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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有道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同伴都在忍受寒冷,独我穿的这么暖和,怎么也有些过意不去,想着之前鬼魂陈救了我一命,我便琢磨着要不要趁此机会,修补一下我们的革命友情,但没等我开口,鬼魂陈看了我一眼,便慢悠悠的睡了,搞的我很没劲。
由于众人都太累,我们也没有安排守夜,只眯着眼不敢深睡,察觉到火快熄灭时,我便迷迷糊糊的起来加两把柴草,又迷迷糊糊躺下,过会儿又起来。
湿衣服架在旁边烤,冒出白滚滚的烟气,熏得洞里云烟雾绕。
如此折腾,直到那堆柴草用完,我才心安理得的睡了个昏天黑地,等一觉醒来的时候,洞窟里就我一个人了。
我懵了,心说难道又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就这时,小黄狗走了进来,踹了我一脚,道:“要启程了。”我这才发现,洞窟里的装备已经不见了,撩开洞口的挡风帘一看,装备已经全部转移到了木筏上,大伯在下面冲我招手:“快下来,就等你了。”
我连忙将帘子一扯,顺着石崖往下爬,下到了木筏上,此刻正是太阳初生,远处的水面波光粼粼,夜里的阴沉之气荡然无存,一样望去,天高水阔,两岸峭壁直入云天,石崖上青松翠柏,在所多有,让人觉得心旷神怡,也难怪众人今日心情都这么好。
随着小黄狗木槁一撑,我们的自制手工木筏,离开了崖壁,逐渐划入水中央,向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驶过去。
第三十二章迷眼洞
这一路上风平浪静,偶尔会有一些急滩,但好在小黄狗撑木槁的技术不错,算是有惊无险。由于是水道,因此行进的速度快了很多,直到当天下午五点多,我们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山峰,将前路拦腰截断。
那山峰主体呈黑色,犹如一柄利剑只差云天,山崖上布满了一种藤蔓植物,上面开满了密密麻麻紫白相间的花朵,形状有些像金银花,从云雾缭绕的山顶倒挂下来,如同一条由鲜花组成的瀑布,再加上水雾蒸腾,看起来更是如梦似幻,仿佛进入了人间仙境。
风里传来了一种极其好闻的花香,我们一行四人,几乎都被那一道花海瀑布所吸引,目光不由自主的停在上面,半晌,小黄狗突然大叫道:“哎呀,不好!前面没路,咱们要撞崖了!”
我心里惊了一下,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现在是看风景的时候吗?命都快没了!
我连忙道:“撑住撑住,别让筏子撞上去。”
我和小黄狗慌成一团,鬼魂陈却不疾不徐,他怀揣着双手,慢悠悠的问大伯:“怎么回事?”
大伯摆了摆手,道:“不要急,慌成一团,像什么样子!”顿了顿,他道:“你爷爷跟我说过这个地方,这地方,名叫‘迷眼洞’,山体中央有一个大洞,可以从这儿穿过去,洞就在花藤下面,别慌。”
“真的假的?”我有些不信。
大伯没搭理我,示意所有人都蹲下身,他道:“这洞比较窄,进去了都别抬头,撞傻了可不负责。”说话间,我们的木筏已经被水流带向了崖壁,而且正好是朝着那一道花海瀑布而去。
这下我总算是信了,因为如果前方真的是死路,那么水流必定是死的,但推动我们木筏的这股水流,却是条活流,说明花藤后面有通水口,所以水才会往那个方向流动,将我们往花藤出处推。
我们四人都匍匐下身体,木筏逐渐分开了鲜花瀑布,驶进了洞窟里,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我试着抬了一下头,才一动,头就碰到洞顶了,而且洞顶的石头不是平的,倒有些像钟乳石一样,有些长有些短,稍不注意就容易受伤。
我吸取了教训,当即爬在木筏上动也不动,四人没有谁说话,黑漆漆的,我觉得这么安静有些渗人,便没话找话说,问大伯:“这洞为什么叫迷眼洞?”
大伯道:“这名字是你爷爷起的,据说这洞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会障眼法。”
我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心道,让你多嘴,没事儿问这个问题干嘛。
大伯这么一说,我更觉得周围寒气嗖嗖的,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准备打开一盏手电筒,给自己撞一下胆色,结果我才刚摸到手电筒,大伯突然将我的胳膊按了一下,警告道:“别开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我可救不了你。”
大伯一说话,我吓的都快尿裤子了,因为……因为他的声音,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木筏上,可是正正经经的四个大老爷们,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女的了?特别是,这个女的,现在还按着我的胳膊,我几乎可以感觉到,她指甲很长,又长又硬。
我眼泪几乎都要下来了,哆哆嗦嗦的叫道:“陈哥……救命。”话音刚落,我觉得有只手突然从我身后探过来,随即人中的地方被狠狠掐了一把,紧接着,鼻子里便闻到一股臭味,像烂水果一样,让我脑袋霎时间清醒过来,而这时,我才发现,抓着我手那个女的,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洞里亮起了手电光,打手电筒的是大伯,他爬在木筏的最前面,转头忧心的看着我,道:“是不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了?”这一次,大伯的声音恢复正常了,我一摸自己脑门上,居然全是汗。
这时我才看清,掐我人中的是鬼魂陈,而且他手里还拿了个鼻烟壶一样的小瓶子,臭味似乎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我下意识的往后缩脖子,闭着那阵味道。
大伯见此,解释道:“这里面究竟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你爷爷也不知道,不过他说,这跟外面那种藤萝花有关,它的花粉能麻痹人的神经,产生至幻作用,所以人一进了洞,就容易看见些虚假的东西。”
大伯这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事实上,有很多植物都有这种作用,古时候,据说还有一种叫做‘石沽花’的植物,它能让人产生很多愉快的幻觉,形成了如同毒品般的作用,当时据说还有商人将这种野生的‘石沽花’贩卖到西域去换猫眼、换特产。
大伯正说着,我忽然发现,随着木筏的浮动,在大伯头顶的方向,突然掉下来一根黑漆漆的东西,足有成人手臂那么粗,像一条增肥版的地癞子。
又是幻觉?
我看着它在大伯头顶上弹来弹去,再差十厘米左右就能咬到大伯的头了,于是提醒道:“大伯,你头上好像有东西,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大伯哦了一声,转过头去确认,紧接着,他猛的往下一缩,吼道:“狗屁幻觉,这是真的!无敌地癞子,咬断你手臂就跟咬火腿肠一样!”
小黄狗惊了一下,连忙将木槁横靠着,由于洞穴狭窄,木槁顿时抵住了洞穴的细缝,使得木筏停止了前进,而那只地癞子,还掉了一半在扑腾,紧接着啪的一声掉到了我们的木筏子上,黑漆漆的身体粗如手臂,像蛇一样灵活摆动,扭曲成好段,嗖嗖嗖朝大伯爬过去。
大伯当时身上有带一些驱虫粉,但已经因为河神捣乱,而掉进了水里,此刻我们身边可谓是一点驱虫的办法都没有,眼睛大伯手无寸铁,情急之下,我立刻拔出匕首,朝着那条地癞子扎过去。
那地癞子很粗,因此扎起来并不困难,一匕首就将它钉住了,这东西顿时在木筏上弹来弹去,十分恶心,粘稠的血流了一地。
地癞子喜欢生活中潮湿的石缝里,天气干的时候,也会躲进潮湿的泥土了,民间有句俗语,叫:贴地一分阎王亲。就是说像这种东西,最容易跟死物打交道,特别容易钻坟,据说有些富户给家里迁祖坟的时候,坟一挖看,里面全是黑漆漆的地癞子。
所以,地癞子也是不吉祥的东西,老一辈的人还说,这东西就是孤魂野鬼变的,一般家里如果来了地癞子,是不能打死的,要把后门打开,把地癞子赶出去,因为过去的时候,农村的后门,不论逢年过节,还是平时,都会粘门神,就是用来挡不干净的东西。
那地癞子被我钉在木筏上弹来弹去,不多时便死透了,它一死,一直紧闭的嘴就张开了,我忍不住凑过去看,只见它的嘴成四方形,像一朵喇叭花一样,嘴里全是三角形密密麻麻的小牙齿,牙齿不大,但胜在数量多,一直延伸到很里面,简直看不清有多少。
要是被它一口咬住,即便不会像人一样咀嚼,估计也被那些牙齿给戳烂了。
我正庆幸自己下手快,否则大伯这老胳膊老腿,没准真的被咬残了,谁知没等我开口,小黄狗惊呼了一声,道:“坏了,地癞子是群居的,它的血会引来很多同伴,咱们快走。”
“来不及了。”鬼魂陈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猛的打开了手电筒,随着两柄手电筒的光芒汇聚一处,视线变得更加开阔,而眼前的一幕,几乎让我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只见前方的洞顶上,密密麻麻悬满了地癞子,每一条都有手臂粗,此刻全部在挣扎,似乎要从洞窟的隙缝里出来,不多时,有些掉进了水里,便像蛇一样朝我们的木筏游过来。
第三十三章转移
我们顿时手忙脚乱,游上来一个就赶紧用脚去踩,顺势踢到水里去,但地癞子的数量越来越多,我踩了没几下,就觉得脚腕处传来一阵剧痛,却是被一只地癞子咬上了。
光是想到它那一张恶心的嘴我都觉得受不了,赶忙去将它往下拔,忍着痛拔下来,直接往石壁上狠狠一摔,再扔进水里。
鬼魂陈永远能是最镇定的那一个,他头微微一歪,轻飘飘的说道:“这么下去不行。”
屁话,我也知道不行。
但能怎么办?难不成坐在这儿让它们咬?
小黄狗直接不怎么客气,一边对付不断爬上来的地癞子,一边道:“你们倒是想个办法!”
我道:“你们不都说我猪脑袋吗?我没办法……想不出来!”话刚说完,我看着那些不断往下掉的地癞子,猛的想到,水流是一直往下的,然而这些地癞子似乎并不想顺流而下,我们只要躲过这一段路,地癞子也不会主动来追击我们。
于是我将自己的想法对众人一说,大伯道:“你的意思是直接冲过去?”
我点了点头,说实话,这法子虽然是我想的,但从某一个方面来说,我还是挺不信任自己的,因为这一路上,我已经惹了很多祸了,此刻反而有种畏首畏尾的感觉。
于是我接着道:“要不要这么做,看你们。”说着,我扯出之前那块挡风的防水布,道:“咱们往下冲时,可以先将这块布罩在身上,这布很难咬穿,可以顶一阵子。”
说完,大伯直接点了点头,道:“没那么多功夫了,就按小崽子的方法办。”紧接着,我、大伯以及鬼魂陈,我们三人缩进了防水布里,将周边压得严严实实,由小黄狗在最前面,只露出两条胳膊,随后将横着的木槁一取,就顺着水流直接往前冲。
取了木槁,四人便缩成一团,躲进了防水布里,随即,便有密密麻麻的东西从洞顶掉下来,砸在我们身上,有些还不停的弹跳,那种柔韧的触感,让人鸡皮疙瘩都几乎起来了。
随即,我们的身体也越来越重,我几乎可以想象此刻是个什么场景,如果不出所料,我们的防水布外,应该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地癞子。
就在这时,小黄狗突然惊呼道:“这里怎么破了一个洞!”
大伯一看,脸色就变了,道:“谁买得劣质货!”
好像是我买的……
但我没吭声,我怕被揍。
为了弥补这个过失,我主动凑过去,身体一侧,将那个破洞压在身下,于此同时被我压住的,还有一条冒了头的地癞子,在我背下面不断蠕动,我死死发力,估计最后我被压扁了,只觉得背下面黏糊糊。
这种感觉,别提有多恶心了,我几乎不敢去想只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听着外面下冰雹一样的动静。
片刻后,‘冰雹’越下越少,到最后几乎不下来,大伯便道:“我数一二三,咱们将水布掀了,扔进水里。”
众人齐点头,最后,大伯口令一到三,我们一行人掀着水布,猛的翻身,将压在身上的地辣子全部裹在了布里。小黄狗斜着一脚踢进了水中。
木筏上还有几条漏网之鱼,也被我们一一踹进了水里,那些地癞子入水后,果然如我所想,不愿意顺水而下,便一个个往回游,很快便重新躲进了石缝里。
直到此刻,我才放松下来,整个人出了一层臭汗,只觉得腿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痛着,背上黏糊糊的感觉挥之不去,便就着水擦了擦。
由于洞穴很矮,我们几乎都无法坐直身体,只能半趴着去查看伤势,一看之下,我总算明白自己的伤口为什么钻心捞肝的疼,原来那地癞子细小的牙齿,有很多都脱落,嵌在了肉里,而且有些嵌的特别深,伤口处血糊糊一片,看起来如同打烂得肉糜。
这一番锻炼下来,我的晕血症也好多了,但这么血淋淋的伤口出现在自己身上,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