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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峰对已经向他靠近的安易市公安局的民警做着指示,他的手指更是朝着那漫山的羊群指了过去。可是,就在他指挥若定之时,远处那漫山遍野好似白云一般的羊群,陡然像变形金刚一般,从地上站起来了。
对,就是站起来了!这些羊群开始直立行走,一件件披在他们身上的白色塑料布,就好似一件件披风一般,在他们的身后不断地飘荡。
“狼在哪里?快去找棍子!”
“没有棍子用石头,等会儿一定要将那狼砸死吃肉。不然让它逃了,那可就危险了。”
“这狼叫的很是凄惨,应该是一头孤狼,大家千万小心哪!”
乱七八糟的叫声,从下面传了出来,随着这些声音,不少人更是快速的行动起来,在他们的手中,各种各样的兵器,快速的被他们抓在手中。
羊成精了!不少人心里在升起这种念头的瞬间,随即就否定了,在官场混迹多年,千辛万苦的爬到这个位置上,哪个不是思维敏捷之辈?在心里冒出这个疑问的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哪里是什么羊啊,这分明就是一群披着白塑料布扮作羊的人嘛!
“咩咩……”,羊的叫声要说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这些叫声此时显得太单薄了,根本就盖不过人们议论的声音。
“他娘的,这哪里是羊啊,这不就是一群人吗?”一个充满了讥讽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随着这声音响起的,就是一阵哈哈大笑之声。不少记者的镜头,此时也咔嚓的连续按动,这么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场面可真是太少见了!什么叫新闻?狼吃羊不算,羊吃狼才能吸引人的眼球嘛。
杨军才的脸色,此时已经变得煞白,本来以为自己将要升到天堂了,刹那间感到自己重重的落在了地狱之下,此时的他,哪里会不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呢?
羊变成了人,自己在全省叫得顶呱呱的三一五工程中最为显眼的波尔山羊养殖,更是成了一个偌大的笑柄。不,并不是他一个人成为笑柄,现在在这里参观的省长胡一峰,也会成为一个笑柄!
想到胡一峰,杨军才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朝着胡一峰看了过去,就见刚才还笑容满面的胡一峰,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严厉无比。那双刚才让他倍感温馨的大手,此时更是在剧烈的颤抖着。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杨军才心里忐忑不安,却努力的克制着,镇静,一定要镇静,你现在是军心,军心一乱,自然就满盘皆输了!
此时此刻,更是难堪的还有赵中泽,半路上出了这种岔子,把戏被戳穿了的赵中泽知道,这次检查他算是弄巧成拙了,弄虚作假,他丢的可不光是他和杨军才的面子,还有胡一峰,还有齐正鸿……想到齐省长在临走之时对河湾乡的肯定与褒奖,以往每一句话他回忆起来都是那样的舒心,可是这一刻,那一句句肯定之言,就好似一把把钢刀利刃,无情的刺入了他的心脏。
“完了,这下什么都完蛋了!”脑子里乱成一团糟的赵中泽,差点晕过去了。
“赵书记,咱们乡里,怎么会有狼呢?”同样脸色煞白的钱学修,用颤抖至极的声音朝着赵中泽问道。
赵中泽听到钱学修这么一问,顿时一呆,对呀,自己在河湾乡当了这么多年的党委书记,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狼出没呢?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怎么就冒出来一匹狼,把这些正在演戏的人们弄得人心惶惶之下,露了原形呢?
这么一琢磨,心里的疑问就多了几重。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朝着王子君看了过去,就见这位县长大人,依旧温润如玉的站在那里,一副人兽无害一脸无辜的模样,好像出现今天这样的场面,他也觉得十分意外一般!
就是他搞的鬼!
几乎就在刹那间,赵中泽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但是有了答案又能如何?证据呢?没有证据哪有的说服力?更何况事情已经到了这等地步,恐怕就是胡一峰想要替他们隐瞒,也隐瞒不下去了!人披上塑料布就变成了羊,这是足以轰动全省乃至全国的一大新闻看点啊!
想到县里面关于这位年轻县长的传说,赵中泽顿时手脚冰凉,去上青干班的王子君在他看来已经是鞭长莫及,不存在什么威胁了,没想到这家伙阴魂不散,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是出其不意的给了他们最为凌厉的一击!
这一击,可是致命的一击!
山顶上,死一般的寂静,不论是胡一峰还是郑东方,都没有说话,而站在他们身后,刚才还觉得这项工程的确是富民工程、民心工程的关秘书长,也紧紧的闭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说出半点声音来。
现在的年轻人,胆子也太大了!关永贺看了杨军才一眼之后,心里连连感叹。不过此时此刻,他恨不得踢上杨军才一脚,你他娘的演戏,演到天衣无缝啊,怎么这么快就露馅了呢?
和山顶的寂静相比,山下却是热闹的紧,在一个小山坡边上,一个瘸腿的老狼一拐一拐的跑了出来,一副骨瘦如柴的样子,而那些身后披着白色塑料布,手里拿着各种兵器的羊们,在这一刻终于站了起来,随着一阵石头夹石子的远程发射,那老狼只是坚持了五六分钟就一命呜呼了。
王子君看着这一切,心里却无端的生出一丝悲凉来,他知道这一切都应该在胡一峰的面前显露出来,但是此时,一切如愿以偿了,他心里却没有胜利之后的喜悦。
“走。”胡一峰说话之间,快步就朝着山峰下走了过去。
“胡省长,那边没有开辟石阶,咱们还是从原路返回吧!”杨军才看着漫步而下的胡一峰,赶忙阻拦道。作为杨家在山省的领头羊,胡一峰的安全问题不由得他不担心。
可是,他的手掌才伸出了一半,就收回来了,迎接他的,是胡一峰冰冷至极的目光。这目光之中除了愤怒,更有不屑。
就在杨军才无趣的收回手的时候,郑东方发话了:“胡省长,咱们还是从那边下吧,这里不安全。”
郑东方是省委常委,对于他的意见,胡一峰不能不重视,想到自己硬拉着郑东方同来,居然让他看了这么一出戏,胡一峰就觉得自己的脸色发绿。虽然郑东方是安易市市委书记,要说责任他也是难辞其咎,但是这话聂贺军可以说,他胡一峰却不能说,杨军才是什么人?那可是杨度陆的儿子,是谁安排下来的?这里面不是还有他胡一峰支持的一份么?!
“郑书记,我还能过去看看,你放心,我下得去。”胡一峰说话之间,就跨步朝着山峰下走去,他的秘书,还有那些负责守卫的公安看此情形,哪里还敢耽误?一个个健步如飞的朝着前方跑去。
杨军才失魂落魄的站在山峰顶端,他没有跟下去。他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但是有一点他是可以断定的,那就是这一次,他闯大祸了,别说三一五工程能有个轰动效应了,恐怕芦北县这个地盘上,是容不得他杨军才再呆下去了!
如此大的丑闻,他哪里还有脸面留在芦北县,就算是别人不说,恐怕他自己也没有脸再留下去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巧,在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刻,在所有的事情就要尘埃落定,精彩告罄的时刻,就偏偏出现了一只狼呢?为什么?
杨军才的心里充满了悲怆,抱怨的目光落在了王子君的身上。在这一刻,他就觉得自己的这个副手,就好像一头恶狼一般,对他死缠烂打,穷追不舍,非得把他逼到无路可走,方才抬腿跺他一脚,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呢?看着王子君,杨军才心思百转,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件事情,肯定和这个阴险的家伙有关!
为什么会有狼,王子君能够回答他,而躲在离他两里地之外的蔡辰斌也能给他一个确切无误的答案。此时的蔡辰斌,正大口的喝着水,在他的身旁,除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还有孙贺州。
“贺州哥,真他娘的痛快啊,我现在还真是别的都不想,就想到山上去看看杨书记现在是什么模样呢。”蔡辰斌将水壶朝着身后的小伙子一扔,幸灾乐祸的说道。
孙贺州也是一脸的喜色,不过此时的他和蔡辰斌比起来却是稳当得多,嘿嘿一笑,不动声色道:“行啊,你小子不怕杨书记发飚把你当成狼给撕扯了,尽管去看热闹就是了!”
“呵呵,我倒不是怕他把我给撕扯掉,而是怕给咱老板惹麻烦,哼,这下好了,戏演砸了,等咱杨书记带着他的羊从芦北县滚蛋之后,我再写信告诉他吧。”蔡辰斌嘿嘿一笑,戏谑着说道。
孙贺州轻轻一笑,没有再说话,不过他内心里却是极为赞同蔡辰斌的看法。在他看来,不管这杨大书记如何的树大根深,他也没有脸面在芦北县呆下去了,从今往后的芦北县,将是王系的天下!
想到前些时日受到的打压,孙贺州的手心不由得握紧了,如果不是王县长不在芦北坐镇,那本来唾手可得的开发区主任,又怎么会像一团云彩一般飘飘忽忽的飞走呢?现在的他更不会沦落成一个乡镇的党委副书记。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那头狼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不知道那张狼皮会好了谁呢。”蔡辰斌用手盖着眼朝着那头老狼被打死的地方看了一眼,接着道:“要是用那张狼皮做一个棉袄给我爹,他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孙贺州拍拍手从石头上站起来道:“别发那没用的感慨了,事情干完了,咱们也准备撤退吧,别露出马脚来了,那可就对不住老板了!”
“发现了又怎么样,咱们行得正、坐得端,他娘的这种把戏早就该揭穿了!”虽然这么说,但是蔡辰斌还是迅速站了起来,作为王子君的司机,他可不是一个缺心眼的愣头青。
两个壮小伙子乃是蔡辰斌的表弟,俩人知道表哥干的是大事,所以也不开口,见两人起身,也就跟着他们朝着下面走。
“贺州哥,咱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就是不知道其他人那里情况怎么样,我可是等着他们再给那位胡省长一个大大的惊喜呢?”蔡辰斌在走了两步之后,带着一丝期盼的说道。
孙贺州笑了笑,一推蔡辰斌道:“走吧,咱们的事情都完成了,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未完待续)
第三五二章 人哄地一会 地坑人一季
胡一峰的脸色铁青,他的到来,让那些披着白色塑料布的人们手足无措,而一些吓得慌了手脚的装作牧羊人的乡村干部,更是手忙脚乱,扯上塑料布就往身上披。
青青的山,此时也在胡省长的面前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一层青色的涂料,依旧散发着刺鼻的气味,但是涂料之间,一棵棵间隔均匀的果树,却是画的惟妙惟肖。
想到这些老百姓居然在这种环境里蹲着,目的只不过是想让他看一眼,胡一峰的心里就震怒不已!如果弄出这一计策的是别人,那他早就下令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了,可是现在,他却不能不慎重考虑,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杨度陆的儿子。
杨度陆就这一个儿子,如果自己贸然出手的话,那对于自己和杨度陆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势必出现一个大大的裂痕,可是,如果没有任何动作的话,那自己又拿什么来给全省人民一个交代呢?
目光不觉落在那只已经被石头砸死的老狼身上,胡一峰看着躺在地上瞪着眼睛的老狼,就觉心头一阵难受,那老狼的眼珠,好像在讥讽他似的!
胡一峰不开口,此时此刻,又有谁敢说话呢?就连郑东方,此时也只是装呆充愣。
“走吧。”胡一峰没有说什么,他张张嘴想要对这些村民说些什么,可是他的良心,他的良知,让他觉得无话可说。在往下走的瞬间,胡一峰突然转过身来,躬身朝着那些村民深深的鞠了一躬。
胡一峰这个突然的举动,让在场的人全都大吃一惊,他们猜不出省长此时的心情,随着这些干部的迈步离开,整座山峰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回去的车依旧是那辆车,人还是那些人,但是气氛却跟以前不一样了。所有人都紧闭着嘴巴,动也不动一下,生怕自己不小心成了出头的椽子,将省长的目光招惹到自己身上来了。
“胡省长,您别担心,这件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关永贺明白胡一峰和杨度陆的关系,在沉吟了瞬间之后,就轻声的对胡一峰说道。
不等关永贺把话说完,胡一峰就无力的挥了挥手,关永贺的提醒是善意的,他怕他为难。但是,他却不能那么做,纸里怎么能保得住火呢?
郑东方不说,这些学员不说,毕竟他们起码的政治立场还是有的;记者们作为党和政府的喉舌,也可以不说,但是,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那些参与表演的人呢?就算自己把这件事情的保密工作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