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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摇头,不是我不饶她,是她,不饶自己。
倾城不懂,抬头看向菩萨,一脸悲戚。
菩萨挥手,迷茫的莫愁突然在白茫茫的天地中看到清澈的湖。
她仿佛看到出口般喜悦的跑过去,才发现,湖面平静如镜,没有半点波澜,只是倒影。可是,倒影的不是莫愁,而是过往。
美丽的少女,英挺的男人,花圆月下,缠绵悱恻。男人念,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山盟海誓,此志不渝。少女依进他的怀,一脸幸福的笑,不知,甜蜜时的誓言,转眼成空。
往事一幕幕,心痛一幕幕。
那是宛然和莫新国的过往——由甜蜜走向了伤痛,一生错误的悲哀,悲哀的过错。
突然湖面流转,仿佛切换了一个时空。
白衣的书生,蓝衣的女子,悬崖峭壁,风吹衣决。[ ·手机电子书…wWw。QiSuu。cOm]
四目流转,情谊绵绵。只是,女子眼中不舍的泪光,颤抖的樱唇轻启,妖妖本是鸢尾花妖,错受公子的厚爱,却不可报公子以万一。天道人道均称人妖不能共百年,今日,妖妖便辞了公子,望公子此后千万照顾好了自己。
留恋的目光,似乎流转不动,这是定定的看他。终于狠心,一缕紫气冲上天空,菩萨在云端慈眉善目的观看,只是掩不住那分怜悯的爱惜。
男子始终微笑,朗声言,姑娘走好。
妖妖伏在菩萨脚边,看男子微笑的神情,此生,再不得见你唇边的笑意,若可以,妖妖宁不为仙,宁不修佛,也要变换成人与你百年,可是,你连一句挽留的话语也不肯出口,临了临了,你还是叫了那一声陌生的姑娘,客套而又寒暄,刺我心脾,寒彻心骨。
你依然微笑,不顾我的眼中,痛苦的泪珠。何来如此淡定?难不成,山林中的相见,油灯下的共读,溪水前的嬉戏,于你,全然无所谓的空?
呵呵,妖妖错了,也许于你,我,只是你避而恐之不及的妖。
也罢,也罢,但望公子可以忘了妖妖这个孽畜,寻一良女,结百年连理。
四肢百骸的痛楚顷刻流转全身,渗透到了指尖,妖妖终于回头,含泪叩首,菩萨,请渡化了妖妖。
白衣男子终于绝望的闭上眼睛,妖妖,妖妖,梁某今生三千爱怜归于你一人之身,怎么还能再去爱上别的人?你若不再,那千万照顾好了自己一说,又如何能够兑现;你若不再,这世间还有哪一个算是我梁某的百年连理?可是,我又怎能自私,让你放弃那成道成佛的缘,与我受病痛生死的凡尘之苦?
山风在男子的衣脚下呼喝,他像一只断线的风筝坠落山崖,嘴边却含一丝笑意,妖妖,来生我再寻你,那时,千万记得,梁雨。
莫愁的脸上突然浸满了泪。
梁雨。梁雨。你究竟还是随妖妖去了,虽然,再不得见你温柔的笑颜。
梁雨,究竟是我们负了彼此,还是,命运负了我们?
现在的你,在哪里?为什么?为什么在苏文出现之前,你不在我的身边?
残破的光影,再没有我们拥抱时瞬间无法言语的默契,我怎么,再也找不到了你……
倾城再受不了妖妖满脸的泪,转身哀求着菩萨,菩萨,菩萨,求求你,求求你让妖妖再见一面梁雨。[ …wWw。QiSuu。cOm]
菩萨轻轻摇头,嘴边却是笑意,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不该见时,见了,也是徒然。徒添的伤悲无奈,不如顺其自然。
可是……妖妖她已经记得我们了呀!菩萨,您现身见一面妖妖吧!倾城知道,她在人间一定过的……倾城哽咽,再说不出只言片语。
妖妖突然胸口莫名的窒息,痛的发木,眼前白茫茫的世界,转眼一片漆黑的冷酷。
宛然脸上全是班驳的泪痕,莫愁,她的莫愁,怎么突然就再也醒不过来,只是滚滚的泪珠不停的滑落。是在控诉什么,还是在委屈什么?
女儿,我的女儿,为什么妈妈给你不了你最起码的幸福?还要靠你瘦弱的肩头为我撑起本该是我给你的天空?
女儿,我的女儿,为什么妈妈不能让你无忧无虑的生活?为什么你的世界里,总是阴暗着?
女儿,我的女儿,你知道吗?妈妈好后悔生下了你,让你这样痛苦的生活。可是,如果没有了你,我怎么可能还能苟活着支撑?
莫愁的眼睛轻微的滑动。
宛然紧张的叫了起来,莫愁,你醒来,醒醒啊莫愁……
莫愁的眼睛慢慢的睁了开来,转过头,妈妈一脸担忧的神色,她看着妈妈,努力的让自己笑起来,眼角却控制不住的滑落着泪水。
宛然失而复得的惊喜在看到莫愁强撑的微笑时突然消散,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紧紧抱住,终于痛哭。
莫愁,别再这样委屈自己的笑着,妈妈看了,心里,好痛。
莫愁轻轻的拍着妈妈的背,妈妈,不哭,有莫愁,就有幸福,有莫愁,你就不会再有难过,因为,我不允许再有任何人伤害于你。
宛然哭的更加的凶,但是,不是再因为委屈难过,而是幸福。上天怜我,给了我莫愁,上天怜我,上天怜我。
是的,妈妈,上天怜你,给了你莫愁,可是,上天为什么不肯小小的可怜我一下,哪怕只有一下的也好,一秒钟也好,让我见一见前世的爱人,让我再温习一遍久逝的温柔,让我再见一次他眼中满含的深情,让我再感受一下他的关爱与宠护。这一切,只是因为,莫愁的前世,是妖吗?
倾城在天空忧伤的叹气,妖妖,你记不起菩萨,记不起倾城,却永远忘不了他,究竟的纠缠了几世的缘,还是辜负了这许多生的债?
二姨疯了。
一夜之间,物是人非。
莫愁的头剧烈的痛,头骨里的蛆虫似乎在头皮与头骨间不停的蠕动,深钻,她把头埋进臂湾。
如果,如果可以逃避,该有多好;如果,如果不用面对,该有多好;如果,如果能有如果,该有多好。
可惜,一切全是可是。
想不通,二姨那样娟秀的人,怎么会疯?这一切肯定不是真的,肯定是梦,肯定是个噩梦。
可是,当眼睛里,那满脸涕泪交错却傻笑哼唱的人儿直勾勾的看着她拍手时,她才明白,这个噩梦,是醒不来的残忍。
一定要这么残忍的吗?
咬住嘴唇,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看向一边瘦弱的姥姥,她苍老的眼睛里,全是绝望一样的失神。
这真的是二姨吗?
似乎昨天,她还把幼小的她抱上膝头,温柔的笑着对她说,莫愁,你会幸福,你一定会幸福的,二姨向你保证。
似乎刚才,她还在为扎不好小辫的她柔柔的侍弄着头发,轻声说,莫愁不急,看二姨姨给莫愁扎最漂亮的辫辫……
似乎刹那,她还在怜惜的看她,轻轻叹气,莫愁,苦了你了。
莫愁哭了起来。声音大得连自己都吃惊。
二姨奇怪的看她,像看一个不认识的人,突然大喊了起来,是他!他是魔鬼!他是禽兽!他要拿我的儿子去换毒品啊!他要抢走我的孩子!姐姐……妈……莫愁……你们快来呀!快来救救我的陶陶啊!
她双手乱抓乱挠起来,姥姥连忙过去想要抓住她,她却一手捉起了案板上的菜刀,眼睛直瞪瞪的看着,忽然咧开嘴傻笑起来,口中喃喃,剁了你,我要剁了你……
她的目光游离而散乱。
莫愁的脑袋突然轰然做响,一片空白,眼前的二姨手哆嗦着在胸前挠着,锋利的刀刃泛着耀眼的白光,在她的胸前,让人提心吊胆的担忧。
她慢慢的走过去,二姨。她轻轻的唤,二姨,我是莫愁,我是莫愁。
二姨死瞪着她,姥姥在一旁焦急的拉着莫愁,求助的看着宛然,宛然,快拉住莫愁……
宛然着急的叫着,莫愁,别过去,你二姨已经神智不清了,她不会认得你了!
莫愁轻轻的摇摇头,淡淡的笑着走向二姨,二姨,你看看莫愁,妈妈扎不好头发,莫愁要散着头发去上学了,莫愁要二姨帮我扎……
二姨依旧死死的看她,只是眼神不再凶狠,一丝温柔的光芒荡漾。
莫愁终于走到了她的身边,她慢慢的探过手,想去捉下她手中的菜刀。
她突然惊醒了一样,仓皇的眼神,慌乱的挥手,一道深深的血槽在莫愁的胳膊上醒目的红。
莫愁吃痛的闷哼,眼泪簌簌的掉,好痛啊二姨……你……你割痛莫愁了……
宛然心疼的跑过去,莫愁,我的乖乖,快让妈妈看看。
莫愁勉强的撑起笑容,没事的妈妈,不疼……
宛然心疼的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乖孩子,你这是犯的什么傻?
转身去拿绷带,莫愁拉住她,妈妈,您信我一次。她转头看向二姨,她的眼睛里竟然有着胆怯与愧疚。
她努力的让自己笑了起来,却是委屈的神色,二姨,你看,你把莫愁的胳膊都弄伤了呢!莫愁再也不理你了!
二姨的眼睛里有了些许的焦急。莫愁心里暗暗的惊喜。
看你头发乱的,你这样怎么去接陶陶放学啊!来,莫愁给你梳梳。
她拿起了窗台上的木梳,又一次试探着走到她的身边,这次她没有反抗,任凭莫愁小心的梳着她的发。
二姨,你的头发好黑好亮哦!莫愁笑着,把梳子递给了她,帮莫愁拿则梳子好不好?
二姨点头,想接过梳子,手中的菜刀却不知道该往哪放了,她求助般的看着莫愁,莫愁甜甜的笑,转头看向宛然,妈妈,帮二姨拿一下刀子,二姨要帮莫愁拿梳子呢!
宛然忙不迭的接过菜刀。
莫愁灵巧的手指转着,不久时,好看的发髻整洁的吊在脑后。她端起镜子,二姨,你看看自己,多漂亮……
二姨左右的打量着,又怯怯的指着脸说,脸脏……
宛然赶忙递过热热的毛巾。
莫愁细心的擦着二姨脸上的污迹,二姨老实乖巧的样子,像个孩子。
莫愁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酸,触上二姨有些担心的目光,心里更是酸了。她连忙调整着笑容,看看,二姨,你多漂亮呀!
二姨笑了,笑容里竟是少女般害羞的神色,她指指自己的脸,又看看莫愁,结巴着说,没,没,没莫愁漂,漂亮。
莫愁微笑,拥住二姨的肩膀,二姨,你比莫愁漂亮。
姥姥在一边看着这一切,老泪纵横。
莫愁,你是我姚家的救星啊。
我告诉自己,可以忘记,不过是一段感情,时间可以磨灭我对你所有的思恋。终于,当你的面容在我的记忆中开始模糊时,镜中,我的视线也开始在两鬓的苍白中模糊。究竟是用了一生来忘记你,还是用了一生来想念你?祭奠过后的感情,不在我的身边,我想,于你,我永远都是记忆的破碎,于我,你永远都是我破碎的记忆。
在莫愁的记忆中,二姨白净的脸上似乎永远挂着温柔的笑。姥姥说,二姨年轻时,是西施在世也比不过的美丽。
莫愁不知道这话的真实或夸张,不过她相信,在姥姥的眼睛里,一定是这样的,因为,她是母亲。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聪敏灵惠的人,偏偏的爱上了一个瘾君子,天真的以为他会为她改变,天真的以为他的甜蜜是因为他爱她,终于,在他把他和她的儿子,她全部的希望,拿去换了那几克如同面粉的毒药时,她才明了自己的幼稚。当还是懵懂少年的儿子绝望的看着恶魔一样的父亲,纵身的跳下18层的高楼,千朝的希望,一夕的破裂,再也承受不起,生命如此之重。原谅我,如此懦弱的逃避,我不想,再在这世界残忍的反抗,如此无力,不如做一只鸵鸟,从此,永不问世事。自生,也自灭。
姚秀兰也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孽,为什么她的儿子女儿总是这样的婚姻不顺?
莫愁看出她心里的苦,走过去拍拍她的背,姥姥,没事的,真的没事的,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她信任的看着她的外孙女,她这么善良,一定是仙女,她说的话,一定能够实现。
莫愁苦苦的笑,无奈的意味。
不管有多少的希望在身,她也要承受,她的肩头,不是一个人的希望,而是一家人的未来。
可是,她的未来在哪?谁的肩头,承载着她的脆弱?谁的胸膛,俯卧着她的泪水?谁的怀抱,包容着她的任性?
如今,她只是一个不能脆弱不能妥协的莫愁,妖妖于她,前世几何。
二姨又一次的疯跑出去,满世界里找着她再也找不回来的孩子。
陶陶,我的陶陶,我怀胎十月的孕育,怎么那么狠心,说不见就不见,留妈妈一个人在这漫无目的的寻你?你让妈妈如何承受着没有你的明天?可知道,妈妈在想你,你呢?看不到妈妈,你会不会想妈妈?打雷了,你会不会害怕?下雨了,你有没有加衣?变天了,有没有人为你把被窝掖紧?有没有人为你把牛奶温热?儿子,我的儿子,你可知道,你这不可归返的离去,带走的,不仅仅是我的希望,连同我的心,我的灵魂,一同随你抵达了那阴曹。
18层的高楼啊,陶陶,幼小如你,怎么有那样的勇气,纵身跃下?坠落的时候,你害怕吗?你委屈吗?你……恨吗?
是妈妈的错,是妈妈,不该为你挑选了这样的爸爸。
陶陶,如果有下辈子,千万不要做妈妈的儿子啊。
莫愁看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