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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你就是真把房子卖了,也值不了几十吊钱,你大人大量,再宽容几日,等我手里有了钱,不用你们跑,我上门给你们送过去还不行吗。”
眼前这一场景,让我立马想起了黄世仁和杨白劳的故事。多亏陈林家中是一个儿子,给孙家成了长工也不会太吃亏,若是女儿,不得早就被孙家霸占了。我身上倒是有几百块人民币,可在这里大家都识银子,只能视坚挺的人民币为废纸。早知道有这场景出现,在金店买点银子带过来好了,反正银子的价钱也不贵。
邢扒皮嘿嘿一顿狞笑:“每次来了你都是这几句话,你当我是傻子嘛。”说完眼光在屋内四下一瞧,室内也确实没有什么可取之物。不一会儿,眼睛盯在了陈家的那张弓箭上。
这张弓箭长在一米半左右,弓上虽没什么装饰之物,但模样古朴浑厚,一看就是一张好弓。旁边放了一个箭袋,里面放了十几支箭,箭身与弓十分的匹配。邢扒皮泠笑道:“穷汉子也玩骑射。来人,把他的弓箭收回去顶债。”众家丁马上有人上前去拿弓箭。
陈林大惊失色,忙欲上前阻止,口中求饶道:“邢爷,这副弓箭你们可不能拿走,这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你行行好,拿点别的。”邢扒皮面色一沉,泠笑道:“陈林呀陈林,你看你这屋里还有什么好拿的,今天你要是让我拿回三、五吊钱,能交个差,我就不难为你。”陈林一脸的难色,央求道:“邢爷,我这家徒四壁的,你开开恩,好歹把弓箭给我留下来,我们陈家永远感谢你的大恩大德。”说罢就要上前将家丁手中的弓箭夺回,可一个人势单力薄,被拦出挺远,连弓箭的边都摸不到。
我在一旁也要帮陈林夺回弓箭,可知道上去也是枉然。急中生智,高声叫道:“是你们大奶奶重要,还是这弓箭重要。”那邢扒皮似乎早预料到我会出头,可没想到我会如此说话,不由的一愣,看着我道:“这位小哥是何方人士?我们大奶奶关乎这弓箭何事!”
我见这一招果然有效,立刻面目一板,不去理他,目光向别处望去。由于我在他们眼内装束奇特,那邢扒皮摸不准我是干什么的,竟不敢发怒,低声问陈林道:“这位小哥是干什么的?”陈林忙解释道:“这位孙老弟是从南洋过来做生意的。”邢扒皮面色登时缓和了许多,对我抱拳道:“原来是孙老板,幸会幸会。”我知道对付这种小人,就得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目光微斜,也对他象征似的抱了一下拳,道:“好说,好说,听说敝府的大奶奶被鬼狐所困,兄弟不オ,略通此道,不知能否赏个面子将弓箭留下,兄弟也好给大奶奶安心看病。”
邢扒皮闻听立刻收起刚才凶神恶煞般的面孔,恢复了狗腿子应有的本色。低眉顺眼地上前陪笑道:“自打我一进屋,就发现孙老板并非常人,原来果然是救星到了,适才待慢多有得罪,就请孙老板移步到府上一去,早些为我们大奶奶看好病。”回过头来对着拿弓箭的家丁训道:“还不快放下,没听见孙老板有话吗。”那家丁忙将弓箭放在原处。
此时我己是骑虎难下,幸好朱大哥曾指点过我破解狐怪上身的方法,让我有了三分把握。此时有三分把握也要装出十分的样子,对邢扒皮道:“前边带路。”邢扒皮立刻答应,与众家丁群星捧月一样拥着我从陈家出来,向孙大财主家走去。屋内只留下陈林呆呆地看着我们远去,不知他心中作何感想。
十间房此时还未改名叫永安,虽然在1825年,满人依桑阿就在此地开荒,并在次年与两家亲属建了十间马架子房,经过这六、七十年的发展,也不过商号几十家,住宅上百户。我一眼望去,大都是些低矮的土坯房。路也都是土路,但还好不像现今社会有那么多机动车,所以也没多少灰扬起。
那孙大财主的房子是这里最好的,青砖绿瓦,前后大小几十间。我们进府后,邢扒皮将我引到客房休息,他自己去给孙德忠报信。
我见桌上放了两盘水果,不由的又将饿火勾了上来,毕竟这两天只喝了碗稀粥,屋内也正巧无人,我也不装什么君子了,拿起一个苹果一口咬掉一半,第二口就基本上将这不算大的苹果报销。如此大嚼大咽了一会儿,己经吃掉了盘内的三个苹果。一想吃成空盘确实不好看,肚内也有点底了,也就罢了手,不再向盘内伸手了。
这时我听见后窗外有两个人在说话,忙小心到跟前去听他们说什么。只听一人道:“这两天大奶奶疯的越来越重了,如果再请不到人想法救她,只怕就危险了。”另一个人接口道:“其实老爷心里最有数,全绥化厅最厉害的法师就在眼前,只是老爷不敢去请。”先前那人道:“最厉害的法师?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后来那人道:“你一天到晚在厨房做饭,知道个鸟,我也是去年帮老爷刷马棚时偶尔听老爷和大奶奶讲的,告诉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先前的那个厨子忙道:“那是当然,这孙府上的规矩谁不知道,出去乱说话,是要割舌头的。”
那马夫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听老爷和大奶奶说,这绥化厅地面上的那些什么阴阳先生,散仙术士其实都不是什么真正的高手,真正的大法师乃是咱们老爷的大表哥绥化厅衙门的赵师爷,他是峨嵋山玄清观的传人,学艺二十载,不但道行高深,而且已修成半仙之体。只因身在官场,要有一番大作为,所以他会法术一事隐瞒的极深,在这里也只有咱们老爷知道他自幼在峨嵋学过道,而且道行了得,大奶奶被狐仙附体一事闹的沸沸扬扬,路人皆知,老爷原本有心去让大表哥来看病,可就是不敢去请,怕将赵师爷会法术之事传扬出去,可又一时找不到的大奶奶看病之人,所以オ拖到现在。”那厨师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以前还真没听说过赵师爷还有这本事,只知道他在这绥化厅的地面上势力挺大的。”
这时窗外有人走过,那马夫嘘了一声道:“别说了,有人。”两人立刻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
我在室内听到这个秘密,心中暗自盘算,这赵师爷是个什么角色。会不会与通判之死有关呢?先别想这问题了,把眼前的这道关过去再说。正当我考虑事情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我连忙端坐在太师椅中,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刚坐好,门外进来两人,后面的那个像哈巴狗似的是邢管家,走在前面那人身材微胖,穿着一件篮色长衫,五十多岁的年纪。我一看来人就知道这人一定是孙德忠孙大财主了。
两人径直向我身边走来。我心想还是站起来好一点,于是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太师椅中站了起来。邢管家快走了两步,抢到孙德忠的前面,给我们介绍对方,说道:“这位是南洋回来做生意的孙老板,这位是我们老爷孙德忠。”我时常见到古装影视剧中两人初见面时说的客套话,这次终于可以用上了,一扬手道:“久仰,久仰。”那孙德忠见我这一身打扮,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也感到挺意外,但可能想到有异术之人打扮定然与常人不同,听我如此说也甚是高兴,忙应道:“客气了,孙老板远来是客,家人招待多有不周,恕罪恕罪。”说完板着脸对邢管家道:“人家孙老板远道而来,一定还没用早饭,怎么这么不会待客,马上下去安排。”此举正中我下怀,看着邢管家应声而去也不加阻拦。
我与孙德忠在客厅坐下,孙德忠问道:“孙老板在南洋是做什么生意的?”我心里早盘算过这个问题,应道:“也不是什么大生意,买进卖出点药材,这次主要是寻找两个失散的兄弟。听说你府上有狐神作怪,正巧还会点这方面的手段,所以过来看看自己能否处理得了。”我事先打了个扣,怕万一不行,好有个退路孙德忠点头道:“如此多谢了,原来是做药材生意的大老板,不知贵宝号是?”我不由的一愣,情急生智,道:“泰华医药,可曾听说过。”那孙德忠想了又想,终于摇头道:“有点耳生,我们这里地处偏远,外面的事物了解不多,孙老板勿怪。”我心想你若想知道泰华医药也容易,多活个百十来年就知道了。
孙德忠道:“在我们这里有病都找‘花先生’,所以我们对药物了解的不多。”我曾听陈林提起过什么“花先生”,间道:“这位‘花先生’是何许人也?”孙德忠笑道:“孙老板是外地来的,不了解我们这的土话,‘花先生’不是某一个人,是郎中的统称。”我恍然大悟,心想一百多年后可没人管医生叫“花先生”了。多亏说自已是外地来的,不然这一句百年前的老话,就非让我露馅不可。
说了一会话,邢管家进屋告诉我们早饭已准备好了,孙德忠站起身来道:“孙老板一大早来到敝府,粗茶淡饭的先对付一口,咱们午间再准备正餐,请。”我也起身道:“请。”
我们三人来到孙家的饭堂,孙家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大户,食物上也甚是奢华,虽然只是早餐,荤素咸淡也一应俱全。孙德忠陪我吃了起来。我两天来终于吃了一顿饱饭,一口气吃了两大碗米饭,又吃了不少菜,尽管眼看着孙德忠看我的吃相有些异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吃过早饭,孙德忠陪我到客厅休息聊天,邢管家泡了一壶好茶给我们喝。不一会儿就聊到看病的事上来了,那孙德忠问我需要准备点什么,我煞有其事地询问了一下病情,并问起经过,果然同陈林所讲的事情经过大同小异。于是将邢管家叫到身到,让他准备牛黄粉、柳树枝等物,邢管家领命而去。
孙德忠又问我需不需要帮手,我想起陈林的儿子陈小汐还在他府上当长工,于是让他叫陈小汐过来帮我。不一会儿的工夫,陈小汐被家丁叫来了,只见他十八、九岁的年龄,面目清俊,穿着一件带补丁的褂子,身材虽不是十分高大,却透着一股子的结实。可能是听说要协助我给大奶奶看病,脸上明显带着两分不乐意。却也无可奈何,站在了我身后。因为我身边有旁人,我也不方便和他解释,只好等有空闲时才能对他说明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时屋外快步走进来一名家丁,对着孙德忠道:“老爷,大奶奶又犯病了,把送饭的丫环给打了,用摔碎的碗片划伤了自己的脸。”孙德忠大吃一惊,忙道:“控制住了没有呀?”那家丁道:“我们上去四个人才把她按住,己经加了一道锁链,暂时没事了,脸上的伤已被找来的‘花先生’包扎上了,‘花先生’的手还因为包伤口,被大奶奶咬伤了。”孙德忠点了点头,转过头一脸哀求地对我说:“还请孙老板快些使出手段,救救我苦命的夫人吧。”
我心中暗自称快,这世间果真有公道存在,这就是你们为害乡邻的报应。反正我知道破解之法,看来能多挺一天是一天。于是掰起手指装模作样地算了一会儿,道:“大奶奶凶神罩身,气术未过,至少还得半个月オ能灾星圆满,半个月后是最佳解救良机。”孙德忠大惊,道:“这么长时间,岂不是凶多吉少。”我其实也怕大奶奶还未等到半个月就一命呜呼了,到时自己也要将性命送在这里。连忙圆谎道:“在下是说半个月后是最佳解救良机,在此之前也是有机会的,只是危险性大一些,一但掌握不好,容易弄巧成拙,坏了自己威名。”孙德忠一听,马上道:“这个孙老弟放心,在我这里绝对没人看笑话,只要你尽力了,我多加一百两银子给你,保证不会让你白干。”
我研究过1893年绥化的货币,一两现银的价钱相当于五、六十吊钱。这二百两白银足可以买下上千亩的良田。看来这孙德忠不愧为此地一等一的大财主,一出口就多加一百两白银,果然好阔气。想想他手下的邢扒皮到陈林家逼债时的情景,为了几两银子个个如狼似虎的,这时一张口就是二百两。不知如此这般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オ积攒下这般家业。
我在机关工作也有些日子了,大场面也见过不少,虽然心动,面上却相当的镇定。再者说我来的时候带的那些什么手巾、牙膏什么也不知道那里去了,估计抛到几百里以外都说不定,这二百两白银给了我也不一定带得回去。在这里给我银子,还不如请我多吃点饭来的实惠。虽然我平日里对吃也没太多的喜好,但饿过两天后,发觉人可以什么都没有,就是吃的不能断了顿,俗话说一顿不吃的饿的慌吗。我还没到老道长玉真子差不多不食人间烟火的程度。这孙家丰衣美食,住上几天也是不错的选择。当下我不动声色地说道:“银子好说,主要是大奶奶的病情太过于复杂,这几日我要四处布置一下,麻烦孙老爷安排我小住几日。”
第七章(鞭妖)
孙德忠一口答应道:“住没问题,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