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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什么时候,我这竹喧楼也是让人随便撒野的地方了?”冷艳的声音响起。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男子的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那姿势说不出的写意,可是嘴里吐出的话却是:“还是说,你天生胆子长的比别人大?”
故人
“楼主。”那小孩跪下磕头。张凡缩回手,弯腰行了一个礼:“楼主见谅。在下实在是有急事。”
“急事?急事就可以乱闯乱撞,随意窥伺了?”依旧是冷绝艳绝的声音。
张凡鞠鞠躬,没有说话。
那楼主缓步走下楼梯,等到了张凡跟前,伸手到张凡眼前。张凡惊讶地抬起头:他这是干什么?一张华丽至极的脸撞进他的眼帘,张凡有些心跳加速。
“呵呵,小傻瓜。”冰冷,艳丽的脸顿时冰雪融化,张凡有种春天回归,万物复苏的感觉,“我竹喧楼欠你一件袍子,说吧,你要找谁,我帮你。”男人收回手。
张凡有些讶异地看着这个男人,雌雄莫辨的脸上是一股天然的傲气。
“我找半步堂老板求药。”
“跟我来。”男人恢复了冷冷的表情,也不多说话,在前面引路。
张凡有些奇怪的感觉。可是哪里奇怪,他也说不上来。着急匀忻的病情,他也没有深想,迈着慌乱的步子跟在楼主的后面。
穿过北楼后面的长廊,是一个个单独的院落。楼主走到一个比较小的院子前,门口的小厮忙跪下,楼主摆摆手,那小厮站起来,敲了敲门。里面打开了门,门内的小厮又是跪下。
“怎么样了?”
“禀楼主,大约折腾了一个时辰,刚没多久才停下来。要了沐浴的水,还有说话的声音,估计还没睡。”
楼主也没再说话,径直往前走。张凡还能干嘛、跟着呗。
屋里有调笑的声音。张凡一听就停住了脚步,前面的楼主嘴角弯起。
“何半步,你还没办完事儿呢?”声音在安静的小院中格外清脆冷冽。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拉开,一个只披着一件单袍在身的美人打开门,开门的风刮过,可以看见里面□潮湿的身体。楼主跟没看见似的跨步进门。张凡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有些为难。
“怎么,还要我用八抬大轿抬你进来?”
张凡叹口气,低头跟在后面。进了屋子,转过屏风,就见巨大的浴盆里三四个身影纠缠在一起。
“楼主、您坐。”开门的男子搬来一张椅子。
楼主站着没动,对着眼前仿佛连在一起的几个人说道:“何禄全,你玩够了没?”
一个男人突地站起来,大声喝道:“不是说了不要喊这个名字吗?!风焉,你什么意思!”
风焉——竹喧楼的楼主,举起手、垂目看看今天才修好的指甲齐不齐整:“那个,张凡,你过来说说,到底要些什么药。”
张凡心中无比震惊!
“你怎么知道。。。”
风焉转头笑颜特别灿烂:“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还做什么楼主啊。”说完竟然转身就走了!
张凡傻呆呆地站在那里: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喂,小子,你到底要买什么药?!快说!老子可等得不耐烦了。”那男子又坐了下来,烦躁地用手在周围几个美人身上捏来捏去。
张凡报了几味药的名称。男子刚刚还不老实的手停了下来,歪头看着面前满怀希冀的少年:“药是有的,可是,你付的起价钱吗?”
“多少钱?”声音里透着担心。
“八百两。”
“啊!”摸摸自己的口袋,两人的全部家当也只有三百两啊!八百两,连一半都没有!
“怎么,会这么贵啊?”张凡有些迟疑地问道,虽然说是稀有,可是也不能这么离谱吧!
“确实是贵了。”何半步一脸的戏谑,“这个药是军队里常用的,各方都派人把守,已经不是平民能随便用的了。再说,现在哪里都不太平,运价是成倍的往上涨,水涨船高,价钱有些高,也是自然。如果买不起,干脆就别吃药了吧。反正早死晚死还不都是一样。”
边上的一个美男轻捶了一下何半步:“别吓坏小孩子。”
何半步转身搂住美男,一手捏着美男的脸:“我是为他好!买这个药,估计离死也差不远了。与其浪费银钱,不如留了银子,自己享受享受!”
“你可真坏!”
“嘿嘿,我的宝贝儿,你不就喜欢我这点子坏么。。。”几个人又若无旁人地打闹起来。
先前开门的美男担忧地看看额前眉间三道深沟的少年、这孩子一会儿咬嘴唇、一会儿握拳头,别是会出什么事情吧?
“这位小哥儿,你还好吗?”
张凡点点头,对着在浴盆里偷香窃玉的男子说道:“我只有三百两。”
“免谈。”男子自玩自的。
“赊账可以吗?我一定会还的!”
没有回答。
“我会烧菜,手艺很好的。我能开饭馆,一定能赚够钱还你!”
打闹声更大了。
眼看着匀忻死吗?大夫的话在耳边回荡:“他年轻的时候毁了根底,如今是怎么也补不回来了。只有用这副药,过了这个关口,再细心调养,兴许还能多活个几年。调养的好,十年、二十年,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次的病症来得凶险,怕他熬不过去啊!”
“我让你睡,你把药卖给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话就说出了口。
屋里的人都愣住了。包括张凡,他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想想,也没什么,不就是被男人干嘛。又不是没被干过!被插几下,就能救匀忻的命,挺值!
“恩,模样儿一般,皮肤也黑。喂,我说小子,我何半步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你看看我身边的这些美人,我干嘛放着这些美人不上,要上你啊!再说了,就算我瞎了眼要干你,你能值五百两?!哼,笑话!”
哑口无言。张凡动手就脱起了衣服,三两下就脱光了衣服。
修长的身体、柔韧的肌肉、吹弹可破的肌肤,何半步冲出浴盆,上下摸着面前这具迷人的身体,口中喃喃道:“极品啊极品,啧啧!”待打量到张凡的脸,连连摇头:“唉,真是暴殄天物!如此极品的身子竟然配了这么张平凡的脸!”
“吹了灯,还不都是一样?!”张凡冷冷地说道,“你就说,干不干吧。”
“干,干!”何半步连连点头,“这样的身子,我自入道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如果放过,岂不是傻瓜?!成交!”说着猛地抱起张凡,就要进里屋!
“何大官人,您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市侩?”清若山泉,脆若凤鸣的声音自门外穿来。
张凡浑身一震,回头一看,一双无暇如白玉的手,清音!
“怎么,凡儿,见到叔叔,惊的傻了?!”清音走到目瞪口呆的两人身前,温和地笑着说道:“真是太巧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叔叔如今就是这竹喧楼的楼主之一,傻凡儿,你可高兴?”
张凡跟做梦似的。
再见故人,却物是人非。
那个和容华一起品茶论道的清音活生生地站在眼前,可是优雅淡然的容华却到了哪里?已然成了一堆黄土吧!强烈的刺痛自心脏深处传出,心、裂开。
清音自何半步怀里抱过张凡,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凡,别害怕,到家了!”
张凡潸然泪下。
清音要抱着张凡离开,可是何半步可不干了:“我说清音,你可太不地道了!我这都在箭上了,你总不能让我憋死吧?”
“十天,楼里随你玩。”清音淡淡地回道。
“不,”张凡哑着嗓子,“清音,你先帮我垫着银子,我再还你!何老板,我给你双倍的钱作为赔偿!”
“可我现在怎么办?!”何半步对着自己剑拔弩张的老弟哭丧着脸。
张凡从清音怀里挣出:“我帮你。”
张凡帮何半步解了急,何半步也没有多收那一倍的银两,还是只要了张凡八百两银子。清音垫了钱,何半步立马陪张凡回店里取了药,张凡骑着清音送的马,在凌晨时分,出城回张家村。
赶上了。
经过一个秋天的疗养,匀忻总算熬过了这个关口。张凡虽然放下了心中的巨石,可是面对巨大的债务,张凡囧了。除了那五百两,大夫的诊费、其他的药钱,还有平时给匀忻疗养的食物钱,零零总总,竟然有一千两还朝上样子的亏空。这些都是清音派人送来的银钱。如今匀忻病才刚好,身子正虚弱,不能教书。自己的摊子也许久没摆了。榆钱儿和他的寡母一直和张凡一起照顾着匀忻,已经是初冬的光景,这两家人的生计该如何支撑?还有。。。张凡对着一堆账单发愁。
“怎么了,凡?”张凡没料到匀忻会突然醒来,连忙收起账本,转头笑道:“醒了?饿吗?”就要起身给匀忻端吃的。
匀忻笑笑:“凡,每次你有事瞒着我,就要给我端吃的。呵呵,也知道不换个借口。说吧,别再让我瞎猜了。”
张凡塌了肩膀:“有那么明显嘛?唉,我在发愁这个冬天怎么过。”张凡指指房子:“大夫说,这房子不朝阳,阴冷、不适合你养病。秋天的时候,你不能随便移动,所以就凑活着,可是如今你能起床了,这屋子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匀忻皱皱眉:“哪里就那么娇贵了?我行的。不过话说回来,凡,最近用钱颇多,干脆将房子买了吧。不能总是用你叔叔的钱啊。何况,还有榆钱儿的工钱。。。”
两人渐渐没了声响。屋里渐渐就有些惨淡的光景。
张凡暗骂自己藏不住话,才好的病人,哪能让他操心钱的事情?!强打起精神,笑道:“匀忻莫急,我已经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你搬到榆钱儿家住些时候,我央我叔叔在镇上给我找个挣钱的差事,你看,如何?”
工作
张凡想找差事。靠在村口吃一点四溜他们剩下的残羹冷炙,勉强度日还行。挣钱还债却是不能够的。
张凡把匀忻安排妥当,收拾了行囊,骑着马,往盘龙镇进发。
十五岁,虽然是没有成年,可是在民间、早就是一家的顶梁柱,可以娶妻生子、为人父母的年纪。俗话说的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张凡到了镇上,先是打听有什么可以介绍工作地地方。所谓找工作的地方,也就是人牙子聚集地地方。
“人牙子”是买卖人的贼人?错、错、错。这周国的市井小民可是说一辈子都离不开人牙子的帮助。他可以给你介绍工作、可以为你买卖丫鬟小厮、为你借钱还贷、甚至为你买老婆、卖儿子,总之一个人从出生的接生婆到下葬的敛葬人都可能是人牙子在为你张罗,前提是:你有钱。
张凡到了人牙子的积聚地,这里到处充斥着拥挤的人流。除了个体的人牙子,一些做出规模的人牙子甚至开了“牙行”,当然这个是民间大家的口头称呼。人家店面上可是有响当当的招牌的。张凡考量了几家,不愧是开了店的,不光介绍的工作很好,连中介价格也很不菲呢!张凡早在心中破口大骂:让我去当个大户人家的小厮,年饷五十两,包吃住。可是光牙行的中介费就开了二十两,你他妈的抢钱呢!就算加上一年里一二十两的赏钱,张凡也无法想象这一千两要还上多少年,更何况,匀忻和榆钱儿还要吃饭呢!
换了一家,那人牙子也是人才,上下打量张凡之后,竟然告诉张凡:城北一个大家公子还缺个男侍,问张凡要不要过去。张凡啥都没说,直接甩袖子走人。
挨边儿的第三家的人牙子那也是极品,张凡说能认字算账,烧饭下厨。想找个饷银高的差事好还债。那人牙子翻了半天,龇牙问张凡:有个富寡妇正找伴儿呢,不如,您试试?
第三家、第四家,等张凡走遍大大小小的牙行,已是夕阳西下,张凡饥肠辘辘,找个小面馆叫了一海碗面,狼吞虎咽,等那一大碗面进了肚,才找到了点胃的感觉。他打了个饱嗝,满足的摸摸鼓起来的肚子,总算是活过来了。
一份工作都没找到。还赔上了不少报名费。
开价高的工作都奇奇怪怪,正常的工作却只能图个温饱,想还巨额债款——没门!而且中介费用一律高的离谱。毕竟这是个农耕社会,工作职位实在是太有限了。
张凡有心找个教书的工作,清闲,还可以兼职打打零工。结果人家问他要乡试的成绩!囧他哪里参加过什么乡试啊!
落魄、无奈。张凡脑瓜里闪过几个字眼。早知道也要在身上藏点什么贵重东西好应急,现在好了,空入宝山,身无分文。唉~
张凡拉着马,搭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走着。
周围颇有些吵闹啊,等张凡收回飘远的思绪,才发现自己被那头该死的马带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竹喧楼的大门口!
正是华灯初上,夜生活也才刚刚开始,客人还不是很多,花街两边也只是稀稀拉拉出来了几个应景的娼妓小倌儿。可是各个楼里面却已经先嘈杂起来。琴师们调弦的声音、楼里男女妓倌们的斗嘴声、老鸨教训龟奴们的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