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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世审判-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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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天空,可有白夜。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我改了又改,写完,吃饭去啦~
    PS:感谢深蓝的地雷,感谢大家的鼓励,^333333333333^




☆、61第九审·白夜(二)

    引:
    泉里乡只有一个小学。
    这座小学只有一间夏天炙热;冬天钻风的破平房。
    全校所有年级,五十三个学生,七到十五岁的孩子全部都挤在这一间教室。学校仅有一位校长和一位女老师,是唯二两个教授学生们知识的教师。
    虽然破旧;虽然寒酸;但这却是附近十个山头里的唯一一座学校。
    每天天还没亮;四处村里的孩子们爬数个小时的山路过来上学。坐在歪歪倒倒的椅子上;摸着翻烂了的课本;一双双大眼睛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期盼与渴望紧紧盯着小黑板。
    读书是他们唯一的希望;读书是他们唯一的出路,要是不想继续待在山里一辈子,只有读书读出个名堂来!
    陈秋菊一直知道,想要不像爹妈一样一直在山里过苦日子,她就只能读书,只有读书!她比别的孩子还要用功,每天帮家里砍完猪草,都还要坐在灯下再做两个小时的书。早上起来,做好够全家吃的馍馍,便背着布包去学校,比其他人都还要早半个多小时。
    读完小学,陈秋菊一共不知道在山路上摔了多少个跟头,流了多少血,吃了多少泥。春风夏雨秋霜冬雪,都没有阻住她的脚步。
    多累,多苦,但从不流泪。她知道书上说男孩们是不能轻易流泪的,但是她要做的比男孩们还要更好,她也不能流!她死死地咬牙读书,心里点着一把火,要冲出这个小山村,到外头的城市去。
    然而小学毕业的那天,陈秋菊却哭了,哭的大声,哭的满脸鼻涕,哭的脸皱在一团,哭的——伤心欲绝。
    校长告诉她,附近已经在没有初中了,要想读书就只能到镇上去。可是家里哪有钱让她去镇上上学呢?爹妈会为她一个女娃儿费那么多钱吗?
    小小的女孩儿,仿佛一下子看到自己的翅膀被斩断,只能永远永远地待在这个小山沟沟。种田放牛养猪,过一辈子面朝黄土背向青天的苦日子。
    那一刻,在陈秋菊幼嫩的心里,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绝望。
    ………………………………………………………………………………
    吱呀——
    门有了些岁月,推开的时候发出了不小的声响,屋子里的人全部都看过来。
    老于对着一屋子的视线,尴尬地笑笑。
    “我、我是来看钟老的。”
    屋内一共有五个人,三男两女,全都是年轻人。
    “你也是来看爷爷的?”其中最年轻的一个姑娘,看起来不过才十七八岁,说话带着浓浓的乡音。
    她好奇地看向老于道:“你也是爷爷赞助的学生?”
    对着那些或防备或怀疑的眼神,老于连忙解释道:“不、不是,但是我和钟老之前认识,他帮过我很多忙。所以今天我特地来祭奠他老人家。”
    老于感受着屋内的气氛,格外沉重,似乎在他进来之前,这帮人正在讨论什么严肃的话题。
    “小铃,去为客人倒一杯水来吧。”一个看起来稍长一些的女孩说话,摸着那个小女孩的头道:“我们再聊一会,倒完水后你先出去透口气吧。”
    “恩。”小铃小心翼翼地点着头,看着其他几人。“那你们几个可不能再吵架了,爷爷知道了要生气的。”
    “你不用担心。”年长一些的女孩对她笑了下,“我们不吵架。”
    小铃用怀疑地眼神看过在场几人,得到他们一致的以无辜的眼神做出的回应后,才倒了一杯水给老于,然后离开。
    在这个小女孩离开后,老于觉得这个房间内本就冰冷的气氛更加僵硬了。他想要不是现在有自己这个外人在,看在场这几人的表情,都快要直接吵起来了。
    “你好。”意识到不能将老于冷落在一旁,有人先开口。“你之前说是爷爷的旧交,是以前的朋友吗?”
    “不,其实是邻居。”老于随口扯道。
    “邻居?”那年轻男子狐疑地打量着他,“看你的穿着不像啊。”
    老于穿的工工整整,人模人样的,而钟余义直到死前还是住在破棚屋里,这两人怎么看也扯不到邻居的关系上去。
    “是以前的老邻居。”老于连忙补漏,“我之前贫困潦倒的时候,钟老帮了我很多忙。现在稍微混得能糊口饭吃了,我自然要来悼念一下这位老邻居,感激钟老当年的相助。”
    “老邻居?我看不会是外面什么狗仔记者混进来的吧?”有人凉凉地说出这句话,顿时让老于心里惊了一把。
    “丛嵘,你为什么都要从黑心眼里看人?哪随便来个人你都怀疑!”先前和老于说话的那个小伙子气氛地骂过去,“你把人都想得那么龌龊,有什么好处?”
    “不是我想的龌龊,是你太天真,徐明宇。”丛嵘冷笑道,“在外面上了这么多年学,你还以为人人都像村里来的乡巴佬那么好欺负?那些人心里会想什么,没有谁比你我更清楚。”
    “不说别的是,单说今天这件事,是谁把消息透露出去的?没有人说,这些人怎么都会知道追悼会是在这家殡仪馆举行。”丛嵘冷冷道:“别叫外面那群看热闹的人,平白扰了钟爷爷的清净。”
    “是……是我不小心说漏嘴了又怎么样?我又不是故意对报社透露消息卖钱的。”徐明宇脸色涨红,“而且那些人都是敬佩爷爷才来的,也没什么不好。”
    “你说不是为了钱,我就得信你?”丛飞冷笑,“别把其他人都当白痴。”
    “你——!”
    “别吵了!”一声大喝,打断两个年轻人的争执。
    连老于都被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惊到了,不由转头看过去。
    “在爷爷葬礼的这天,你们非要吵翻天,不给爷爷一个清静?是想他老人家在下面也不能安心,还替你们操心么!”开口的是最先让小铃出去的那个女孩。她虽然是个女儿家,但似乎在这几个人中颇有地位。一出声就镇住了两个想要吵架的年轻人。
    丛嵘脸色一僵,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秋、秋姐。”徐明宇有些心虚。“我不是……”
    “别说了。”秋姐有些疲惫地揉着眉心,“今天的破事已经够多了,我们应该想着怎么将爷爷的追悼会和葬礼顺顺利利地办下来。不要自己人先打起来。”
    “顺利?”丛嵘道:“都有人寄那种威胁信过来了,还能顺利吗?”
    威胁信?!
    老于的一颗八卦之心瞬间就熊熊燃烧起来!果然,这一次偷渡进来是个正确的选择,这不,大消息这么快就来了。究竟是什么威胁信,写给谁的呢?给钟余义,为什么?还有,好像这几个钟余义赞助的孩子,之间的关系也并不是很合模,这个也可以挖掘啊。
    老于不在乎事情曝光出去后,会给这些学生和已经去世的钟余义带来怎样的影响,他只希望消息越劲爆越好,才可以卖更多的钱。
    秋姐沉下脸色,“那封信的事情……”
    老于竖起耳朵听着,他此刻很庆幸,这群人似乎讨论得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快,快,快,赶快爆猛料吧。
    “吱呀。”
    熟悉的推门声,有人在此刻走了进来,打断谈话。
    “时间已经到了。”进来的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追悼会现场也布置好了,你们准备开始吗?”
    正是那个带老于进来的小员工,他怎么恰好抓在这个时机进来了呢?老于此时对这个“傻傻可爱”的员工,是又爱又恨。怎么偏偏选在这个时间过来打扰呢!老于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向对方。
    王晨若无所觉,他只是望着屋内这一圈人,淡淡道:“钟余义先生的遗体,需要现在请到追悼会场么?”
    “不,不用劳烦你们了,我们可以自己来。”秋姐对他道:“麻烦小王先生你过来通知了。”
    “哦,不麻烦。”王晨对她点了点头,看着屋内纠结成一片的人,已经他们散发出来的各种情绪。又在心底轻笑一声,暗暗道。不仅不麻烦,还很欢迎。
    “还有一件事情。”王晨又道,“刚刚有人又送来一个包裹,因为没有标明收信人,我们馆里就擅自打开看了。后来才发现是寄给你们的,不好意思。”
    包裹?
    所有人心里敏感地一跳,几乎同声问。
    “寄得是什么?”
    “我想可能是寄错了吧。”王晨一副犹疑的表情道:“也许他们是想寄给酒店,你们有谁是在酒店工作的吗?”
    所有人疑惑地彼此看看,齐齐摇头。
    “究竟寄的什么?”老于忍不住开口追问。他这一问,所有人都狐疑地望向他。这个人这么殷勤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只被拔了毛的鸡。”王晨摇了摇头,“那人下手不干净,鸡毛都没清干净,还留下很多血,怪恶心的。这样哪家酒店会收他的货?”
    血鸡,死鸡!匿名包裹!这可是了不得的威胁啊。老于苦笑,这一根筋的小员工竟然把这间威胁事件说的那么家常。喂,人家是故意寄血淋淋的死鸡来威胁,才不是送酒店,还毛没拔干净呢!
    在场几个人的脸色更黑了,秋姐僵着脸对王晨道:“麻烦你了,小王先生,那个包裹还留着没?我们想看一看。”
    “包裹留着,不过我把鸡给洗干净了。”王晨淡淡道,无视众人惊疑的表情。“不然不好下菜,厨房说要用那只鸡给你们做午饭,免费的,不过也分我们一半可以吗?”
    众人哭笑不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那还有什么其他东西留下来了吗?”
    “留着干嘛?扔了啊,就扔在后边垃圾堆那。”
    所有人没听完,就一溜烟地齐齐跑了出去。王晨看他们走远,看着也跟在秋姐他们身后跑过去的老于,突然勾了勾嘴角,大声喊道:
    “喂,那位记者先生!你祭奠完钟余义先生了没,想干什么动作快点啊,我可是破例放你进来的啊!”
    还没跑远的老于一个踉跄,摔了一跤,接着跌倒在转角就不见踪影了。
    不过王晨可以估计到,那几个钟余义赞助的学生肯定也听到了他刚才的那句话。老邻居,记者?究竟哪个才是真的身份,老于,你自己苦逼地对他们解释去吧。
    一个人站在小院内,王晨心情不错。
    “今天天气不错啊。”
    刘涛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阴阴地看了王晨一眼。“我倒觉得很冷,这鬼地方阴气森森的。还有老大,你好像越来越坏了,不要管家大人学些不好的东西嘛。”
    “有吗?”王晨侧目看他,“我看威廉倒是对你挺好的,把你养的那么‘肥’,很好下口啊。”
    刘涛哆嗦了一下,捂住自己的胳膊,可怜兮兮地望向他。
    王晨轻笑,“放心吧,我最近暂时不想吃那些东西。”那些东西,他们都知道指的是什么。
    这下反而是刘涛奇怪。“不吃了?老大,为什么?”
    “因为有些事情,我要去慢慢想明白。”王晨转身,看向屋里那盖的严严实实的棺材,钟余义就躺在里面。
    “我想要明白,睡着的人类和站着的人类,究竟哪个才更好。”
    “老大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
    末引:
    陈秋菊接到信的那一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谁会这么好心?
    为什么会白白地给不认识的自己寄钱,供自己读书?
    校长感叹着拍了拍她,“秋菊啊,别想那么多了。你不知道现在外面一些有钱人,就喜欢做这种好事。他们钱多着呢,你就拿去用吧。以后读书读出来了,也算是给那些人涨面子了。”
    陈秋菊当时只是愣愣地点着头,脑海里想着那个需要“涨面子”的有钱人,究竟是谁呢?她以后每次收到钱时,都会在心里想一下那个“有钱人”的模样。
    直到很多年以后,她才第一次见到那个“有钱人”——只是一个年近九旬,生活贫苦的老人而已。
    他有一双粗糙脏污的手,有一个弯弯的背脊。这双手,每年为了她的学费,在脏臭的垃圾堆里日日夜夜翻找着。这弯下的背脊,每年为了更多孩子的学费,一天一天重复弯腰捡拾着。
    后来,陈秋菊喊他,爷爷。
    爷爷。
    世上最亲的亲人。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人问我这一审白夜是什么意思,其实我好想像王晨那样说一句——“听不懂就算了。”
    哈哈,不敢,不敢。
    其实白夜,引申它学术上的意义,指的是永不陷入黑暗的夜晚。具体涵义可度娘~
    在将夜未夜时,始终留着的那份光芒。
    PS:小修上一章。
    




☆、62第九审·白夜(三)

    引:
    “乡巴佬;脏又臭,不洗澡,哭猫瞎,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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