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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明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虽然是夏天,但半夜的凉气还是小看不得的。
叶寻挑起眉毛,钟易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车壁,对陆小鲁说:“把东西掏出来。”
陆小鲁:“啊?”
白大人去扒拉他的双肩包。
“有点凉。”王小明说:“气温下降了?”
陆小鲁醒悟过来,拿出那瓶白酒。
“怎么会这么冷?”陆小鲁鼻子发痒——他有过敏性鼻炎,对气温变化十分敏感。
王小明也觉得冷了:“难道出了郊区?早知道应该再带件外套……”
“带什么都没用。”钟易说:“阴寒是入骨的,穿短袖和穿军大衣一样冷。”
像是应证他的话,从车门门缝里吹进的风又凉了几分。
现在陆小鲁和王小明都觉得钟易没做车窗明智无比了。
四人人挤在马车里,犹如击鼓传花般轮流抿上一小口白酒。
“这是怎么回事?”王小明很少喝酒,酒一入喉就觉得辣得不行。
“大概是走到了什么寒冷的地方吧。”叶寻说:“你以为用转生术幻化出来的马车,会载着你在午夜的公路上小跑吗?如果是这样,他就把这车做成敞蓬的了。”
王小明看向钟易。
钟易说:“别看我,我也不知道现在走到哪里。只是听过类似的经历,所以才做了这一点准备而已。”
“经历?”陆小鲁顿时来兴趣了。
“与其说是经历,不如说是前人经验谈。”钟易淡淡地说:“曾经有位前辈折了纸船想横渡忘川,结果没折船篷,被河上阴火燎伤了双眼,回来就瞎了。”
“尤其是我们目的地在哪里,会经过什么地方,更是要谨慎,不看不听不动是最好的。”叶寻说。
“越来越冷了。”王小明嘟囔了一句,又抿了一小口酒——他觉得越来越冷了。
几口下来,酒量最浅的王小明就不行了,他拉着钟易说:“你的脸变窄了,减肥吗?”
钟易淡定地和他对视了一下:“你喝醉了。”
王小明:“……啊?”
“都对眼了。”钟易把他的脸扭回去。
陆小鲁脸上也有点发红:“嘿,我觉得有点热乎了。”
“多热也不能脱衣服。”钟易说。
王小明说:“为什么脱衣服?”
钟易说:“没和你说话。”
“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你只想看他脱衣服吗?”
“我为什么想看他脱衣服?”钟易抿起嘴,瞪了一眼眼睛失焦的王小明。
“炫耀。”王小明说:“你想脱衣服,然后还要他也脱衣服,然后你们两个就可以一起嘲笑我的身材……腹肌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有的,你摸。”
陆小鲁伸手去捏他肚子:“哎哟,真的!”
王小明高兴了:“多少块?”
“五十块!”陆小鲁认真地回答:“我数过了!”
钟易:“……”
现在他知道陆小鲁的酒量比王小明好不到哪儿去了。
“你也摸。”王小明又气势汹汹地转过头命令叶寻。
“不摸。”叶寻镇定地说。
“他也瞧不起我。”王小明对陆小鲁说。
陆小鲁打了个嗝:“可能他有一百块腹肌。”
“真的吗?”王小明瞪大眼睛:“我看看。”
钟易警惕地立刻架住王小明伸出的爪子:“别动!”
“小鲁!”王小明喊道。
钟易立刻把酒瓶子送到陆小鲁手上,陆小鲁:“咦,香香的,这个酒。”
王小明:“真的?那我喝一口……”
钟易见他注意力转移了就松开手,没想到王小明立刻杀了个回马枪,扑到他肚子上。
“别动。”王小明都有点口齿不清了:“来我数一数,一二三四五……”
陆小鲁:“喝了也香香的,好热啊。”
钟易:“……”
喝醉了的王小明完全不可理喻,加上一个火上浇油的陆小鲁和袖手旁观的叶寻,在狭窄的马车里制住王小明很是不简单——等钟易好不容易把八爪鱼般的王小明抓住的时候,王小明都不知道在他身上胡乱摸了多少地方。
叶寻轻笑:“你们感情不错嘛。”
陆小鲁说:“不错不错!”
“闭嘴。”钟易淡定地摁住王小明,顺手抽了陆小鲁一记。
王小明顺势一倒,扑到钟易腿上不动了。
叶寻说:“我还以为你小时候说要找王小明是孩子话呢,原来你竟然坚持暗恋了这么多年吗?哥哥我都有点感动了。”
钟易说:“放屁。”
“你小时候就老把王小明挂在嘴边,”叶寻越说越来劲:“早说啊,我又不会歧视你……毕竟崇拜人家那么久了,产生恋慕之心也很正常——你现在有男朋友了,白大人就该归我了。”
“崇拜个屁,这家伙被老头子夸上天了,其实就是个笨蛋而已。”钟易说:“早知道他是个哑炮……”
钟易垂下眼,没有把话说完。
叶寻一手撑着头,吊着眼睛看了看钟易:“既然这样,那白大人就算了。等这事完了,我要去云贵一趟,说不定他有兴趣呢。”
钟易看了他一眼。
“这几年找的家伙越来越大,一个人有点力不从心。”叶寻说:“要是他有兴趣——”
“少自作多情。”钟易立刻毫不留情地说:“脑子里坑再大的人也不会待见一个三番两次打他眼睛主意的人,而且他只会拖后腿。”
“既然这样,那你怎么还跟他混这么久?”叶寻说。
钟易说:“我腿够粗不怕拖。”
“那白大人给我。”
钟易瞪了他一眼。
叶寻也吊着眼睛看他。
然后两人齐齐冷笑一声,别过头去。
王小明醒来的时候,寒气已经完全退去了,而马车还在走。
他用力捏了捏自己耳朵清醒过来——明明是很可能危险无比的行程,他居然醉得睡着了。
陆小鲁比他还菜,脸都贴车壁上了,还不时嘟囔两句听不清的话。
“醒了?”钟易出声了。
王小明看到身边的钟易还是做得笔直,连表情都跟上车时差不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嗯。走了多久了?”
钟易看表:“四个小时。”
王小明吓了一跳:“这么久?”
钟易挑眉。
“这不是用法术做的马车吗,我以为能缩地上天之类的呢。”王小明说。
“你怎么知道它没有缩地上天?”叶寻凉凉地插了一句。
王小明一愣。
如果真是这样还走那么久,那他们得走到哪才算是头?
车外嗒嗒的马蹄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纸马像是踩到了草地上,一点颠簸都没有,只有车厢的晃动能让人感觉他们不是停滞不前的。
王小明偷眼瞄了一下钟易,严重怀疑这家伙自从上车以来连坐姿都没有变换过——有时候钟易的表现自律得近乎变态,一点都不像和他年龄相近的年轻人,反而像个老兵。
他的脊背永远扳得笔直,下巴和脖子永远保持一种坚定的弧度,还有肩膀也——
王小明正在脑补钟易脱了上衣之后和自己的腹肌会有什么对比,钟易突然转过脸来,王小明的视线被捉了个正着。
钟易:“?”
王小明:“……你喝酒不上脸啊,和陆小鲁完全不一样哈哈。”
钟易莫名地看他一眼:“你不觉得有件事比起我的脸更重要吗?”
王小明心想既然不重要那我俩的脸(和身材)换一下如何。
钟易皱眉:“喂。”
王小明:“啊?”
钟易:“你还没发现?”
“啥?”王小明莫名其妙。
陆小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咦?车停了。”
钟易把白大人塞进挎包,推开车门。
一阵凉风就灌了进来。
钟易第一个跳下车,王小明紧张地跟上。
陆小鲁的酒劲过了大半,紧张和恐惧倒是被白酒化掉了些,也爬下车:“到了?”
“大概吧。”钟易说。
王小明瞪着眼前的景色:“这里是哪?”
虽然走了不到半天,但这里的天已经完全亮了——说是亮了,也不完全正确。
因为这里整个天都是暗沉的,深灰色的天空上堆积着深深浅浅的黄紫j□j块,看起来那些云像是产生了某种奇怪的病变。
马车停在了一颗又歪又瘦的小树下,地上都是干燥的黄泥,前面是一片往下凹的坡地,远处隐约能看到一片挤挤挨挨的青砖黑瓦房。
“那看起来像个村子。”陆小鲁眯瞪着眼睛说:“看起来有点眼熟。徽派建筑……像不像我们大二到山里写生的那些村子?”
“但是看起来更破败。”王小明说:“但确实很像,这里是哪里?江西?安徽?”
其实他更想问:这里还是人间吗?
他这辈子从来没来过这种——光是站着就令人感觉压抑的地方。
王小明看了看叶寻手上的小白狗,小白狗抬起后腿挠了挠耳朵。
“先过去。”钟易说。
69
69、第六九章 。。。
眼前的村子并不算破败;但也有些老旧了;明明是白天;却出奇地安静;仿佛一个活物都没有。
四人都有些紧张,纸马在他们下车后就变回了黄纸;除了谛听,谁也不知道此刻他们身在何处。
而谛听被放在王小明的帽衫兜里;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这个地方究竟是人间,还是黄泉;
这些沉默的房子的暗处里,会不会隐匿着什么东西,等待这些外来者的除了无害的沉默,会不会还有未知的陷阱?
王大壮他们都在这个村子里吗?
王小明身体里因为白酒而残留的最后几分热度因为眼前灰暗的景象而渐渐凉了下去。
陆小鲁早就把眼镜戴上了,四人交换一个眼色,正要朝村里走去,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众人都表情一变,钟易迅速后退一步,把手伸进口袋里,暗暗戒备。
声音很快由远及近,王小明也捏紧天蓬尺,心都要跳出嗓子口了——
然后一辆灰扑扑的电动车才出现在他们眼前。
王小明:“……”
开车的是个年轻人,头发乱蓬蓬的,看到他们也吃了一惊,停下车来。
“你们找谁?”那人用脚支着电动车问道。
……好吧,带点难以辨认的口音,但人家说的确实是普通话。
而且虽然看起来灰了点,但这也确实是个活人。
王小明放下心来,叶寻已经笑着上前去了,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几句,叶寻就退回来。
“这是红灯村。”叶寻说:“进去吧。”
年轻人好奇地看了他们几眼,又开着电动车走了。
在外面看还不知道,实际进了村才发觉,其实村子里还是有人的——不管是篱笆后晒玉米的妇女,还是坐在门后晒太阳的老人,看到他们四人,都好奇地打量个不停,四人中只有钟易和叶寻有丰富的下乡经验,直接挑了个正在修农具的黑脸中年人,问村长家在哪里。
中年人有些警惕地看他们:“哪里来?”
叶寻笑眯眯:“我们从云南来,你们这里风景好,大自然,最适合采风。”
中年人:“什么采风?这里没有风。”
叶寻:“不采,艺术,艺术懂不懂?我们在这里写生,回去给领导看了,奖励我们大红花。”
王小明和陆小鲁:“……”
他们之前都没看出来,叶寻还有这种胡说八道的本事。
中年人踌躇了一下,他不知道什么是写生,但领导倒是听懂了:“你们是领导?”
叶寻:“我们找你们领导。村长在哪里?”
中年人想了想,朝屋里吼了几声听不懂的方言,里面就有个抱孩子的妇女探出头来,一看是生人,就立刻又缩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出来了,刚才怀里那个尚在襁褓里的孩子不见了。
中年人跟她说了两句,妇女就出了门,说带他们找村长。
钟易一行人跟着妇女走了七八分钟,就看到一块用矮围墙围起来的地方,空地上有一根很高的竹子,最上头绑着一块红旗,想来这里是个村小之类的地方。
村长家就在村小附近,算得上他们一路看来最规整的房子之一了,也宽敞,门前一个水泥浇的晒场,边上两块小菜地。
村长是个带眼镜的小老头,又瘦又黄,倒也很讲礼,把他们让进屋里。
叶寻依旧担当了发言人的角色,不过众人都看出这个小老头不像刚才那个中年人那般好糊弄,叶寻也不再扯些什么领导的胡话,只说他们进山采风,结果巴士坏了走不动,让他们沿公路走下来找顺风车,结果几人玩心重偏离了公路,再找就找不到了,只撞到了红灯村。
老头普通话讲得蛮好,让了一轮后自己抽了支烟:“公路不远,出村子翻座山就到了。只不过这里很久不修路,你们不认得地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