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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夕阳随夜渐渐淡逝,莫莉和幻影慢吞吞地走在路上做饭后运动,幻影把书包甩在背后,手插裤兜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周围的风景,莫莉发觉他好像又长高了些,本来只到她下巴,现在都快到她眉毛这里了。
“今天陪我打游戏吧。”幻影首先打破了沉寂。
“你不用作功课吗?”莫莉质疑地问了句。
“扔给张小强了。”幻影毫无愧疚之色。
“你别老是欺负他,人家已经长得够可怜了。”莫莉想起张小强绿豆芽般的身材,不由地为他打抱不平。
“我可没欺负他,上次考试我还帮他作弊呢。”幻影哼了一声,眼睛快翻到脑门上。
“今天我没空和你玩,下次吧。”莫莉随口说道。
得知这个答案后,小影同学非常不开心,莫莉被一群人吸引住了视线,根本没注意到他变得黑黑的脸。
“他们在干什么,我们去看看。”莫莉拍了下幻影的肩膀,然后就跑了过去。她拨开人群,探头使劲张望,只见这群人围着地上的一条狗指指点点。
“真可怜,都饿得皮包骨了。”
“是啊,给他什么都不吃。”
“唉……作孽哦。”
莫莉非常好奇地看着地上的那条花白小哈巴狗,小狗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他嘴边放了很多火腿之类的东西,它连碰都不碰,瘦弱的身体都可以看到骨架。
“大妈,这条狗怎么了?”莫莉随便拉着身边的老阿姨问道。
“哦,这条狗叫花花,是这附近的老伯养着的,上星期老伯出来溜狗时不小心被车撞了,花花就被留在这里,它现在每天都在这里等,别人给他吃的它都不肯吃,说起来那个老伯也可怜啊,孩子们不常来看他,他就和花花呆在一起,唉……人老了也挺寂寞的,现在的小年轻都忙着赚钱,哪有空来看我们这些快入土的人呐。”老阿姨连珠带炮地说了一大堆,莫莉眉头一锁,陷入了沉思中。
“大妈,你知道老伯住哪个医院吗?”
“哦,就在不远入的市北医院里。”老阿姨指了指方向。
“谢谢你大妈。”莫莉退出人群,勾住幻影的脖子把他拉了过来。“让你做次好事。”
“什么事?”幻影狐疑地看着他。
“你告诉那条狗,我们带它去找他的主人。”
“什么?!”幻影跳了起来。“你让我做这种没身份的事?”
“你不做以后不和你玩游戏了。”莫莉眯起眼睛威胁道。
幻影无奈地撇着嘴角,极不情愿地走了过去,他转头见四下人不多了,就蹲到花花面前,喉咙里滚出几声狗吠声,无精打采的花花马上就抬起脑袋呜咽了几声,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期待。
“它说什么?”莫莉走到小影旁边轻声问。
“它说快带它去。”幻影白了她一眼。
“把你的书包给我。”莫莉边说边把幻影的书包抢了过来。“和它说钻到书包里去,我带它去医院。”
幻影快要抓狂了,看到花花满身跳蚤,他舍不得报废自己的书包,可是迫于莫莉淫威他只能无条件地接受了。花花听后马上乖乖地钻到了幻影的书包里,莫莉轻轻拍了下书包说:“你要乖,不要乱动。”花花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呆在书包里一动也不动。
莫莉和幻影根据老大妈指的方向,马上找到了市北医院,他们两个跑到接待台问了下,没想到护士非常不耐烦地说:“这里每天都有人被车撞,我怎么知道。”无奈之下,他们只能一间一间的去找。
莫莉和幻影直奔3楼的骨科病区,被车撞了的话骨头总会断两根吧,这是莫莉脑中的第一想法,没想到逛了圈没收获,然后幻影提议去脑部病区,他的理论是撞坏脑子也有可能啊,莫莉很虚心地接受了他的意见,跑到了7楼的脑部病区。
在7楼晃了一圈后,包里的花花开始不安份了,它拼命扭动身体想要钻出来,莫莉怎么拦都拦不住,最后花花突破阻碍,从包里跳了出来。
“喂,不要乱跑啊。”莫莉和幻影马上追了过去,只见花花飞快地窜进一间病房,然后跳上一张床,对床上的病人狂舔。
“咦?花花?”病床旁边的家属惊讶万分地盯着花花,花花对晕迷不醒的老伯又是摇尾巴就是叫唤,此情此景而石头看了都会落泪。
“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们就不用进去了吧。”幻影拉住了莫莉,莫莉站在门外看了会儿后点了下头。
“你要赔我一只书包,里面一定都是跳蚤。”幻影十分不满地指着书包说道。
“你真烦,帮你洗下不就好,你等等。”莫莉拎着书包往女厕走去,当她路过一间病房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跳进她的眼睛里,莫莉倒退了几步,轻轻推开门,走进了那间高级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个青年男子,他脸上戴着呼吸器,手上插着塑料管,旁边心电监护仪的屏幕上一个绿点很有节奏地跳动着,青年男子双目紧闭,神情安详得像睡着了一样,虽然他过于苍白,脸上又戴着呼吸器,但仍看得出他有着雌雄难辨的绝美相貌。
原来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莫莉自嘲地笑了笑,她走到病床的床脚边,拿起检查记录看了眼。
“穆楚,我找到你了……”
谁告诉你我是人了 隐藏的邪灵 第104章 复活
每当夜暮降临,幽幽的惆怅就会慢慢缠上穆楚的身体,他坐在椅子上仰望夜空,想着日出时的绚烂景色,现在他只能靠想象来体验沐浴在阳光下感觉。他不记得自己怎么会变成鬼魂,但他很清楚地知道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可惜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来。
她说过今天会来,穆楚转过头望向公园的入口处,失望的神色从他脸上闪过,清秀阴柔的脸庞在月光的衬托下更显冷艳俊美,明明是个男人却有一双比女人还要妩媚的凤眼,听老人们说,男身女相之人命里劫数颇多,穆楚倒是应验了这句话。
一个黑影从入口处贼溜溜地跑了进来,只见她像钻出洞的鼹鼠警惕地张望了下,然后朝穆楚这里飞奔过去。
“你来了。”穆楚和往常一样,语气温柔地似水一般。
莫莉点头如捣蒜,她弯下着腰,两手扶住膝盖直喘气,就像刚跑完八百米似的。“我……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你先坐下。”穆楚轻轻说道。
莫莉像烂泥般摊倒在椅子上,一路飞奔使她的发型很狂野,去演乞丐根本就无需设计发型。
“我有东西要送你给。”穆楚笑了笑说。
“什么东西?”莫莉拨开挡住眼睛的发丝,猜疑地扫了他几眼。
穆楚摊开手掌,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白玉般通透的手掌上躺了一株白色小花。
“送给你。”穆楚把花轻轻地别在了莫莉的耳后。
那株洁白娇小的茉莉花毫无征兆地闯入了茫茫夜色中,如同她闯进他生命里一样,穆楚坚信他们两人的相遇像是故人的重逢,因为她的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似曾相识,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他甚至能猜测出她一下句会说什么,下一步会做什么。
“谢谢。”莫莉摸了下耳边的茉莉花。“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我找到你的身体了!”
穆楚的反应并没有她想像中那么兴奋,甚至还夹杂了些失落,莫莉略微点失望,她清了清喉咙,神秘兮兮地说:“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体在哪里吗?”
“在哪里?”穆楚的回答更像是为了配合她。
“医院里!”莫莉两眼放光,兴奋地说道。“你根本就没有死,所以你要快点回到你的身体里。”
“什么时候?”
“现在,快跟我来,我带你去!”莫莉说完后,马上站起身拉着穆楚的手把他往外拖。
穆楚纹丝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今天很晚了,明天去吧。”
“不行!有句话叫夜长梦多,等你回去后,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你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吗?”穆楚凤眸低垂神情黯然。
“嗯……”莫莉转动眼珠思考了下“也不全是。”说完她加了把劲把穆楚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你别磨蹭了,快点吧,你马上就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好吧。”穆楚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莫莉来到了市北医院的7楼病区。
“这个是你吗?”莫莉指了指床上的病人问。
穆楚站在床边沉默不语,忽然之间他发觉自己无法接受,自己应该已经死了,什么都不记得,活过来又有什么意义?
“傻站在这里干嘛,快点进去啊!”莫莉催促道。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混血美女,她看到莫莉满脸戒备,然后用十分流利的中文冷冷地问道:“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莫莉转过头看着这个女人,红棕色的卷发,琥珀色的眼眸,简直漂亮得一塌糊涂。
“我是穆楚的朋友,今天来看看他。”莫莉毫不心虚地说道。
“朋友?我从来没见过你,请你出去,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混血美女厉声说道。
“安……妮……”穆楚看到混血美女后表情很困惑,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不敢肯定。
“你是安妮小姐吧,穆楚向我提过你。”莫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对上号再说。
安妮的表情缓和了,但眼中的戒备并没有消失。“我是安妮,但我从没见过你。”
“呵呵,我是路人甲的角色,和穆楚有过几面之缘,没见过很正常。”莫莉扯着嘴角干笑道,顺便撇了几眼穆楚,穆楚慢慢走到安妮身边,仔仔细细地看着她。
“是吗?”安妮神色有些不悦。“现在已经过了探病时间,你明天再来吧。”
“哦,好的,我马上就走。”莫莉边说边和穆楚使眼色,穆楚继续看着安妮,没有收到她发来的信号,她只好借着话题再留一会儿。
“不好意思,我想问下,穆楚得了什么病。”
这个问题触动了安妮脆弱的神经,她非常悲痛地低泣道:“他脑部得了肿瘤,医生说他被送到医院时手里还握着订婚戒指,那天是我的生日,他说要给我一个惊喜……”说到这里,安妮已经泣不成声。
莫莉看到穆楚微微一怔,然后表情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她,从他的表情猜测,他应该已经想起来了。
莫莉走上前,轻轻搂住安妮微微抽动的肩膀。“安妮小姐,你别难过,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神会祝福你们。”说完后,莫莉咬牙切齿地瞪了穆楚一眼,让他快点回到身体里去,穆楚呆呆地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莫莉无奈地叹了口气,摘下头上的茉莉花戴在了安妮的头上。“你很漂亮,我相信你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千万不要放弃希望。”
突然心电监护仪屏幕上的绿点开始剧烈跳动,安妮花容失色地飞扑到病床边大声尖叫:“医生,快叫医生!”
莫莉按下急救铃,焦急万分对穆楚的灵魂大喊:“快点进去!再不进去就来不及了!”
穆楚看着她欲言又止,莫莉冲上前用力将他推进了肉身里,病床上躺了很久的男子蓦地睁开眼,全身剧烈地抽搐着,一群白大褂冲进病房围在病床周围对穆楚进行全身检查,莫莉趁乱离开了,没过多久,病房里就传出安妮悲喜交加、激动万分地哭诉声,莫莉低头笑了笑,然后离弄了医院,她相信穆楚不会记得她,因为鬼魂的记忆只能属于鬼魂。
谁告诉你我是人了 隐藏的邪灵 第105章 敌人的敌人
下半夜,睛朗的夜空忽然变得阴霾,残云迅速聚拢起来遮蔽住皓洁的银月,惨淡的月光只能透过点点缝隙无力地洒落在一间古老的小木屋上。
依稀的月光是木屋里唯一的光源,却给这间小木屋更添了份恐怖,木屋里没有床、没有衣柜,只放了一圈木架,架子上放满了大大小小的木偶,这些木偶形态各异,表情惟妙惟肖,几乎像活的一样。
银色的月光从屋顶中心射入,在木屋中央形成了一个古怪的圆形符咒,符咒的中央是一个祭坛,这祭坛有些像道家的法坛:一张铺了黄布的桌子,黄布上用朱砂笔画满了符咒,桌子上摆着一尊香炉、一把桃木剑、一只招魂铃还有几件奇怪的法器。
一个全身裸露的男子蜷缩在祭坛边微微抽搐,他鼻子里发出痛苦的闷哼,白中泛青的皮肤下像有无数蚯蚓在蠕动,男子挣扎着站了起来,弓着身子颤颤巍巍地像个得了重病的人,他抬头看向屋顶,原来屋顶的中央有个碗大的雕花圆孔,月亮正好升到了圆孔的位置,就像嵌在圆孔里白玉一样。男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勉强地站直了身体,突然他抬起手抓住右耳用力撕扯,耳朵连着脸皮一起被他撕了下来,接着他开始一点一点地撕扯身上的皮肤,好比在撕扯贴在食物上的保鲜膜,撕下的皮肤黏糊糊地掉在地上化成了灰烬,当他除完身上的“保鲜膜”之后,就像被扒了皮的人体标本,血淋淋地站在那里。
男子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到角落边,角落里有个男人惊恐万状地看着他,这个男人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嘴上还封了胶带,他看到血人朝来走来后,不停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