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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鸿抬起头,发现李非凡还在紧张地盯着自己。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马明杰的死是不是和艾若明有关系?”
李非凡的眼睛紧盯着沈鸿看,让沈鸿没有丝毫躲闪的空间。沈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告诉李非凡关于自己所遇到的那些古怪的事,还有自己对艾若明的怀疑。
这时候,李非凡忽然像下定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似的说道:“沈鸿,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不知道和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一天晚上我去上自习,忘了带钢笔,所以中途回来取。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的门虚掩着,我见有人就直接推门进来。艾若明正坐在桌子旁边看什么东西,好像是一片从什么地方剪掉的旧报纸,我快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艾若明才看到我。他似乎很意外,急忙把手中那片旧报纸往抽屉里塞。这时候一个东西掉在了地上,清脆地响了一声。我低头想把它捡起来,他急忙止住我,自己弯下腰找起来。我趁机看了一眼。”
李非凡顿了一下,然后神秘地问:“你猜,掉在地上的是什么东西?”
“什么?”沈鸿一惊,他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一定猜不出来,那是一枚戒指。”
“是一枚铜戒。”
“没错!你怎么知道的?当时宿舍的灯光很亮,我看得很清楚。我记得马明杰死的时候手指头上就戴着一枚那样的戒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看清楚那张报纸上写的什么了吗?”
“没有,我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不过报纸很旧,不像是近期的报纸。”
难道艾若明当时手里拿的就是从学校图书馆撕来的那张校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个倪战辉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倪战辉,艾若明。
沈鸿的心里忽然一震,一个大胆的想法冲进了他的大脑。
“倪”,“艾”——“艾”,“倪”!
沈鸿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两枚一模一样的铜戒,那枚铜戒上的四个字母“AI”“NI”变大,变大,向自己压过来。
沈鸿忽然意识到自己很久以来可能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自己一直以为那几个字母是中文“爱”“你”的拼音,可是现在他才忽然明白,还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那两枚铜戒指上的拼音所指的汉字实际上应该是“艾”和“倪”!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艾若明和这个倪战辉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还有,更让人不能理解的是:马明杰又为什么会不明不白地被牵扯进去呢?
“叮铃铃”,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了。
这声音距离沈鸿如此之近,使得沈鸿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被震得嗡嗡响。
“喂?”
“沈鸿吗?我是秦怡。”电话那边的秦怡声音很急。
“怎么了秦怡?发生什么事了”沈鸿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艾若明在宿舍吗?”
“不在。怎么了?”
“刚才我在未名湖边看到艾若明了!他正……”
正在这时候,宿舍的门开了,沈鸿回头看了看,进来的人正是艾若明。
艾若明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正在打电话的沈鸿,一声不吭地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了下来。
沈鸿担心听筒里的声音会被艾若明听到,于是小声地打断了秦怡的话。
“好了,我知道了,一会儿再联系你。再见!”沈鸿尽量不使自己的结语显得过分突兀。
沈鸿听见秦怡在电话那端说了声“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李非凡和艾若明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桌子两边的床上,彼此不说话。沈鸿走过去,朝两人笑了笑,然后看了看表。
“啊,这么晚了!”沈鸿故意惊叫道,“协会里的同学怎么这会儿约我见面!”沈鸿显得很懊丧的样子,无奈地耸耸肩。
李非凡没有说话,艾若明斜着眼睛看了看沈鸿,然后重新低下了头,那眼神怪怪的。
沈鸿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快步走出了宿舍。
在京城,夏天的白昼就像蒸笼一般,只有到了夜晚,才能感受到难得的清凉。
沈鸿走在前往秦怡宿舍楼的路上,路灯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路面上,斑斑驳驳的,让人的心也惬意。
到秦怡宿舍楼下的时候,秦怡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远远的沈鸿就看到了秦怡,她穿着一条绿色的裙子,正好与晚上清凉的气氛相搭配。
看沈鸿到了,秦怡高兴地快步跑过来。
沈鸿轻轻地抱住秦怡,在她的耳边吻了一下。
“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没什么事。”
“电话里你要和我说什么?”
秦怡没有马上回答,拉着沈鸿的手朝不远处的紫藤花架下走去。
紫藤花架的下面是一个两边有座位的短短的廊子,廊子边上是石头做的长椅。
紫藤树的叶子很浓密,郁郁葱葱。花架的旁边没有路灯,在花架的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很大的报栏,报栏紧靠着路边,遮挡了从别处射向紫藤花架的光线。
虽然和旁边的道路相距很近,但是由于报栏的阻隔,这个廊子却显得比较隐蔽。晚上常常有人在这里乘凉、聊天。不过这时候已经挺晚了,廊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人。
两个人在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
长椅上可以坐四个人,沈鸿和秦怡紧紧靠着,坐在长椅的右手边。
“今天我肚子疼得厉害,所以一天都待在宿舍里没出来,晚上的时候才觉得好了许多。晚上十点的时候,曹静要出去散散步,我看宿舍里很热,就和她一起出来了……”
曹静是秦怡的室友,是个很活泼的女孩,沈鸿每次下课的时候都会看到她的身影在教室里来回地穿梭,就像一条永不疲倦的鱼。而秦怡却是那种安静的类型,两个人相差很多,但从秦怡的口中得知,她却是秦怡最好的朋友。
来到湖边,秦怡和曹静就绕着湖漫步。
湖边的树木和灯光倒映在平静的湖面上,以湖岸为对称线形成了一对相互颠倒的美景。路灯光规律地排列在倒影中,就像在黑暗的湖水中点起了一支支蜡烛。
感受着湖面上吹来的略带腥味的水气,加上湖边美丽的景色,让秦怡不由得想起了鲁迅在《社戏》里面的句子,不由得念出了声:
“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所发散出来的清香,夹杂在水气中扑面吹来;月色便朦胧在这水气里。渐望见依稀的赵庄,而且似乎听到歌声了,还有几点火,料想便是戏台,但或者也许是渔火。那声音大概是横笛,宛转,悠扬,使我的心也沉静,然而又自失起来,觉得要和他弥散在含着豆麦蕴藻之香的夜气里……”
她轻柔的嗓音再加上如诗的句子,和夜晚静谧的环境很相宜。就连一向活泼的曹静,现在也静悄悄地听她的吟诵,一句话也不说。
两个人在湖边走了一会儿,就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秦怡把自己的脚伸进湖水里,感受着水的爱抚。身边的曹静今天晚上也出奇的宁静,很少说话,或许是湖边安静的氛围影响了她的心情,连这个平时喜欢戚戚喳喳说话、开怀大笑的女孩,今天晚上也沉醉在夜色里。
曹静也把自己的脚泡在水中,用脚来回地划着水,荡起层层的波纹传向远方。
两个人靠在一起,轻声地哼着两个人都喜欢的歌,享受着难得的惬意。
当秦怡看表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秦怡和曹静站起来,决定回去。
沿湖岸走了不久,就来到了博雅塔下。高大的塔影衬着夏夜的天空,就像一个蓝色背景的剪纸,显得棱角分明。
二十年代的时候,为了解决燕京大学的生活用水,于是就在这里掘了一口深井,并仿通州的燃灯古塔,用辽代密檐砖塔外型建成了这座塔。除了塔基座外,整座塔都用钢筋水泥建筑。这座塔的主要捐资者是当时燕大哲学系教授博晨光的叔父,以后为感谢他才将此塔命名为“博雅塔”。
水塔一共十三层,样式古朴。
后来,随着现代化的供水系统的出现,博雅塔也丧失了原有的功用,而成了一个观赏点。湖光塔影,伴着湖边袅娜的垂柳,曾经迷醉过多少经过的人们。
博雅塔的入口处设在地面之下,通过一段石头阶梯延伸到塔门口。塔门之前,有一小块空地,成为一条窄窄的露天的甬道。
随着博雅塔供水功能的失去,铁质的塔门也关闭了,很少开过。
两个人快走到博雅塔下的时候,忽然远远地看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站着一个人。虽然路灯的光线并不是很明亮,但是两个人还是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始终像影子似的人是艾若明。
艾若明一个人站在那里,好像在等什么人,一副很焦急的样子。
曹静的心里很不舒服,和秦怡一样,她实在对艾若明的印象好不起来。她是个性格很好的人,班里的男女同学她交往的最多,可是唯有这个艾若明,却总让她感到难言的压抑。不到万不得已对,她绝对不愿意和艾若明碰上面,更不用说打招呼了。
然而,艾若明就在前方的树下,如果从那里经过的话,显然不能装作没看见,那样一来,不打招呼就有些不自然了,毕竟是同班同学。
秦怡对艾若明这么晚了在这里等人感到很奇怪,这时候身边的曹静悄悄地催促她,她们决定从博雅塔后面的一条小路绕过去。
这条小路就在博雅塔的背面,小路的旁边是一堵墙,所以小路显得很狭窄。白天这条小路就很少人走,更不用说晚上了。
并不危险的黑暗给了秦怡和曹静冒险的勇气,两个人悄无声息地往那条小路走去。
当她们快要绕过塔身的时候,秦怡朝艾若明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穿保安制服的人走到了艾若明的身边。
那个保安来到艾若明的身旁,并不说什么话,只是朝艾若明点了点头。艾若明也不说话,两个人就像演哑剧一般,然后径直朝博雅塔走过来。
秦怡很诧异,急忙止住了脚步。显然,曹静也看到了,她和秦怡呆在那里,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艾若明和那个保安走到博雅塔旁边,然后警惕地向旁边的路上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他俩迅速地走进了博雅塔旁边的黑暗里。
两个人的神态让人很生疑,就像是毒枭在进行海洛因的交易。
好奇攫住了秦怡和曹静的心,她们慢慢地蹲在博雅塔的后面,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艾若明和那个保安竟然走下了博雅塔门前的石阶。塔门的位置低于地面之下,秦怡和曹静看不见他们。
这么晚了,他们两个人去那里干什么?
秦怡感觉到事情不同寻常,她想起了艾若明种种奇怪的举动,决定上前看看他们两个人究竟在做什么。
“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秦怡悄声地说。
“我们一块儿去!”曹静的声音很急切,就像一个监视别人的间谍。
“会被发现的。”
秦怡按住了曹静,一个人悄悄地向塔门口上方的石块挪去。
虽然曹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秦怡低沉而坚定的语气里她就能轻易地感受到一定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于是,就知趣地待在了那块大石头的后面,目送着秦怡朝前面潜伏过去。
她灵巧的就像是一只夜行的猫。
第二十八章长椅上坐着另一个人
秦怡很快就来到了塔门口上方,从这里可以轻松俯视塔门口空地上的一切,浓重的黑暗和秦怡深色的衣服都成了很好的掩护。
她不敢大意,她怕自己的脑袋伸出石头之后会被发现,于是就伏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屏住呼吸,伸长了耳朵努力地倾听那仿佛来自地下的声音。
他们谈话的声音很小,那声音只能对方听到,秦怡努力分辨着哪怕任何一个音节,力图从中找出与自己的了解相关的内容,可是听了好久,秦怡几乎一句简单的话也没有听清楚。
她只听清楚了一个词:图书馆。
秦怡很想听得更清楚一点,于是就把自己的身体往前靠了靠。这时候,她的脚不小心碰动了地上的几颗石子,发出轻微的响声。
下面谈话的声音止住了,显然是听到了响动。
秦怡在黑暗中瞪大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屏住呼吸,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
塔门口的两个人听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动静,就继续谈起来。这次他们的声音更加低沉,简直听不见。
看来是不会有什么收获了。秦怡只好慢慢地退回到了曹静的身边。
两人悄悄地来到大路上,曹静几次想问问秦怡有什么收获,都被秦怡止住了。秦怡的脚步很快,曹静走得有些气喘吁吁。一直走出去很远,确信塔底下的人听不到他们说话了,秦怡才慢下了脚步。
“听到什么了?”曹静激动地眨巴着眼睛。
“什么也没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小了。”
曹静的表情有些沮丧,那意思似乎是在说:如果我去的话,一定能有大收获。
可是沮丧并没有太久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