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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南又是一愣,“为什么,我们不是后面还有师尊他们撑着么,何必如此胆小畏战?”
齐金蝉摇摇头,“师尊他们另有要事在身,不可能来救我们,我刚才的说话只是为了安定人心。再过半多时辰,李英琼师姐应该会到了,我现在上去牵制住大魔头,你千万不要贪功,交给你弟子多少人,你就给我守好多少人,一个都不能少。”
“那,那你怎么办?”孙南恍然大悟,但是不祥的预感突然升了上来。
“你看我是那种容易死的人咩?”齐金蝉不屑地撇撇嘴角,身形拔起三丈直升云霄——
***
“不!其实,我很怕死,而且这一次也非常容易就会死了!”齐金蝉往上飞起的时候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遗憾,“尻!最惨的是,我连她最后的一面都没有看到,明明心里面,很想,很想她,想她的倔;想她的俏;想她的香;想她的好——想不通为什么会走到这样一步,真是遗憾,呵呵!果然应了我的名字——‘蝉’啊,惨啊……”
“就是那个小子?”绿袍老祖赶过来,“咦?乳臭未干嘛!”
大弟子看了一眼,“不对,不太对,似乎不是这个小子!另外那个小子看起来比他奸诈点,阴险点,眼睛再大一点,个子再高点,嘴上的笑容还要甜一点——”
“哦,大叔,看不出来,你还是我的崇拜者咩!”齐金蝉猛地从云端探出头来,“嘿!这位绿得很有格调的老伯,中午好啊!忙什么呢?哪里发财啊?”
“托福,托福!”绿袍老祖被称为“绿得很有格调的老伯”顿时心情大好,直觉是遇到了从未有过的知己,“最近也就是在做点茶叶的买卖,小生意,小生意!”
“是他,就是他!”大弟子仔细一看来人,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一脸笑得牲畜无害的表情,可是明明奸诈就写在了他的眼睛里面。“就是他害得我们死伤无数!”
“他?!”绿袍老祖的脸垮下来,“会不会是你看错了,这么可爱的小孩子——”
“老祖,这不是可不可爱的问题!”大弟子眼珠一转,“您知不知道他是谁啊?他就是当年用诡计打败您的齐漱溟的儿子,齐金蝉!”
“齐漱溟?谁啊?哦,哦,哦,就是那个牛鼻子?咦?牛鼻子也可以有儿子吗?”绿袍老祖奇怪非常,“照这么说,峨嵋的福利还不错哦!”
“什么啊,那齐漱溟简直就是无耻下流的老杂毛!”大弟子急了。
自己骂老头子是一回事,听见别人骂又是另外一回事,齐金蝉面色一冷,“不熟归不熟,你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哦!”
“嘿嘿,小子!”绿袍老祖笑出来,“你这么生气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你实在不了解你的老头子是什么货色,就拿当年他施诡计骗我大败的事情来讲,他绝对绝对不像表面上这样是一个君子——”
“太对了!”齐金蝉忍不住心有戚戚焉,“你不知道,他还喜欢用他那块玉树临风的皮相让人以为他道骨仙风,但实际上,他是那种会跟儿子抢狗肉吃的臭老头!”
大弟子看着他们一来二往,简直就有要结拜的趋势,差点气到抓狂,“老祖,老祖,这个,这个可是敌人!”
“哦,耶——”绿袍老祖抓抓头,“对噢!”
“算了算啦!”齐金蝉就表现得颇为大度,“我欣赏你噢,绿得很有格调的老伯!虽然我们不在同一个阵营,但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哎啊,哎啊!太对了!”绿袍老祖更加为难,“要不然这样,金蝉啊,你不如拜了我做爹吧,反正你那个老头子也实在不像话!”
齐金蝉想想,“绿金蝉”这个名字怎么看怎么听都怪,连忙拒绝,“就好像美丽的爱情需要荆棘的阻碍,纯洁的友谊也需要坎坷来磨练!”他认真地对绿袍老祖说,“为了让我们这段友谊名垂青史,基本上我认为,我们还是立场对立比较惟美!”
绿袍老祖大大点头称是,大弟子“砰”一声倒了下去!
“没办法,为了让这段友情更加惟美,我们来打吧!”绿袍老祖建议。
齐金蝉的头发“嗖”一声全体竖直,“我可不可以收回刚才的话?我反悔行不行?”
“不行!”绿袍老祖说,“不过你放心,我也欣赏你,我只打你三拳,你要是躲得过去,我就立刻撤出峨嵋,并且立誓只要你在峨嵋一天我就绝不侵犯峨嵋,怎么样?”
“赌了!”
第一拳,齐金蝉气沉丹田,全力展开轻身功夫,瞬间晃出一十八尊身影,然而绿袍老祖看也不看,一拳轰出,就如同黄河决堤,拳劲穿云裂石,直把齐金蝉打出三千丈开外。好在齐金蝉仗着几世的童贞修为,硬生生把拳劲吃了下去。但是五内如焚,痛苦不堪,足足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才缓过口气来,挣扎着爬起,蹒蹒跚跚地掠过三千丈回到老祖面前。
“要得!”绿袍老祖竖起大拇指,“这样还能站起来,我欣赏你,你是条汉子!”
齐金蝉喘了一口气,提气调息了一下,“老祖,我等你第二拳!”
绿袍老祖摇摇头,“你不行的!第一拳虽然你咬牙硬挺了,但你五脏已经全部受伤,别说是我的一拳,就是我随便叫我门下那个扫地的山精过来,你都要死了!”
“对,对啊!”齐金蝉叹口气,“老祖说得对!”他吐出一口血沫,“不过我想我还是要接你这三拳的,峨嵋和老祖的恩怨不了结不行,如果当初我那个臭老头没有骗过你而是面对面吧你打输的话,也许今天你不会有那么多的怨恨,我也不必受这个苦——不过话说回来,面对面的话,他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
绿袍大喜,“说的极对,说的极好!”
“既然如此,没办法,做儿子的只好辛苦点,把恩怨一笔勾销掉,也省得您辛苦来回——峨嵋将来总也有后代弟子,难道要他们每代都跟您斗吗?”
绿袍想了想,“你比你老子有担当——不过既然这样,你等着,我的第二拳来了!”
齐金蝉一咬牙,筋骨一展,身上衣衫尽裂,露出玉虎本尊的天生纹身,只见一头吊睛白额大虎蓦然出现在他的胸口,张口欲呼,明明只是纹身,却令绿袍老祖清楚地听到虎啸震耳。
绿袍老祖不敢怠慢,一拳呈螺旋状推出,顿时方圆百丈内云卷风消,竟然无声无息,半晌才在金蝉的胸口发出“噗——”一声轻响。
齐金蝉瞪大了眼睛,慢慢倒了下去——
***
记忆这种东西,大约是时光隔得越久越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金蝉近来总是想着百年前的梦。他的本尊原来是天上玉帝驾前的玉虎,神仙的岁月啊,是因为活得像人才从黑白变成彩色的,它就是不想这么黑的白的下去,所以宁可被打下凡间,这一跌落凡尘就是一千八百年的事了。
但因为他身为天界玉虎,本来就是远在三界之外,不落五行之中,一身仙骨灵气那里是凡人可以比拟的?若真的把他打下凡界也实在是太浪费了他的天资。是以,玉帝命他重修仙道,只等劫满便可重列仙班,回归仙籍。只是,那些神仙甚至包括后来的那个掌门的爹,他们都不知道其实他是真的不想做神仙的。
神仙长生不老,神仙自在逍遥,神仙无忧无虑,神仙……其实,神仙是个屁!每当想起那时在天界的神仙生涯——那些没有人说话,只好数着自己的胡子过日子的没完没了的日子,金蝉都会从骨头里刺痛起一股恶寒。天上的神仙,大都是冷冷的,冰冰的,没有温度的,看过去,当然这是指从一只老虎的眼睛里看过去,每一个都是脖子直连天灵盖的东西,就连奉命饲养他的仙官都是看不见眼睛只有鼻子的那种。
后来不知怎地来了一只猴子,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别人的眼睛,而且那只猴子虽然满身是毛,但至少他的手掌摸上去是温热的,哦,还有一个小秘密,那只猴子的血是微微带着点甜腥的美味佳肴,因为当时还是老虎的他一个没有忍住就咬了猴子屁股一口,后来就算给猴子打得半死,他却始终引以为傲。说起来,打得半死的时候的那场笑是他第一次那么开怀——
所以打下凡间的时候,在仙官们不住耻笑,不断讽刺所触及不到的地方,没有神仙看得到其实他是在笑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每一世他的修炼都会莫名其妙出点状况,仙道也似永远修不完那样的原因,神仙是真的没什么好当的。
到第五世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是齐漱溟,以他的资质完全没有道理连他的老爹都成仙了他却又转世,不过还好有“世事无常”这个词语,所以他又混了下来。
第六世,第七世怎么回事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是终于决定不再转世是因为这一世里有他无论如何不愿意忘记的梦。这些梦,都过去快百年了,却好像就在昨天发生的那样,越来越清晰起来。
然后一张俏脸猛地进入了他的梦里,什么爱、恨、情、缠都是无聊,那里及得上这张俏脸的主人的名字精彩,她叫做:朱文!
从此,爱就叫做朱文;恨就叫做朱文;情就叫做朱文;缠的也只有朱文!
不要死,不想死,最不想还没有见过她就这么死!
朱文!朱文——
“朱文!”
***
“你醒过来了,真的醒过来!”朱文猛地从呆坐中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她大叫着就要往外跑,想把这件事情尽快告诉师尊们。但一只手伸过来,拽住了她的衣角。
“是你一直守在我的旁边的吗?”齐金蝉望着她,声音谙哑,“你不必答我其他的答案,只要是或者不是!”
朱文看着他,呆坐时候脑中晃动着的一个个黑的或者白的画面又开始晃动起来,一幕接着一幕,一场接着一场,“是!”
“那我,就不会,再放开你了!”
正文 第十一章 紫青合并(1)
欲界门幻波池
“你赢了!”谙哑的声音慢慢透过一室的沉寂,“我以为一千年的时间已经是世上最远的距离,一千年的感情就是情的极限,现在我才知道,不是这样!你的选择是对的,齐漱溟等你,寻你的岁月比我们在一起加起来的时间还要长,他的确比我更加爱你——”
“一千年,很长吗?”一个五百年都没有听见过的声音从悬于半空的玉塔中发出来,七彩的光芒盈于室内,“一瞬间很短吗?崔盈,你不明白,你还是不明白,感情是没有极限的,也没有时间和空间的,他等我的一千年就在我看见他的这一瞬间就已经平衡,爱,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
“喀啦啦——”一声脆响,玲珑玉塔碎成千万,自闪着七彩的光芒中落下,一个雪一样清艳的女子缓缓飘了下来。
“五百年没见了,崔盈!”
“迦,迦因——”崔盈呆住,“你,你——”
“我的时间已经到了!”迦因歉然笑道,“对不起,以后不能再陪你了!”
“什么叫做时间到了?”崔盈尖叫道:“我已经认输了,我不会再囚着你了,齐漱溟还在峨嵋等你,你的儿子,齐金蝉也在峨嵋等你,你,可以回去了,我是说真的,你明不明白?我认输了!”
“崔盈,我们谁都没有输,谁也没有赢,天生万物本来就是有始有终。属于我迦因的时间已经到了头,我必须走了,这就是道!不过还是谢谢你陪我的这一千年,我很,满足了!”迦因身上慢慢升起白色的光芒,逐渐将她笼罩其中,相对的她的身影慢慢浅淡下来。
“但是,等等,齐漱溟怎么办?峨嵋怎么办?你的儿子怎么办?——”还有,我怎么办?崔盈望着那个越来越淡的身影,我怎么办啊!
迦因微微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命定的归处;许多事情尽在不言中,她消失了……
***
金蝉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己的臭老头有过这样的表情,好像了悟了什么,又像看透了什么,某些似乎已经被放下了,某些还在回味当中——
“你不要笑成这样,好不好,很难看耶!”
“臭小子,我是你的老爸,给点面子我,你会死啊!”
“难说噢!”齐金蝉摸摸下巴,装出深思的样子,“对了,臭老头,前两天我们死拼活打的时候,你死到哪里去了?害我差点嗝屁!”
“你哪里那么容易嗝屁!”齐漱溟拍拍他的头,“就连绿袍老祖都能跟你称兄道弟,你多行啊?”
“哈,我也没有想到他这么上道,说好三拳,结果只打了我两拳就放手了,哈!”
“绿袍老祖是解决了,不过接下来,你可不轻松噢,诸葛警我入了血池,三年后必然成为血魔重回人世!嘿!峨嵋守了这个魔头几千几百年,结果还是应了劫,天理真是看不懂!”
“等等,臭老头,为什么只是我不轻松啊,这关我什么事啊?”齐金蝉疑惑,一大早把他从被窝里挖到这里来,看着满山满谷的白云飘浮,怎么说他都还是一个病人耶!
“臭小子,那么多问题,叫你看就看,罗嗦什么啊!”齐漱溟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