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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灵灵望着他:“我也是故意接近你的啊。”
“不一样的,你不一样,”金还来终于笑了,抬手搂住她,“他接近我,只是因为他为了报仇,曾答应过别人一件事,想要我帮忙。”
邱灵灵明白过来,想了想:“他跟你说了吗?”
金还来摇头:“没有,或者……还没到说的时候。”
“他会不会害你?”
“不会吧。”
邱灵灵放心了:“那你就帮他啊。”
金还来皱眉:“他在利用我,你还要我帮他?”
“他是你的好朋友,不利用你你也会帮他的,”邱灵灵一本正经,“你不是也帮过我吗。”
金还来冷笑:“可我不喜欢被别人当成傻子,更不喜欢被朋友算计。”
邱灵灵道:“那就别帮了,你说的是小湖大哥对不对,他肯定不会怪你的。”
“哼哼,我生气。”
。
是夜,江家后院,房间里灯光暗淡。
“天水城怎样?”
“还不错,叫我意外得很,”金还来仍是一脸痞痞的神气,轻描淡写,“想不到他会在天水城,我的面具竟戴在了他的脸上。”
江小湖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面具,是我的,是你输给我的。”
“你要这么说也好,我听着会舒服点,”金还来斜斜打量他,“他建了天水城,却只有你会使天水剑法,究竟谁才是天水城主?”
江小湖笑:“谁都可以是天水城主,你也可以是,因为天水城主只是那三张面具。”
金还来道:“他在帮你。”
江小湖点头。
“你跟他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我跟他做了笔交易,他帮我建天水城,还有追查仇人。”
金还来目光闪动:“他也有条件。”
江小湖莞尔:“放心,我不会帮他抓你解毒的。”
“那就好,”金还来语气平静,“他是我们千手教的仇人,砍过我教中三十三只手,我这次原打算毒哑他的,可惜他话太少,根本就和哑巴差不多,我又想杀了他,但他总不肯问我是谁,对一个没有防备的人下手,好象不够君子。”
“你倒果真是梁上君子,”江小湖忍笑,拍他的肩膀,“多谢,我知道你是看我的面,其实他除了脾气差,也没别的坏处,久了你自会明白。”
金还来看他:“我明不明白,那不重要。”
江小湖似乎并不在意,移开话题:“没有在他跟前泄露身份?”
“我不但告诉他我是谁,还把他气了个半死。”
“然后?”
“我就跑了。”
江小湖大笑:“那你下次去的时候,可要留心这条小命。”
金还来抱胸:“你还要我去?”
“当然,‘半月露’能支撑到现在已不容易,他如今没太多工夫管事,”江小湖叹气,“偌大一个天水城,总不能没人料理,只好劳驾你。”
“也是,除了我这种笨蛋,还有谁会无缘无故帮你,”金还来若无其事地坐到窗台上,斜眸,“先说好,我要真被他宰了怎么办?”
江小湖愣了下,摇头:“‘半月露’未解,他不敢杀你,何况你是去帮我,他也是在帮我,好歹都该给我点面子,他绝不会在我的地盘宰你,你也最好别惹他。”
“万一他不给面子,先宰了我?”
“我替你报仇。”
金还来别脸:“本教主命都没了,报仇顶屁用!”
“活着都是浪费粮食,我替你也一样,”江小湖很够义气,“吃饭睡觉花钱赌钱找姑娘,还有千手教,通通包在我身上,你可以瞑目了。”
金还来无语,喃喃道:“这小子的脸皮没救了。”
江小湖忍笑:“啊,还有你老婆,也可以……”
未及说完,暗器飕飕而至。
江小湖狼狈地躲开,气:“真他妈开不起玩笑……”
风声不断,房间狭小,江小湖闪来跳去骂个不停,金还来不理,变着花样丢暗器,越丢越解气,想不到当初金越的手段用起来感觉会这么好,我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是件多么惬意的事儿。
薄命小猫公子怜
“大理行商?”
“不错,那批货里独独有座千年沉香木塔,别的珍品翡翠玛瑙也还罢了,惟独这件东西……”
听到“翡翠”二字,旁边打呵欠的邱灵灵忽然来了兴致:“翡翠吗?”
知道她是教主的师妹,财护法岳一平忙笑眯眯回答:“其实这批货里头,也有件翡翠还算得上稀罕,不过比起沉香木塔来说,可是差了一大截。”
金还来对翡翠不感兴趣,千手教规矩,每次出手多是取最贵重的一件东西,他沉思片刻,无所谓地用手指敲案头:“千年沉香木塔,有些意思,他们多少人?”
“一百六十二人,其中十四个顶尖高手,五十三个一流高手,连‘七杀剑客’宫世诚都被他们重金请来了,大约会在城里停留三五天,想是要趁机出手一批货。”怎么说这里也是江南最富饶的地带,豪门众多,商贾云集,交易成功率也最高,那几个行商绝不会错过脱手赚钱的机会。
金还来点头:“人倒不少,叫总坛各坛主,还有你们四个都到议事厅上。”
岳一平答应着去了。
邱灵灵发了会儿呆,见他起身要走,忙过来拉他:“我想要那块翡翠,你带我去好不好?”
“我们只要沉香木塔,”金还来不耐烦,“我这儿翡翠多了,想要自己去拿。”
“那些不好。”撇嘴。
“你要那么好的做什么?”金还来没好气地掰她的手,触碰之间突然发现那小手冰凉,不由暗自吃惊,近两天小丫头精神似乎不太好,总是打呵欠,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莫非出了状况?
他打量她:“没睡好?”
“没有啊,”邱灵灵缩回手,揉揉眼睛,“就是想睡觉,昨日我正吃饭,竟差点睡过去了。”
金还来越发惊疑:“你……没事吧?”
邱灵灵倒不怎么在意,眨眼:“每年春天我都犯困的,没事啦。”
“往年也是这样?”金还来隐约觉得不对,但想想好象春天也的确容易犯困,于是点头,“若觉得不好,叫师父替你把脉看看。”
。
入夜,答答的蹄声在僻静的街道上响起。
当先是一个骑着雪白骏马的年轻公子,桃花眼,鼻尖略下勾,容貌甚美,只不过奇怪的是,普通人骑马必着轻便装束,他却反而是一袭宽大的锦袍,广袖轻展,哪里像是在骑马,简直就是在散步。
跟在他左边落后一个马头的,是个瘦瘦的下人,二人身后是一辆华丽的马车,车后又跟着四个骑马的护卫。
“这条道还算清静。”
“就是远些,绕着走了大半个城,”刘白笑,“公子看那翡翠如何?”
“虽比不上原来那块,也算是难得的珍品。”
“那倒正好,买回来送京城去,叫张振照样再做一块,对外就说找着了,该能混过去,属下方才已吩咐他们将悬赏的榜收了。”
公子颔首:“事情不大,只是省得将来老人家问起,麻烦。”
刘白称是,又笑道:“说起来,云南钟家兄弟这次也吃了大亏,那座千年沉香木塔竟让人偷走了,当着那么多顶尖高手的面,无人知觉,千手教的手段果真是越来越高明。”
公子叹息:“有高明的,也有笨的。”
刘白不解:“偷走翡翠佩的那小子必定也是千手教中人,公子何不……”
说话间,远处忽然隐隐传来一阵喝声。
刘白立即住口,二人皆十分诧异,公子皱眉,略加快马速,谁知刚刚行至路口转弯处,就有个黑影斜斜冲过来。
。
被人追赶,那人惊惶之下只顾逃窜,哪料到会突然冒出两个人挡住路,身在半空,一时收势不及,眼看就要撞上,不由吓得娇呼。
刘白本能地要上前,公子已先一步掠起,避开来势,顺手将那人捞住,落到地上。
那人似是气力不济,站立不稳,话也说不出来,只低头扶着他的手臂剧烈地喘息,看那黑袍下娇小玲珑的身体,显然是个女的。
长发先用红绳总束在头顶,然后如瀑布般垂下,这装束有点熟悉……
公子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又找我的麻烦,上次害我做赔本生意,这次不会还那么倒霉吧。
嘈杂声越来越近,追赶的人似乎也朝这边来了。
那人惊慌,抬头:“谢谢啦,我走……”声音顿住。
公子满意地看着那双大眼睛渐渐瞪圆,乌溜溜的,明亮清澈,惊讶与喜悦之色交替出现,还带着几分稚气,十分有趣。
。
“哈,是你?”
公子点头。
“你还记得我?”
公子叹气,一个害自己白丢了二百万银子的人,谁都会记得。
原来邱灵灵几次要翡翠,金还来只不当一回事,她便壮着胆子私自溜下山,想不到最贵重的千年沉香木塔被千手教取走,那些行商都泄气得很,想着千手教一批货没有偷第二次的规矩,当日就遣散了大半高手保镖,防备也松散许多,竟真让她易容混进去了,只可惜偏偏今晚这块翡翠的买家要亲自来取,因此查点之时,很快便露出了破绽,才出现了后头被追赶的事。
见到他,邱灵灵只是兴奋,脚下仍有些站立不稳,又喘了几口气,听见呼声更近,也顾不上许多,忙忙的从怀里取出件东西:“快,他们追来啦,这个你的……”
话未说完,她忽然晃了晃,整个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早已觉得不对劲,公子微惊,触碰之间只觉那小手冰凉,待瞧见她手上的东西,不由摇头,果然麻烦又找上门了。
“扶她上车。”
刘白早已下马等在一旁,见吩咐,立即上来将人接过。
这不就是那日在客栈门口偷走翡翠青龙佩的小子么,怎的变了个姑娘,两个人好象还很熟?
。
且说这边刘白刚刚将邱灵灵抱上车,安置妥当,后头就有队人马赶到,二十来个手持刀剑的黑衣人先后落下,紧接着又见几匹快马奔来,领头的是两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一个白白胖胖,另一个瘦些,模样有几分相似,皆是华贵的衣着,典型的外地富商打扮,脸上似有急怒之色。
见了公子,二人立即勒马停住。
白胖的那人急急问:“易公子方才可见有人过去?”
公子安坐马上,含笑:“出了什么事?”
“大事不妙!”那瘦些的连连叹气,哭丧着脸,“公子是来取翡翠的吧,不成了,那块翡翠方才让千手教的贼子偷走了!”
白胖的那人也骂:“这帮贼子目无王法贪得无厌,前日偷了沉香塔也就罢了,想不到今日又来!”
公子笑:“两位说的,可是个黑衣小子?”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正是,不知他往哪边跑了。”
公子不动声色:“方才我见他来去匆忙,似被人追赶,料着其中必有古怪。”
二人泄气:“这……”
“易某虽未将他拿下,却从他手上夺了件宝贝,”公子微微抿嘴,扬手,“这翡翠我前日已见过,方才瞧着有些像,就顺手拿了过来,本当物归原主,但谈好的价钱我已带来了,东西也在,不如现下就成交,两位意下如何?”
若是别人平白得了这等宝贝,必定私自藏了,又怎肯再拿出来物归原主,二人呆了片刻,大喜,抱拳道:“易公子果然诚实人,佩服!”
公子似笑非笑:“两位休要谬赞,再有下次,或者易某也舍不得拿出来了。”
二人大笑。
那瘦些的道:“幸好今日有公子在,我兄弟才不至吃大亏,既来了,不妨先去馆中看茶,稍作歇息。”
公子推辞:“易某还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奉陪,容来日再登门造访吧,可巧两位如今都在,易某的意思,就在此地当面钱货两清,早些了却这笔交易,如何?”
白胖那人忙道:“易公子说得是,本当速速成交,省得夜长梦多。”
说话间,刘白已从马车内抱了个匣子出来。
公子扬鞭指着匣子:“里头是上次说好的价钱,一百五十万两,易家钱庄的银票,随处可兑现银,两位不妨仔细清点。”
兄弟二人吩咐从人接过,那瘦些的笑道:“早听说易家做生意素来诚实有信,易公子今日又如此行事,我等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公子摇头打断他:“当面点清的好。”
不待二人说话,刘白已经上前,就从人手里打开匣子,将里头的银票一叠叠呈上,见他这样,二人也不好再拒绝,自吩咐人清点。
花钱买名声的事,公子笑笑:“刘白且留下来,易某还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回去处理,就先走一步,失陪,两位莫要见怪。”
二人连声道客气,公子带着马车作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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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月的天气已经不算寒冷,房间空气也十分温暖,何况榻上还专程用了厚厚软软的被褥,然而小丫头还是脸色苍白,浑身冰冷。
公子皱眉坐在椅子上,拿着块剔透的翡翠。
原以为她是被人追赶受了伤,哪知回来才发现,她身上根本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明显的中毒迹象,呼吸平稳,这种情况诡异得很,还从未遇上过,倒像是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