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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子滚!”贱嘴一边怒骂,一边挣扎,这时,张易霄突然出声道:“他们都是不相干的人,你想知道什么,来问我。”
胖和尚顿了顿,道:“你是卧底。”
张易霄道:“我不是卧底,但是……”
“我是张端的侄子。”
胖和尚脸上的肥肉一抖,道:“张端的……”这句话似乎带来了无穷的魔力,胖和尚仿佛听到了什么忌讳一样,没有在靠近我们,一群和尚围在我们周围,如同僵尸一般窃窃私语,就在这时,胖和尚打开了王娇的骨灰,他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贱嘴道:“骨灰,王娇妹子的骨灰。”
一句话,当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哗的一下,和尚立刻散开,离胖和尚远远的,然而,也就在这时,所有和尚都将目光盯向了我们身后,表情从麻木到震惊最后变成了恐慌,胖和尚整个人都在发抖,目光直勾勾看着我们身后,确切的说,是我身后的上空,喃喃道:“它来了……”
紧接着,一群和尚如同疯了一般,恐惧的大叫,纷纷遁入了森林里。
地上残留着未燃尽的火把,夜风阴冷寒凉,我感觉到身后有什么阴森森的东西,那种感觉我太熟悉了,是民国小姐靠近我时才会有的感觉。
难道……
我想起了青年画家说的无头女人,顿时吓的小兄弟都想哭了。
然而,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后脖子突然接触到一个冰冷的东西,紧接着,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这一晕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然睡在律严寺的宿房里,外面闹哄哄的,后脑勺传来阵阵钝痛。
怎么回事儿?
我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只觉得昏睡前的一切,仿佛是做梦一般。
紧接着,我打开房门,终于明白外面为什么这么吵闹,外面来了一些警察,而张易霄这时候已经衣冠楚楚和警察交谈,似乎是在交流案情。
和尚则一个都没有看到。
那具死去和尚的尸体被搬了出来,空地中央,两个女大学生在远远的围观,而富豪则消失了,只剩下他媳妇儿和小盟。
青年画家不知为什么,被带上了手铐。
看到我醒来,张易霄冲那个警察说了句什么,随便便朝我走过来,他道:“没事了吧?”我点了点头,指着空地,又指了指自己钝痛的后脖子,道:“怎么回事儿?”
张易霄抿着唇,大致给我解释了一下后来的经过。
打晕我们的是张端。
张易霄在讲述这个过程的时候,对于张端的部分,几乎是轻描淡写的带过去,他只说张端救了我们,而当我询问事情的真相,比如寄信的人到底是谁时,张易霄指了指远处被铐起来的中年人。
是那个眼睛血红的中年人。
“他为什么要寄信?你小叔当年写的信,怎么会在他手里?”
张易霄道:“他是王娇的哥哥。”
……
我一时哑然,虽然张易霄没有明说,但通过这个信息,我也能大致推测出一些线索,或许王娇的哥哥,在当年那场泥石流后,离开了清源镇,但他受不了噩蚯的折磨,在一年前又回到了这里。
但张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一直没有露面,他就像一个幽灵一样,隐藏在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地方,二十多年来,那些僧人不断想要抓到张端,寻找解开噩蚯的方法。
王娇的哥哥为了引出张端,想出了一个新计策,利用当年王娇藏起来的两封信,引来了张易霄。
后来的结果我不知道怎么样,反正律严寺的和尚一直都没有出来过,当时他们嘴里说着它来了,我想,来者或许就是张端,然而,当我问张易霄时,他却摇头道:“不是,当时我被绑的位置,刚好在你后面,但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或许……”
贱嘴这时也走了过来,他显然比我醒的早,不知去哪里已经溜达了一圈,他问道:“或许什么?”
张易霄道:“或许他们原本就已经疯了,所看到的,不过是臆想出来的东西。”而之前死的那个和尚,或许就是被自己的噩梦所吓死的。
紧接着,一切恢复了平静,我询问张易霄,能不能让我见张端一面,好歹将我肚子里的东西弄出来,但张易霄说,张端已经帮我看过,说我肚子里的东西,是一种极其古老的蛊物,并不是用常规方法培育出来的,即便是张端自己,也没有办法取出。
也就是说,这只疑似‘情歌蛊’的东西,恐怕跟定我了。
想不到这次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们以及那两个女大学生,跟随着前来的警察一起出山,坐了一回警车,而张易霄和那富豪的老婆儿子,却没有下山,他们或许还有什么事情要做,但这一切跟我都没有关系了。
我和贱嘴在当天下午,就幸运的买到了去天津的机票,贱嘴买的则是直接飞北京的,在机场时,他拍着我的肩膀,道:“孙子,北京和天津是兄弟,哥们儿我现在要去首都创业了,以后有什么萌妹子,记得给哥们儿我留着。”
“去你妈的,有妹子还等你下手。”
我俩在机场告别,各自登上飞机,晚上的八点钟左右,我回到了自己的药铺。
药铺的营业时间是到晚上的九点钟,小刘在看柜台,小梦正在接待顾客,一见我回去,小刘立刻过来接包裹,捂着鼻子道:“老板,你真臭。”
我身上的味儿确实够大的,对小刘说道:“我累了上去休息,你们别来打扰我。”事实上,我是怕自己肚子里的虫子再闹出什么事,对于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还是能省就省吧。
回房我先是美美的洗了个澡,随后往我两米长的大床上一躺,便准备给大伯打电话,但我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掉在防空洞里了,而大伯的手机我没有背下来,只记得他家里的座机,于是我拨通了他家的座机。
接电话的是王哥,我先问了问他的情况,上次在沙漠里,他受伤比较重,现在也就过去半个月左右,王哥伤势还没有痊愈,只不过正常行走已经无碍。
紧接着,他告诉了我大伯的情况,说大伯还在那位朋友家,并且提到过,会顺便来天津视察。
视察?
难道是想来看看我生意做的怎么样?我从王哥哪里得到了大伯的电话,便给大伯打了过去,简单将我这次去云南的经历一说,大伯在电话那头也愣了,道:“你等等,别挂机,我再问问。”
大约一分钟后,大伯在电话里道:“他也没辙了,你等等,我明天就到你哪里来。”
第二天下午四点钟左右,大伯到了我的药铺,说实话,虽说这铺子是大伯给钱置办的,但他还是第一次来,大伯穿着白色的对襟褂子,等着黑布鞋,头发乌黑,精神抖擞,一路走过来十分拉风。
我和大伯感情一向好,两人见面立刻就来了个拥抱,小梦和小刘也特别有眼色,我和大伯坐在二楼,两人立刻端茶摆瓜子,待二人离开,大伯才道:“你这个情况,现在有点儿棘手,虽说蛊王不止一个,但其它地方的我也不认识,我看干脆……”
我道:“干脆怎么样?大伯,您别说一半留一半,那会憋死人的。”
大伯瞪了我一眼,道:“猴急什么,如果真不行,恐怕就只能动手术了。”
动手术?我想象着自己的肚子被剖开的场面,虽然很不舒服,但还是道:“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大伯又道:“别高兴太早,这只是一个提议,因为那蛊虫又不属于金属异物,现代仪器很难查出它在哪个部位,就是想动手术也无从下手。”
我迟疑道:“它应该是在我的肚子里吧。”
“应该?”大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别小看人的肚子,它其实大的很,要想从肠子里找出一条虫,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没准儿虫子没找到,你人已经断气了。”
我苦恼,道:“那咋办?大伯,这样下去,我根本就不敢出门,回天津的路上,我都是低着头的,看女人只敢看她们的鞋后跟,再这样下去,我还要不要活了。”
大伯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要打盹儿时,他突然道:“或许还有一个办法。”我没吭声,等着大伯自己说下去。
他道:“娑磨罗多提。”
我道:“转魂镜?”
大伯点了点头,道:“它曾经的拥有者,和古苗人有很大的关系,或许从这方面入手,可以把你肚子里的东西解决掉,但是……打它的主意,就意味着危险,我认为不太划算,当然,决定权在你的手里,要怎么做,看你自己,我只有一个要求……到时候有一切后果,千万不要连累你的父母。”
我怔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说实话,这只虫子给了我很大的困扰,但还不至于让我无法生活,而打转魂镜的主意,则意味着要和鬼魂陈,和他背后的势力作对,相比之下,这实在是得不偿失,而且更令我惊讶的是,大伯对于和鬼魂陈扯上关系的事,一向是十分忌讳的,这次怎么突然转性了?
这么一想,我便问道:“大伯,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不是一向不让我参与进来吗?”
第三十七章回忆
大伯直接在我脑袋上扇了一巴掌,道:“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当初我让你别搀和,你非要蹚浑水,现在经过神殿的事过后,你以为自己还能独善其身吗?”
我顿时明白了大伯的意思,心中一惊,道:“难道姓陈的他们有动作了?”
当时,那个神秘人拿走了神庙里的那面转魂镜,而这个神秘人,在鬼魂陈和小黄狗眼里,很可能是虚构的,因此,我们三家现在的形势,是互相怀疑,每个人都在猜测,转魂镜是不是在其它人手里。
离开沙漠后,我们三家并没有再产生交集,但我很明白,相对于我们孙家对于鬼魂陈和小黄狗的被动来说,小黄狗两人,事实上正在对我们进行一个观察,严格的来说,因该是调查。
不仅是大伯,我也成了怀疑对象之一,要想鬼魂陈和小黄狗相信我的清白,恐怕比登天还能,更何况,我本身就没有清白,因为在我们孙家,确实存在一份转魂镜。
这么一想,我便问大伯,我们孙家的那面转魂镜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又是从何而来的,大伯有片刻的沉吟,随后才缓声道:“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现在小天手里有一面,神秘人手里有一面,秦岭消失了一面,剩下的第四面转魂镜在咱们手里,不过,那么神秘人,很可能就是小天或者姓陈的,总之这其中的真真假假,咱们现在时想不明白的,要想不被灭口,我们手中这面转魂镜,无论如何也要保密,它是怎么得来的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听完后,千万埋在心里。”
我给大伯添了杯茶水,道:“大伯,我以前确实挺混蛋的,但你侄子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不会傻乎乎的往枪口上撞。”
大伯点了点头,显得颇为欣慰,紧接着,他给我讲起了转魂镜的来历。
转魂镜原本是一个整体,由庞夏古国的建造者镶嵌在神庙的顶部。
根据我们之前的推测,庞夏古国是由一支神秘的迁移大军组成的,并且在迁移过程中,还带走了一部分苗人,那么,这支大军是为什么而迁移?在庞夏古国覆灭之后,转魂镜又是如何分散到了各地?
大伯一边说,一边告诉我他所掌握的线索。事实上,根据一切的线索表面,庞夏古国的覆灭,并不是一次偶然,国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带走了,同样,在那种混乱的局势下,转魂镜也被一些有心之人带走。
具体过程是怎么样的,现在已经很难还原了,但在当时,明显是有那么一批人窥视转魂镜背后所带来的力量,因此产生了某种争夺,使得最终转魂镜分散在了各个地方。
我爷爷死于二十四年前,那时候,大伯也才二十五岁,通过我爷爷的遗言,他已经了解的很多事情。
大伯的心机其实是很深的,他并没有爷爷那么被动,而是决定主动出击,于是大伯开始搜集关于转魂镜的资料。
但要想这样做,就必须有足够的势力,大伯当时还没有现在这么有钱,充其量就是比我现在混的好一些,要想对转魂镜下手,何其艰难。
那段日子,大伯挺郁闷的,当时是在乡下,既没有电脑查自己,也没有图书馆,整个就如同大海捞针,大伯很沮丧,但他没将这件事情对任何人说,毕竟我爸是个老实人,要是知道爷爷真实的死因,恐怕会受不了这个刺激。
大伯将一切都承担了下来,为了能够更好的行动,他离开了乡下,去了当时正在搞开发的大城市,在那里有新建的图书馆、有各种各样的资料。
大伯手头上钱不够,住最低级的旅馆,每天吃咸菜稀饭,白天就在图书馆泡一整天。那时候的图书馆不像现在的图书馆这么丰富,既有小说、也有各种兴趣书籍,当时的图书馆,大多是学术专业类的书。
那段时间,大伯几乎如同陷入魔障一样,但功夫不负有心人,他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