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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色炊烟-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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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块,白茫搓着手臂,看着那姓刘的黑脸女人走到尸体前面,取下了背上的包袱。
  “你,出去。”
  “不行,这是受害人的尸体,我得看着。”
  那黑脸女人不再说话,从那男尸的头发开始,一直检查到指甲,白茫忍不住问道,“怎么样?”
  “看不出来,我要剖尸。”
  半个时辰后,白茫和那黑脸女人一起走到白县令白苋在县衙的一个小客堂里面,白苋正和贺平波在下象棋,贺平波坐在下首位上,旁边有一个低着脑袋的男子,被她握着手,却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老娘,你倒是悠闲。”
  白苋见那黑脸女人进来,立刻放下了棋子起身相迎,“刘仵作,结果如何?”
  “中了毒。”
  “若是中毒,体外应该有表状,为何其他仵作检查不出?”
  那黑脸女人不屑地哼了一声,“鼠莽草,量少可以入药,可是长时间服用过量,而且医治不及时,就会一命呜呼。”
  “鼠莽草,就是多用来毒鼠的那种莽草?”
  “没错。”
  白苋哑然不解,柳家三公子一个大家公子,怎么会误食这种东西,还是长时间服用。
  “我看,还是该上柳家。”那黑脸女人又开了口,白苋点头,“我之前已经派人封了柳家三公子的住处,柳家的院子也派人看住了,他以前用过的东西应该都还在,他经常服用何物,一查便知。”
  贺平波表示愿意相助,白茫也要同去,走之前捅了捅她老娘,“那个姓刘的仵作到底叫什么名字?”
  “与你同名。”
  同名,茫,刘茫。
  白茫大笑出声,难怪一直藏着掖着不肯明说。

  第四道茶之牢狱之灾

  ……》
  江釉带着粉青从一家茶馆出来,粉青摸着肚子,“大,沐正君,我真不行了。”
  江釉转过头看着他,过了会,“我也觉得别扭,你还是照原来那样叫我吧。”
  粉青点头,打了个饱嗝,江釉看着他叹气,“粉青,没有人要你把所有茶水都喝完。还有茶点,你可以剩着。”
  粉青又打了个饱嗝,“大公子,那你发现问题了?”
  “我想,我们去错地方了。”
  “嗯?”
  “这种设在街头的茶寮大多只是为了供人路过的时候解一下渴,茶叶都是最低档的雨后茶,而这些茶馆茶坊,你也看到了,喝茶必配茶点,连酒肉都提供,所以说那些客人并不是真的冲着品茶来的,也许是为了听小曲,也许是为了别的什么。”
  “然后呢?”
  “她们的客人和云泽庄的其实是……”江釉伸出手朝两边张开,“无关。”
  “再然后呢?”
  “我想,真正要去的,应该是那几座茶楼,只不过我不想上茗溪茶楼。”
  “那怎么办?”
  “再说吧,今天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
  沐云泽正在山道上和那些工人一起铺石板,用她的话说,只有她在,才能保证速度。
  她本来的意思是说她做起来会很快,只是江釉觉得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些工人连歇都不太敢歇息,更别说偷懒了。
  那条道不能走,江釉和粉青从茶田间的泥道上走上去,走到半道的时候他让粉青先走,交待他去准备些点心茶水送下来,自己从茶道间走到了沐云泽边上。
  她满头都是汗,站起了身,地上散着石板和铁杆,江釉走不过去,沐云泽扣着腰一提,把他从散着石板的地方抱到了较空的平地上,“先上去,这里乱。”
  那几个工人小意地抬眼偷觑,毕竟沐大少强娶江大公子的传言之前在整个锁柳镇都传得沸沸扬扬。
  “看什么看?”沐云泽喝了回去,江釉拉了拉她,“做了多久了?”
  沐云泽耸着眉毛想了想,“大概三个时辰。”
  “该歇一下了。”
  “刚刚还喝过茶水。”
  “刚刚是多久?”
  一个工人举起手里的榔头插嘴道,“一个时辰前。”
  “鬼扯淡,不会超过半个时辰。”沐云泽觉得她们就是想偷懒,一转头看到粉青已经提着篮子在下来,她转头看着江釉叹气道,“你别听她们胡扯,哪里用得着休息。”
  “你以为自己是铁人?”他偏头也看着粉青下来的方向,“我早晨出门前请方姨做了肉馅的酥皮卷,你真不要?”
  “那就歇息好了。”
  ***
  几个工人都在铺好的石板上零零落落坐着,沐云泽坐在最下面,江釉在她身边,脚边是那个篮子,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酥皮卷,“那再听这个,寺外一头牛,两人扛木头,双木不成林,人在云上走。”
  沐云泽眼睁睁地看着他手里的酥皮卷,“这个是四口,不是一口。”
  “你先猜出来了再说。”
  “特来相会。”
  江釉把手里的酥皮卷送到她嘴边,她张嘴一大口整个全吞了下去,一边嚼一边口齿不清道,“其实这个我以前猜过。”
  “赖皮,吐出来。”
  沐云泽咽了下去,“概不退货。”
  江釉又从篮子了拿了一个酥皮卷出来,沐云泽奇道,“你不是说最后一个了,怎么还有?”
  “这个是特质的,你不觉的比前面的大吗?里面的馅料不仅有肉,还加了一点火腿和叉烧,很香吧。”
  “说吧。”
  “火烬炉冷平添意马心猿。”
  “你说我心猿意马?”
  “我要你猜字谜。”
  身后的几个工人看着两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江大公子真的是被抢来的?”
  “看着不像。”
  “也许沐大少手段厉害,不仅把人抢来了,还驯得服服帖帖的。”
  “可为什么我觉得服服帖帖的是沐大少呢?”
  江釉推了推沐云泽,“猜啊。”
  “再想想,先咬一口。”
  “那换一个好了,出自幽谷,迁于乔木。”
  “我知道了。”
  “什么?”
  “之前那个,是驴是不是?”
  酥皮卷送上来,沐云泽咬了一大口,咽下去正要说什么,身后的一个工人突然发出大声的讶异,“我怎么好像在山脚下看见好多衙差。”
  沐云泽顾不上再吃,站起身,果然有近十个衙差打扮的女人在循着上山的路过来,江釉也站了起来,“怎么了?”
  “不知道,也许十三找来的。”
  “要是来喝茶,不会配着刀,还带着枷盘。”江釉摇头,那些衙差开始上来,沐云泽朝他道,“呆在这里,我下去看看。”
  江釉拉住了她,“等人上来好了。”他握住了沐云泽的手,没多久那些衙差到了身前,打头一个朝沐云泽躬身行了一礼,“大少,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没办法,还请你见谅。”
  沐云泽拧着眉,那女人又道,“奉大人的命令,云泽庄即日封庄,一干人等入狱候审。”
  江釉心下大惊,念头一转,就怕沐云泽动粗,事情还不清楚要是她立马揍了衙差,那就更麻烦了,他伸手环住了她的腰,“阿泽,冷静点。”
  沐云泽黑着脸,“怎么回事?”
  “这个我们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是和柳家三公子的命案有关,县衙来了个新的仵作,验完尸和大人上了柳家,回来大人就让我们过来。”
  那女人身后的两个人都取出了锁手的枷盘,一个对着沐云泽,一个就要去锁江釉,沐云泽一把扯过那枷盘,双手一掰,就听得咯嘣一声,枷盘裂成了两半,只剩下铁链还在晃荡,那两个衙差面面相觑,那打头的女人搓搓手,“大少,这事和我们也没有关系,你这样我们很难交差。”
  “要交差是不是?”沐云泽挑了眉,“叫你们大人自己来和我说。”
  ***
  沐云泽打发了那些工人回去,今天也做不成生意了,萧岚在大堂里走到东走到西,走得明嘉木双眼犯晕,他嘴里还不住唠叨,“柳家的命案怎么会和我们扯上关系?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怎么就能拉在一起来了?”
  “岚叔,坐下吧,清者自清。”
  萧岚终于坐了下来,明嘉木感激地朝江釉夸张地作揖,明荈皱着眉,“我只担心……”
  “有人陷害。”沐云泽接了口,江釉抬眼看她,心头莫名跳了一下。他一直握着沐云泽的手,低着脑袋,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怎么了?手心都冒冷汗了。”
  他抬眼看她,她手下紧了紧,“没事,我不会让你去蹲牢房的。”
  江釉的不安在一点点地爬升,沐云泽晃了晃他的手,又道,“除非县衙现在不分女牢男牢,不然我又不能和你睡一间。”
  江釉无奈地在她手心里捏了一下,表情比刚刚好了些,知道她是故意在逗他,“阿泽。”他喃声低语。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几人一起站起来,来人却不是白苋。
  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年轻女人,身后还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壮硕女人,一群衙差跟着,沐云泽看着那中年女人眯起了眼,她肯定在哪里见过,“你是……”
  “白大人呢?”明荈走上前开口问道,那中年女人看着沐云泽,“白大人的爱女与你相交过密,我们一致认为由她主审这起案子不合适。”
  “你们又算是哪根葱?”沐云泽哼了一声。
  “在下湾镇县令钱运,这位是芦杨镇县令贺平波贺大人,这起案子将会由我们三镇同审。”
  沐云泽嘴里轻轻哦了一声,钱丞的老娘,她说怎么这么眼熟。
  明荈皱着眉,“这是锁柳镇的案子,为何会需要两位大人参与,何况,柳家命案与我云泽庄没有半点干系。”
  “为了公平起见,白大人表示完全同意,卷宗也已经呈上府衙。”钱运指了指刘茫,“关于柳家命案一事,刘仵作会向几位解释,但是前提是在公堂上。”她朝身后的衙差挥手,“全部带走。”
  “慢着。”沐云泽挡在钱运前面,“不说清楚今天我们哪里也不会去。”她右手握着拳头,左掌按在拳上,骨节发出咔咔的声音,钱运退了两步,朝那些衙差喝道,“还不带走。”
  可这些都是锁柳镇上的衙差,别说本来就对这锁柳一霸心存恐惧,回去只怕还要挨十三少的拳头,说不定还是公报私仇,为了一个外来的官,那就实在不值得了。
  所以,没有人动,钱运怒道,“你们都反了不成。”
  贺平波伸手挡了她一下,“就在这里解释也无妨,阿茫,你说吧。”
  “柳家三公子,死于鼠莽草之毒,他每日都有饮茶的习惯,茶叶必饮云泽庄的五回甘,在他房里发现的茶叶罐经证实是从西街的茶叶铺内买来,那铺子里的茶叶,都是从你们云泽庄收购的,在里面发现了莽草叶。”刘茫面无表情地一口气说完,又补了句,“你们所有卖出去的茶叶,即日起也要全部销毁。”
  “现在无话可说了吧,全部带走。”钱运又朝那些衙差喝道,沐云泽还是在她身前,“慢着。”
  “你还要怎么样?”
  “我是庄主。”
  “怎么样?”
  “这件事是云泽庄的责任,云泽庄是我的,所以也就是我的责任,也就是说,只要带我走就够了,是不是,贺大人?”沐云泽直接扭头去问那年轻女人,贺平波点了下头,“也可以这么说,但是在事情没有清楚之前,你庄里任何一个人都有嫌疑。”
  “德律疏议刑卷第三部上清清楚楚白纸黑字写明,今后非因围殴杀伤,自行投河自缢及服食鼠莽草死者,如别无他故,官司无得理问。两位都是命官,对于此等律法想必比我一介男儿清楚得多。”江釉站直了身走到沐云泽身边,“你们现在所掌握的唯一证据,也不过是一罐据说来自云泽庄的有鼠莽草的茶叶,这茶叶中途可以转过多少人手不说,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位柳三公子不是自寻短见?你们来大张旗鼓来云泽庄之前可曾想过,若是云泽庄的茶叶中真的都混有鼠莽草,为什么一直到今时今日,才不过死了区区一个人。”
  明嘉木张大了嘴看着江釉,贺平波愣了一下,钱运哼了一声,“谁告诉你我们只有这茶叶唯一一件证据。”
  “那你们还有什么?”
  “我想请问一下沐庄主,今年采茶季之时,在你的茶田里,是否曾经种植过鼠莽草?”钱运不等沐云泽给反应,又道,“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到时候我们把那位给你种下鼠莽草又拔走的人请上公堂,一对便知。”
  “种过又怎么样?”沐云泽看着钱运的脸,这脸简直比钱丞的看着还可恶,真想一拳揍上去。
  “那就请走。”钱运朝着门外一挥手,沐云泽鄙夷地看着她,“就算是这样,种鼠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和其他人都没有关系,你也只能带我一个人走。”
  “好,带走。”
  一个衙差躬着身子过来给沐云泽的双手锁枷盘,嘴里还低声嘀咕,“大少,得罪了。”
  “等等。”
  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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