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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若是他手中有刀,只怕会毫不考虑的一刀刺死高逸静,他可以感觉到高逸静的大手,正往他的腿上摸,且碰触到他的大腿,那种被男人抚摸的不悦感,让他差点呕吐出来,一直到高逸静的手摸到他的下身为止。
君怀麟一气之下大叫一声,他腿一踢,踢翻了桌子,然后在耻辱跟气愤交加下,竟晕了过去。
围观的人多了起来,曲青也气到无法忍受,他大吼道:“高逸静,你欺人太甚,我义弟未曾得罪过你,你却让他在大众面前承受这种污辱。”
只是,高逸静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他整个脸色惨白,全身颤抖,好像也要晕过去般。
此时,高逸轩见此桌吵吵闹闹,立刻奔来瞧个究竟,只见高逸静全身轻颤,高逸轩见状抱住他。“三弟,你怎么了,不是他吗?他不是你要找的人吗?”
高逸静倒抽一口气,忽然整个身体颤抖起来,他在验明了君怀麟是个男人后,忽然像受到重大打击似的,整个人喃喃自语:“他是男人,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是男人?他应该是我的娘子才对,他怎么会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曲青不知道他们兄弟间的对话所指为何。
他看着君怀麟,愤怒地对高逸轩道:“原来这就是你们高家的待客之道,让我义弟受了这么大的污辱,今日的事到此为止,咱们最好永不再见,否则……高逸静,任你是高家的人,倘若下次再让我遇见,我定要你为今日所发生的事付出代价。”
说完话后,曲青立刻抱着昏迷的君怀麟离开高家。
而高逸静由于刺激过大,全身不断颤抖,高逸轩见自己的三弟反应怪异,立刻点了他的昏穴,让他昏迷过去。
* * *
高逸静醒过来后,已经是午夜,他脸色苍白,仿若鬼魅。高逸轩怕他出事,只好一直守在他身边照顾他,而在这之前,高逸轩已完全了解晚上筵席上究竟出了什么事,也难怪曲青要气得抱着君怀麟忿然离去,他不由得要怪逸静此事处理得很差,但他也明白为何平日沉稳的三弟会如此反常。
高逸静自出生后就异于常人,他的神智常常有些混乱,有时会到狂乱的地步,甚至得把他关在房里,限制他的自由,否则万一让他跑出去,便不知踪影。
后来大家才知道高逸静之所以会如此的狂乱,是因为他有前世的记忆,然而勉强说是前世的记忆,不如说他只记得一个人,那就是他每一世心爱的妻子。
他在每一世都会娶同一个女子为妻,不论是征战、贫苦、富有,或者是两人敌对的情况下……总之,他们最后总会成亲,然后山根转爱,不论再怎么艰苦,他们总是会相遇,会爱恋上对方。
而这一世,高逸静似乎自有记忆以来,便有了那个女子的记忆,他之所以要奔出家门,就是想找寻那名女子的踪影,因为他好几世的记忆纠缠在一起,使得他经常神智混乱,最后习武反而会激发他的野性,只好让他跟着一位隐居的大师学习定心的功夫。
初学定心的功夫之时,几乎让高逸静痛苦不堪,着实受了不少苦,到了十五、六岁时,他的功力总算可以完全的控制住自己狂乱的心神,于是他才开始出外去寻找他的心爱之人,但是寻找了将近十年,仍旧一无所获,毕竟人海茫茫,要找寻一个特定的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一直到今夜,高家大开筵席,高逸静一看到席次上的君怀麟,立刻认出是她,这也是为什么高逸静会如此失态的原因。
这一次的失态,却让高逸静整个人完全失神,眼神呆滞,仿佛不敢相信这一世的事实竟是如此的残酷,因为他心爱的妻子,在这一世竟然是个男子!
02
高逸静不知道呆滞了多久,高逸轩才道:“三弟,其实我们早已商讨过了,不是吗?你记得她,她未必记得你?你这样难过只是自讨苦吃。还有,你今日将君怀麟气晕了过去,你晓得吗?”
高逸静慢慢的转动着眼睛,忽然抓住高逸轩的袖子,答非所问地道:“他呢?他到哪里去了?”
高逸轩道:“被他义兄带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落脚。”
高逸静忽然下床,穿起鞋子,高逸轩惊道:“你要做什么?三弟。”
“他是男的又怎么样?我爱他,我知道他也会爱我的,我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而已,他还是原来的他。我真是笨,竟然为了这种事受了打击,二哥你跟卫鞅,不是是也很快乐吗?”
卫鞅是高逸轩从远方带回来的男孩,年约十七、八岁,原本这男孩以杀高逸轩为天职,高逸轩将他安顿在高家,不但教他武功,还要他安心读书,两人的关系错综复杂,后来两人变得很亲密,几乎就跟夫妇一般,而高逸轩更是十分的爱怜这个男孩,他在人前的冰冷,在男孩面前怎么样都使不出来。
“三弟,你还不明白吗?他不会爱上你的,他要成亲了。我询问过,他是个秀才,颇有文才,被称为山西那里的才子,已经跟他表妹定亲了,且不久之后就要成亲,他对男人完全没有兴趣。而且他那日看到你也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若说有的话,只怕你当众污辱了他,往后他看到你,只会恨不得想杀了你。”
高逸静一愣,“他要成亲了?”
“是啊,三弟,我们早已商讨过了,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是这辈子,他可能会爱上别人,与他人成亲,到时你要跟他说什么?说你是他上辈子的相公,所以他应该要跟你在一起吗?没有人会接受这种话的,三弟,你就死心吧!”
高逸静慢慢的摇头,“不,除非是他亲口说的,否则我不会接受,我知道他爱我,我们生生世世都是相爱的。”
高逸轩拉住高逸静的手,他知道他痴情得很,要不然也不会一辈子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在找一个几乎不存在的幻梦。
“你听二哥的话,别去。就算你去了,他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只怕没有捅你一刀,已经算是给足你面子了。”
高逸静扳开高逸轩的手,忽然回道:“如果我要你立刻跟卫鞅再也不要见面,你肯吗?二哥。”
高逸轩一颤,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高逸静又道:“我知道你是万万不肯,纵然要你割下身上所有的肉去保留卫鞅,你也会同意的,那你更应该了解我的心也与你的心一般,我爱他,我在梦里梦了几千、几百次,每一次醒来才知道是梦,你知道那种痛苦多么伤人吗?现今让我找着了他,除非他要我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否则我绝对不会放弃,况且,他只是要成亲,在还没有成亲之前,我就还有机会去跟他培养感情。”
高进轩松开手,无言以对,逸静一向话少,他不知道他的情感竟是如此的火热。“好吧,你去找他,出门在外,万事小心,若是事情不如意就回来。”
高逸静心里十分感动,“多谢你了,二哥,我会带他回来的。”
高逸轩轻道:“刚才说不知道他们落脚在何处是骗你的,他们住在千喜客栈,我派人查过了,君怀麟住在楼上往右的第三间房,你自己小心吧!”
“谢谢你,二哥。”
* * *
半夜被急猛的敲门声惊醒的客栈掌柜。一脸不悦的打开门,一边臭骂道:“哪个混蛋小子,这么晚还扰人清梦……”
掌柜的声音忽然停止,因为在他眼前出现了一锭大大的金元宝,掌柜的整个视线都移不开那个金元宝,而且还不停的吞着口水。
“我要投宿。”
“客倌,本客栈房间已经客满,最近高家大开筵席,所以附近的客栈都客满了,我们客栈也不例外。”
高逸静轻声道:“我没有要你赶客人出去,只是可否让我跟客人一起合睡,那这个金元宝就是你的了。”
“这个当然是没有问题。”掌柜的立刻拿过金元宝,有钱能使鬼推磨,而且还是这么简单的事。
“我要住楼上往右的第三房。”
高逸静指定房间,而掌柜的只要有银子拿,他当然不会推拒,就算高逸静要住他的房间,恐怕他也会点头同意。
“是,客倌,你跟我来,我跟那房间的客人说一下。”
高逸静跟在掌柜的身后,掌柜的进入房间,不知道跟君怀麟说了些什么,只听到房间里传来细细的声音,然后掌柜的出来道:“客倌,没问题了,你自己进去吧,不过要挤在同一张床上,有些不便罢了。”
高逸静脸部表情虽然没有改变,但是心的跳动,让他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紧张,他慢慢的推门进去,然后合上门,房间里暗暗的,只点了一盏很小的油灯,只能大概看出房里的轮廓,但是看不清对方的面孔。
“听说你家里一时出了大事,所以你急着赶回家,却没客栈可住,是吗?”君怀麟从床上坐起身,他语音十分柔软地说着。
一听到他的声音,高逸静整个人都僵直了起来。
君怀麟让出了些床位,“听掌柜的说,你要到山西去,我是山西人,人不亲土亲,既然都是同乡,若是有事,我也可以帮忙。啊,我实在是太多话了,你大概累了,赶快上床睡吧!”
高逸静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他脱了鞋子,进入被窝里,感觉到被子里君怀麟传来的一阵暖意,而君怀麟此刻正睡在他的身边。
高逸静的手臂微动,可以轻触到君怀麟的发丝,柔软地披散在他的手臂上,他感觉到那发丝的香味,不禁让他全身轻颤。
君怀麟并没有睡着,他似乎心神不定,翻来覆去的。
高逸静见状询问道:“你睡不着吗?”
君怀麟不好意思的说:“我今晚发生了一些事,心里有些闷气,所以睡不着。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反正我也睡不着。”
君怀麟听到他的话,似乎有些失笑。“你这人真好心,我吵到你,你还安慰我,我听掌柜的说,你好几夜没合眼了。”
不知道掌柜的究竟是向君怀麟说了些什么,高逸静想起二哥说君怀麟是个才子,想必要引起他的注意,该说些诗情画意之事,会让他更有兴致与自己攀谈。
“君公子,你有没有觉得今夜的月色特别美?一个旅人若是在异乡看到这样的月色,定会想到李白的静夜思,既浅显又平实。”
君怀麟吃惊的将脸转向他,只不过灯火实在太暗,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他依旧没认出这个人就是晚上把他气得半死的高逸静。
“你说得很好,这位兄台,我未曾出过远门,这次来到苏州,虽然一路上开了不少眼界,但有时离家过久,也忍不住有些怀念,尤其是看到月色时,就会有着深沉的怅然。不知道这位兄台专姓大名?”
“我姓高。”
听到对方姓高,让君怀麟忽然想起今夜的事,那个当众污辱他的人也姓高,君怀麟的脸色稍显难看,但是他不想让这种不愉快的心情左右自己的情绪。
“高公子。”
“你可以叫我高大哥,我年纪应该长你几岁。”
君怀麟觉得这个人似乎很好相处,于是他改唤道:“高大哥,你这次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吗?”
“没有,我自小就离乡背井,到山上与一位隐居的大师生活,一直到了十五、六岁,才自己一人出外行走,从漠北走到南蛮。”
听到他的经历这么丰富,君怀麟吃惊道:“那高大哥一定是个见多识广的人。”
“也还好,我是因为出去寻人,所以才甘愿十年来吃了这么多苦地四处游荡。”
“啊,原来你是为了找人,那想必是非常重要的人吧!”
“没错,那人对我非常重要,她是我的妻子。”高逸静柔情的道。
君怀麟又吃了一惊,“你十五、六岁就出去寻找你的妻子,想必你们很小时便订了亲,却因故而分散是吗?”
“说来你一定不会相信,我未曾订过亲,也未曾娶妻,其实连我也不曾见过她。”
这段话有点奇怪,甚至不合常理,君怀麟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寻找一个你不知道的人呢?”
“你相信吗?我与她生生世世都是夫妻,且十分恩爱,所以这一世我也想找到她,与她厮守一生。”
君怀麟听得睁大眼睛,开始怀疑在他身边的人恐怕不太正常。他虚应了一下,“今夜已晚,想必你也累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见君怀麟没有反应,高逸静反而紧张的问道:“你相信吗?君公子,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君怀麟本来想说谎,但听见对方说话语气十分焦急,便淡淡地回道:“我是不信这种事,而兄台你最好也不要继续沉迷下去比较好,前世虚幻,看不见也听不到,若为了这种事去寻一个莫名的幻梦,岂不是要误了你的大好前程。”听他这么一说,高逸静心都凉了一半,“你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吗?君公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