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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
帝蚩已追逼而来,在海面上空和聂行风遥遥对望,当看到他身上金罡气息连绵消长,在海天间笼起一道恢弘气焰时,不由神色骤变。子时已到,聂行风的神力应该大减,可是此刻看他,却似乎比之前更强大,立于海上,天威凛凛,身后虎矩神器凌空飞舞,发出萧飒吼声,恢弘金光四射,照亮六合天地,杀伐霸气,鬼神难犯。
他失声叫道:“子时至阴,你怎会功力大长?张玄呢?他不可能杀不死你……”聂行风抬起眼帘,墨黑双瞳清冷无波,冷冷问:“张玄是谁?”帝蚩一怔,却见聂行风屈指挥舞神器,喝道:“尔为一己私欲,滥杀天地生灵,妄图颠倒干坤阴阳,其罪难赦,今吾承五帝神威,诛尔于此!”指诀拈起,当空连画,指尖挥处金光盘桓,顷刻间便做出六合结界,金网随虎神腾起,将帝蚩罩于当中,天火焚烧,他手中墨镜法器瞬间被烧成灰烬,帝蚩慌忙挥斥四方魑魅,以阴力及天地无边黑暗相抗衡,却不料海潮翻涌,万千碧波随聂行风法咒腾起,将阴魂卷得形神俱散,虎神咆哮着冲上前,神风霸凛,锁住他身形令他无从逃藏,惊慌中帝蚩抬起头,便见周围金光四溢,犀刃已到近前,带着死亡的气息,是杀伐之神无可抵御的战力,狠狠刺入他的心头。
“下地狱去吧!”犀刃的恢弘金焰下,属于夜魔的黑暗之气瞬间消散,帝蚩发出尖锐凄厉的长嘶,晦暗身影在犀刃下不断挣扎窜动,却始终无法挣脱冷光的限制,暗夜雾气慢慢腾燃,终于,嘶声渐低,完全消失在火光中。
夜,寂静下来,海潮退去,换成平稳的波涛声,虎神在空中一阵嘶吼飞舞过后,化作金光归于聂行风体内。没了夜魔的控制,黑暗帷幕散开了,苍穹繁星闪烁,海面波光粼粼,众多阴魂受不了天地阳气,纷纷仓皇逃窜。
“滚回你们的地界去,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聂行风漠然看他们,冷声喝道。
金光隐现消长,笼罩六合八方,是属于杀伐之神的气威,被他狠声喝斥,阴魂们慌忙飞快逃离,顷刻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阴气已散,厉风消停,聂行风静立海天之间,半晌,缓缓抬起手,原本沾在犀刃上的碧血已被它吸净,刃身阴寒游走,带着他熟悉的气息。
聂行风眼中戾气散开,神智恍了恍,当空坠下,犀刃脱手滑落,随他一起沉入海中。
第十章寂静的病房走廊上,一个年轻男子正靠在窗前遥望外面冬日风光,今年是暖冬,虽已入九,天气却并不太冷,他膝上还盖着毛毯,是小离硬塞给他,说怕他冻着。
前面病房房门打开,聂翼跟冯晴晴从里面出来,老人脸色不是太好,却依旧带着沉稳刚毅的风范,看到他,聂睿庭忙推动轮椅,迎上前去。
“爷爷别那么担心,你看,连我被车撞成那样都没事了,大哥吉人天相,更不会有事。”他笑着安慰。
“我没担心,我相信你们都很坚强,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能挺过来,这世上没有迈不过去的槛儿!”聂翼冷峻脸上浮出慈祥的笑,问:“今天好些了吗?别总在病房里待着,多出去走走,医生还说过几天要帮你进行康复治疗。”“才不要,我每天已经走够多的了!”听了聂睿庭孩子气的回答,聂翼笑了,对他来说,两个孙子是他的全部,只要他们平安,就是命运对他最大的眷顾。
从聂行风撞车昏迷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月了,医生诊断是脑死,生命只靠心脏微弱的搏动延续着,已无苏醒的可能,甚至暗示过聂翼安乐死,被他一口否决了。
当初睿庭出车祸重伤时,医生也说回天乏术,可他不是很快就醒过来了吗?断裂的脊椎也开始愈合,现在靠人搀扶就能慢慢行走,连那些医学界专家都称之为奇迹,那么,为什么他要放弃对行风的救治?
虽然林纯磬跟他说过行风的情况跟睿庭不同,让他别抱太大希望,不过对他来说都一样,既然奇迹可以发生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他这辈子从来没对任何事认输过,他相信行风也是这样,不管有什么苦难险阻,他一定能承受下来。
“爷爷,外面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怕老人担心,冯晴晴提议道。
聂翼点头同意了,离开时冯晴晴冲聂睿庭眨眨眼,意思说别担心,她会好好照顾爷爷。
长廊又转为空静,聂睿庭把头转向窗外,玻璃窗上隐隐映出立在旁边的飘忽身影,银发玄衣,神情淡漠,是他的背后灵颜开。
聂睿庭堆在脸上的笑沉静下来,轻声叹了口气,“其实我没爷爷说得那么坚强,如果没有你,我根本撑不过来,要是真的瘫痪,一辈子坐轮椅,我宁可选择死亡。”空场,颜开依旧看着窗外景色,连个敷衍的回应都没有。
“该死的背后灵,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说了半天,你给个反应好不好?当我是透明的吗?”得不到回应,聂睿庭火了,忧郁神情立刻一扫而空,声音提高数分贝,冲无人空间大吼。
这个张牙舞爪的家伙才比较像聂睿庭,颜开笑了笑,可惜他身形太飘忽,正在气头上的人没捕捉到那一闪即逝的笑。
坐得很无聊,聂睿庭撑着椅子站起来,扶着墙向前勉强走了几步,步伐不稳,幼稚得像婴儿学步,他有些泄气,转头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问颜开,“究竟我要多久才能像以前那样走路?”这次颜开给了回应:“多则半年,少则一两个月。”“半年!就是说半年里每晚我都要被你上……”见颜开剑眉一挑,聂睿庭耸耸肩,“……上我的身!你阴力是不是不够用啊?上来上去要上半年这么久?还是你想趁机吸我的阳气,好借尸还魂,霸占我的身体?”颜开皱了下眉,垂在衣袖下的手不禁紧握成拳。老实说,每天面对这白痴,要忍住揍人的冲动真不是件容易事。
聂睿庭脊椎断了,本来药石无医,也是他幸运,魂魄被自己吸纳了数天,还魂后,体内留存着自己的阴气,让自己可以附在他身上,和他的气息融为一体,以灵力为他修补断裂的骨椎。因为两人阴场相同,帮聂睿庭疗伤也等于给自己疗伤,算不上逆天,否则,就算是神仙,也不敢逆天帮他改命。之所以晚上附身,是因为午夜阴气最旺,可助自己的灵力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每晚辛劳还什么话都没说呢,他还敢在这里叽哩呱啦啰嗦个没完。
他只答应主子救人,并没承诺帮聂睿庭恢复完整身躯,这完全就是义务劳动,要不是看到聂睿庭醒过来后那一脸绝望无助,让他心生不忍,他会那么多事,消耗灵力去帮他疗伤吗?
见聂睿庭还在那里振振有词,慷慨激昂,颜开冷冷道:“如果你觉得自己吃了亏,可以拒绝,轮椅和附身,任选!”聂睿庭立刻闭嘴,一辈子坐轮椅和附身半年,白痴都知道该选哪个,偷眼看看颜开,他似乎很不高兴,青白着一张脸,额上疤痕分外狠戾。
“生气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啦,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我不信你还能信谁?”没回应,正常现象,和颜开相处了这么久,聂睿庭早习惯了自说自话,扶着墙又慢慢走回去,坐到轮椅上,说:“说起来你这么帮我,一定也消耗不少灵力,回头我帮你多烧些纸钱吧,洋车洋房美女任你选,嗯,还有名牌西装,你看你一天到晚就这么一套衣服,生前一定过得很寒酸吧?”他本来就是阴魂所汇之躯,哪有什么前生今世?颜开阴着脸,懒得搭理这个白痴家伙。
“对了,你总当背后灵也不是回事,什么时候去轮回啊?”本来不想回答,不过小小的好奇心占了上风,颜开问:“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我得提前给阴差打点一下,买通关系,让他们别带你上路……”颜开扫了聂睿庭一眼,正想着这家伙还有点儿良心,谁知他又说:“就算要带你走,也要等半年后我痊愈,否则我岂不是要一辈子坐轮椅?”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自己,颜开冷笑道:“放心,天底下敢拘我的阴差还没出生,你这辈子都会有我这个背后灵跟着,满意了?!”“不要!”被鬼缠半年还不够,还要一辈子跟着他,那他的运气岂不全没了?想到要整晚被鬼缠身,聂睿庭抖了抖,立刻否决。
颜开继续冷笑:“抱歉,你没有拒绝的权利!”看着聂睿庭青白不接的一张脸,他总算吐了口心中恶气,真希望主人早些还魂,偶尔给自己解除封印,否则整天郁闷不解,他迟早会再戾性大发的。
反对被无视,聂睿庭放弃了争论,反正还有半年时间,磨合也不急于一时,沉默了一会儿,问:“颜开,你说我大哥会醒过来吗?”“会。”见聂睿庭神情郁结,有些不忍心,颜开给了肯定的答复。
人间没被黑暗占据,就证明那晚的争伐是主人赢了,既然他赢了,自然会回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不过张玄呢,听小白和赤炎的说法,他既然是主人的对头,那么,结局应该跟帝蚩一样,也许,这也是主人迟迟不归的原因吧。
聂睿庭奇怪地看他,“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你跟我大哥是不是很熟?”
其中缘由很复杂,颜开懒得解释,于是选择了沉默,聂睿庭也没再多问,笑笑说:“我信你,你说我大哥没事,他就一定没事。”
“聂哥哥,聂哥哥!”
聂行风的病房房门被推开,霍离飞奔出来,怀里还抱着他那只猫,一边跑一边叫:“聂大哥醒过来了,他他他,他刚才睁开眼睛了……”
“什么?”
消息来得太突然,聂睿庭下意识站起来,却因下盘不稳,一跟头向前栽去,颜开一把拉住了他,见小白从霍离怀里懒洋洋抬起头,说:“醒了,没错。”
小白的话比霍离有信誉多了,颜开知道是主人回来了,对聂睿庭道:“打电话请老太爷回来。”
“YES,SIR!”
兴奋过度,聂睿庭本能服从了颜开的指令,掏出手机打给爷爷,刚讲完电话,就见门推开,聂行风走了出来。
“聂大哥,你刚醒,要好好休息,不能马上下床。”
霍离跑到聂行风面前好意提醒,其实是怕吓坏了医院里一大群医护人员。被诊断脑死的病人突然醒过来,还很健壮地到处走,这一定会成为圣安医院今年又一桩灵异事件。
谁知听了他的话,聂行风上下打量他,一脸茫然问:
“小弟弟,你是谁?”
“哈!”在场所有人同时一脸黑线。
“我是霍离,小离啊!聂大哥你不记得我了?那小白呢?”霍离急的立刻擎起手里的猫,被他的粗鲁动作弄痛了,小白喵了一声,以示抗议。
它也是才还魂回来,能不能温柔一点儿?猫跟人的待遇也差太大了吧?
见聂行风茫然摇头,霍离懵了,结结巴巴问:“那我大哥呢?我爹呢?还有晴晴姐?”
“大哥,还有我!”聂睿庭也急了,顾不得自己能不能站稳,跌撞着冲上前,指着自己鼻尖,冲聂行风大声问:“从小最喜欢诈骗你零用钱,偷吃你零食,你拍拖时充当电灯泡,工作全推给你做的弟弟?”
“呵,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差劲。”聂行风笑了,“聂睿庭,我怎么可能忘了你?上次搓麻将你欠我的赌资还没还呢。”
大哥还记得自己,聂睿庭松了口气,喜笑颜开地连连点头,“还!一定还!”
聂翼和冯晴晴赶了过来,见聂行风没事了,聂翼上前拉住他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聂行风愈发奇怪,问:
“爷爷,晴晴,你们怎么也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众人彼此交换了一下视线,都似乎想到了什么,霍离急忙问:“聂大哥你知不知道我大哥怎么样了?”
“你大哥?是谁啊?”
“就是……”
小狐狸的嘴巴被聂睿庭一把捣住了,说:“这孩子是爷爷刚收留的养孙,他还小,叙事能力太差,大哥别在意。”
“是吗?”大家的表情都透着古怪,聂行风疑惑问:
“我怎么在医院?”
“这个……”
聂睿庭犹豫了一下,转头看爷爷,聂翼接过话茬,说:“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出了个小车祸,昏睡了几天而已。”
“就这么简单?”本能地感觉不对头,聂行风追问。
“是呀!”异口同声的,大家给了他同样的答复。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神经过敏,不过总觉得自从我出车祸醒来后,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了。”顶楼房间里,聂行风靠在紫藤椅上,轻声说。
房间幽静舒适,室温也调得正适中,空间很大,天井吊着的风扇以极慢的速度转动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