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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娜幽怨地长叹:“风先生,何必明知故问?身先士卒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暴躁蛮干’的代名词,国家花费近千万美金把我培养成统御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不是要我为小事送命的。”
我天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不想再让她为难,点点头,跟随她一起向井口旁边的临时帐篷里走去。
离开我的帐篷之后,她好奇地挑了挑眉毛:“怎么?苏伦小姐呢?没跟你腻在一起?”
女孩子的飞醋,总是莫名其妙且不合时宜,让我哭笑不得。我跟苏伦的感情刚刚朦胧开始,还没到铁娜想像的那样。
帐篷里摆着办公桌和五台监视器,不过所有的器材上都喷着沙漠军团的古式盾牌标志,坐在监视器前面的人员,也是全副武装的士兵,而非耶兰手下的工人。
监视器里的画面显示,这队人正急促地在隧道里行军,很快便能到达金字塔入口。
我偷偷观察着铁娜的表情,等到画面里出现了金字塔入口,再出现墓室变化后的情形时,铁娜啧啧赞叹了两声,却不是“哇!哎呀”之类的惊叹,仿佛早有预料,见怪不怪。这更印证了我的怀疑,她肯定是提前预见了金字塔内可能发生的变化,才会如此镇定。
谷野和詹姆斯仍旧站在池边,不过在士兵们的挟持下,他们很快就被推搡到了一边。
耶兰指挥着工人们,在池子的四个边上各架设了一台摄像机,镜头涵盖了池子里的每个角落。另外有一台摄像机的镜头,是广角覆盖全场动态的,很显然,这次耶兰的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充分。
那个所谓的“万蛇之窟”非常安静,除了那些诡异奇特的符咒外,毫无异常。
在我看来,符咒只是用来吓唬入侵者的,比如我进古井里去救援藤迦时,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来自符咒的侵害。
士兵们在池边钉入膨胀螺栓,挂好滑降钢索,整装待发。这种情形,如果没什么意外发生的话,几分钟内,“月神之眼”就将属于铁娜了。
“将军,可以开始了吗?”画面一转,出现了罗拔阴沉沉的脸,他有着一只形状怪异突兀的鹰钩鼻,眼角稍微下坠,竟然是标准的三角蛇眼。
“开始吧!”铁娜低声下令。
悬垂到池底的钢索总共有五条,所以第一批降下去的士兵有五名。
高空滑降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做起来肯定得心应手,下降最快的一名士兵只用了三秒钟便已经落地,迅速解开了腰间的不锈钢连接扣,奔向池底中央的石台。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有出位显眼的机会,特别是在这种为国家出力的巨大荣誉面前。所以,这名士兵的心情可以理解,不过他忘了这是在诡异的金字塔底下,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
距离那石台还有五步时,那人陡然蹿跳起来,半空中伸出双臂,向石台侧面一按,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要借这一按之力,凌空翻身,跃上石台。
三层石台层层叠加起来,总的高度约为六米。
他的身手的确够矫健,这种空中翻身飞腾的动作要点全在双臂发力的这一按上。铁娜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低声叫着:“好!好身手!”
可惜,那人的一按,不知怎么便落了空,身子重重地撞在石台侧面,向地面上直摔下去。
铁娜“啊”了一声,神情一凛,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叫着:“把镜头拉近,看那石台!”
她是向着对讲机说的,墓穴里操控摄像机的工人立刻将镜头拉近。
石台的结构,下面的两层,依次比顶层宽出约半米,像个巨大的三层台阶一样。石台表面,同样雕刻着象形文字、壁画,只是没有被绘上血红的符咒而已。
“罗拔,派更多人下去,似乎有些古怪!”
第二批人又迅速进入了池子,第一个接近石台的士兵脸朝下趴着,身子直挺挺地伸展着,已经晕了过去。
会合后的九个人小心翼翼地向前挪步,再不敢轻举妄动。
“那一个摔下来的,是这个小组的组长,身手最好。”铁娜喟叹着解释,方才那一幕,那人的手明明已经接触到石台了,怎么会突然失手呢?
我踱到负责监视全场的显示屏前,画面平缓地移动着,将所有墓室里的情况全部收入眼底。
被驱赶到一边的谷野和詹姆斯并没有表现出巨大的愤怒,相反的,他们两个的眼神竟然有惊人的一致,都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嘲弄,仿佛坠下池底的士兵,都将变成有去无回的诱饵一样。
“铁娜将军,能否告诉我,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在几乎可以预见的危机面前,那九名士兵的命运到底如何——我明白,在铁娜这样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面前,别说是九个人,就算是九十、九百、九千个人的性命,都不过是一捧蚂蚁而已。
古语说,一将成名万骨枯,所有成名千古的大将军背后,都是堆积如山的士兵的尸骨。
“不知道。”铁娜的脸渐渐转成铁青色。
画面里,谷野与詹姆斯隔着池沿十几步远,伸长脖子费力地向池底望着。
正是明白即将出现的巨大危险,他们才会心甘情愿地退后,把最靠近池边的观察位置让给毫无察觉的士兵和工人们。
九名士兵列成战斗方阵,半步半步地向前挪动,终于到了石台边。
对讲机里传来罗拔的大声命令:“搭人梯上台,取宝石上来。”
这些平日做起来得心应手的动作,此刻施展起来,九个人都变得生涩缓慢,仿佛每个人都在战战兢兢的颤慄之中。
“拉近镜头,看看那石台顶上。”铁娜说的,也正是我要说的。
镜头拉近后,我越发能确信,木乃伊躺着的地方,就是从前发现藤迦的那只玉棺。只不过木乃伊的身体非常庞大,几乎是藤迦的两倍,才会出现无法完全放入凹槽里的情况。
平台的表面是没有任何文字和图案的,只呈现出一片古怪的灰白色。在这里,我没找到那块可以盖住凹槽的透明玉板,更无法解释这木乃伊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木乃伊的身体,被严严实实地裹在那种土灰色的粗布里,缠得非常紧,像是高手包扎出来的奇形怪状的粽子。它的长度约摸有一百八十厘米还多,可见生前必定是个极其高大的男人。
铁娜突然自言自语:“这么庞大的木乃伊,似乎……似乎还没见过呢?”
做为埃及人,她自小必定见过无数具木乃伊,也能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
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个古怪的疑点,那些包裹木乃伊的裹尸布,看上去非常新,并没有腐烂、朽化的痕迹。
这是最不可思议的,询问任何一个金字塔盗墓者或者是木乃伊研究专家,他们都会告诉你:“木乃伊的裹尸布经过几千年的虫蛀、风化、细菌侵蚀之后,无论是色泽还是质地,无一例外都将腐朽老化,变得脆弱不堪。”
埃及人的防腐技术再高明,又怎么能抗拒得了地球上几千年岁月的慢慢煎熬侵蚀?
所以,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出现“非常新的裹尸布”这种现象。
同样,铁娜的发现也很重要——据可靠的历史考证,古埃及人的身高要比现代非洲人普遍低一些,成年男人的身高平均为一百六十五厘米左右,并且由于疾病和营养不良,他们的身体都不会太肥胖。等到挖空内脏制成木乃伊后,每具木乃伊最长不会超过一百六十厘米。
现在看来,这具木乃伊有太多疑点。最根本的一点,如果石台表面就是我曾经看到过的囚禁藤迦的玉棺,那么这木乃伊又是从何而来的?
归根结底,除了“外星人、四维空间、虫洞、时空穿梭”之类的理论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科学理论能解释这件事。
九名士兵在放着“月神之眼”的石台那一侧搭起了四层人墙,最上面的一个人把手抠在石台边上,纵身提气,已经落在石台上。
铁娜长出了一口气,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那人手里握着一柄极短的战术匕首,颤抖着向宝石伸去。按常理推断,宝石肯定是被嵌在石台上的,至少会有一半体积是没进石头里的。宝石上的白光是如此炽烈,以至于当镜头指向那士兵的脸时,画面上出现了一大片雪亮的空白,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我挖不动……”士兵衣领上也带着通话器,声音哆哆嗦嗦地向罗拔汇报。
“用点劲,拿到宝石,给你记军事特等功!”罗拔语调阴冷,不带丝毫感情。
士兵受了鼓舞,双膝跪在石台上,双手抓紧刀柄,全神贯注地撬那颗宝石。罗拔手持的对讲机性能非常优异,所以我跟铁娜都听到刀尖跟石缝接触时的“嘎吱、嘎吱”的动静。
这种情形,不知怎地让我想起墓穴里第一次发现那巨大金锭时的情形,同样是超乎寻常的亮度,根本不可能是宝石发出的自然光。
“等一下——”我抬手向铁娜示意。
“等一下——”铁娜的话立刻传达出去,那高高跪在在石台上的士兵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她转头向着我,满脸都是疑惑不解。
“将军,还记得那被分解的金锭吗?一旦遭到外力侵入,金锭发出的自然光立刻就消失了。我想这宝石会不会也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有必要先接通照明线路进去,然后再采取行动,是不是?”
试想一下,在如此空旷的墓室里,如果突然间变得漆黑一片,岂不是明摆着要引起巨大混乱?人的死活姑且不管,一旦宝石失踪,大家的努力也算是白费了。
铁娜点点头,不过她随即下达的命令却是:“所有人打开枪械上的战术手电筒,防备宝石的亮光消失。”这样做,比费力地布设照明线路更简洁,反正有二十几只电筒,一起打开时发出的光,已经足够用了。
军令如山,所有的士兵立刻摁亮了电筒,包括罗拔在内,也是如临大敌地打开电筒,双手抱紧了胸前的冲锋枪。
这种关键时刻,我希望有苏伦在场,但她自从回避之后,就再没露面,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不但是她,手术刀、纳突拉两人也丝毫不见动静,好像金字塔行动的指挥权已经完全放给了铁娜,让她放手去干。
这样的情形,并不正常,要知道手术刀和大祭司都不是自甘寂寞的人。
“风先生,专心看那画面——”铁娜不满地提醒着我,或许已经意识到了我正在左顾右盼,心神恍惚。
我收回目光,凝视着画面里近乎盲视的情形。
“嘎吱、嘎吱……喀啦、喀啦……”声音变了,仿佛是某种梁架断裂的声音,恐怖地回荡在墓地里。
“怎么回事?罗拔,怎么回事?”铁娜急促地大叫。
四台摄像机的画面全部瞄准了石台中央,最后一台的镜头却是指向了池底趴着的那名垂死的士兵,然后焦距急速拉近。我看得清清楚楚,有一条柔软的黑色带子倏地卷了过来,搭在他的肩膀上,随即连绕了几个圈,拴住了他的脖子、两臂……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铁娜大声地吸着气,向前走了两步,几乎要把眼睛贴在屏幕上。
我的耳朵里听到“咝咝、咝咝咝咝”的动静,不过这次不是关于毒蛇的噩梦,而是真真实实地从对讲机的听筒里传来的。铁娜整个人都几乎僵硬了,右手里的对讲机攥得嘎叭嘎叭直响,我真怀疑她能一不小心把对讲机捏碎。
屏幕上的地面陡然活动起来,那些刻满了文字壁画、画满了红色符咒的地面像坍塌了的积木房子,瞬间便断裂成无数块碎片,向无底深渊里坠落下去。当然,那士兵也随着一起坠落——
刹那间,千万条毒蛇张口“咝咝”吼叫的声音疯狂地响起来,工作台前的负责监控的士兵全部向后猛然跃开,把五把椅子一起带倒,发出稀里哗啦的一阵乱响。但现在已经没人注意椅子的问题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第五台摄像机传送回来的画面。
蛇,很多蛇,非常非常多的蛇,翻滚着、挤挨着、纠缠着、涌动着——画面里同时挤进来不下五十只以上的三角形黑色蛇头,当这些蛇头同时张嘴时,血红的信子、白森森的毒牙、粉红色的上腭,立刻构成了让人作呕的恐怖画面。
一名士兵忍不住,捂着嘴奔出帐篷,大口大口地呕吐着。
剩余的人,无不脸色惨白,浑身颤慄。
“蛇……蛇……将军……我们发现了很多蛇……”罗拔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
蓦的,惨叫声又响了起来,因为环绕着石壁的所有池底空间都已经坍塌,先前搭建人梯的八个人,已经有六个随地面一起陷落,还有两个,已经扒住石台的第二层,正吃力地向石台顶上爬去。
陷落在蛇阵里的人,一直都在挣扎嗥叫,并且夹杂着冲锋枪的断断续续的枪声。不过,这种诡异的情形下,就算最擅长捉蛇、驱蛇的专家,都绝对没办法逃脱了。池边站着的人都给惊呆了,包括所有正在操控摄像机的工人们,竟然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同类痛苦地挣扎在蛇阵里。
足足有三分钟后,罗拔才失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