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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并不大。
那么,我要不要留在原地等大伯他们?
大伯他们一但发现我和鬼魂陈失踪了,肯定会下水寻找,而那个涡流又十分惹眼,按理说,如果我在原地等,那么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跟大伯他们相遇,至于剩下的百分之一的几率是,除非大伯他们集体在水里淹死了。
黑暗中,我站在原地想了想,决定守株待兔。
现在这个情况,我抹黑往前走,是很不明智的,虽说我没有小黄狗那么精明,但这段日子以来,什么时候该主动,什么时候该等待,我还是学到一些,虽然很不喜欢等待的滋味儿,但事到如今,这是最保险的方法。
于是我顺着墙壁坐在了黑暗中,周围死寂一片,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声,便什么也听不到。
人是群居动物,同样也是感知动物,在这种没有光线,没有声音,又远离人群的未知环境中,人的心理压力是非常大的。国外有一种刑讯技术,即将犯人关入特制的小黑屋。
这种黑屋子坚固,能隔绝所有声音,没有光线,而且空空荡荡,并且所供应的食物,是没有任何味觉的营养液,犯人在里面,会失去听觉、嗅觉、味觉、甚至触觉,在这种环境下,犯人会不断想东西,比如思考,或者回忆过去,而时间越久,这种思考就会越加剧,最后会被自己的思想逼疯,很多人受不了那种环境,没疯的时候,就赶紧把什么都招了。
我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模一样的情况,我待的越久越压抑,最后忍不住起身,想继续往前走,但刚一站起来,理智就告诉我,这样是不对的,这是个冲动的行为。
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被这种虚无缥缈的压力给击垮,于是我觉得制造出一些声音缓解一下,于是我开始唱歌,但我这人听哥的时间并不多,因为上学时期,除了学习,我大多数时间是泡在游戏里的,后来从业后,就更忙了,会的歌不多,而且每一首能从头唱到尾的。
很快,我就将自己几乎能想到的歌都唱了一遍。
然后我觉得不对劲了。
在这种封闭的环境里,我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我感觉口干,而且唱的声音有些哑,这说明,我在这里已经待了一段时间,但大伯他们还没有来。
从下水,到涡流,三分钟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许达昌等人可能无法完成,但大伯可以,他一向喜欢装,我小时候的游泳启蒙老师就是他,我记得自己第一次不敢下水,是被他用脚踹入大河里的,然而他自己时而狗刨,时而潜泳,游的很畅快,就算许达昌等人条件不够,无法下水寻找,大伯总该来了吧?
难道真的碰上那百分之一的机会?
我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头,一时间茫然无措。
是继续等还是摸黑走下去?
前路很可能有岔道,我什么也看不清楚,随便乱撞进一条岔道,恐怕自己也不知道,到时候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鬼魂陈,既然有道家的秘术,何必要把手电筒拿走,这不是坑我吗?
在原地思考良久,我最终咬咬牙,决定再等十首歌的时间。
有一个很恶俗的故事是这样说的:干旱时,一群村民挖井,挖了三天三夜都没有出水,最后全村的人都被渴死了,事实上,他们如果再坚持挖上半天,水就会出来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坚持,虽然恶俗,但细细想来,人世间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离成功往往只有一步时,却因为犹豫而放弃了。
为了避免这个遗憾发生,我决定等最后十首歌的时间,换算下来,大约是二十分钟左右。
这个时间非常宽裕了,如果二十分钟后,还没有看见大伯的踪影,那只能说情况有变,我必须靠自己了。
于是我开始重新唱,当然,现在没有人会嘲笑我的破锣嗓子。
第一首过去了;
第二首过去了;
…………
第八首过去了;
第九首过去了;
什么动静也没有。
我怀着坑爹的悲愤心情继续唱第十首,这时候,我心里其实已经明白,大伯他们的事,看来是不抱希望了,只是潜意识里,我期待能有些奇迹安慰一下我。
然而,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
我唱的是一支游戏里面的歌曲,因为我大学玩游戏比较多,因此游戏歌曲记得最熟。
为了省下宝贵的口水,我唱的比较轻,事实上完全是作为一种计时工具和派遣压力的方式来唱的,当我这支游戏歌曲快唱完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了另一个声音在应和我。
声音隔的比较远。
唱词也不清楚,但曲调跟我的很近似。
我下意识的止住了声音,那个应和的声音也同时止住。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在离群的黑暗中待了太久,所以产生了幻听,于是我又小心翼翼的开口。
这一次,我声音刚一响起,那个应喝之声就随之而起。
是男人的声音!
这个地方,除了鬼魂陈,谁还会唱歌?
总不至于是疯了的三角眼吧?当然,他有可能是装疯的,但即便他是装疯,我也不认为他会在这种时候来陪我唱歌。而且声音传来的方向虽然模糊不定,但我可以肯定,它绝对不是来自于我的后面,应该是在前方,或者是左边也有可能。
而鬼魂陈之所以会应和我,或许是在为我指明方向。
我来了精神,立刻站起来摸着黑往前走,边走边唱,那个声音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大概是由于回声的效果,声音被扭曲了,我无法分辨出音色,但人正常的说话声和唱歌的声音,差别其实是很大的,说不定鬼魂陈的歌声就是这样。
我撇了撇嘴,唱的也不怎样嘛,事到如今,我总算发现了一样鬼魂陈不擅长的东西,算是一种阿Q般的心理安慰吧。
就在这时,我感觉这条通道到了尽头,石壁便空了,我扶不到东西。
我不知道自己进入了怎样的空间,但既然是地下宫殿,无非就是通道和石室,小石室和大石室的区别,于是我拐了个弯,顺着石壁继续摸下去,并且仔细数着步子,一共迈开二十步后,石壁到了尽头,我摸到一个拐角,但这已经足够我估算出所处石室的大小。
一般建筑物,都是以对称为主,也就是说,现在这个石室的长,大约为四十步左右,由于黑暗,我步子不敢跨太大,因此一步大约三十公分左右,那么四十步,大概就十二米左右的长,那么宽呢?
我顺着转角继续摸,宽大约为六米,看来这是间长发形的石室,而且一路上我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挡,因此这里的东西,应该在战乱或者迁移中被搬空了,整座古城,就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城,除了堆砌它的石头,还是石头。
第五十五章歌声
我摸着石壁走到了对面,这里又露出了一个通道,正当我准备摸着这个地方往下走时,我突然觉得不对劲儿,因为歌声应和的方向,跟我眼前的通道不搭配。
通道在我前方,但声音却是从右边传来的。
难道右边还有通道?
我微微一迟疑,便决定摸过去看一下,等我摸到右边时,果然又摸到一个入口,并且这个入口并不大,我站直身体,张开双臂,左右手掌刚好可以抵到两侧的石墙,石墙坚硬而冰冷,让人很难想象它是处于沙漠底下。
我一边唱,一边辨别那种应和声,或许是唱的久了,对于自己唱歌的声音,我已经分辨不出好与坏,只觉得声音有些空洞,仿佛不是我自己的,听起来让人心底有些发毛。
这条通道不太好走,地面有很多阻碍物,我一共被绊倒了四次,撞上不明物体八次,折腾的我整个人火冒三丈,就在我忍不住停下唱歌,骂了句操你娘时,我突然发现,通道的尽头,及远处的黑暗里,有一点如同萤火虫大小的光芒。
萤火虫的光芒是绿色的,但那一点光芒却是黄色的。
是蜡烛?
还是手电筒?
我精神振奋起来,也顾不得受伤,立刻大步大步往前摸,就在这时,那一点光芒也突然像我靠近,光芒中,逐渐露出了一个人影,是个男人的影子,我激动了,叫道:“陈哥!”
紧接着,那个逐渐走近的人影切了一声,道:“谁是你陈哥。”我一听这声音顿时愣了,小黄狗?这是小黄狗的声音?
随着灯光的靠近,人影不再只是一个轮廓,面目也清晰起来,我一看小黄狗的身影,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怎么讲呢,我们所有人,包括鬼魂陈,都是一身狼狈,衣服破破烂烂,我更是凄惨的只剩一条内裤。但是小黄狗……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在同样的环境下,这人居然衣冠整洁,仿佛是来旅游的一样?
他穿着完整的沙漠户外服装。全身上下只剩下脸露在外面,手上戴着军绿色的手套,背上背着一个胀鼓鼓的装备包,身材笔挺,容光焕发,跟我们一行人的狼狈,完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太不公平了!
无视我震惊的眼神,小黄狗手里的手电筒从我脚上打到了我脸上,随后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我就说有谁会唱那么傻逼的歌,果然是你,看来你心情挺不错的。”
不错个屁,老子如果手里有刀,现在就想砍人了。
我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黄狗笑了笑,从兜里摸出一个东西,随手扔给我,我下意识的接住,低头一看,居然是我当初扔下的打火机,当时为了给小黄狗留记号,我特意撒了一泡尿,后来又担心尿不够醒目,所以掏出了自己的打火机扔在旁边。
看来小黄狗和我当初猜想的不错,顺着记号找到我们了。
我有些疑惑,说实话,小黄狗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像经历过什么危险,他脸上,甚至一点儿脏污都没有,这让我觉得很难以理解,难道他是刚下来?
又或者,他还随身携带了换洗的衣服?
仿佛没有看到我怀疑的眼神,小黄狗无所谓的揣着双手,打量我,道:“你跟其它人走散了?”
我点了点头。
他又问道:“这里还有谁?”
原本我是不用忌讳的,但小黄狗这次来的目的,明显也是转魂镜,而大伯再之前又告诉我,决不能让鬼魂陈得到转魂镜,那么大伯对于小黄狗又是什么想法?
是想让他和鬼魂陈互相牵制?还是有其它原因?
我没吭声,盯着小黄狗不说话。他似乎显得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道:“兄弟,我终于发现你变得成熟了。”
我道:“我该谢谢你的夸奖吗?”
“不用。”小黄狗晃了晃手电筒,道:“我很乐意看到你的成长,不过,希望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是以前,我确实会被小黄狗三言两语的套出话,但现在我不敢掉以轻心了,连大伯都能有一堆秘密瞒着我,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人是能够交付真心的呢?
我于是说道:“只有姓陈的,其余人跟我走散了,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当然,我知道大伯就在那条水道的对面,但在不能确定小黄狗的心思之前,我还是不要交了底为好。
我说完后,小黄狗用毫不避讳的怀疑眼光打量我。
靠,难道我说谎就这么容易被看出来吗?
在小黄狗的打量下,我绷着脸,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心虚或者其它什么情绪,我相信,自己现在的表情,估计就是鬼魂陈的翻版。小黄狗注视了我半晌,神情一如既往,最后他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装备包,道:“好吧,那就让我来拯救你吧。”说完,他放下装备包,从包里取出一套户外服扔给我,随后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当然,时光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我们聊的,大多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紧接着,我问了小黄狗的情况,他交代的很含糊,也很理直气壮,说道:“我很早就追上你们了,不过当时你们似乎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在同一个地方扎营了很久,所以,我就绕过你们,提前到达了,至于这里……我是从其它地方进来的,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我想起鬼魂陈和大伯之前看到的那个人影,总觉得小黄狗的说法没这么简单,但我又拿不出确切证据证明,那个人就是小黄狗,于是只能将这件事情放到一边,转而我想到了另一件事,于是问道:“这么说来,你比我们更早到达遗址的外围,那么你当时有没有遇到毛老五那些人?”
毛老五等人突发变故,留下一个驼铃暗号,明显是遭遇了什么危险。
小黄狗挑了挑眉,道:“遇到过。”
我心头一跳,连忙追问道:“后来呢?”
小黄狗道:“他们手里有一份地图,应该是这座神庙的结构图,当然,地图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误差,这是我进入这里后才发现的。”
我惊了一下,毛老五等人手上居然又神殿的地图?
鬼魂陈怎么从来没有提到过?
他们这次居然是有备而来!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被人耍了,不,或许连带着大伯也被耍了,而耍我们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