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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弟弟的手,感觉那微弱脉搏,聂行风轻声说:“对不起,睿庭。”如果他在感应到恶梦示警时多关心一下弟弟,也许他就不会出事,可是他却忽略了,因为某些其他理由。
火红跑车,十字路口的突然撞击,跟梦中完全一样,不一样的是这次颜开消失了,而他也没有即使感应到弟弟遭遇危险,他除了在悲剧发生后痛恨愤怒外做不了任何事。
“睿庭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手足,父母走的时候他还很小,我在父母墓前发誓要好好照顾他,可是我违背了誓言,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今天遭受的痛苦劫难由我来承担。”聂行风低垂着头,张玄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读懂了那话语中的哀伤,他有些茫然,轻声问:“亲情,真的那么重要吗?”“你们学道之人也许早看破生死,可是我想我永远都做不到,为了亲人,我可以做任何事!”“别这样,董事长!”他不喜欢这样的招财猫,他养的招财猫永远都充满自信刚强,有着永不妥协的个性,可是今天他才发现聂行风其实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他已不再是五帝创造出来的战神,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有着所有世人的弱点,这样的神是无法跟帝蚩相抗衡的,可是,这样的他却让自己心动,那份执着炙热的感情,他知道不管再经历多少万年,自己也永远不会拥有。
心绪很乱,张玄犹豫了一下,上前揽住聂行风,让他靠到自己怀里,轻声安慰:“别担心,我答应你,一定就聂睿庭,他会没事的。”聂行风没说话,只是靠着他,紧紧相拥。
张玄笑了笑,尽量把语气放轻松,拍拍他后背,说:
“不说话,是不是对我没信心?怎么说我也是一流天师,这点儿小事很容易摆平的。”“谢谢。”“不用,只要你……”本来想说只要把银子准备好,多大的艰险自己也会为他担,不过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他心神晃了晃,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张玄,而是……“我会提前把空白支票签好,等你来拿。”还以为张玄临时刹住话是因为想起自己在警署发怒那一幕,聂行风接话道。
“董事长,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事,你会不会也这么紧张?”很平淡的话语,却让聂行风心猛地一跳,抬头看张玄,斥道:“不许胡说!”如果说他对聂睿庭的紧张是出于血浓于水的手足之情,那么张玄则是他的灵魂,他无法了解失去灵魂后的那种痛苦,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看到聂行风漂亮的黑瞳因为恐惧急速收缩,张玄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微笑道:“我跟你开玩笑的啦,我怎么可能有事?全天下人有事我都不会有事。先吃饭,然后我们商量怎么救聂睿庭。”两人去了隔壁观察室,张玄把便当拿去热了一下,递给聂行风,聂行风随便吃了两口,看着在旁边狼吞虎咽的张玄,他不由想起他们刚认识时,似乎也曾经历过相同的一幕。
无论什么时候,张玄永远都是这么一副随意的模样,他不知道这到底是豁达还是无情,或者只是不把任何人或事放在心上的冷漠。
跟张玄在一起久了,他也多少看清了生死,如果弟弟真到了生命终结的时候,他想自己即使伤心,也不会这么失态,可现在弟弟是因为陈恺的变态行为才变成这样的,一想起影像里那幕疯狂场景,他就完全无法保持冷静。
“其实聂睿庭出事之前我曾做过一个很不吉利的梦。
”饭咽不下去,聂行风没再勉强自己,把饭盒推开,给张玄讲了那晚的梦境,最后说:“颜开一定也出事了。”聂睿庭在撞向路牌时中途停下,似乎无形中有人帮他挡住了冲力,聂行风知道那是颜开做的,而且他也是在那一瞬消失的,所以聂睿庭才会在空中跌下。
颜开法力深厚,能控制住他的力量……聂行风想到那个梦境,随魑魅魍魉在暗夜中穿行的戾气,强大、险惊,充满了邪恶的气息,很熟悉,同时又令他万分厌恶。
“董事长,你怎么了?”“没事。”聂行风回过神,见张玄已经吃完了饭,便问:“你能算出睿庭和颜开的魂魄在哪里吗?”“我试试看。”回到聂睿庭的病房,张玄一手按在他额前眉间,一手拈起招魂指诀,闭幕凝神,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他睁眼看聂行风,遗憾地摇了摇头。
其实是个早预料到的结果,聂行风叹了口气,张玄忙道:“别担心,这里没线索,我们可以另找突破口,你等等,我去借样东西。”他跑出去,一会儿拿了台笔记型电脑进来,聂行风有些奇怪,“你从哪儿借的?”“护士办公室。出卖一下色相,她们就争着借给我电脑,你情人的魅力还是很大的。”即使此刻心情烦闷,聂行风还是被逗笑了,“那我可得看紧点儿才行。”张玄在外间接通连线,说:“陈恺那家伙很古怪,查查他,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张玄的三流骇客技术放在查询小情报上还是绰绰有余的,随便一搜寻,发现陈恺还真是劣迹斑斑,入室偷窃、酒后驾车、甚至有磕药的不良记录,不过都被陈议员设法压下来了。捕捉到聂行风眉间一闪而过的憎恶,张玄道:
“明明家里那么有钱,还去偷窃,这家伙真是人渣。”“没用的东西不需要留下!”聂行风轻声说。
这是张玄曾说的一句话,现在他觉得再正确不过了,社会少了这些渣滓,也许会更安定。
“不过跟他来往的都是些小混混,找不到怪异的地方。”张玄转滑鼠的手指突然一停,说:“他撞人的前一晚曾去过一家叫“心”的酒吧,一直喝到凌晨,咦,这酒吧很奇怪喔,半年前曾发生过一声火灾,许多店员和客人都葬身火海,几个月前又重新开张,还是叫原来那个店名,生意很火,尤其在年轻人中风评很好。”“会不会是冤魂作怪?”张玄耸耸肩,“董事长,这你可问倒我了,我要去看看才知道。”“累了一天,你休息,我去。”“你去?你这副表情鬼都不敢靠近,还想打听出消息来?还是我去吧,你在这儿陪聂睿庭。”张玄离开后,聂行风坐到弟弟床旁,问:“告诉我,你们当时到底经历了什么?”昏迷的人当然无法做出回答,想到他是因为陈恺的卑劣才会昏迷不醒,聂行风双手不自禁的攥紧,垂下的眼帘后怒火闪过,轻声说:“别怕,我会救你,哪怕用那个人渣的命来换!”陈恺抱头缩坐在拘留室里,他父母的权力这次没有发挥作用,连律师看了那段监视录影画面后也连连摇头,再好的口才也在事实面前认输,任何人都看得出那是蓄意谋杀,要保释显然不可能。
“这种故意开车撞人的事也做得出来,真是丧心病狂,现在还做出一副可怜的受害者模样。”外面传来警员的嘟囔,陈恺缩在一起的身子猛烈抖了抖,又听另一个人说:“注意点,听说他精神有问题。”“陈议员的儿子,要拿个精神有问题的证明还不简单,不过聂家也不好惹,看来这场官司有得打了。”陈恺的身体抖得更剧烈,恐惧紧紧攫住他,让他无所遁形,明明眼前什么都没有,可是他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有种诡异的东西在侵占他的身体,乃至思维,恐惧越重,仇恨也越重。他想起被聂行风重殴的那幕,任凭他凄惨求饶,这帮警察却只是冷眼旁观,还发出嘲弄的笑声。
“你们全都逃不掉的……”他喃喃说。
声线平淡空洞,像是无意识的呓语,看守他的两名警察没在意,这家伙自从被关进来就一直嘟囔个不停,根本就是典型的精神病患者,这种人该去的是精神病院,而不是监狱。
谁知呓语声越来越响,最后变成痛苦喘息,终于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两个警察来到拘留室前,发现陈恺倒在地上剧烈抽搐,两眼翻白,口齿不清地大叫着。
“这家伙有羊癫疯吗?头儿没说。”“说不定是鬼上身呢。”警员没在意,开了门,走上前踹了陈恺一脚,没见回应,他对同伴说:“要不联络上边,看怎样处理吧。”同伴去打电话,警员蹲下,问:“你有没有事?敢装病的话,老子饶不了你!”“有事的不是我,是你!”冰冷话声从陈恺勾起的唇角间传出,他抬起头,警员吓得一激灵,昏黄灯光在那对眼睛里投出诡异的光亮,死死盯着他。眼里没有瞳仁,像失去了灵魂的空壳,也可能是眼眸太黑了,黑得足以遮住原有的瞳孔,黑暗深处,是属于死亡的颜色。
心里涌起莫名的恐惧,警员站起来想逃出去,脑袋却被狠狠击中,陈恺扯过他腰间警棍,将他打倒在地。
另一名警员正在打电话,听到声响,刚转过头,警棍已重重劈在了他额上,跟着又是无数下,话筒掉落,陈恺伸手接过,放回座机。
他冷眼看着满脸鲜血的警员瘫倒下来,这才上前掏出他身上的钥匙,开了自己的手铐,又取了他的佩枪。已经晚上十点,警署里人不多,没人注意到拘留室里发生的这一切。
陈恺来到铁窗前,打开窗向外看看,下面黑洞洞的,透着夜的凄冷,他脸上浮出一个阴恻恻的微笑,身子一纵,从三层高的楼上跳了下去。
深夜的医院永远都充满阴森沉寂,连走廊灯光都显得有几分诡异,偶尔有护士经过,脚步声在寂静空间里传出沙沙的怪异声。
聂行风此刻就在休息室里,叼了根烟猛吸,烟是他刚才去楼下买的,心情烦闷,他把抽烟当成一种发泄,张玄不在,不用担心被骂。
一根烟很快就抽完了,聂行风又点了一根,不放心弟弟,他几口抽完后,就匆匆离开休息室,回到加护病房的楼层。出了电梯,他看到有人正在走廊上晃悠,那背影很熟悉,聂行风警觉起来,匆匆走过去,那人转过头,看到他,立刻拔腿就跑,见是陈恺,聂行风很惊讶,忙喝道:
“站住!”陈恺奔到走廊尽头,没路了,只好拐进安全楼梯,听到后面追逐声越来越近,他慌忙掏出枪,回手乱开了两枪,藉机一路跑上去。
没想到陈恺有枪,聂行风躲避间,跟他拉开了距离,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楼梯跑上去,一口气跑到顶层天台。天台很大,却是个封闭空间,没有其他出入口逃跑,陈恺看看前方楼梯边缘,不由发了狠,转过身,双手举枪对准大门。
聂行风很快跟了上来,看到面前黑洞洞的枪管,他急忙躲闪,枪走了空,陈恺气得大叫:“你这该死的混蛋,到底想怎样!?”“我倒要问你想怎样!”看出陈恺色厉内荏,聂行风反手带上门,慢慢走近,冷声问:“为什么撞了我弟弟后,还不肯放过他,追杀到医院来?是谁指使你的?”“没人指使我,我就是看你们不顺眼!”陈恺大吼:
“你敢打我,我就拿你弟弟的命来做赔偿!”他看不得幸福的人,也看不得有亲情的人,因为这些他都没有,这是此刻他唯一的想法,也是唯一的仇恨。
“站住,给我站住!”见聂行风置若罔闻,继续向前逼近,眼眸里流动着火一样的红光,陈恺害怕了,手指连扣,子弹一颗颗射了出去,聂行风闪身避到悬挂洗濯物的架子后,随风飘舞的床单遮住了他,子弹走空,枪声在数声激响后卡壳了。
“你没子弹了。”聂行风从床单后走出来,冷眼看着不死心还在不断扣板机的陈恺,揶揄道。
“该死!”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陈恺将枪摔向聂行风,趁他躲避时飞脚踢去。他整天跟小混混凑在一起,会几下拳脚,发起狠来倒有些历害,聂行风急忙挥拳架住。
聂行风从小练拳,身手比陈恺好得多,再想到他几次想致聂睿庭于死地,愤怒之下出手狠历,几拳就把他打得满脸是血,趴到了地上,喝道:“起来!这里不是警局,别指望我留情!”陈恺骂了句脏话,扑上前抱住聂行风的小腿,想把他撂倒;聂行风早有防备,揪起他衣领一拳把他击了出去,冲力下陈恺翻过天台,还好他反应灵敏,双手及时攀住了天台边缘,人悬在半空中,他吓白了脸,惊恐大叫:“我不要死,救我!”聂行风站在旁边,余气难平,胸膛因为一番打斗剧烈起伏,冷眼看陈恺挣扎,却丝毫不动。
陈恺连惊带吓,已没多少力气,哭叫道:“都是我的错,我道歉,求你给我一次机会……”“你可有给我弟弟机会?”聂行风冷冷问。
不仅没有,还在撞人后出言嘲讽,甚至越狱来杀人,不可原谅!
冬日冷风吹来,拂过聂行风脸颊,让他愤怒的心情稍稍平静,看着陈恺惊恐无助的悲惨样子,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上前,伸出了手。
他不是那种狠毒到可以罔顾人命的人,尽管这个人是杀弟弟的凶手,他仍无法漠视他的死亡。陈恺应该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