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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报纸少一页
忽然,一束刺眼的光亮从楼梯的底端照上来,沈鸿大着胆子回头望去。
就在楼梯的底部,一张白纸一般的脸出现在那里,一束手电筒的光束从这张脸的下巴照上来。
手电筒所能够照见的只是这个人的脸,除此之外的部分就沉在黑暗里。一时间,这张脸就像一个黑黢黢的洞穴里出现了一颗白色的骷髅,孤零零地飘在半空中。
秦怡也看到了,一下子瘫倒在楼梯上,在手电筒的光束里翕动着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手电筒照着的那张脸极度恐怖,但是沈鸿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个人是张老头。
“你……你要干什么?”
“你们看完了吗?干吗急着走啊?”
张老头的声音分不清究竟是关切还是别的什么。
“我们……我们看完了,找……找……找不见你,就想先回去……”
沈鸿一只胳膊揽着秦怡,尽量使自己说话的时候显得平静,可是话一出口,竟然结巴成这个样子。
张老头终于把手电筒移动了一下位置,照在旁边的墙上。
“你们不要怕。每天晚上一点半,图书馆就要熄灯十分钟,提醒还在工作的人休息。这是常例。”
这是见面以来张老头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接着张老头弯腰捡起了沈鸿的手机,隔着楼梯的扶手递给他。
“看看有没有摔坏。”
沈鸿慢慢地接过手机,但是没有看,依旧紧张地盯着张老头。他和秦怡就在原地站着,丝毫没有再走下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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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急着回去,我先去把应急灯点着,等一会儿来电了你们再回去。”
张老头说完,自顾自地往角落的装订台前走去。
张老头和手电筒的灯渐渐离开了,随着一阵响动,屋子一下子明亮了许多:是张老头点亮了应急灯。
“很快的,一会儿就好了。”张老头一边嘴里喃喃地说着,一边提着应急灯向他们走过来。他的脸在应急灯的灯光下并不似先前那般恐怖,沈鸿和秦怡的身子都放松了一些,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图书馆熄灯了怎么不告诉我们?”沈鸿盯着老头的眼睛,忽然问道。
“看你们看得认真,闭馆的时候我和上面值班的老师说了一下,就没有打搅你们。”
“那你刚才去哪里了?”沈鸿继续追问。
“我就在这里啊!我在清理书架后面的灰尘,忘了晚上熄灯的事情了。”
他的语气里甚至有些抱歉。
他真的是在这里吗?如果说在书架后面整理东西自己没有看到,再加上灯光比较暗,自己和秦怡看不到他有情可原,可是自己还专门地叫了他两声,为什么也没有人答应呢?
但是沈鸿没有继续问,他想等一会儿灯一亮马上就和秦怡离开这里。
三个人走到装订台前,张老头拿出了一些报纸,开始就着应急灯的光翻阅一打旧报纸,沈鸿和秦怡靠得很近坐在离他不远处的椅子上,默默地等待着来电。
如果是在白天,在温暖的屋子里,或者是阳光普照下,十分钟的时间不够人打个盹儿。可是此刻,这十分钟的每一秒似乎都那么漫长。
没过多久,随着日光灯调节器轻微的几声响声,旧报刊室又恢复了光亮。
张老头眯起眼睛笑了笑,关掉了应急灯。
“时间也很晚了,我送你们出去吧!”
张老头把自己手中的旧报纸合上,小心地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准备送他们两个出去。
“噢,对了。待了这么久,你们也饿了吧!”
张老头不等他们两个人回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两个还没有开包装的汉堡,走到了墙角的一个柜子面前。
沈鸿这才发现,在角落里竟然有一个微波炉。张老头慢悠悠地打开微波炉的门,把汉堡放进去,然后定了时间。
“不了,我们不饿。”
沈鸿不愿意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他只想和秦怡赶快离开这个有些憋闷的旧报刊阅览室,还有身边这个有些古怪的老头。
“没关系的,这么晚了,你们回去也没有吃饭的地方。反正这里也只有我一个人。”
张老头的声音很轻,不知怎么的,那声音里似乎有些孤独和伤感。
沈鸿不好再说什么。再说了,图书馆熄灯的时间已经过去好久了,如果没有张老头,他和秦怡还真不知道能不能从上锁的大门出去呢。
想到这里,沈鸿只好和秦怡坐了下来。
三个人默默地坐着。
“叮”!
微波炉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张老头走过去取出了加热好的汉堡包,递给他俩。
沈鸿和秦怡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接过来,却不知道该不该吃,只好愣愣地拿在手里。
张老头不说话,走回桌子,拿出了两个一次性杯子,提起旁边的一个暖水瓶,到了两杯水放在桌子上。
“慢慢吃,这里有热水。”张老头朝他们笑了笑。
沈鸿忽然感到这种笑容很亲切,他对张老头的反感瞬间也减少了很多。
秦怡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一点,再加上时间很晚,肚子也实在是饿了,两个人也就不管那么多,开始大口地吃着汉堡。
气氛变得融洽起来。
看着沈鸿和秦怡大口地吃着东西,张老头似乎很高兴,脸上的笑也多起来了。
“张老师,您在这里工作了多长时间了?”
沈鸿像是为了感谢张老头的汉堡,主动和他搭讪起来,
“有年头了。”见沈鸿主动和自己说话,张老头很高兴,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
“您一直都在这儿工作?”
“是啊!最开始的时候是做文摘,后来才来装订旧报纸。”
沈鸿也不知道“做文摘”是什么工作,可能是以前的简报之类。
“那您家里人……”
沈鸿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又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只好适时地停住了口。
显然张老头没有料到沈鸿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支吾着说:“哦,好,挺好的。”
沈鸿不知道张老头是什么意思,但也体会到了张老头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不再追问了。
沈鸿忽然又想起了那页不知道被谁撕掉的报纸。由于刚才的一场虚惊,他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对了,张老师,我们刚才看学校校报的时候,发现1975年报纸少了一页,是怎么回事?”
张老头有些不大相信。
“怎么会呢?每一期都是全的啊,怎么可能会缺?你刚才说是哪一期?”
“1975年12月份的报纸。”秦怡接过话,小声地重复了一遍沈鸿的话。
张老头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二话不说走到了书架的前面,找到了沈鸿所说的那册装订本。
正如他们所说,最不见了。
张老头皱起了眉头。
“奇怪,装订的时候明明还有的。”
“会不会是谁在查阅的时候撕掉了?”
“不会,绝对不会!”张老头坚决地摇摇头,“我每天都在这里值班。来这里看旧报刊的人很少,每个人来的时候我都会在旁边巡视,防止读者故意损坏,从来没有发现啊!”
沈鸿明白了自己和秦怡进来的时候,张老头为什么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他们的身边,可能也跟这个有很大的关系吧!
忽然,张老头的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他的表情就好像在努力地搜索一个很久以前的记忆一般,一动也不动。
“难道是他?”张老头忽然自言自语地说。
沈鸿和秦怡不知道张老头想起了什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近一年的时间里,只有三个人来查阅过校报,其中两个是学校的老师,我都认识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有一次,一个男生来的时候,我当时正好在装订新一期的报纸,就没有注意看。”
“你还记得那个男生的长相吗?”
“因为很少有学生来这里,所以我的印象比较深。他个子不高,没戴眼镜。对,说话的时候似乎有点东北口音。”
难道是艾若明?
沈鸿的心里一震,但是现在还不能够确定就是他。个子不高、不戴眼镜的东北人并不就只有艾若明一个啊!
沈鸿现在并不关心究竟是谁撕掉了校报,他只想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这一页旧校报,或许就在这张被撕掉的校报上面会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校报还有备份吗?”沈鸿急切地问。
“校报编辑处有。”张老头说到这里,看了看他们两个人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也没有什么事情,老师布置的一篇作业需要查一个东西。”身边的秦怡抢先说道。
张老头又看了看他俩,不再追问:“那这样吧,明天我到校报编辑处把那张报纸再复印一份,明晚图书馆闭馆之前你们再来吧。”
沈鸿和秦怡道了声谢,然后就说准备回去了。张老头点点头,领他们出了报刊阅览室的大门。
沈鸿本以为张老头会一直送他们走出图书馆,可是张老头在报刊阅览室的门口就停住了脚步。
“好了,明天见。”
还不等他俩回答,张老头就返身回到了屋子里。接着是插插销的声音,张老头的脚步声在屋子里渐渐地消失了。
沈鸿和秦怡只好一起沿着来时的路往一楼走去。
楼梯上,秦怡也没有再听到那个可怕的脚步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能感觉到那个人就在某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面偷偷地看他们,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她向每一个可疑的角落里看,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图书馆的大门已经上锁了。
在一层大厅有一个不大的窗户,窗户从里面锁着。
沈鸿从里面打开了窗户,让秦怡先跳了出去,然后沈鸿踏上窗台,蹲下身子,准备用以缓冲即将到来的腿部的顿挫。
图书馆的外面是黑沉沉的夜,草坪上几棵松树静静地站着。
图书馆大厅里面并不明亮的光线在窗玻璃上投影出大厅里的物体。
就在沈鸿跳下窗户的一瞬间,他忽然发现玻璃中映照出的一段楼梯上,竟然正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垂着双手站着,上半身隐藏在阴影里,只有微弱的灯光照出了他的下半身。
那个人就站在他俩刚刚走过的最后一段阶梯上,沈鸿看不见他的脚,他觉得那个人不像是站在那里,而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吊在半空中一般'奇·书·网…整。理'提。供',轻飘飘地浮在那里。
沈鸿从玻璃里面看到了这个人,这个人就在他的身后不远处!
沈鸿来不及多想,飞快地跳出窗户。由于刚才那一眼的惊吓,他几乎跌倒在地。
站定之后,他来不及多想,再次回头向窗户里望去。秦怡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凑了上来。
可是,那段楼梯上什么也没有,整个大厅里都只有昏暗的光,看不见人影也听不见任何人声。
他们下楼的时候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声音,难道玻璃里面看到的反射的人影是一种幻觉?
沈鸿不知道,他不可能看清楚那个人的脸,但是他却能够真切地感觉到那个人的存在,而且这个人对于他来说很熟悉!
第二十四章合影
第二天,秦怡来了例假,肚子疼得厉害。沈鸿劝她好好地在宿舍休息,晚饭过后就一个人去图书馆找张老头。
报刊阅览室前台值班的还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和蔼的女老师。
“张老师在吗?我昨天和他约好了,要来拿点东西。”
“叫什么名字?”
“沈鸿,社会学系的。”
那个女老师笑眯眯地查了查面前的备忘录,然后笑着说:“张老师出去了,让你先等他一会儿。”
沈鸿道了谢,就一个人往旧报刊阅览室的装订室走去。
装订室里没有人,沈鸿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本书。
那本书是一本什么人的回忆录,作者没有听说过,书上没有图书馆的印章,看来是私人藏书。
沈鸿翻开书,在第一页的右下角用蝇头小字写着三个字:张秉年。
原来那个张老头的名字叫张秉年。
沈鸿笑了笑,随便地翻阅起来。
这时候,一张纸片从书里面掉了出来,飘落在了桌子角边。
沈鸿急忙放下那本书,弯腰捡起了那张纸。
这是一张照片。
确切地说,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一张照片。可以看得出,并不是新近的报纸,纸面黄而脆,就像一枚压制过的秋天的落叶。
照片是几个人的合影,背景是一个小亭子,沈鸿看不出照片拍摄的地点。
照片里一共有五个人,有坐着的,有站着的。照片上的人很小,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只能够大致看得出来他们的年龄。时间似乎是在冬天,图片中的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
沈鸿把这张纸片翻过来,纸片的背面是几则支离破碎的新闻。从里面那些零零散散的“在伟大的领袖毛主席的英明指导下”“牛鬼蛇神”等字眼可以看出,这张照片是来自于一份“文革”时候的报纸。
沈鸿仔细地阅读着照片背后那些毫不相关的文字,以消磨时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鸿忽然觉得自己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