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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给我开个门吧,我没手了。”
江釉好笑地给他开了门,才见到他双手各抱着一个坛子,“那你刚刚怎么敲门的?”
“用脑袋啊。大公子,这是大少送来的聘礼里面的。”
江釉捧过来一个放到桌上,揭开盖子上面是一层焦黑的木炭,他看着眼熟,再揭下去,掀开了那张桃花纸,果然不出所料,是那日他在云泽庄后的水榭阁楼见到的茶叶,凤翔舞。
他笑着摇了摇头,以凤翔舞在外的名声,但凡茶叶铺的价钱每两都是价比黄金,何况这两坛茶叶是沐魁亲手所炒制,已经是绝品,价值不言而喻。
他伸手抓了一小把,握了满满一掌,有些微凉,一股茶香扑鼻而来,他仿佛看到了云泽庄山前的千亩茶田,一层又一层,氤氲在茶杯上腾起的白色雾气中。
岭南山头的云烟,悬衣瀑布的清流,和沐云泽相遇以来的一幕幕都在眼前漫开,他眼里泛着淡淡水光,那一点点因为不确定而带来的怀疑和恐惧早已消散无踪,只剩下无边的喜悦弥漫在心头。
也许在旁人眼里,她是个不成器的败家子,是个霸道无赖的纨绔女,可他就是喜欢上了。
他看得到那泼皮外表下的一颗真心,他知道她会是那个全心疼惜他的人,她轻易地牵动着他一向很淡的情绪,她是那个让他总是想扣起手指随意打节拍的存在。沐云泽,他的妻主,他要相伴一生的那个人。
粉青惊讶地看着大公子放下茶叶跑出了房门,不解地挠着头。
江釉停在内堂和正厅相接的过道间,看着沐云泽,她的头发还是湿的,泡过冷水后没有擦干,脸上一贯的不羁也掩不住那深深的高涨心绪。
“我想……”沐云泽话到一半抬起了眼,正见到他,眉眼一荡,她本就是想见江釉,今天被庄怜摆了一道,过后急着去泡冷水消火,接着就直接上正厅商量婚期,还没和他说过话。
***
明家姐妹先走了一步,万合欢留了下来和庄怜商量准备嫁奁的事,江釉带着沐云泽一前一后走到了小院里。
她在他身后隔了半个身子的距离,其实靠得很近,近得江釉一回身她的唇差点划过他的眉眼。
沐云泽看起来觉得很惋惜,江釉退开了一步,坐在石椅上,“日子定下了?”
“六月初九。”
江釉点了点头,“按规矩来说,这一个月,我不能见你。”
沐云泽看起来很挫败,“不按行不行?”
江釉眉眼带笑,唇角微微弯起,“你有守过吗?”
这句话是太明显的暗示,沐云泽怎么会收不到,低眼看着他,他坐着,她站着,透过领口可以隐约看到一点点锁骨间的嫩白肌肤。
刚被冷水泡下去的火堆又燃起了一丝,而且她还要过一个月清心寡欲的日子,沐云泽咽了口口水,江釉没有听到,抬眼看着她,“不过准备嫁奁事情比较多,我大概也没什么空闲。”
“我帮你。”
“乱讲,哪有妻家准备嫁奁的道理,你别给我捣乱。”江釉站起了身,“我去找爹,你也回去吧。”
他站在她身前,沐云泽之前泡完冷水衣服随便就往身上穿,领子都是半翻半折,江釉伸出手替她抚平理好,推了她一下,“好了。”
他转身要走,沐云泽突然间伸手一带,拉着他的胳膊就带了人入怀,“釉儿。”
他就这么近在咫尺,每一丝一毫都让她爱不释手,江釉微微敛了一双杏眸,却不知道这么一低眉的风情,无疑是给沐云泽加了一大把的火。
她靠在他颈侧压制着自己有些不稳的气息,眼角看着他的侧脸,只觉得满心满怀难以控制的爱意,就要喷涌而出,不能自己。
“釉儿。”好不容易,她总算是顺完了气,江釉推开了她,两颗小小的白牙咬着唇瓣露在外面,沐云泽低眼看见,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斜了她一眼。
“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江釉一直不觉得这是什么好话,温润如玉,清韵绵长,都是人们对于他的评价,却从来不会有人说江大公子可爱。
在别人甚至江釉自己眼里,这都是一个和他搭不上一点边的词。
沐云泽不知道她说这句话给江釉的感觉就好像她对着这一只裂着尖牙,嘶鸣着的野狼说,来,给我抱抱一样不可思议。
“临走前,给个奖励好不好?”就算是江釉对她翻白眼,沐云泽也会觉得那是抛媚眼,她哪里受得住这等诱惑,尤其是在今天这种情况下,她声音很低地传来,江釉还没回神,唇瓣已经被人吮住。
他就站在她身前,眼睛都没有闭上,而是猛地睁大,她低头侧过脸,贴在他身前,舌尖抵在他唇齿间想要撬开了去。
江釉哪里挡得住,微微一张就让她长驱直入,舌头被她无尽地纠缠,齿间的每一寸都留下了属于她的气味。
大概是从小就生长在茶叶间的缘故,贴得近了才发现,沐云泽的身上带着一股很淡的茶香,不是衣服上沾上的,而像是体内发散出来的,他的鼻尖就贴在她的脸颊上,能闻得到那股好闻的味道。
她一手揽上了他的腰,江釉气息不稳地向后退开了上身,喘着气,唇瓣上有一点麻,他伸手轻触,沐云泽不过瘾地继续贴上来,含过他的食指轻咬了一下,继续在他唇瓣上碾转。
这次还没等她伸舌头,江釉一把推了过去,“你该走了。”
她的眼神很不清晰,很明显地有股暗火在烧,江釉突然想起刚刚酥花说的话,脸颊不可抑止地泛着淡淡红晕,更加要推开她,“快走了,我要去找爹了。”
她松开了手,人却没有动,江釉走开两步,回头看她,她的眼神直直地锁在他身上,他想了想,还是道,“那个酥花……”
他话音未落,沐云泽倒是被一下子激得清醒过来,“我没碰他。”
“我是想说……”
“我答应过你不会再上快活林,就一定会做到。”
“沐云泽,听我说完。”
她乖乖闭了嘴,可是江釉这下却说不出口了,不可抑止地笑了出来,摆了摆手,“算了,我还是不问了。”
沐云泽有些狐疑地看着他,看样子不像是吃醋生气,居然还在笑,可为什么她感觉她就是那个让他觉得好笑的原因,而且不是什么好事。
“你问。”
江釉还是没打算问她原来那个问题,转口道,“他喜欢你。”
“他?谁?你说酥花?”
江釉点头,原来除了他,还会有男子喜欢上她,也许也就酥花这种常年打滚在红尘的,会不在乎这些虚名,这些人们对她的评价,看得到那个真实的她。
沐云泽翻了翻眼皮,江釉偏过脑袋,“你不知道?”
“不知道,睡完了就走了,又不过夜。”
江釉没好气地推了她一把,哼了一声,“你们这些没心没肺的,就知道发泄,都不是好人。”
沐云泽低着头,很是一副认错的样子,“以前是我浪荡,现在我只对你有心有肺。”
“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你就想问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刚刚他想问的不是这个,这又没什么好笑的。
他走开了几步,人已经上了回廊,站在两边可以用来当做长椅坐下的低矮围栏前,看着她,“其实我刚刚想说的是,那个酥花说我满足不了你,沐大少你还是自己想想清楚,娶了我你以后就算真的满足不了也别想有打野食的机会。”
不等沐云泽有反应,他已经转身加快脚步,穿过回廊,很快不见了踪影。
留下沐云泽一个人站在小院里,回味着刚刚的吻,他的气味他的一颦一笑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一言一行,只觉得心内缠绵不尽,久久难以平歇。
***
合欢说媒说不好,干起活来却是很利索,他本来在鹊桥仙也是打杂打得多,帮忙准备起嫁奁来倒是个中好手。
江纹和庄怜就这么两个儿子,大儿子出嫁,自然样样都想准备最好的。金器要八大件八小件,当然不一定全是金的,银器也包括在其中。锁柳镇有两家比较大的金银铺,庄怜挑来挑去,还是决定和江釉一起去挑。
八大件多是器皿用具,包括金碗金盏,金勺金筷,碗盏镶嵌碧玺,金筷上打了一圈象牙边,纹路别致。金杯银壶,还有很薄的银质洗脸盆,小巧的金马桶,桶口只有一个巴掌那么大,只作装饰用,金马桶在八大件里一向不可少,因为有意味着添女添子的含义。
八小件基本上都是饰物,第一件就是金冠,也就是凤冠,金粉盒,金簪,金步摇,金臂钏,金耳坠,金帐勾和金镇纸。
最后两样是江釉挑的,帐勾刻的是一双交缠的龙,镇纸镂空镶玉,他本身并不是太喜欢金器,因为太过耀眼。
他觉得那些首饰他也用不着,不过嫁奁的习俗是这样,他也没必要刻意去改。
一小方栖凤木雕的带镜绣台,铺床用的百花被单,凤凰锦被,鸳鸯枕。
大大小小的箱子五六个,装着江釉平日的衣物用具,另有一箱子的书具,和他闲暇时消遣用的箜篌。
金器送来,东西都打包好已经是大半个月后,沐云泽送来的那些布匹也都算在了嫁奁里面,还有一些果品炒货点心都是成亲前两天才开始准备,不然也会坏。
这天晚上,庄怜捧了一个小小的木箱过来,箱子带着一把小金锁,江釉好奇道,“这是什么?”
“百宝箱,我当年出嫁的时候,你外公给了我一个,今天我给你。”
“里面是什么?”
“成亲那晚你自己打开来看,所以,等到那天早晨你走的时候我再把钥匙给你。”
江釉点了点头,接过箱子,还挺重,动一动像是一大件沉甸甸的器物,庄怜离开后,他把箱子放在床头,房间里的东西收拾了不少,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忙活了大半个月,这几天才稍稍空了下来。
睡着前还在想,不知道沐云泽这些天在忙活什么。
***
虽然不用准备嫁奁,云泽庄这些日子其实半点不比江府过的轻松,因为沐云泽强烈要求的原因,云泽庄里里外外前前后后,连左副楼常年没人住的客房都打扫了一遍。
该补的都补好,该修的都修好,很多以为丢了的东西居然也被翻了出来。
每个人都做了身新衣,沐云泽对那身喜服的颜色不太满意,收成衣的时候,她皱了眉低头看着衣服,也没看那布庄的老板,“这红色太艳了,给我暗点。”
半天没人反应,等到她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那老板和旁边一个人在嘀咕着什么,那人推着那老板到她身前,陪着小心谄笑道,“沐大少,其实,那个我们都想问件事。”
“问。”她姑奶奶最近心情太好,陪她们废话会也无所谓。
“那个,沐大少这要娶的,真的,真的是江大公子?”
“废话。”她抓着衣服,“说了,能不能暗点?”
“大少,喜服都是这个颜色,才够喜气。”
“那好吧。”想了想,她付了帐,拿了喜服和其他几身新衣转身离开,没注意到那老板和伙计一起叹着气,“真是没想到连江大公子那样的男子,也终究被她强占了,真是可怜可叹可惜。”
也没注意到布庄一边的帘子被掀起,正在旁边看绸缎的女子听到她们的一席话,眼里是满满的嫉恨阴狠。
第三道茶之月明星稀
……》
五月底的时候天已经开始转热,六月初六,锁柳镇上有个大集市,庄怜决定出门转转,看看江釉的嫁奁还有没有缺什么东西,可以尽快补上去。
原本庄怜和江釉、粉青走在一起,可是街上人多,一不小心就要走散,转了几条街,粉青远远落在了脂粉铺子前面,庄怜见街角的茶馆新来了一个说书的,好奇地决定进去听听,于是只剩下了江釉一个人还在转。
也许可以去那家古玩铺子看看,有没有新来什么有趣的小玩意。
他正这么想着,一张不少日子没见到还真有点想念的脸出现在他面前,讨好地伸着握紧的拳头在他面前,“猜猜里面是什么?”
“花生。”
“为什么会猜花生?”沐云泽非常地不解。
“你身上一股花生味。”
“哦,这个,我刚刚在酒楼喝酒吃花生,怎么你没闻到酒味吗?”
“闻到了,不过你手里不可能是酒。”
她咧嘴一笑,“来,再猜。”
“什么材质的?”
“玉石。”
江釉偏头看了眼,她的拳头握得很紧,看样子东西不大,“耳坠?”
“你又不带耳坠。”
“额饰?”
她还是摇头,江釉一撇嘴,“不猜了。”
她反手摊开,江釉凝神看过去,白玉,确切的说,是小一块带着血红色的白玉,他低头细看,才发现那白玉雕刻成了一只小猴的样子,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