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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枝,让他这个常常见到皇上的人,多多美言几句?
看着府邸,我就可以想象出萧乐师得宠是的盛况。
“萧乐师,当是个很清雅绝世之人吧?”我低头,忽而有些伤感。
若是如今我还在娱乐圈,就该想到,过个二三十年,容颜老去,那么还有谁会再注意到我的存在呢?
那儿,就是吃青春饭的地方,我看着身边那些早出道的前辈,到处隐瞒真实年龄,有时候真的觉得有些悲哀。
“你今天,似乎感慨良多啊?”他眯着凤眼淡淡地笑起来,微风中透着一种清爽的气息。
很难得,我们没有针锋相对。
“其实,等朕离开这个世上,也不知有多少人怎么评论朕,有多少人再也记不起朕呢……”他的叹息似乎并不比我少。
他的脑子,似乎也和我一样清明。
“能记住皇上的人自然是很多的,不像臣妾,卑微如尘埃,离开了,也不会有人记得。”有时候,拍一下马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我也没有恭维他,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哼哼,也不知道那些记住朕的人,是骂朕还是夸朕!”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皇上在外人面前表现得那么好,自然是夸得多!”我毫不忌讳地揭穿他伪君子的真面目。
“哈哈……”他忽然笑起来,也不生气,一拍我的肩豪气地道:“知我者,娇娇也……走!”
话音刚落,他手忽地收紧,抱起我平地拔起一丈多高,就在我惊得快要叫出声的时候,眼前一道银光闪过,一个黑衣人从空中翻腾而来,一个转身,以螺旋状翻动朝着我们刺了过来。
雁无痕一个旋身,避开锋芒,袖子一卷,一道劲风甩出,那黑衣人一下直直落到了地上去。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空中又出现三个黑衣人,黑布套头,只路出两只眼睛,每个手上都拿着像统一发放一样的宝剑,朝我们刺来。
“小心!”他手一沉,滑到我的腰上,抱紧我,宽大的袖子再一甩,我听到有集中的风力从我的耳边呼啸而过,我听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两声。
不是有三个人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眼前银光一闪,一把宝剑就在我眼前大约只有一厘米的地方,我吓得闭上眼,背心一凉,看来我的眼睛是要被毁了!
一片黑暗中,我听见布帛破裂的声音,鼻尖瞬间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可是,我的眼睛,却不痛。
“皇上……”蓦地睁开眼,我却看到一片刺眼的血红浸染了雁无痕浅蓝色的长袖。
他居然,用手,帮我挡下了这一剑!
“走!”他的左手还紧紧抱着我,没有一丝松懈。
受伤的右手一排萧府的围墙,接力使力,我和他一起翻墙而过,在他拍墙顶的瞬间,围墙上用做妆饰的瓦片呼啦啦全往那四个黑衣人扫了过去。
一切发生地太快,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些黑衣人隔墙传来的闷哼声,转眼间我与雁无痕就已经在离开萧府几丈开外的地方了。
“皇上,赶紧回宫吧,省得刺客再杀过来!”我有些担忧,那四个刺客武功似乎极高,饶是雁无痕在宫中算是第一的功夫,带着我这么个累赘,怕也是施展不开的。
可是,他却摇头:“不行!”说话间,他伸手,点了自己手上几处穴道,“朕必须在外面把伤包扎好,不能让宫里的人知道!”
“这……”他不说,我也不想问得太仔细,如果迟早要抽身离开,这轩岚国的事情,这皇宫里的事情,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会包扎吗?”他把已经止住血的手臂伸到我面前,“顺便把袖子缝上!”
会不会包扎还是疑问句,后面那句,却是命令!
某非我长得一副女红很好的样子?
“我会包扎!”那是因为我演过女护士和女医生,“但是,我不会缝袖子!”钉个纽扣大概没问题,可这么长道口子,要缝得让人看不出来,恐怕就有点问题了。
“你是不是女人?”他稍微有些诧异地看着我,然后顺手翻开我的外衣来扯我里衣。
“喂,你做什么?”我本能地退后,这里地方僻静,半天都没个人影经过,他要干点什么不可以?
莫非,那剑里面喂了春药?
“放心,我只是撕一下你的衣服做包扎用。”他眼角带过一丝不屑,“你当朕这么饥不择食吗?”
“你……”我瞪他一眼,不服道,“那你干嘛不撕你自己是衣服,来撕我的?”
“你的衣服是纱做的,比较好撕!”他翻个白眼,好似我问了个多白痴的问题。
算了,事实胜于雄辩,我没法反驳,谁让我怕热呢?
“嘶——”他老实不客气地将我的里衣从臀围撕到腰围,完全不顾我的蛮腰暴露在阳光之下。
“没事,这里没人呢……”他眯起眼睛,额头上一点点都是汗珠,唇色都有些发白,却依然没事人一样笑着看我,“待会记得把外衣遮下来就看不见了。”
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我用什么遮我的腰?
“拿来!”我一把抢过布带,帮他包扎了起来。
伤口很深,看样子那刺客下手毫不留情,干的血渍,带些乌黑。
“剑有毒?”好歹演过不少武侠片,我本能地反应。
“不错,不过刚才朕已经点住穴道将毒逼到手上了,现在没有时间,等回宫以后再行将毒素逼出来!”我不再说话了,专心帮他包扎。
还好,我也就只有这点医学基础了。
“倒是包扎得挺漂亮的。”他满意地看看自己的手。
演戏嘛,别的不用,卖相是最重要的,这样拍出来才会好看。
“为什么那么拼命救我?”我看着他的眼睛,想看出些端倪来。
如果当初他扔下我逃走,也不至于受伤中毒啊。
他定定地看着我,忽然拍一下我额头:“你在想什么,你得留着命帮我找潇潇回来呢,怎么能出事?”
是哦,我还得帮他找潇潇呢,不能这么轻易地死。
潇潇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果然是无比重要,可以让他不惜用命来保护。或者,潇潇听到他的真情呼唤真的会再次回来也说不定。
“我会想办法叫她回来的,就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也好!”我轻轻捶他的肩一下,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这个人,虽然邪气太盛,可是倒是个痴情之人。人若有爱,便还没有坏到极致,何况,对于职业来说,他倒是一个称职的帝王。
“好,你说的!”他得意地笑起来,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
我倒是忘记了,这收揽人心,不正是这姓雁的家伙的老本行吗?
搞了半天,某非我上了他的当?
可是,他有必要在我面前演这出苦肉计吗?
“想什么呢,还不赶紧扶朕回宫?”转转眼,他已经摆出了一副帝王的样子,伸手搭在肩上,让我“扶”他走路。
“大哥,你是手受伤,又不是腿受伤,干嘛要我扶?”我翻个白眼,发现自己跟他讲话越来越随便。
好在他也没生气,只是理直气壮地道:“这伤可是为你受的,难道你就不该分担一点吗?朕现在不想走路!”
这个理由……
真好啊真好,皇帝果然是可以经常无理取闹的!
我认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了,他这伤果然是为我受的呢。
“皇上,你说那四个刺客是什么人呢?”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下手那么狠,连我这个无辜都不放过,太过分了。
“不知道!”他干干脆脆回答我三个字,转移话题,“去买件干净的衣服,把这血衣换了,省得咱们进宫以后成焦点。”
也对,这血色太鲜明,到时候一群宫女太监跑上来,一定闹翻天。
只是,这宫里的形势似乎越来越复杂,我也被牵扯进去,越陷越深,到时候潇潇回来,我真的能就这样功成身退,挥挥衣袖,潇潇洒洒地走出这皇宫禁城吗?
前途,忽然一片迷茫……
找家衣服店给雁无痕换了身衣服,他手不方便,都是我帮他宽衣穿衣。
“你倒是一点都不害羞!”他瞄我一眼,轻皱眉。
“你又没脱裤子,不过脱件衣服而已,男人的上身我看得多了,你又不是身材最好的那个!”潜意识里,就是不想让他太得意。
以前出去演出,开演唱会,后台多的是穿着三角内裤紧张地换衣服的男模特或者男舞者,我都已经见惯不怪了。
不过气话归气话,这个雁无痕的身材真的是好啊,比我见过的所有男人的身材都要好。
大概长期练武的关系,肌肉结实而有弹性,又不会显得太壮实,各方面都很匀称。只是他此刻似乎被我的话气到了,胸大肌抖了抖,黑着脸不理我。
一路无话。
“喂,你不是真这么小气吧,不就说了一句你身材不是最好的嘛,又没说你身材不好!”我小声嘟囔着,很是不满。
这个小气的男人。
“咚!”
“哎哟!”
我捂着额头一下坐倒在地上:“喂,你停下来转身都不知道先打个招呼的吗?”
要死,撞得我的额头好痛,这家伙是铁做的吗?就算是要报复我,也可以选择别的办法吧?
“你见过很多男人裸着上身?”他阴沉着脸看着我。
呃——
糟糕,又是言多必失,我又忘记了,我是“失忆又漂亮的刺客”啊,这样一说,他会怎么想?
“那个……好像,印象当中是的!”我含糊其辞,意图蒙混过关,“记得不是很清楚!”
他微一低头,在我耳边婆娑:“你根本……什么都记得!”
什么时候发现的?我茫然……
随即心头一震,赶紧正色道:“是啊,我什么都记得,什么都记得就好了,真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迷茫的表情绝对发挥了我的最高演技。
出来才半天,我对雁无痕的戒心就消失得那么彻底,刚刚那一句话,分明就是在试探我啊,我居然真以为他知道了,太掉以轻心了。
他看着我,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可是眼中的光芒闪闪烁烁,瞬息万变。
“走,回宫!”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转个身,将宫外的一切都抛在身后。
夕阳的光线洋洋洒洒,照在皇宫的琉璃瓦上,泛出金黄色的光泽,有些刺眼。红色的墙,似血一般地红,有些耀眼。
“皇上,晚膳已经在备下,请皇上摆驾无痕宫!”等在门口的苏公公,恭恭敬敬地行礼。
“走吧!”他撇撇嘴。
“可是……”我张了张嘴,却被他一把拉住,“怎么,朕邀你吃饭,你想抗旨吗?”
……
这家伙,果然翻脸比翻书还快。
只是,他手上的毒,不是应该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去逼出来才是正道吗?
苏公公已经转身,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我看到雁无痕朝我瞪了一眼,然后低头在我耳边呢喃一句:“你想让大家都知道朕受伤了吗?”
这个……
我不知道他究竟在防着谁,可是见他这么小心,或者那些刺客或者刺客的主子就在这宫里反正小心驶得万年船,听他的也没错。
只是,他手上的毒能坚持到晚膳结束吗?
“别拉着一张忧心忡忡的脸,你不是最会演戏了吗?”他再瞪我一眼,然后与我携手走进无痕宫里。
背后,忽然凉飕飕的,似乎有无数后宫女人妒忌怨恨的眼神朝我瞟过来。回头看看,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都是雁无痕这家伙害的,我都快有被害妄想症了。
“你坐这儿吧!”他倒是若无其事地指指身边的位置。
“这里?”要是真坐了,明天后宫嫔妃们的口水不是要把我淹死?
“臣妾不敢!”我无比谦虚恭敬礼让客气地往后退。
手被拉住,手心上都是汗。
“朕说让你坐这里,就坐这里!”他的语气无比阴森,指尖冰凉。
原来,他并不是不怕毒的。看他之前脸色苍白,此刻似乎要好很多,看来是将所有的伤和毒都隐藏在了右臂之内,右手才会如此冰凉。
我张口想反驳,随即心头一惊。
是呢,我怎么就那么肯定那些刺客是冲着雁无痕去的呢?
刚刚那夺命的一招,可是直接冲着我的头上来的,莫非……
那么谁跟我有仇呢?
我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几个月,结仇最深的就是眼前这个忽冷忽热,变幻无常的雁无痕了。
当然,由于他刻意而为之的绯闻事件,宫里的嫔妃们都将我当做了头号大敌。那么,那四个刺客是某个宫妃幕后主使?
只是,那个妃子有这么大的胆子,叫人在皇上面前刺杀我?
“就算是冲我来的,也是因为你的缘故!”我咬牙切齿地说出我得出的结论。
奇怪地,他这次居然没有反驳。
“喝汤!”他用左手端起碗,往嘴里灌。
他的指尖越来越凉,脸上却是谈笑风生,正常地可怕。
我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办法让脸色如此正常,但是他的手想冰块一样,且透着一阵一阵的冷汗,几乎将我的手都打湿了。
我开始体会到雁无痕的可怕,他中的毒,应该非常厉害,可是,他却能如此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