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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安全问题,反正大不了最后请出她家那位厉害的狐仙坐镇,那狐仙可有比白娘子还多的一千八百年的道行呢。
现在她乖乖示弱就好了,因为某本恋爱心理学书上写着:男生对柔弱的女生总是会燃起过剩的保护欲。
这里和东方记忆中的不一样,所有的设备都在运转,可是却不那么光鲜亮丽了,灰尘与沙石伴着音乐声起舞,大部分气球和彩旗都在地上耷拉着,和断掉的电线交织在一起,曾经坚固的钢铁被镀上了岁月的烙印,到处是从剥落的油漆中露出的铁锈,还能听见机械之间“吱—呀—吱—呀—”刺耳的摩擦声。
而且没看见一个人,像是被人遗弃的世界。
“烨哥哥,上次还有很多其他游客,现在却只有我们两个,我好害怕哦。”趴在西门肩上的东方思莹用细不可闻甜美声音说道,“你千万别离开我。”
西门抓抓被她的头发和气息挠得很痒的颈窝,无奈至极,嘴上却很配合的说出令人牙齿发酸的话:“别怕别怕,有我在呢!”就是不知脚尖是该往左还是右转。
反正这种情况下迷路和不迷路也没什么区别,西门就根据男左女右的中华传统美德向左走了一小步。
陡然间天地色变,一晃眼他们就陷进了一个很像热带丛林的地方。
西门烨是什么人,摸尸体的次数和摸女生手的次数相当,他盯着前方像开水冒泡一样上下起伏的地面,不以为然地笑笑:“哎呀,好像选错边了~不过也好,太久不用,技能会退化的。”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泥泞的沼泽猛然爆开,数十具肢体残缺血肉模糊的东西从里面爬了出来。
西门烨抽出引尸铃,对着那些僵硬地杵在原地对着他们流口水的尸体摇了摇。正常情况下,只要西门烨一摇铃,尸体们会立刻变为听话的小狗,乖乖地跟在他后面,有时还能胜任西门烨打手的工作。
但是现在,不摇还好,一摇,那些尸体竟如见着猎物的狼一样争先恐后地猛扑了过来。
“耶?我的引尸铃失效了?”西门烨摸摸脑袋,“难道是因为这两天酒戒、荤戒、色戒破地太厉害,法力减弱了?”
“怎么会这样?烨哥哥,现在怎么办呢?”东方将西门的手挽得更紧了。
“那还用问——当然是跑先!”
东方思莹等的就是这一刻,西门烨果然拉起了她的手一起展开浪漫的逃命之旅。
幸好她并不知道,西门烨纯粹是不想在将来的某一天,被以抛下他们大小姐之名来寻仇的东方家给阉了,否则她一定会为自己那双白白磨起泡的小脚丫痛心不已。
左躲右闪的西门烨看似和那些第一次见鬼的无知少年差不多,也在随地乱跑,但事实上他一直在根据风中腐尸味道的浓淡判断着敌人最少的方向,一边跑一边用空出来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把他自己特制的黑色灵符,然后像电影中的赌神飞牌般朝着尸潮飞出,符在空中漂亮的散开,精准地插上了每一个他想插中的地方,引得东方思莹又频频眼冒爱心,然后便如他所想——
呃,和他想的不一样……
西门烨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符被那些尸体当做了瘙痒的蚊子,不由自主地愣下了脚步,茫然地眨眨凤目:“这一定是个噩梦。”
还真让他说对了,只是他自己没意识到而已。
东方思莹虽然有时犯傻劲,但还不蠢,生死关头再也顾不得淑女可爱柔弱那些身外之物,摸摸挂在手腕上的宝珠,大声召唤出最后一张王牌,也就是她们家的狐仙大人:“天为证,地为明,仙妖灵兽,遵从契约,听我召唤!”
——“呀,好恶心哦!”
原本应升起狐仙优美身姿的地面,突然伸出的数只粘糊糊的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长度抓住了东方思莹的高跟鞋后跟。
东方思莹皱着脸踢飞了爱鞋,奔到西门烨身后紧紧搂着他,她这回可不是装柔弱,而是出自一个爱洁净的大小姐的正常反应,虽然还是顺便趁机吃了下豆腐。
“哎哎呀,我们的法术好像完全失效了~”谁都会背三十六计的最后一条,识时务者的西门烨哀叹口气后,马上开始选择着下一个逃离的方向,东,南,西,北,结果全是影影幢幢的丑陋面孔,他和东方思莹一路退后,而当他的后脚跟抵上了一棵大树的树干时,他发觉他俩就确确实实成为瓮中之鳖了。
骄傲使人退步,这话用在死人身上似乎也适用。尸群不再像刚才那样疯狂,而是慢悠悠的以猎物为中心围了过来,
“烨……烨哥哥,我们……怎么办?”东方思莹忍不住发抖,没了法力,没了式神,她只是一个对鬼怪无还击之力的平凡少女。
抚上身后大树粗壮而粗糙的树体,急中生智的西门烨忧郁地说:“爬树!”
“你们用不着这么激动。”龙先生对试图从椅子上起身却被空气中无形的电流击回去的琉璃和封华说,“我并不想看他们怎么共赴黄泉,而是想看他们会如何选择。”
琉璃忍着屁股猛然亲吻椅子的疼痛:“选择题,总有题目和选项吧?”
龙先生很大方地回答道:“命题是,如果只有一个可以活下来,一对自称相爱的人会选择把这个机会留给自己还是对方。”
琉璃和封华微微一愣,隐约联系到龙先生只放情侣进来的奇怪原则,估计也是为了同样的选择题。
这就是他口中的试炼?
“可是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做这个选择?你得到了答案又能怎么样?”封华问。
“你们不会懂的,答案对我和梦很重要。”龙先生看着捧在怀里的梦,“因为,我也必须做最后的选择了。”
为了西门烨和东方思莹的一线生机,琉璃硬着头皮缠上去:“你说出来我们不就懂了。”懂了之后就想办法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龙先生迟疑片刻,但最后的表情明显是“反正也讲了这么多了,多讲点也无所谓”的意思,继续娓娓道来他的故事
“梦是除了麟之外最能理解我在想什么的人,不,他比麟更了解我,可有时我真的不明白他的心思。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他很想要一个实体的外表,他想用自己的手去触摸这个美丽的世界,不久他便瞒着我不惜用禁术让自己拥有了真正的血肉之躯。开始我很生气,因为有血有肉固然可以更真切的感受一风一沙,但也注定必须承受更多的禁锢、阻碍和伤害,可当我见到梦实体化后绝美的摸样时,我却说不出责怪他的话,那样美好的东西,有谁会去否定呢?”
龙先生陷入到自责之中,语气越来越轻,“我甚至安慰自己,梦的仙气能延缓时间对躯体的侵蚀,也可以抵御一般的外来攻击,所以尽管我知道他的身体总有崩坏的一天,但我总以为在那天之前还有很漫长的时间可以让我们一起共游天下,我甚至曾为能与他并肩而行而暗暗高兴……我也有错,我应该阻止他的。”
看他忧伤的样子怪可怜的,懂了恻隐之心的琉璃本想安慰他几句,谁知他突然又神经质地喊道:“但即使是那样,害他变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还是你们人类!”
他看琉璃和封华的眼神,就仿佛他口中的“人类”就是特指他俩似的。
“我想象不出普通人类能伤害到一只上古神兽的方法。” 琉璃迎着他犀利的目光说。
“在那次事故之前我也想象不出,而且直到现在我也觉得这听起来像个大笑话——一只上古神兽的身体因遭人类核泄漏事故放射性物质的辐射,身体各部分逐渐坏死,最终只剩头部保存完好……哈,你们说好不好笑?”
这听起来的确是匪夷所思,但琉璃和封华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龙先生自欺欺人的大笑只让人感到更多的悲伤。
“所以你就要报复人类?你会不会太偏激了,毕竟核泄漏事故只是个意外,就算是因部分工作人员的疏忽引起,也只是很小一部分人类的错,你怎么能将仇恨转移到其他无辜的人身上呢?” 封华试着解决龙先生心中的症结。
“是否要实行最终的报复,那就要看那对情侣的选择了。”
顺着他的视线向上,西门烨和东方思莹如两只笨拙的树熊一左一右抱在高高的树干上,下面的尸体们则你争我抢地往上挤。
同生共死
琉璃头上冷汗直冒,在诚可贵的生命与价更高的爱情之间,西门烨选择的绝对是——自由!
更何况他与东方思莹之间根本就无爱情可言。
“万一他们选择让自己活下来,你会把他们怎样?”她小心翼翼地问。
“很简单,会和其他自私自利的男女一样,成为梦的药引。”
顾不得那么多了,封华直接问道:“什么药引?”
龙先生缓缓道:“梦使用禁术的后果,就是元神与实体紧紧相依,当实体毁灭时,他的元神也会灰飞烟灭,连进入六道轮回的机会也没有。我不能眼睁睁地看见挚友在身体一点点腐败后从世上彻底消失,翻遍古籍,我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拯救他的方法,就是用七七四十九个人的精气重塑他的躯体。”
龙先生透着疯狂思想的平静叙述让两位阴阳师打了个冷颤。
琉璃冷静道:“实行你说的方法,那四十九个人就算不死也会大伤元气,相信善良的梦是不会同意的。”
“你说的很对,他根本不同意,但我不想就这样放弃,思前想后,我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将加诸在每个人身上的伤害分散到十几个人的身上,那么相对给每个人的伤害都不会太大。”
“这么一说至少需要四五百个人,那就是你‘绑架’那么多观众的原因?”那还真是庞大的工程啊,封华都不知该夸他IQ高,还是EQ低了。
龙先生算是默认了,“可是梦还是坚决不同意,他不希望因为自己不幸而给他人造成伤害,结果与我僵持不下大吵起来,他还说我冷血残忍,我一气之下便对他说,我们就来看一看那些他极力保护的人类是否真的有让他保护的价值,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否真如他所说的那么美好。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的把人类情侣之间的爱拿来做我们的赌注。”
人类之间的感情还有亲情、友情,为什么便便选择爱情来考验?
仿佛是看出了琉璃和封华没有问出口的我疑问,龙先生接着道:“因为人类男女之间的爱情是我看过最虚伪的东西,华丽唯美的外表下掩饰的不过是对金钱、虚荣和激情的贪慕,我要让梦清醒的看到,人类最爱的不过是自己,欲望至上薄情寡义,他们的死活根本就不重要。于是我便制造了那个梦幻乐园,果然有很多男女被华美的假象所吸引,一会儿就上钩了,而当真正的考生死验来临时他们无不露出自私为己的丑陋本性,将挂在嘴边的最爱出卖,以换取那苟且存活的机会。”龙先生冷哼着,“你们知道吗,那么多对情侣,没有一对是例外的。”
封华说出了他们在白云楼看过的结局,“你赢了,对人类失望的他接受了你的提议。”
“不,在白云楼上吸取人类的精血的并不是真正的梦。”龙先生的声音越发低沉,“梦一直不肯接受治疗,但他身体承受的负荷早已到达极限,曾经好几次陷入昏迷状态,让我没想到的是,随着身体衰弱症状的加重,他昏迷时身体里压抑的另一半灵魂偶尔就会苏醒——成为邪恶的、喜欢玩弄人类的魇魔,而且魇魔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但清醒过来的梦却对此一无所知。”
琉璃不禁想起白云楼上那双空洞冰冷的眼睛,“吸取人类的精血的是魇魔状态的梦?”
“很不幸,你说对了。”龙先接着道,“那天我把昏迷的梦安置在白云楼顶,他突然睁开眼,淡蓝的眼睛变为了纯黑,我便知道魇魔又出现了。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的头发开始疯狂生长,我惊奇地发现原来他是在本能的驱使下开始吸取人类的精血为自己疗伤,甚至不自觉将好几个人的精血吸干。我这才发觉,这并不是我要的结果,如果能保住了梦的性命,可是梦却不是从前善良纯真的梦,那救他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我暂时离开了白云楼,去寻找抑制魇魔苏醒的办法,而就在这期间,你们来了。”
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渐渐拼凑起来,但琉璃清楚地记得:“等一下,你还是没回答药引是怎么一回事,你也没有解释,为什么我们现在会在他制造的梦境里,而且既然你和梦的打赌已经有了结局,为什么西门烨和东方思莹又成了‘最后的试炼’?”
龙先生长叹口气,“可能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吧,你们的到来强制打断了梦的治疗,后来他不仅走火入魔,而且受到禁术的反噬,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回,他恐怕早就元神俱散了。但是,我牺牲一半的灵力,起用‘共生血誓’,也只能勉强将他的元神保持在聚集状态,现在能救他的办法是真的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以五百个人的心脏为药引炼出一颗碧血回天珠。”
共生血誓,一生俱生,一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