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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在医术上见过一种药花,外表与火麻极为相似。不过天下花草何其之多,有相似的也不足为奇。”
“那若是一个人是每日吸食天竺火麻致疯,平日里会有何症状?”
“火麻这种东西每次服食,都会让人产生虚幻的幸福与满足感,有飘飘欲仙的感觉,多服会成瘾,再服用一段时间,就会气短体虚不思茶饭形容消瘦,跟着可能致人发疯,甚至脉搏骤乱突发身亡。”
“那有可能一个人每日少量服食最终发疯,但并未出现外貌上的变化吗?”
孤烟沉吟一刻:“若是一日服食过多突然发疯,倒很可能,倘若日积月累,不太可能完全没有外形上的变化。”
长河不由眯眼,她对于天竺火麻的了解只缘于书上短短一行记载,并不全面。
如果实情就如孤烟所说,那……她很肯定地记得,明月圣使与三皇子,并没有长期服食火麻的身体迹象。
信与不信
如果明月圣使与三皇子根本不是天竺火麻致疯,那真正的疯因是什么,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所有的线索都在将她往一个方向引?
“难怪我就觉得,从我刚到西域开始,似乎一切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先是颜桑告知三皇子的下落,跟着主动带我们进圣女宫,然后我进神殿,遇到风邪,得他相助,接着在圣女神洞里发现三皇子,随后刚开始调查明月圣使的死因,就有各种迹象表明明心就是凶手,跟着圣女宫主就出事,明心更加可疑,随后我再折返,趁着宫主下葬之际找到玉玺,最后成功出逃……表面上看,找到玉玺的过程也是颇费周折,但仔细想想,其中的每一个环节都异乎寻常地顺利,好像冥冥之中自有指引,总会有刚好的人或线索在恰当的时机出现!”。
相比她的激动,书房内另一人的情绪平复得多,大漠好整以暇地喝了口水。
“这世上难免有巧合。”
长河看她这么淡定更火:“你早看出来了!在我回来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交代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看着我被人耍很有意思吗!”
大漠下意识朝后缩了缩,以免被某人三丈高的怒火波及,陪着笑脸道:“怎么会?我也是刚想明白的。而且真相有时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嘛。起码你的任务圆满完成,找到玉玺解决了这次危机。”
“说什么鬼话!现在是有人在算计我!这口气我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冷静,冷静!来,先喝口水。”
她殷勤倒了杯水递过去,长河接过杯子狠狠掷到地上!溅起的碎片差点扎到刚走进来的一人:“赫!”
寒天看着满地碎片,不禁皱眉:“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
“你问她!”
大漠陪笑道:“没事没事,一点小争执。”
寒天训道:“有话好好说,摔东西做什么?”这丫头,都是之前把她惯坏了,脾气越来越差!
“我要去圣女宫!”
他讶道:“不是刚回来么?怎么又要去?”
长河一言不发,转头就朝外走。
“长河!叶明澈!站住!”
任凭他怎么叫,那人理都不理,——这丫头!
大漠忽然道:“别管她,让她去!她这么冲动,迟早搅和得圣女宫跟天朝翻了脸,正好让别人称心如意!”
那人猝然停住,回头,冷眼望向她!
“我说的不对吗?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所以之前才不告诉你。你长河大人是最了不起的,看人看事入木三分,全天下人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所以怎么可能犯错?怎么可能被人牵着鼻子走?你这么本事,回圣女宫一趟找出幕后之人还不是十拿九稳?那请啊,慢走不送!”
长河额头的青筋条条爆出来,双目怒瞠,屋内热度一时升温到顶点。
寒天忙斥道:“大漠你少说两句!”转头却见门边那人铁青着脸,慢慢又走回桌边坐了下来。
她一直瞪着大漠,瞪了半晌,大漠微微一笑,语气也缓和下来:“不气了?”
“哼。”
“三皇子在圣女宫被害,对方的目的显然就是想让我们与圣女宫心生嫌隙。事情已经过去,回头再查很难查到什么,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如果光从动机来看,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西域的各方势力都有嫌疑。”
长河接道:“尤其是这经过中碰巧出现的人,风邪和……颜桑。连我最后逃出时的那场大雾,都蹊跷得很。我曾见过老巫王施巫术改变天气,现在看来,那大雾跟颜桑十之□脱不了关系。亏我还什么都不说,担心连累他,原来他根本就一清二楚!”
“以你与颜桑的交情,你觉得他为人如何?”
“看上去很冷漠,可……人不差。”她顿了顿,淡道,“其实我与他无甚深厚交情,所以当时很惊讶他会主动帮我。”
“这样看来,确实蛮可疑的。”
长河眉眼现讥诮:“比起他,我还更相信风邪。明确的利益交换,不比义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更可信吗?”
寒天听到这里不由皱眉,大漠接口道:“人心确实难防。不过盲目揣测更是为人处世的大忌,在看到确凿的证据之前,不存在谁比谁更可疑的说法。”
“哼。”
“如果对方是有意挑拨,这事迟早得有后续,我们就暂且按兵不动。”大漠沉吟一刻,意有所指道,“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设局的人又总是比局中人占尽先机,所以不必太计较。”
“哼。”长河仍是嗤笑,不咸不淡地,“你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的。行了,我花还没搬完呢!省得待会儿四嫂又要唠叨了。”
待长河出了屋子,屋中的年轻男子仍面有忧色:“这丫头古里古怪的,没事吧?”
大漠反是松了口气,道:“没事。她对失败的承受力,倒比我想象中还要强些。”
用过晚膳早早回房,长河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折腾了半晌还是披衣起身。
夜凉如水,她在院中石凳坐了会儿,微微就有些冷。
月光在斑驳的树影中跳跃,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某一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渐渐就出了神。
直到忽有人在她额头弹了一记,不轻不重,声响清脆。
长河捂着额头,看清来人:“师兄你做什么啊!”
寒天笑道:“丫头,想什么呢?我都坐下来好一会儿了。”
长河撅着嘴,目光落到桌上不知何时多出的餐盘上,立即转怨为喜:“杏花糕,绿豆糕,核桃酥!”
“我瞧你晚饭就吃了几筷子,怎么,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
“没有,”她敷衍道,这会儿看见糕点顿时觉得饥肠辘辘了,“好香啊,师兄你刚做的?”
她嘴角边都是糕点屑子,还不忘溜须拍马:“我家师兄真是太能干了!”绝种的好男人啊,“对了师兄,今天那姑娘……”
寒天举手又在她脑门儿弹了一记:“你还说,别跟着瞎起哄!”
她撇嘴,她家师兄是京师出了名的好男人,这几年除了四嫂,上门提亲的媒人也是数不胜数,可也从来没见他正眼瞧过哪家姑娘。
“师兄,静蓉姐姐……会回来吗?”
听她冷不丁说出这个尘封了很久的名字,月色下那年轻男子先是一怔,跟着面上缓缓现出笑意来。
“我相信,她会回来的。”
这样笃定的语气……他说他相信。
半晌,她轻轻地深深地吸了口气,诚心道:“我也希望,静蓉姐可以早些回来。”
能这样心无杂质地相信一个人,是再难得不过的事情了,所以被相信的那个人,也一定不要辜负。
三箱金条
气氛突然间有些凝重,不过他今日来,原也有认真与她谈一谈的打算。
“四个师妹中,你年纪最小,也是最晚一个开始独立办案的。打你开始行走江湖,我们师兄妹,已很久没有机会这样坐在院子里,吃吃茶点聊聊天了。”
“你们四个都很有本事,师兄也管不了你们什么。从小你是最粘师父的,后来师父不在,案子有什么问题,你也只会跟大漠说。”
“师兄……”他话语中隐隐的落寞,让她一时不知该怎样接。
寒天摸摸她发:“你们三个常年不在京师,我也没机会多照顾你们。还记得我刚跟师父开始办案的那一年,夜里经常会做噩梦睡不着,梦里全都是那些死尸恐怖的样子,断手断脚的,七窍流血的,死不瞑目的,还有一些,连生前的样子都看不出了。然而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比死人更可怕的,是活人的欲念。为了争夺财产,可以夫杀妻,子杀父,兄杀弟……看多了这些你会觉得,原来在利益面前,感情是如此脆弱不堪。”
曾经自己经历过的迷惘,她们也总有一天会经历,是他这个师兄太不称职,才会忽略了这些,所以今天才会听到她说“比起切实的利益,义气这种虚无的东西更不可信”。
“办案会让我们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更丑恶更肮脏的东西,但是这些都只是生活中微小的一部分,人性的善与真,永远要多过丑与恶,而我们所揭穿的每一个血淋淋的真相,都是在惩奸除恶,维护公义与法纪。”
她乖顺地:“我明白。”
明白是一回事,内心的感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道理寒天也懂,他笑道:“明日我要去一趟济病坊,你闲着也无事,不如随我一道去吧。”
“去济病坊做什么?”
“坊主今日托人来请我走一趟,说有要事相商。”
济病坊,乃由朝廷拨款,天朝各地府衙所建立,用于收养年老者,孤幼之人,及穷无所医的病患的场所。京师的济病坊,就设于城西近郊的清山寺之中。
坊主推开一间厢房的门:“这处平时都是空置的,前几日有人打扫才发现,房中忽然多了这几处箱子。”
屋正中摆着的三个箱子,都足有半人高,长三寸有余。寒天上前,打开其中一个,顿时一室的金光灼眼,他面容微变,伸手拿起最上方一根金条,仔细验过:“是真金没错。”
长河跟着打开另外两箱,一样的金条。
坊主道:“我已将这三箱都由上到下检查过,全是金条。”
“当时上面还有这一张字条。”
长河接过,那字写得龙飞凤舞,墨迹看上去还是较新的:“距离上一次打扫,间隔多长时间?”
“一月有余。”
“这一个月之中,夜间有何异常吗?”白日里不可能引人注目,而夜里要将这么重的金条抬进来,也不是容易的事。
“这处厢房较偏,就算有何动静也很难察觉。”
寒天沉吟道:“这字条上写着,金条是悉数赠予济病坊的,这么说是匿名的惠赠了。”
坊主面露忧色:“匿名的惠赠我们也收到过不少,但是连面都不露,这样就将善款丢于厢房的,还真是第一次。而且,这么大笔的数目,又都是金条……”
寒天明白他的意思,朝廷统一管制金子流通,就算官宦人家现下的存量也越来越少,而数额较大的单子多是银票交易,打哪儿来这么一大笔来路不明的金条呢?
“近日的失窃记录,并无哪家有金条失窃上报,不过若是别的地方的案子,可能得过段时间才能呈报上来。”他顿了顿道,“坊主,这些金条放在此处也不安全,在查明它们的来处之前,可能要先收入六扇门中,若是三个月后还是无所查获,我会依照手续做好记录,将它们折换成银票悉数返还。”
坊主欣然应许:“那劳烦大人了!”
长河道:“此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除了我与打扫的刘婶,再无人知道。”
她点头:“暂且不要声张。麻烦您即刻派人去将刘婶叫来,我们要与她谈一谈。”
“好。”
待到坊主出去,寒天问道:“你怎么看?”
“我觉得来路相当可疑。若这真是赃款,这么大一笔想要悄无声息地处理掉,还是颇有难度的。既然如此的话,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若能借助朝廷的手帮助处理,等到将金条悉数转换成银票,再折返回来取走银票,当真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寒天失笑:“不会太冒险了吗?倘若坊主直接将这钱据为己有呢?”
“没人会突然收到这么三大箱金条而完全不生疑的,何况坊主本来就是为朝廷办事的人。再退一步讲,就算他想直接将金条占用,这么多金条,他能一次性花到什么地方去?只要他表现出稍微一点点隐瞒不报的意思,匪徒大可立即将金条收回。”
“案子还没查呢,你已经认定对方是匪徒了?再说,就算这金条当真来得不清白,不兴人家是劫富济贫啊?”
他并非想与她抬杠,不过这丫头怎么关于什么事,一开始就是最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