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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晴庭几步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本黑皮日记本,翻开最后一页……上面记录的时间是2022年12月31日……2022的最后一天,他最后一次写日记的时间,应该是2023年1月15日,那时人们还不知道电视新闻里所说的“疑似流行感冒、中风、狂犬病”的“在控制之中”的病症,就是丧尸病毒!
难道,真的重生到了六个月前?!
他的右手放在左胸,砰、砰、砰,心脏一下一下的有力跳动着,是真实的,不是做梦。
外面传来防盗门开启的声音,应该是聂政下班回来了,果然,下一刻,就听见他怀念已久的声音:
“儿子,老爸回来了!”
司徒晴庭鼻子有些酸。
聂政其实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司徒晴庭的亲生父亲,早在他五岁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司徒夫人以为丈夫办理后事为由,暂时把年幼的小晴庭托付给聂政——自己和丈夫的学弟,那个时候聂政自己也不过才二十岁,谁想到看似坚强的女人早就有了死志,就这么丢下小晴庭一个人,随丈夫去了。
聂政原本是打算把司徒晴庭送到司徒夫人的娘家,然而在处在乡下的学姐家里陪着小晴庭住了两天,聂政改变了主意。
农村老人迷信,对死了父母的小晴庭并无好感,认为这孩子命硬,克死双亲,是不详的存在。
聂政悄悄咽下了司徒夫人还另外留有一部分遗产的话,轻易的取得了学姐父母的同意,得到了小晴庭的抚养权。
他想着,总能找到愿意真心对小晴庭好的人家,那个时候,聂政没想到,他会生出把小晴庭当亲生儿子,一直养下去的念头。
因为司徒晴庭的缘故,聂政和女朋友分了手,原本已经考上了研究生,但是因为小晴庭不肯离开自己让别的人照顾,所以就耽搁下来,到后来干脆没有去读。
工作上的事情,也因为小晴庭的缘故,迟迟不能有个好的解决。
一直到小晴庭长大,上了高中三年级,聂政对这个白捡来的麻烦儿子,只有疼爱,从未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埋怨和不耐。
不知什么时候,司徒晴庭对于这个成为自己“爸爸”的男人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他困惑过,痛苦过,最终决定隐忍不发,忍耐至今,承受到了一个界限,终于爆发,在13年的第一天,他和聂政表露了心迹。
他想过,聂政会震怒、会失望,也许还会厌恶自己,但他没想到的是,聂政在表情空白了一瞬之后,除了惊讶、错愕和一丝不大明显的茫然,之后就是像一贯的,骗小孩一样的哄他……他根本就没把司徒晴庭的表白当真。
哪怕他养育了十几年的儿子对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是扮演着父亲角色的他,聂政没有底线的疼爱,让他在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震怒或者失望,而是把责任归咎于自己——是自己这个不会当爸爸的没教好孩子,导致他家小孩儿青春期的叛逆似乎有些麻烦过头了。
第3章
“儿子,晚上想吃什么?红烧肉怎么样?”聂政打开门,高高大大的男人,穿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笑起来洁白的牙齿晃的人眼花。
“爸!”司徒晴庭嘴巴一瘪,眼眶发热,见到了最亲密的亲人,卸下了坚强,六个月以来所受的种种煎熬,此时再也没有必要隐忍不发,他顺从自己内心的意愿,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聂政,把头埋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幸福。
聂政扔了锅铲,把儿子的脑袋给捧起来,看见少年红红的眼眶,脸黑了一下,但他的语气还是柔和的,问晴庭:“儿子,怎么了?谁给你委屈受了?!”
“没。”司徒晴庭缓过神来,联想到自己刚才撒娇的没出息样子,别扭了一下,他十四岁开始就很少向聂政撒娇了,刚才心情激荡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平静下来,已经十七岁的少年就开始不好意了。
“爸,我有话和你说,很重要。”司徒晴庭神情严肃起来。
聂政问他:“晚两个小时说世界末日会到么?”
“……”司徒晴庭眼神微妙,“暂时不会。”
聂政揉揉儿子的脑袋,笑道:“那就等爸做好饭,咱父子俩吃完了洗洗上床去说。”
……
耳根发烫的司徒晴庭死也不承认,他刚才很不纯洁的想歪了。
迅速调整好心态,司徒晴庭掩饰性的咳嗽两声,点点头,说:“好吧,未免影响你吃饭的心情,我们等吃饱了再说。”
聂政的厨艺被嘴巴刁的司徒晴庭挑剔了十几年,到现在不说是炉火纯青,但至少能拿得上台面,让某位挑剔的家伙说不出一句“不满意”了。
伺候儿子吃饭,还得做善后工作——收拾餐桌洗刷碗筷。
司徒晴庭这个被宠坏的小孩绝对是典型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两只手白嫩光滑,干干净净,养尊处优的豪门大少爷也不过如此了。
认识这对的父子的都在奇怪,司徒晴庭这小孩没被聂政这家伙养成骄纵嚣张趾高气昂好吃懒做的“小皇帝”,还是真是奇迹。
只能说,是司徒晴庭这只“祖国的花朵”够争气,“出淤泥而不染”呐。
聂政刷好了碗筷,司徒晴庭还端端正正的在空间狭小的客厅坐着,眉头微微蹙着,正在组织语言,考虑该怎么跟聂政开口。
反正,他是没打算瞒着聂政——除了他的心意。
就这样吧,能和聂政好好的活着,他就很满足了,不该奢求太多了,司徒晴庭。
他这样对自己说,脸上禁不住露出不得不放弃的不舍和痛苦。
浴室里没有取暖灯,空间也很狭小,聂政放好了热腾腾的洗澡水,又把家里唯一的一个取暖设备——电暖扇从卧室搬了出来,放在浴室门口,插上电,对着浴缸,以免儿子洗澡的时候会冻着。
当然,门肯定是关不上了。
做好这一切的聂政,回身就看见了,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儿子,眉宇之间蹙起了痛苦的两道轻痕。
聂政没有道破,如果司徒晴庭愿意说,一定不会瞒着他,但若是不愿意告诉他,如果他问了,晴庭也许一样会讲出来,但聂政并不愿意这么逼迫司徒晴庭,一点点也不愿意。
他走到儿子身边,像平常一样,动作很自然的环绕住司徒晴庭的肩膀,大手很不客气的在对方的脑袋上揉了揉,然后笑道:“老爸给你搓背吧。”
“不用!”司徒晴庭不假思索的拒绝,然后看着聂政脸上的惊讶神情,觉得自己反应有些大了,脸色微红,别扭的解释道,“爸,我都十七,快十八了,你别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哈哈……”聂政开怀大笑起来,“行,以后谁敢说我家儿子是小孩儿,老爸第一个和他没完!”
司徒晴庭望天,表情郁闷的起身。
这种口气,分明还是把他当小孩子看。
哎,在他眼里,我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司徒晴庭心里又是苦涩,又是安心,又有一些不甘心。
等到父子俩都洗漱好,躺在床上,已经晚上八点过十分了,窗外的天空已经完全黑透,家家户户都亮起了明灯。
“爸。”两人并排躺在一张床上,不是司徒晴庭依赖聂政到了十七八岁还和爸爸一起睡的地步,也不是聂政穷到连在给家里添一张床的钱都没有,而是房子太小,一室一厅一厨房一卫浴,即使买来了,也没有地方放。
好在床足够大,好在聂政和司徒晴庭没有一个是胖子,好在聂政和司徒晴庭睡相都足够好。
所以,虽然两个男人谁在同一张床上,也并不显挤。
“嗯。”聂政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耐心等着,等着司徒晴庭把心里想要说的话告诉自己。
“手好冷。”司徒晴庭翻个身,把冰凉冰凉的手伸进聂政的怀里。
聂政:“……”
“脚也冷。”司徒晴庭抱怨,“爸,你真的很穷啊。”
聂政:“……”
被儿子直白的话语给打击到了。
“但你从来没有让我吃过一点苦。”司徒晴庭挪近了一点,“爸,腿张开……”
聂政把腿分开,等司徒晴庭的脚放到他两腿之间,再合上,手里捂着儿子回暖的双手,轻声问:“还冷不?”
司徒晴庭摇摇头:“你没让我吃苦,班级里的同学,一直以为我们家很有钱,爸,谢谢你。”
他把头靠在聂政的肩膀上。
聂政瞬间被治愈了,轻柔的摸着儿子的脑袋,感动道:“儿子,爸以后会更加努力工作……”
“不用了。”司徒晴庭闷闷的说道,“你们老板就是吸血鬼版的周扒皮,爸,你把工作辞了吧……”
他正准备开始坦白,门铃声急促的响了起来,间或夹杂着“砰砰”的敲门声,司徒晴庭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外面喊着什么,他皱皱眉,心里有些不安。
聂政打开灯,批上外套,对脸上明显有不安神色的司徒晴庭安慰道:“儿子,爸出去看一看。”
司徒晴庭猛然抓着他的手,从床上坐起来,把挂在床头的羽毛球拍递给聂政:“爸,拿着,小心点。”
聂政哭笑不得:“小区很安全的,大概是邻居,不用……”他看着儿子担忧不安的眼神,以及坚决把羽毛球拍递给他的动作,默默地把剩下的话给咽了下去,接过球拍,“爸会小心的。”
司徒晴庭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防盗门被打开,一个苍老的女声在慌忙说着什么,聂政回应着什么,然后,一脸严肃的聂政回到卧室,一边换衣服,一边对司徒晴庭说道:“儿子,你先睡,爸去一趟医院,楼上王奶奶家的小孙女今天被狂犬病人咬了一口,现在情况有些不好……王先生和夫人不在,爸送他们去医院……”
第4章
狂犬病人!
现在对于惊弓之鸟一般的司徒晴庭来讲,狂犬病人、精神病、中风、感冒……任何一个和这些词汇有关的字眼,都能轻易的挑动他的神经,让他毫不犹豫的做出马上逃离的决定!
“爸,不要去!”
司徒晴庭从床上跳起来,身上棉质的睡衣睡裤不足以抵挡冬夜的寒冷,聂政手忙脚乱的用棉被把儿子裹起来。
“快进去,别冻着了!”
司徒晴庭头脑冷静了一些,现在没有时间给聂政解释,王奶奶不能等,王奶奶的孙女更不能等,但让聂政无缘由的对王家祖孙袖手旁观,别说聂政会不会同意,就是自己,为了一个不确定的设想,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拒绝一个老人家没有办法的求助,如果王奶奶的小孙女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的良心也过不去。
况且,现在才22年,明年二月才是丧尸病毒真正大规模爆发的时间。
“爸,我和你一起去。”
司徒晴庭不顾聂政的反对,迅速传好了衣服和鞋袜。
“帽子和围巾戴上,外面冷。”
“爸,你也戴上!”
父子两个准备好,王奶奶也正抱着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孙女蹒跚的下楼,聂政把小女孩接过来,让司徒晴庭先下去召的士。
“王奶奶,妹妹什么时候被咬伤的?”坐在出租车往医院的方向去的时候,司徒晴庭看着发着高烧、略显痴呆的小姑娘,终是不放心……狂犬病的症状,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反而,发烧、呕吐、痴呆等这些症状,是……
司徒晴庭脸色有些发白,幸而光线昏暗,王奶奶一心全在孙女身上,而聂政抱着小姑娘,越过司机的肩头看着前方的红灯,也忽略了司徒晴庭的神色变化。
“造孽啊……”王奶奶提起孙女被咬的事情,眼中除了后悔和心疼,还有一丝的恐惧,“青青本来就有些拉肚子,吃罢晌午饭,我带青青去诊所看病,一个不注意,这不,就被疯子给咬了……”王奶奶心疼的看着孙女,“要不是医生忽视赶紧把疯子拉走关起来,我家青青的小手都要给生生咬下来了,造孽呀……”
聂政皱眉:“伤口处理过了吗?”
王奶奶点头:“擦药水儿啦,医生说,不用缝针。”
那就应该不太严重。
聂政点点头:“到医院再让医生看一看吧,以免感染发炎。”
王奶奶连声称好。
司徒晴庭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悄悄掀起小姑娘两只胳膊的袖子,在她的右手腕内侧,看到一个牙印……伤口颜色发黑,而且呈现溃烂的情况,周围的皮肤也不是左边手臂正常健康的粉红色。
他的心沉了下去。
那样的伤口,他再也熟悉不过,正是丧尸潮爆发,他们一伙人大逃亡的时候,那些被咬伤、被感染的同伴,在丧尸化过程中的变化和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