一想到这儿,我顿感轻松,都是自己人嘛。于是,我对胖子说:“没事,自己人。”
说着话,我和胖子走到那两买你对面站着、目不斜视的军人面前,笑模滋儿地说:“同志,我是17组的,要进去办点事,啊。”
嘿,好嘛,我这点头哈腰的赔笑脸,人家哥俩当我是纯净水,理都没理我。
“喂,这二位别是跟门口那俩爷是一个路子吧,认鬼不认人?”胖子悄声提醒我。
“你别说,真备不住是这意思。”我被胖子点醒,越琢磨越有道理,“行了,那咱就却之不恭,赶紧办正事吧。”
我说完话,领着胖子就往里走,刚越过那俩军人,猛可地就有了一种危险临头的不祥预感。卧槽,这死鬼门,太他妈邪性了,每次走过这里,我都会打心底里产生一种恐惧,我不就一纯阴的爷们吗,至于你们这么待见嘛,讨厌啊你们。
哎,不是,咋地这鬼从鬼门里跑出来了?要不咋只抓我后背的衣服呢。
话说我正走着,就感觉后背一紧,什么东西钩住了似的。我身上的汗毛当时就竖起来来了,第一反应就是:有鬼啊!
我扭头想象胖子求援,却见胖子正跟玩悬浮魔术似的,先是横躺在半空中,而后一个自由落体,“呱”地一声掉在了地上,那一声闷响,惨绝人寰呐。
我日你大爷的,不是遇到鬼了,敢情是那俩军人在偷袭我们。当我也稀里糊涂的被人干倒在地上,后背上的伤口再次撕裂、疼得我咬牙切齿的时候,我才看清,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两个装蜡像的军人的杰作。
更可气的是,袭击我的那个军人在打到我后,竟然还毫无人性的在我后背上跺了一脚,哎呀,我后背登时血流如注,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竟是田启功。我未及与田启功打招呼,就听见一阵“呕哇呕哇”的声音,我循声望去,胖子正捧着一个大纸袋子,高一声低一声的吐着。
看来,这厮对那些鬼肉球的反应有点大啊。
我挣扎着起身,看见田启功正一脸威严地看着我:“你们怎么搞得,一点组织性纪律性都没有,不是不准你们到这里来吗?简直是乱弹琴。”
诶,田总队,你咋在这里?”我五迷三道地看着田启功,“不是,您这啥打扮啊,咱们17组换新制服了?”
此时,田启功穿了一身类似道服、又似老式长袍的黑色衣服,而且把黎叔那间原本盛放那些鬼肉球的房间也布置成了道场,什么香烛纸马、供台祭品、铃、磬、钹、令牌是一应俱全,而且供台两边还挂着画满符咒的幢幡 ,再配以两边木柜上摆放着的一个个盛放着五官挪位的鬼肉球的玻璃瓶,那种感觉,就跟拍鬼片似的。
“别整没用的,你,赶紧起来,还有你,”田启功一脸厌恶地一指我,又一指吐得眼泪汪汪的胖子,“死不了吧,死不了就过来。”
胖子低眉顺眼地走了过来,靠着我站着,我也麻溜站了起来,低着脑袋等着田启功发飙。这孙子,有事儿时屁也指不上,可每次一照面,肯定跟我们吹胡子瞪眼,就好像谁都跟他媳妇儿有一腿似的,整个一装假二横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