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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德拉问道:“可以再来一杯水吗?”
索菲罗嘴角勾起真挚的微笑,“当然,要什么都没问题。”他撤掉禁锢蒙德拉光明神阵,随即感到一股浓烈亡灵之气迎面扑来!
71、生离死别(一)
索菲罗飞快地放出光明神力,想要设置一个无形的结界牢笼将蒙德拉重新封锁在中间。
但是,来不及了。
从魔法阵中挣脱的蒙德拉像是被完全去除枷锁的野马。他的眼睛慢慢泛起红色,疯狂的情绪从瞳孔深处蔓延开来,就如亡灵之气一般,肆意张扬地冲破光明神力。
“Omomla…omomla……”
索菲罗念着咒语。
一道神圣之环从大殿的上空降落下来。
光明神降术,是光明神力中封印的最高术法之一,只有教皇和神祭祀才有足够的意念来使用。但是它同样是一项极耗损精神力的法术。对于索菲罗这个年纪来说,使用它有些吃力了。
但的确有效果。
四周的亡灵之气在光环的照耀下驱散。
索菲罗稍稍缓了缓脸色。
如果换做十年前,哦不,哪怕是五年前,他都有足够的精神力能够在第一时间重新封印住蒙德拉,但是现在,他有点力不从心了。匆忙而逝的岁月使他的精神力从巅峰猛退下来,他甚至不敢全力施展,因为怕精神力很难再回复过来。想到这里,他稍稍减少了控制光环的精神力。
他出于私心地保留实力,给蒙德拉一个喘息的机会。
蒙德拉拿出一根骨杖,缓缓举起来,兴奋地念着亡灵咒语。
亡灵骑士。
巫尸。
一支庞大的亡灵军队站在光环的外面,然后疯狂地击碎窗户和门,朝外涌去。
索菲罗大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蒙德拉的身体竟然对光明神力产生了一定的免疫,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聚集亡灵之气。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这件事让他惊恐。光明神力向来是亡灵之气的克星,一旦蒙德拉打破了这个规律,是否意味着光明神会对亡灵法师的威胁将会大大降低?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现在真正担心的还是那群跑出去的亡灵大军。这个时候,再也不是考虑精神力能不能够恢复的时候了,光明神殿出现亡灵死物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将会光明神会的声望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一想到这里,他的衣服几乎要被渗出来的冷汗浸湿。
光环在他精神力的全力刺激下,渐渐压制住了蒙德拉。
蒙德拉突然拔腿就跑。
他的动作太突然,以至于索菲罗愣了下才想起要抓住他。但这个时候,蒙德拉已经从这个神殿跑到另一个神殿。
“Songdala…songdala!”
一声更为宏远的吟唱声响起。
蒙德拉身体重重地撞在一堵光墙上,然后弹了回去。
同为神祭祀菲达站在他的面前,身上散发的圣洁光芒几乎将整个神殿照成白色。
随后跟出来的索菲罗目光难掩嫉妒和黯然。虽然同为神祭祀,但是他们在教皇心目中的地位并不相同。在教皇心目中,菲达才是真正有资格被称为神祭祀的人。而自己则是在另一位神祭祀人选失踪的情况下,被无可奈何推上神祭祀宝座的人选,他甚至从来没有受过女神的指引,也就是说,他并非女神所选中的人。
女神是否承认显然对神祭祀的力量有着很大的影响。
他和菲达同样的年纪,但菲达的神力丝毫不受年龄的影响,不止如此,甚至随着年龄的增长,光明神力越来越纯粹!
蒙德拉半跪在地上,一点点,倔强地匍匐着前进,像是宁可死也不要死在神殿里。
菲达垂眸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怜悯,“放弃吧,孩子。你还很年轻,你还有很多选择,你还可以用新的角度来看待这个世界。”
蒙德拉的动作微微顿了下,抬起头,因光明神力而变得昏昏沉沉的目光努力地想要对准菲达的方向。须臾,他伸出手,朝着光的方向。
菲达慢慢地走了过去,弯腰,抓住了那只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
砰。
外面传来打斗声,随即是光明祭祀的吟唱声。
菲达目光一闪。
与此同时,一个全身发黑的骷髅从菲达的身后冒出来,紧紧地抱住了他,被磨得尖锐的指骨深深地抓进菲达的肩膀里。
菲达脸色微变。从打斗声中,他就知道蒙德拉并没有被光明神力压制住,如果被压制住,外面的亡灵死物应该统统被收回去才对。但是他没想到他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召唤出更强大的死物!
蒙德拉趁机爬起来,往外跑去。
索菲罗慌忙重新念咒语,一边用光剑将那具骷髅打成齑粉,一边用光环紧紧地箍住蒙德拉前进的脚步。其实那具黑漆漆的骷髅出现的时候,他有足够的时间提醒菲达或者阻止那具骷髅,但是心底陡然冒出的那一股幸灾乐祸般的期待让动作变得迟缓。
他看了菲达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心虚使他匆匆移开了目光。
菲达知道那具骷髅指骨上的毒液正从自己的伤口流入血液,并且向四方蔓延。他低吟着光明神力,正要净化身体的毒液,就瞄到蒙德拉低吼着冲出了光环的桎梏。
索菲罗一惊,身体下意识地往前冲了出去。
菲达看着他明显迟缓的动作,不经意地皱了皱眉。教皇正在祈祷室,向女神祈祷,绝对不能出来。除教皇之外,也许只有他和索菲罗能够制止蒙德拉了——如果索菲罗愿意豁出去的话。但从他跑步的姿势来看,他还不愿意这么做。
菲达只好先用光明神力制止身体里的毒液,然后强忍着疼痛和麻木朝外奔去。
“出来吧……光之子。”
教皇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神殿上空。
蒙德拉腿脚一软,整个人跌在地上。不必亲临,不必分身,教皇的声音已经能够对他造成压制。蒙德拉眼中闪过不甘,身体拼命地想要站起来。
而他的确做到了。
蒙德拉用骨杖撑着地,眼睛直直地望着凭空出现的人——依旧赤裸着,仔细看皮肤,散发着一层如蝉翼般轻盈的白光。
那个人的身后站着一牌的神圣骑士团和光明祭祀。显然,他的那支亡灵军团已经全军覆没。
菲达和索菲罗并肩走出来。
“光之子?”他们讶异地看着那具光裸的胴体。
光之子缓缓伸出手,对蒙德拉道:“我要抓住你。”
蒙德拉默默地念着咒语。
身体里的亡灵之气所剩无几,精神力在一下子召唤那么多亡灵死物时也用得差不多。他现在站在这里,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意志……以及对教皇胡子的执着。
因此,咒语才念到一半,他就被光之子抱住了。
光之子道:“抓住了!”
蒙德拉身体一软,头半埋在他的肩上,好像互相拥抱。光之子身上散发的是比教皇更加纯正的光明神力,在他的怀抱里,蒙德拉终于忍不住沉沉睡去。
祈祷室的门口,菲达和索菲罗肩并肩地站着。
菲达的伤口已经愈合,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唇色很淡,没有血色。
索菲罗也不太好。劳累担忧和懊恼让他的面色有些发青,嘴唇很干,同样没有血色。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站着,谁都不看对方一眼。
过了很久又很久。
久得索菲罗几乎支撑不住的身后,门终于打开了。
教皇慢吞吞地走出来。
索菲罗和菲达同时行礼。
索菲罗急吼吼地想要认错,就被教皇阻止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菲达道:“桑图的魔法师感觉到了神殿的亡灵之气,他们正向我们提出疑问。”
教皇道:“神不允许她的眼下存在谎言。”
菲达讶异道:“陛下的意思是据实以告?”
“有一位亡灵法师攻击了神殿,对女神不敬。”教皇缓缓道,“我们必须用净化的方式让他赎罪。”
索菲罗道:“陛下打算强行让他喝下净化神水?”
教皇看了他一眼。
索菲罗立刻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菲达道:“您是指……火刑吗?”
教皇和蔼道:“所有攻击神殿,对女神不敬的逆教徒都将遭受火焰的制裁。我们必须让所有人都尽快知道这一点。”
“是。”
尽管已经决定了对蒙德拉的惩罚,但是他身上出现的与他原本实力不符的力量让菲达和索菲罗深深警惕。不止他们,连教皇都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的身体正在慢慢地适应光明神力。”教皇叹息,“这说明,他对光明神力有着超乎常人的潜力。”
索菲罗变色道:“如果亡灵法师发现这一点的话,一定会神会造成冲击。”
菲达的意见与他相反。“蒙德拉即将接受制裁,这个秘密会随着他而长埋地下。而且,这种资质很少见,亡灵法师里不可能出现很多这样的人才。”
索菲罗道:“但是他们可以将它加入挑选学生的标准中去。”
教皇缓缓开口道:“菲达说得对。这个秘密很快会长埋地下。”
72、生离死别(二)
亡灵法师袭击光明神殿的事情很快传扬开来。几乎整个尼尔城都在讨论那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鲁莽亡灵法师,并为光明神会最终战胜了他而感到欢欣鼓舞。
“亡灵法师是这个世界最邪恶的人。他们甚至会活剥小孩,就为了尝一口新鲜的心脏。”
“天哪!真是太可怕了!”
“幸好尼尔城有教皇坐镇,这真是太幸运了!”
“听说不久之前,教皇就带领着光明神会去净化那群邪恶法师。那个亡灵法师一定是来报复的。不过他可真是太不自量力啦。教皇是女神在梦大陆的使者,是梦大陆最尊贵的人,连国王都对他俯首称臣,还有谁能反抗他呢?”
其他人纷纷附和道:“不能啊不能。”
这是一家小旅店的小饭堂,只摆着四张桌子。像晚餐这样生意红火的时候,客人们不得不拼坐一张桌子。不过大多数的住客都喜欢这样,因为他们总是能够借机认识更多的人,打听到更多的消息。
就像现在,一个自称为游吟诗人的人对这件事侃侃而谈,并即兴将它编成了一首曲子。他拿出一张只有手臂长短的小竖琴,上面只有七根弦,完全无法和贵族夫人用的那种几乎和人的个头一样高的大竖琴相比。但是当他拨动琴弦时,所有人都陶醉了。
“窈窕的爱人啊,你要将我带向何方?
你可知我已老迈,头发渐白如霜。
再不能追逐你那风一般的脚步,
再也嗅不出你身上的芬芳。
我将死去,你却依然是妙龄女郎。
我不愿闭上我的眼,让你独自看世间的肮脏。
我不愿松开我的手,让你独自在这片孤寂的大陆彷徨。
走吧,走吧。
寻找最后的净土。
走吧,走吧。
带着不变的信仰。
啊!
是这里吗?
看,抬头的万丈光芒。
是这里吗?
听,四周的圣洁吟唱。
当亡灵法师来袭,我们不必畏惧,
这里有一位仁慈的教皇。
当邪恶的黑暗降临,我们不必畏惧,
这里沐浴着女神的荣光。
是这里了,我的女郎。
我可以松开我的手,闭上我的眼,用你的爱燃烧生命最后的激昂。”
小旅馆陶醉了,似乎跟着那个游吟诗人低沉又轻快的乐声一同到达了一处沐浴着万丈光芒的地方。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靠墙坐的青年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饭前放在老板的柜台上,然后拉了拉身上的斗篷匆匆走了出去。
正是家家户户都关上门吃饭的时候,街上反而有些清冷。街道两旁不时传出呼呼喝喝声,但不多时,就会有欢快的笑声传出来。
到处都是快乐。
在这一刻,这是一座快乐的城。
但,这只是对大多数人而言。世界永远不会达成一致,就好像每一件好事总会有人站出来反对,每一件坏事总会有人心甘情愿地追随。当大多数人都快乐的时候,总有一小部分人沉浸在悲痛、懊恼或者愤怒之中。
刚刚从小旅馆出来的青年显然是其中的一个。
他的脚步很沉重,就像游吟诗人嘴里的那个老迈的几乎跟不上妙龄女郎脚步的男人。但是他的目标很清晰,笔直地朝着街道尽头,那座比桑图王宫更加巍峨高大的宫殿走去。
那座宫殿就像是一座建立在城中央的雪山。通体洁白,宫殿的最高处是一尊美丽的神像。每当下雨下雪,神会的人就会站出来,为神像架起结界,为女神遮风挡雨。
而现在,在这个暖洋洋的黑夜里,女神像静静地站在宫殿的上方,身上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
青年在不远处停下,目光扫过宫殿,然后落在那道敞开的大门上。
光明神会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