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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他那么好的份上,我再提醒他一句:“对了,皇上,你要当心那些所谓的‘长子嫡孙’闹事。”
“这个我心里有数。”本来一大块地都是自己的,现在要分给自己的兄弟,大概没几个人肯的,“很多开国老臣都还活着,或者不再管事,可是威严还在,对于儿子,能做到公平,他们应该也会高兴的,做父亲的,大概都是这样吧……”
雁无痕的话,带着无限感慨。
他是想起了自己的父皇吗,那个专宠三皇子,却不甚喜欢他这个八皇子的父亲?
“皇上,我想先帝或者并非不喜欢你,或者有其他原因呢……”没有一个父亲会无缘无故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儿子吧?
“是的,父皇是喜欢我,可是他更喜欢二哥而已。”雁无痕喃喃念叨一句:“二哥的容貌,没哟几个人看了,会不喜欢的……”
什么意思?
某非当年的事情,还有其他隐情不成?
“皇上……”
“算了!”他摆手,“对了,你既然提了这么好的意见出来,有没有兴趣帮我一起处理呢?”
“我?”他是想让我从政?
刚刚他不是还很瞧不起女人的吗?wωw奇Qìsuu書còm网
“皇上,我是女人啊……”
“正因为你是女人,出的主意才会一鸣惊人,你不属于朝廷的任何一派,所以,你也不会偏帮任何一派,是不是?”
说到底,也是想利用我嘛。
“有什么好处?”
“准你随时出宫!”
条件很诱人嘛……
“我考虑一下。”
“要不朕颁道圣旨?”
“不用了,成交吧!”我这也是逼上梁山嘛,没办法了。
只是,宫里的嫔妃们知道我赚了个美差,成了皇上身边的御用助理,不知道又会恨得怎样牙痒痒呢?
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呢,冤有头债有主,都去找雁无痕吧。
“以后每日早朝后都到政和殿来见朕,还有,恩泽令这事,不可地任何人提起。”
“是,我知道轻重的。”就算要说,我又跟谁说呢?
出得政和殿,我看着已经落到宫墙下的夕阳叹了口气,或者我真的不该逞一直口舌之快,就这样将自己和雁无痕每天绑在了一起。
不过可以随时出宫,这条件似乎也不错。
“姑娘,回去吗?”青鸾和青岚迎上来。
“走走吧。”夏日傍晚的空气,尤其清新,屋子太闷了。
胡乱地逛,尽走些以前没走过的小道。我知道,这宫里的嫔妃,多是大臣藩王送来的,不是女儿,也要弄个干女儿出来,送进宫,才罢休。
而朝中好些大臣,都是依附着藩王的,于是就这样,连成了一张密不可分的关系网。不知道“恩泽令”一出来,宫里的嫔妃们又可以收多少礼,去雁无痕枕边吹风呢。
“雁无痕,你这个小人,我看走了眼!”
“雁无痕,枉我当年还下水救你一命,你就这样对我们母子的吗?”
“雁无痕,你这个伪君子,有本事就杀了我!”
“雁无痕,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不关我娘的事,你放了我娘,杀了我!”
“雁无痕,你不得好死的,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
路过一座宫殿旁,一句句咒骂从里面传了出来。
好吧,既然起来了,那就开始办公吧,我这个狗头军师也不能是摆设不是吗?向前走两步,轻微的声音传来,我回头看,一件玄色布衣落在地上。
我身上……掉下来的?
我有些愕然地看着雁无痕:“这衣服是你的?”
“嗯,我怕你着凉,到时候耽误了我们的削藩大计,所以帮你盖上了!”他头也没回,随口回答。
呼——
气死我了,为什么他做件好好的事情,非要让人心里不舒服不可?
我把地板踩得“咚咚”作响,走到他身边:“皇上,有什么事情要臣妾做吗?”
“有,这几份你先拿去看看,这是带头的那几家藩王,他们的关系网朕都写清楚了,你好好研究一下。另外,过几天就是朕的生辰,不过父皇过世还不到百日,不易大办,不办又不行,所以朕想颁个‘恩泽令’,就当是过生辰了。”
“行啊,皇上的话就是圣旨,臣妾照做,照听就是了。”我没好气地回他一句,从他手里接过那些藩王的资料。
似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快要想起来。
“喂……”有人叫我,吓了一跳,将所有思绪都缩了回去。
“你是不是胖了?”
“啊?”
“刚才走路的声音特别响呢,最近是不是吃多了?”
雁、无、痕!!
深呼吸,再呼吸!
“臣妾回去会好好减轻自己的体重,以免将政和殿的地板给踏坏了!”我吸一口,反驳回去,“想来,国库已经没有多余的银子修地板了。”
“知道就好好看看手上的东西,帮朕研究出个办法来。”
他倒还真把我一介弱女子当起了政客来,要知道那削藩之计我也不过是学了回康熙爷的法子,其他的事情,没地方去借鉴,我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就好像当初潇潇的事情一样,起初还不是一筹莫展,现在也不一样有眉目了吗?
对哦,潇潇……
我一抬头,看到伏案疾书的雁无痕。
这面容怎么看怎么讨厌呢,今天尤其讨厌。
算了,不要让他高兴得太早,明天再告诉他好了,迟一天又不会死人的。哼,雁无痕,你得晚一天见到潇潇了,可不是我害的,是你自己害的!
心中有点报复后的快感,看起手上的资料来也特别快了。
其实这次带头反对削藩的主要是两个藩王,祖上和轩岚国的开国皇帝是拜把子的兄弟,所得的封地也最大,势力也最强,所以对雁无痕这个“小辈”根本就放在眼里。
最最难搞的是,那两个开国元勋都没死,虽然王位给了儿子,可是自己依然乐此不疲地活跃在幕后,以显示自己老而弥坚也……
不过还好,这两个老家伙儿子挺多的,只是,王位都已经交出去了,那封地,还能再分吗?
资料显示,两个老家伙好像都特别迷信,以前每次出征前都要求签问卦,如今更是在封地内大建庙宇。
迷信哦……
或者我可以在这个上面做做文章,我就不信,我学了这么多年数理化,还斗不过这两个食古不化的老家伙?
资料上说,这两个古稀之年的老王爷,为了显示自己依然健康得可以和朝廷抗衡,已经择日上京了,如今应该也快到京城了。
那么正好,让潇潇助我一臂之力好了。
我眉眼一挑,心都有些安了。
只是今天的雁无痕着实有些可恶,先不把我想法告诉他,等到时候让他大吃一惊好了。
迷迷糊糊过一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雁无痕聊两句,看到他有些忧心的眉头不展,心中有些暗自得意。
且让你愁两日,谁让你每次都不能说些好话来给我听?到时候本姑娘潇潇洒洒,帮你完成两件事情,开开心心就出宫去,顺便看看你郁闷的表情,让你知道,什么叫“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
“天色不早了,臣妾告退!”吃过两顿饭,太阳也下山去了,反正我的心已定,还是回去睡个安稳觉去。
“好吧,那两位藩王的家世,你可记住了?这些,你可不能和任何人提起,记在脑子里就好,明日你再过来,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吧。”
“是!”早这么说,或者我就把主意告诉你了,现在嘛……
维持原判。
青鸾和青岚早在殿外等,我挥挥衣袖,不带走半张资料。
天真好啊,夕阳燃烧了半边天,红得耀眼,今晚大概会是个月明之夜。不知不觉,居然已经七月中了呢,月圆之夜。
“娇娇……”眼前有人叫我。
“无俦,你怎么来了?”这家伙似乎总是阴魂不散,时不时地出现一下。
“哦,我听说你去帮……他,办事,怕你有什么危险,过来看看你。”他淡淡笑,听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不过消息真灵通啊,这么快上门打探来了?
我摇头:“反正也帮不了几天了,潇潇一回来,我也该出宫了。”
他盯我半晌,忽然问道:“你说得这么肯定,某非……潇潇的事情眉目了?”
“嘘,小声点,我还没跟他说呢。”我把他拉到一边,“改天我演场好戏给你看,你可记得要准时出席哦。”
无俦的眼中闪起一丝精光:“你真的还没告诉他?”
“你是我第一个告诉的人,我发誓,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无俦笑起来:“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没事,我明天就去告诉他了,你过了明天就可以说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先帝死了以后,潇潇这种小事,还不是雁无痕说了算?肯定没人来捣乱的。
“你明天……就打算告诉他了?”雁无俦的眼神有些奇怪,盯着我看,若有所思。
“是啊,早点把潇潇叫回来,我可以早点出宫嘛。”这有什么不对吗?
“哦,是,是啊!”他点头,“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了。”
“好!”我看看天,太阳居然整个落到宫墙后面去了,天色灰蒙蒙一片。
是该回去了呢,明天有得忙了。
七月十五的夜,圆月挂在空中,月光很皎洁。
人说今天是鬼节,七月是鬼月,可是在这个月,我的生活有了转折点,我看到了获得自由的希望,倒成了我的幸运月。
屋内闷热依旧,不过有了冰块的帮助倒是凉爽了许多,只是不知道皇宫冰窖里还有多少冰,可以用来让我度过这个盛夏呢?
我开着窗,让月光斜斜射进屋子里。长久以来,我都不喜欢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那种在黑暗中一点都看不见的场景,无端让人害怕。
每次夜黑,我都觉得眼前站着个什么人,等到开灯,房间里却什么都没有,这种感觉伴随着我成长的每一天。以至于在后来的日子里,每每睡觉,我都喜欢在房间里点上一盏小灯,有一点点亮光伴随,感觉就会好很多。
安心睡吧,明天和雁无痕说说那个计划,然后我就可以潇潇洒洒地出宫而去了。
鼻尖仿佛闻到了宫外新鲜的空气,好舒服啊。以后恐怕连睡觉,都会在梦中笑出声来呢,终生不如轩岚又怎么样,不是还有其他四个国家吗?
反正轩岚,也没什么让我留恋的人和事了呢……不如去楚云国找秋水好了,以后畅游天地间。
再吸几口气,空气中透着香甜的味道,接着越来越浓。
香?
不对……
我一抬头,头似有千斤重,一阵困意袭来,眼前那淡淡的月光再也看不见。
一觉睡得好累,腰酸背痛,想醒又醒不来,像被人扯着跑步,要转个身都没有力气,无法如愿。
我在黑暗中摸索,仿佛听到耳边有声音传来。
“放这里吗……”
“就这里吧!”
断断续续的,有时清晰,有时模糊。
“咚!”
啊呜,好痛!痛楚从后脑上传来。
“轻点!”这声怒斥很是清晰,接着四周围又是无声一片。寂静中,我的思维渐渐清晰起来,有点头痛,印象中,昨夜并没有宿醉,怎么会头痛呢?
“你醒了?”声音有些熟悉,是梦中那怒喝的声音,也是——无俦的声音。
我有些讶异:“你怎么在?”往四周看,这不是青鸾阁,而是间草屋,鼻尖还能闻到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这是哪里?”我不明白。
“这里很安全,你安心住下来就是了。”他答非所问。
我起床,下地,还好,鞋子还在。
“我为什么要住在这里,这里是哪里?”我不喜欢做个糊里糊涂的人,他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是我不就以前买下的农庄,你不是一直想出宫吗?你留在这里,宫里的人找不你的。”
“问你,我为什么要住在这里?!”我几乎是用咆哮在说话。
雁无俦盯着我看半晌,没出声,往门外退,关上门。
“砰砰,砰砰砰!”门上了锁,根本打不开。
“雁无俦,你放我出去!”我大声地叫,他是要把我关在这里吗?
“好好伺候凤姑娘,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你们提头来见!”屋外传来的是雁无俦威严的声音,原来,他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的人,威严起来,也是有十足的王爷派头的。
只是——
“雁无俦,你什么意思,快放我出去,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我哪里得罪你了?”
回答我的是越走越远的脚步声。
“雁无俦,你混蛋王八蛋!”吐一口口水,开始明白雁无棱母子两个为何可以以每天骂人为生了。
他们被关起来,至少还有个由头,而我,真的是无缘无故,莫名其妙,连我理由都没有给我。想骂人,人家听都不来听,抬脚就走。
雁无俦,我前世跟你有仇还是今世和你有怨,你要这么对我?
门被推开:“凤姑娘,该用早餐了!”进门的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壮汉,倒是很干净,一手拿着刀,一手托着托盘。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