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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圣仙召唤了他父亲的灵魂,他看着面目全非的父亲,痛哭失声。父亲眼神呆滞,叹息了一声就离开了,他伸出手去想抓住父亲的手,可是却抓了个空。
死人真的可以复活吗?难道做错的事真的可以有机会去弥补?虽然理智上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曦然宁愿被欺骗。他要让父亲活过来,他要亲口对父亲说一句对不起!他接受圣仙的训练,开始为圣仙做事,当他手上一次又一次沾染上无辜的鲜血,他的良知渐渐泯灭,疯狂的恨意占据了他的理智。
在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曦然找到了当初哄他检举父亲的那个人。他当着那个人的面奸杀了他的老婆和女儿,把那个人刚满四岁的儿子活活摔死,还把那个人的老母亲扔到了锅里给煮成了人油。看着那个人充满怨毒和仇恨的眼神,曦然忽然觉得一阵茫然。
什么是邪恶?什么是正义?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结果也就截然不同。曦然没有一点儿报仇雪恨的快感。反而感到一阵阵的恶心,他恶心自己。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变的这么疯狂,残杀无辜的人也能下得去手,而且手段还那么毒辣。
可是想到父亲的死,想到母亲迅速苍老的容颜,憔悴的神情和斑白的鬓角,想到人们的质疑和嘲笑。想到那些年吃过的苦,曦然神情木然的拧断了那个伪君子的脑袋。
仇人授首之后,曦然感到了巨大的空虚,唯有复活父亲是他活下去的希望,是他唯一的动力。这时他得到了圣仙的授意,要他组织一些人前往鬼山探索神庙。当到了鬼山之后。一切都在圣仙的预料之中,莫名出现的通灵大叔,诡异的幽冥路,辉煌的神庙……
可是圣仙从没提过,这个危险的通灵大叔,要用他们做祭品来举行血祭大阵。曦然觉得这一定是圣仙疏忽了,人无完人,他不可能事无巨细的都算到。事到如今。曦然唯有努力的逃走。他就算死在幽冥路上,也不会留在这里做血祭大阵的祭品。绝不!
曦然擦干了眼泪,不顾满脸的泥土,跪在地上用手使劲挖了起来。刘雨生既然是大通灵师,驱使几个鬼打墙算得了什么?但他一定想不到,曦然对鬼打墙有很深的了解,他知道最少七种破解的办法。一种不行就再换一种,总之他是不会放弃的。
埋着头挖了半天,曦然忽然停住了。他眼前出现了一双脚,穿着破破烂烂的登山鞋的脚,他呆了一下,恐惧的浑身颤抖起来。是刘雨生出现了么?如果他不在这里,还有逃走的希望,如果他回来了,成为祭品的命运岂不是再也无法逆转?
“嘿嘿,懂的不少嘛,还知道挖坑破解鬼打墙。”一个听上去十分别扭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曦然惊讶的一咕噜爬起来,大惑不解的问:“吴穷?怎么是你?你没有死?那是安尘吗?他怎么了?”
站在曦然面前的,正是神秘失踪的吴穷,他肋下夹着一个人,可不正是安尘。曦然骤然见到吴穷和安尘,没顾上考虑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激动的说:“不管你怎么活下来的,快帮我逃出去!你从外面伸一根棍子来给我抓住,拉我出去,快!这里非常危险,那个刘雨生扮猪吃虎包藏祸心,如果我们不快点离开,都得成为他的祭品!”
吴穷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似笑非笑,听了曦然的话之后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干站着。曦然着急的说:“我的话你听到没有?还不快帮忙?这是一个高级鬼打墙,但防内不防外,只要你帮忙,我马上就能出来!”
“出来做什么呢?”吴穷怪声怪气的问道。
曦然没有注意吴穷的语气,情急之下他根本没发现吴穷的怪异,他焦躁的叹了口气说:“唉,你这是怎么了?情况紧急啊,出来做什么?出来自然是逃命!难道你还想留下来跟那个刘雨生斗一斗?别做梦了,他是个大通灵师,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再说我们还发了血誓,跟他对上缚手缚脚,只有死路一条!”
吴穷仰天打了个哈哈,身子佝偻起来,夹着安尘慢慢走到了曦然身边,对着他诡异的笑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忽然软倒在地。曦然目瞪口呆,蹲下去疯狂的摇晃吴穷的身体,嘴里大喊大叫:“你他吗的疯啦?不想活你倒是把我救出去之后再来送死啊?我操你祖宗的,你还把安尘带进来,到底安的什么心?”
曦然平时总是一副稳重的样子,如今破口大骂,确实是被逼的急了。吴穷被他摇晃了半天,慢悠悠的睁开眼,虚弱的说:“别摇了,再摇我就要死了。”
“你他吗死了活该!”曦然痛恨的说,“我让你救我出去,你不救我也就算了,还自己走进来。这可是一个高级鬼打墙!你以为出去很容易吗?是你自己要死,还怕别人摇?”
吴穷苦笑一声,有气无力的说:“你还没看出来吗?刚才根本不是我。”
曦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道:“你是说,刚才你被附身了?”
“这么明显的事,不用我再多说了吧?”吴穷喘着粗气说。
“完蛋了,”曦然惨然道,“我们都陷在这里,刘雨生也不见人影,一定是去对付然然和九姐了。早知如此,当时就该和宝儿联手对付这个刘雨生!现在宝儿逃走了,我们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你是怎么被抓到这儿来的?”吴穷低声问道。
曦然垂头丧气的说:“不知道,我本来和安尘在一起,幽冥路上突然出现许多怪物,我和他就走散了。后来我被一只怪物抓到,那只怪物……”
说到这里,曦然眼里闪过一丝惊恐,他颤抖着说:“那只怪物凶厉非常,我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它折磨我许久,后来我晕了过去,再后来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被鬼打墙困了起来。”
“什么样的怪物?怎么折磨你的?”吴穷疑惑的问道。
曦然不自觉的屁股紧了紧,干咳了两声应付道:“是一只很可怕的怪物,反正就是折磨我,你就别问这么多了。安尘是怎么回事?他身手最好,我以为他能逃出去,没想到……”
吴穷见曦然不想多说怪物的事情,也就没有再问,他严肃的说,“附到我身上的是一只血鬼,是刘雨生的帮凶。虽然我的灵魂被压制住,但我的知觉还在,我能感应到她的一举一动。她似乎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很轻松的就找到了安尘。不过幸好安尘被她带了回来,不然一定被吃掉了。”
第二十九章血眼
曦然苦笑着说:“我倒宁愿出去被吃掉,你以为被带回来是什么好事?苟延残喘那么一点点时间,接来下却要被当成血祭大阵的祭品!”
“什么是血祭大阵?”吴穷冷不丁的问道。
曦然被问的一愣,这才想起吴穷并不了解血祭大阵的可怕,吴穷在圣仙一系只能算个外围的喽啰,很多事情都没有接触到。他犹豫了一下说:“本来这种事情不应该告诉你,不过我们反正也活不了多久,就说给你听也无妨。血祭大阵,是选取活人当做祭品才能开启的一个阵法,一旦大阵开启,就能从修罗地狱借来无边血煞,威力可以毁天灭地!”
“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曦然顿了一下接着说,“能毁天灭地的大阵早就失传了,我估计刘雨生的血祭大阵,就是要用我们当做祭品,借来血煞把神庙守护者干掉,他好取走佛骨舍利。”
吴穷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脸上青黑之气弥漫,看上去就是一个垂死之人。他冷冷的说:“血祭大阵必须要活人才能开启?要多少人?”
“这个我不知道,大阵的威力越大,需要的祭品就越多。但主持大阵的人越厉害,对祭品的需求也可能降低。至于究竟需要几个人,我想最少也要三个人吧。”曦然不确定的说。
吴穷惨笑一声,嘴角流出一丝黑血,他无力的说:“我被附身太久,生机全被阴气腐蚀,就算不被血祭。也活不了多久。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了断。死的痛快些,倒少受些罪。”
曦然听了吴穷的话心有戚戚然。他深知血祭大阵的可怕,作为祭品的活人要承受的痛苦,简直让人难以想象!他咬了咬牙说:“我们不能放弃,你想办法把安尘弄醒,我再找找出路。再厉害的鬼打墙也有破绽,我就不信我们出不去!”
“出去了又能怎样呢?就算离开了这个鬼打墙,往前走是无尽的神庙幻境,往回走是危险的幽冥地狱,早晚都是个死。”吴穷灰心的说,“而且刘雨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现在不死,等他回来只怕想死都难了。”
想到刘雨生的手段,曦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不死心的说:“吴穷,你听我说,刘雨生想把然然和九姐抓回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九姐身份非同小可,就算不是刘雨生的对手。也不会束手就擒。我们一定还有机会,神庙的幻境是刘雨生说的,他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依我看一分也信不得!我们从这里逃出去,就直奔天边那座神庙。就算死。我们也得死到路上去,不能让刘雨生得逞。”
吴穷被曦然说的有些心动,他挣扎的爬到安尘身边。拍了拍安尘的脸喊道:“安尘,醒醒。快醒醒!”
安尘呼呼大睡,如同一头死猪。无论吴穷如何摇晃他,始终都没有半点反应,他实在太疲倦了。曦然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食指,狠狠心一口咬了下去。暗红的血液欢快的流了出来,曦然忍着疼用手指蘸着血在额头上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看上去画的像是一个眼睛的形状,但又没有瞳仁。他弯腰抱起安尘,闭上眼对吴穷说:“你拉住我的衣服,我带你出去!”
吴穷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颤巍巍的抓住曦然的衣角。曦然深吸一口气,嘴里念道:“借我血眼,识破虚妄,我以我眼为誓,今后我所见即你所见,我所有即你所有。给我开!”
曦然额头上的图案就像活了过来一样,诡异的动了一下,如同一只眼睛眨了眨。那红色的血渐渐消失,在他的额头上多出一个青色的眼睛图案,活灵活现与人眼一般无二。可是他自己的双眼,闭紧的眼皮下流出了黑色的脓血,看上去可怖之极。
青色的怪眼放出一道光,照亮了曦然身前的空地,吴穷在后面看的分明,本来空空如也的地上,竟然有一个用香灰洒成的大圆圈。他们三个人全都处在圆圈的范围之内,曦然的脚印在大圆圈中间踩出了无数的小圆圈,他一直都在绕来绕去,难怪走不掉。
曦然低声道:“跟紧我!”
他一马当先的抱着安尘走了出去,吴穷慢慢的跟上,这次很顺利的走出香灰圈,没有遇到任何奇怪的事。走出来之后吴穷顿时眼前一亮,原来在圈里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出来之后灰蒙蒙的天空不见了,乱七八糟的洼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金黄色的天空,金黄色的大地,一切都是金黄色的,远方的天际,一座恢弘的神庙矗立在空中,散发出无尽的光芒。
吴穷神思恍惚,一瞬间仿佛自己置身佛堂之中,周围有无数的和尚在念经。他正要仔细听听和尚们念的是什么,耳边传来一个恼怒的声音:“吴穷!快跟上!你在发什么呆?”
吴穷被惊醒了,他摇了摇脑袋,看了一眼天际的神庙,心中充满了疑惑。曦然依旧闭着眼睛,他的两只肉眼彻底废了,眼眶漆黑一片,中间鼓起了脓包。他对此毫不在意,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却对路况了如指掌,他一边往前走,一边招呼吴穷:“快跟我走,我们去神庙!”
吴穷犹豫了一下,强提精神跟了上去。三人没走几步,忽然一把漆黑的油纸伞从半空中飘落,从伞里冒出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来。这个女人长的像个洋娃娃,很漂亮,皮肤很白,个子也很高挑。可惜,她的头被双手抱在胸前,无头的身子总在不停的飘荡。如此熟悉的出场,可不正是神秘的血鬼慕婉儿?
曦然跟吴穷见到慕婉儿,立刻摆出了戒备的架势。慕婉儿的头摇摇晃晃的飘到曦然跟前,嘴巴一张一合的说:“咿?竟然是血眼术?你能狠下心来把自己两眼都废掉,是个人才啊。”
曦然额头的青眼慢慢闭合,再睁开的时候变成了血红色,他有些紧张的说:“你就是那个血鬼?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我只想找回我的尸骨,”慕婉儿的头做了个鬼脸说,“可是要想找回尸骨,我就得帮刘雨生的忙。他想让你们留在这里,直到他回来,那么你们就得老老实实的呆着,哪儿也不许去。”
曦然声音转冷道:“他想让我们留下做祭品,你这么说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慕婉儿眼睛瞪的老大,长发飘飘的脑袋“嗖”的一下蹿回到她自己的手里,拧巴拧巴安到了脖子上。她搓了搓手说:“好重的杀气,如果我说没得商量,你是不是打算动手?”
“通灵师我们对付不了,但未必对付不了你!”曦然冷冰冰的说,“你看我的血眼术!实话告诉你,我学过血煞灵术,对你有极大克制。反正不是你自己的事儿,何必那么尽心尽力?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劝你不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