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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幅画,画的是一队队长长的队伍,里面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他们穿着的,都是少数民族的服饰,壁画中的他们,忍受着头顶的烈日在往前走,而前方,则是一片虚无,或许代表着,他们没有目的地。
第三幅则是一幅很惨烈的场景,虽然不是战争,但其惨烈程度不亚于战争。
队伍中爆发了某种疾病,很多人都痛苦的倒在地上,到最后,长长的队伍剩下的人不多了。
第四幅,剩下的少数人进了山,在山里打野兔、摘野果,还搭起了草房子,一幅要定居的模样。
第五幅壁画则有些耐人寻味,画的是一扇门,门被关上了,再也没有打开过,壁画到此,戛然而止。
我有些好奇,这扇关闭的门,代表什么意思?
不欢迎外人吗?
我也不是傻子,将这壁画和石碑联想在一起,大概也能推测出,这是一幅记录了村寨祖先迁徙的历史壁画,只不过这个村寨存在的时间,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长。
我回忆了一下前两幅画的场景,战争似乎比较激烈,而在近代史上,稍微激烈一些的,并且能造成大规模迁移的,似乎是抗日战争爆发以前的事情,也就是说,距今约一百年左右。
我正琢磨着,还想继续往前走,看有没有别的发现,就听帐篷的地方,似乎传来了一种奇怪的声音。我如今早已有些杯弓蛇影,怕又出什么幺蛾子,便连忙赶回去,结果回去一看,却是小黄狗掏着命根子在放水,我刚想教育他撒尿的时候找个隐蔽的地方,却发现这小子睡眼惺忪,直接将一泡黄尿尿进了溶洞的天然水池里。
真他妈糟蹋东西!
我气的脸都黑了,冲上去就朝着他脑袋拍了一巴掌,骂道:“你个混蛋,怎么不尿你自己嘴里去!”谁知小黄狗朦朦胧胧的,也没有防备,我一拍,居然直接把他拍水里去了。
冰冷的地下水溅了我一身,小黄狗顿时就醒了,呛着水骂道:“姓孙的,咳咳,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今天跟师父保证什么了?***,有种去裸奔!”
我噎了一下,自己好像是说过这么个话,再欺负他就裸奔,但想了想,我还是忍不住反驳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不招惹我,我当然不欺负你,谁叫乱撒……”
小黄狗气的鼻子都歪了,道:“嘿,管天管地,你还管人拉屎放屁……”这次他是火了,想冲上岸来跟我干架,说实话,小黄狗身材跟我差不多,但他一直在乡下天天锻炼,上山采药,下河摸龟,又有我大伯的独门泡澡秘方,我要真打架,哪能打的过他呀。
我后退一步,琢磨着好汉不吃眼前亏,要不要把大伯拉起来挡一挡,就见小黄狗向岸上怕的姿势突然顿住了,在水里倒抽了一口凉气,一只手瞬间就摸向了自己的裆部,还动了起来。
我看的眼睛都直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说:我了个去,不是吧,居然当着我的面打飞机,两年不见,这哥们脸皮够厚啊……
就在这时,小黄狗的手越动越快,但我却觉得不对劲了,怎么看他的脸色……可不像打飞机打出来的。
小黄狗的脸,不知何时,竟然透出一股黑气。
我心知有变,也顾不得骂他变态,连忙跑到水池边,准备看看怎么回事,就见这时,小黄狗的手突然从裆部里掏了出来,一条乌黑的东西,被他死死捏住了两手之间。
那东西长约二十厘米,通体乌黑,看不到头尾,圆滚滚,肥溜溜,此刻正在小黄狗手里不住弹跳,小黄狗猛的将那玩意扔了出去,快速的爬出了水面,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一瘸一拐走向帐篷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他的命根子没出事吧?要是被咬断了,这人一定会杀了我的!
我怕出事儿,正想跟上小黄狗,却听身后的水里,突然传来了一种拍水的声音,我一转头,顿时头皮都发麻了,只见原本清澈的水里,不知何时,竟然浮着一层黑。
仔细一看,却是密密麻麻的大黑虫,正朝着我游过来。
我头皮一炸,心道:又惹祸了!
第二十六章药
而这时,小黄狗不知去帐篷里做了什么,大伯和鬼魂陈全部都从里面窜出来,大伯连衣服的扣子都没扣,衣衫凌乱的窜出来,一看水面上得虫子,惊呼一声:“是地癞子!”
地癞子是我们家乡的俗话,意思就是老蜈蚣。蜈蚣分很多种类,其中有一种身形比较怕,身体的足相对细细,隐藏在身体底下,寻常人乍一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种蜈蚣小时候很容易辨认,但活到一定岁数,成了老蜈蚣之后,身体的足就退化了,变成了如同蚯蚓一样的体质,只不过别看它像蚯蚓,却比蚯蚓毒的多,听说被地癞子蜈蚣咬上一口,会手脚麻木半个月,严重的还容易猝死,用现代医学理论讲,就是毒液的入侵,使得心脏供血发生紊乱,造成急性心肌梗塞死亡。
大伯这一嗓子吼完,我才反应过来水里的是什么东西,顿时暗骂一声,心说这洞看着漂亮,内里却是藏污纳垢,居然养了这么多地癞子,这不存心害人嘛。
我立刻叫道:“快跑。”一边说,我一边去夺装备,大伯喝了一声,道:“慌什么!”说话间,大伯从装备包里拿出了一个小药品,我看了下名字,是土霉素。
这时候拿土霉素做什么?难不成大伯拉肚子了?要嗑药?
我张了张嘴,准备让大伯先憋着,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嗑药,谁知大伯拧开盖子后,竟然从里面抖出了一种黄色的药粉,那药粉在地上,遇到气流就消失无踪,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如果非要形容,那么有些像福尔马林。
我觉得有些恶心,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然而就在这时,那些如潮水般涌过来的地癞子,此刻却又如潮水般的散去,如同遇到天敌一般,片刻间就不留痕迹。
这一惊一炸来的太快,我半天才反应过来,猛的想起小黄狗,他依旧钻在帐篷里,也不知在干什么,这祸是我惹出来的,怎么也要去慰问慰问,我正打算撩开帘子,大伯拦了我一下,道:“小天在疗伤,等他弄完,我们收拾装备换个地方。”
这次我真的感觉很愧疚,呐呐道:“大伯,对不起……”
大伯笑了一下,道:“现在知道说对不起了?这事不怪你,地癞子喜欢吸人血,你就算不招惹它,它也会来招惹你,还好你主动守夜,我们才没有在做梦的时候被吸成人干。”
我有些怀疑大伯是不是在安慰我,就在这时,小黄狗从帐篷里出来了,他大概做了紧急处理,脸上得黑气也褪去,只是神色有些咬牙切齿,走路一瘸一拐,似乎怕蹭到裆下的伤处。
我光是想一想就觉得疼,想道歉,又感觉这时候拉不下面子,便主动收拾帐篷,最后把小黄狗那份装备背到自己身上,狗腿的说:“我来吧,你休息。”
小黄狗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大伯说驱虫粉撑不了多久,要尽快离开,因此小黄狗一出来,我们就打包东西走人,按鬼魂陈的意思,是要继续前进,等到天黑在扎营。
他们好歹还睡了一觉,我却是一天一夜没合眼,要继续走到晚上,估计够呛。
最后大伯到底比较心软,便道:“再往前走一程,还是歇一下,大家休整好体力再动身。”
鬼魂陈这次大概是良心发现,看了要死不活的我一眼,冷冷的点了点头。
沿着激烈的河流往前走,树木便逐渐稀少,岸边出现了很多大石,最后我们找了一块相对平整的大石板,在上面重新架起了帐篷。
帐篷离水边不远,时不时就被水花溅到,但好在是防水的,也没有多大问题。
大伯让我先去睡,说他守着,鬼魂陈良心发现,让我们三人都去睡觉,由他在外面看着,既然如此,我们当然不客气,三人钻进了帐篷,睡袋一裹,睡了个昏天黑地。
我躺下时,浑身舒服的几乎要呻吟,骨节随着肌肉的放松,响起了炒豆般噼里啪啦的声音,眼睛一闭,就袭来巨大的疲惫感,几乎一躺下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也没有发生意外,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帐篷外面燃着篝火。
大伯和小黄狗都已经不在,帐篷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拨开帘子一看,那大伯和小黄狗手里正一人举着一根木棍,呵,居然在烤鱼。
小黄狗手里拿了两份,估计有一份是我的,我坐到火堆旁,从他手里拿过来自己烤。这鱼的形状有些奇怪,大头,身体比较小,浑身黑漆漆的。
鬼魂陈吃素,所以没参加我们的烤鱼盛宴。
夜里无事,自然要说些闲话,我随口问大伯还要走多久,大伯道:“穿过这条峡谷,还要过个飞龙渊,这个峡谷比较大,快的话一两天的路程,慢的话,可能得两三天。”
两三天?我一听就觉得沮丧,下到这谷底还不足一天的时间,又是蟒蛇又是成群的地癞子,这要是在里面走个两三天,我还要不要活啊?
大约小黄狗也挺沮丧的,狠狠的吃鱼肉,一边吃一边问道:“师父,飞龙渊是什么地方?”
大伯摇了摇头,道:“好像是个瀑布,你师祖没留下多少信息,到时候再看吧。”
我们一边说接下来的行程,一边吃鱼肉,鬼魂陈跟所有人都不答腔,他一直眯着眼看上方,我心里突然有种感觉,莫非他是在担心黑大个?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我否决了,不是我将人心想的凉薄,而是鬼魂陈一路上的言行举止,实在是很冷血。
不错,除了冷血,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唯一见他热血的时候,大概是在对待妞妞的事情上,但我觉得,那是身为一个医者最基本的职业操守,鬼魂陈既然是一个道医,救死扶伤就是分内的事。
撇开救人这一点,我仔细想了想,他浑身上下,真是没有一点人气。
由于他一直盯着上方的山崖,因此这一次篝火夜话,变成了我们小家庭的谈话,从路线最后越扯越远,扯到了世界局势发展,人民币增值,仿佛我们不是去玩命的,而是出来旅游的。
就在这时,我吃鱼的时候,感觉自己突然咬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似乎是骨头,但奇怪的是,它不像一般的鱼骨,因为我并没有感受到刺。
我将那东西吐出来,发现确实是一块骨头,但不像鱼骨。
“这什么玩意?”我将骨头放在手心,递给众人看。
大伯一开始还在吃鱼,一看到这块骨头后,半块肉都从嘴里掉了下来,他问道:“崽崽,你从哪儿弄来的?”
废话。
我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自己吃的鱼,大伯脸色顿时就变了,拈起我手中的骨头,一字一顿道:“这是人的小指骨。”
“哦……”我道,紧接着,我反应过来,顿时啊了一声。
鬼魂陈脸色也变了,看了看手中的鱼,直接扔到了地上,问小黄狗:“这鱼哪儿来的?”
小黄狗几乎就要吐了,捂着嘴道:“河里捉的,没办法,这里的水流太急,里面只生活了这种鱼。”鬼魂陈一开始估计也没多看,此刻,他猛的搬开鱼头的嘴,里面顿时露出了一颗颗锋利的牙齿,他眼睛一闭,随后又睁开,道:“是淡水食人鱼,不要再吃了。”
不用他说最后一句话,我们也没人再吃的下去了。
我估计自己吃的那条鱼,在不久之前还啃过人肉,小黄狗肯定是杀鱼的时候不仔细,把这些东西留在鱼肚子里了。
我恶心的要命,直接跑到河边吐了起来,秽物就吐在河边上,这时,令人更恶心的一幕出现了,水里悄然冒起一只大头食人鱼,将我吐得的东西,全部吃了……然后,然后就潜入水里去了。
我胃里一翻,又吐了,直吐的冒酸水才算完。
等我回去时,大伯和小黄狗估计也吐过了,脸色惨白如纸,唯一没有中招的,只有吃素的鬼魂陈,我甚至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此刻,我也没有心情骂小黄狗了,毕竟他也是为了给我们改善伙食,就在我们三个人脸色惨淡时,鬼魂陈从装备包里掏出了三颗药丸,轻飘飘的说道:“鱼的体内有尸气,这是归阳丹,解尸毒阴煞,吃吧。”
大伯道了声谢,我们三人接过药丸服下,不知是不是真的有效,服下后感觉没那么恶心,精神也好了许多,一行人将剩下的鱼全部扔到河里,重新安排了守夜事宜,便有各自休息。
我和大伯守上半夜,鬼魂陈和小黄狗守上半夜,大约两个钟头后,鬼魂陈两人都睡熟了,大伯突然压低声音问我:“刚才那药丸你吃了没有?”
我愣了愣,道:“吃了啊?怎么?”
大伯噎了一下,苦笑着伸出手,我一看,顿时懵了,这不是鬼魂陈给的药吗?大伯怎么没吃?
第二十七章面条
我看着大伯,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咽了咽口水,低声问道:“大伯,这啥意思?”
大伯看了眼帐篷,见里面没动静,于是在我耳朵上拧了一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