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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这消息,顾先生也不逼着崔、卢两家去要人了,他虽有点老天真,但毕竟不傻,讨厨子容易,讨军将可就难了,哪怕只是个小小的百夫长。再说了,现在就是魏王肯给,顾先生他还不肯要了呢。自己这徒弟厉害呢,这才参军多久,就从厨子混上百夫长了,那自己再去教导一番军法,早晚能当上将军,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风流名士,教出一个能当将军的弟子,到时候传扬出去,也是佳话呀。
于是一行人再匆匆往回赶,半路上得到更多消息,却是连李三牛的事也听说了,魏什长当场大怒,半路拐道去了狼头营,将李三牛狠狠揍了一顿,可怜李三牛肩上的伤还没全好,又被魏什长打了个屁股开花,当下就缩在狼头营里死活也不肯出来了,只托人带话给魏什长,说是不混成将军绝不离开。
魏什长这时心里牵挂魏小花的事,又知道这混小子皮糙肉厚,也就不再管他,径直奔往盛乐,买通魏王里一个下人,想给魏小花递消息让她出来一见,哪里料到被侯乙弗发现,截了消息转报给魏王,魏王便召见了他们一行人,倒也没说什么,对魏什长打量了几眼,对顾先生礼敬了一番,最后问李志高愿意不愿意在魏国出任官职。
李志高一惊,思量良久,只得道:“多谢大王美意,只是我已接受吴郡潘丞郎邀请,君子言而有信,实不敢失信于人。”
这就是在婉拒了,魏王也不强留,不是李三牛那样的猛将,又不是什么治国大才,强留也没什么意思,便命人送他们出宫。魏什长大着胆子请求见魏小花一面,魏王也不为难,只是道:“十余日后,某自放他出宫,尔等且在宫外候着便是。”
于是这才有了魏小花一出宫,便让顾先生逮个正着的事。因为不知道魏小花的具体出宫时间,一行人早已经在宫外等了好几天了。
李志高煮了茶奉来,因有长辈在上,他坐下下首不好随便插话,只偷偷看了魏小花几眼,见她与往日比起来变得又黑又瘦,便知是吃了苦了,心里微微一沉,好不容易挨到魏什长交代完,才终于忍不住问道:“魏小……花表弟,眼下你有何打算。”
他本习惯叫她魏小娘子,但一想如今身在外面,魏小花又身份特殊,便仍按照她男装时的称呼叫着。
魏小花见父亲原本很开心,被他这么一问,顿时垂头丧气,道:“大王命我去贺兰卫报道。”
她犹豫了一下,从包袱里摸出那一小包碎宝石,递给魏什长。
“爹,把这些拿去卖了吧。”
魏什长看见这么多碎宝石,顿时一惊,道:“哪里来的?”
魏小花把短剑拿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只见剑鞘上一个连着一个的小凹洞,魏什长立时明白过来,哭笑不得地道:“你怎地不把整把剑一起卖掉,比单卖这些碎宝石值钱多了。”
魏小花哭丧着脸道:“爹,你当我不想呀,可是大王说了,我要是敢把他赐的剑卖了或丢了,他要治我的罪呢。”
所以她才曲线救国,不卖剑,只卖碎宝石。说起来,她给魏王做了那么多的饭菜,好像……一直都没拿到工钱耶,所以把剑鞘上的宝石卖掉她是一点也不亏心,全当抵工钱了。
李志高一脸黑线,坐直身体道:“大王所赐,怎可轻易变卖,便是这些碎宝石,也不应……需知圣人有言……”
眼看他就要长篇大论的教育她一顿,魏小花连忙捧着肚子唉唉大叫:“饿啊好饿啊,爹,老师,你们都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饭去……”
说着,人便一溜烟似地跑了。
李志高瞠目结舌,怎么她还是这个样子,吃了苦头也不见变得稳重半点。
魏什长却微微一笑,看来女儿在魏宫里也没吃什么苦头,性子还如以往一般。
只有顾先生在那里一边摸肚皮一边嘀嘀咕咕:“饿啊……好像是有点饿啊……可是家里不是没粮食了吗?”
魏什长“啊”了一声,苦笑不已,匆匆拿起那包碎宝石,道:“我去换些钱买米粮。”
他们已经没钱了,这段日子一直在外面奔波,若只是他们三人便也罢了,偏偏顾先生还带着那一百多的部曲,当初顾先生从吴郡出来,本来就没带多少钱,那些部曲都是自己吃自己的,这么长时间下来,身上带的钱早已用尽,顾先生又不是个会操心柴米油盐的,干脆就把这些人扔在崔家白吃白喝了,随身只带了越人庄的那少年照顾起居,他自己又从卢家蹭了点钱,到了盛乐以后,买下这栋小院后,便所剩无几,偏又养着几匹马,每日里人的花费还不如马多,魏小花要是再不出来,估计他们几个就得卖马去了,不然只能喝西北风。
所以说,魏小花这包碎宝石,实在雪中送炭,来得太及时了。就连李志高想到此时处境,也不好意思非让魏什长将碎宝石留下。
第 69 章
吃饭的时候顾先生和李志高都恪守食不言的原则,不过魏小花就无所顾忌了,一边吃一边把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说到高兴处,还抽出短剑在庭前舞上一段,颇有点献宝的意思,尤其还故意瞥瞥李志高,姑娘现在已经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比你这个书呆子强了。
李志高假装没看见,低头努力扒饭,心里却划过一个诡异的念头:到底要不要把魏小娘子娶回家呢?娶一个比自己强的女人回家,以后会不会夫纲不振?
吃饱喝足后,四个人以魏什长为主,坐在一起商量魏小花以后的去留问题。魏小花小心翼翼地提出卷款潜逃举家南迁的建议,被魏什长、顾先生和李志高齐齐教训了足足二个时辰。
魏什长认为为人不能不仁不义,大王对女儿恩宠有加,自家女儿女扮男装已经是欺君,再卷款潜逃,那就是不仁不义,他老魏家再怎么着也不出这样的人。
顾先生是大呼小叫,他的徒弟是要当将军的,怎么能当逃兵,绝对不行。
至于李志高……他直接对着魏小花背了整整一卷圣人言论。
好吧,她知道这百夫长她是当定了,能不能不要再教训她了,她也只是随便想想不是还没付诸行动嘛。魏小花被他们念得头晕眼花,干脆一捂耳朵,你们爱怎么就怎么着,她不管了啦。
于是魏什长等人嘀嘀咕咕地商量了一夜。只让魏小花独自一人去贺兰卫,魏什长委实不放心,万一女儿身被人识破怎么办?可是不让她去,似乎也不行。最后决定,让李志高跟着一起去,给魏小花当个亲卫。
“什么,让他当我的亲卫?”第二天魏小花知道以后又跳又叫,“爹啊,你看他肩不能提,手不能挑,上了战场还不能逃,还亲卫呢,我看是拖累才对。”
李志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道:“莫要小瞧人。”
他也是跟魏什长练过拳脚的,虽然练得不怎么样,但那得看是跟谁比,跟自家三弟比,他自然当得“拖累”二字,但是跟魏小花比,他还是要强上一线的。
“那你劈块砖给我看看。”魏小花向他挑衅。魏王一剑能劈开石头,她对李志高的要求也不高,把门口那块砖劈开就成了。
李志高不知她是让他用剑去劈,只当她是说让他空手去劈,泥砖虽不坚硬,但是经过寒冬腊月的冰冻之后,比石头也软不到哪里去,岂是空手就能劈开的,顿时脸皮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顾先生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这时抱着一大堆书卷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高喊:“徒儿,徒儿快来搭把手……好重……”
话音还没落下,手上的书卷就哗拉拉落了一地。
李志高赶紧跑过去,一边捡书一边道:“老师,你从哪里弄来这些书?”
顾先生嘻嘻一笑,道:“方才去了崔家在城中的一处别院,将里面的兵书都借了出来,小子,你拿回房里去看,十日内全都记下方好。”
李志高:“……”
顾先生又对魏小花道:“你十日后再走,这十日里,为师便与你讲解兵法精要,将来上阵杀敌,勿要丢了为师脸面。”
魏小花:“……”
十天,魏小花连三天都没撑过去,半夜想拖着李志高逃之夭夭,被这个死脑筋的书呆子严辞拒绝,无可奈何之下,魏小花连夜写了一篇文言版的《论持久战》交给顾先生,只把顾先生看得一愣一愣的,说不出是好还是不坏,最后叹了一句“吾生而有慧眼,专识明珠也”,看,又自卖自夸上了。不过话也说回来,这也算是对这篇军事理论在某种意义上的肯定,虽然这篇理论跟魏国的军队目前是搭不上半点关系。魏小花这才脱身而去,骑着马和李志高一起直奔贺兰卫去了。
却在二人刚刚出城的那一刻,一匹快马与他们擦肩而过,李志高多看了一眼,发觉竟是驿马,那马不知跑了多远的路,已是口味白沫,一副力竭之态,但马上之人却仍在加鞭,显得切急,顿时心中一愕,隐隐有不详的预感:莫非要出什么事了?
的确是出事了,就在驿马入城之后不久,魏王就收到了一份急报,急报上只有一行字:截杀失败,刘屈孑已归姚秦,封骁骑将军。
砰!魏王一脸铁青的拍在桌案上,冷冷喝骂了一句:“一群废物。”
侯乙弗噤然,见魏王暴怒,他亦忧心,刘屈孑年纪虽幼,但性情坚韧,能屈能伸,又一身勇武,心有城府,今日纵虎归山,他日必成大患。不过比起远患,还是近忧更让人头疼些。
“大王,跑了刘屈孑,匈奴那里怕是要生变,还需早做防范。”
魏王沉着脸,沉吟了片刻,才道:“派人再往慕容部,尽力游说,将婚期订在六月之前。”
“六月?”侯乙弗一惊。与慕容部联姻,确实有助于稳定匈奴,但是六月便要成婚,是否太急?
“八月起,出兵姚秦。”魏王的面上,掠过一抹暴虐神色,“大魏的逃奴,岂是那么好收留的,哼!传令下去,令各军各营,加紧操练,一日不得懈殆,否则军法处置。”
“是。”
余事不提,却说李志高跟着魏小花到了贺兰卫后,便被挡在了军营外。虽说他跟过来是来照顾魏小花的,但是魏小花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哪里有资格配亲卫,好在魏王一早就把库莫儿派来任了偏将,倒是有资格配几名亲卫。
库莫儿知道李志高是李三牛的亲哥哥后,大喜过望,二话不说把人留下了,还道:“弟弟已是勇猛如斯,不知哥哥又是何等人物?”
等见到了李志高,发觉竟是个文弱书生,顿时大失所望,便按魏小花的意思,收为亲卫,然后一挥手直接把李志高拔给魏小花听用。
要打仗了。
李志高入营后,暗暗观察了半月余,便隐隐有了这样的判断。虽说李志高从来没干过军人这份有前途的工作,但是他好歹也是读过一些兵书的,只是不曾深研罢了,此时入了军营后,把所见所闻与往日所读的排兵布阵练军之道一一印证,不但大有所获,也隐约察觉了战前之兆。
把他的判断跟魏小花一说,这没胆子的小女子就紧张兮兮地开始挑唆李志高跟她一块儿当逃兵。
李志高被她搞得哭笑不得,只得道:“此事只是我的猜测,当不得真的。”
魏小花一想也是,书呆子懂什么,看人家天天操练,就说要打仗,被顾先生熏陶了三天,现在魏小花也稍微懂了一点行兵之道,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她可没见伙头军那里有什么反应,可见离打仗还早着呢。再说了,临走前,魏什长还给了她十字方针: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当逃兵不是一件可耻的事,可见当初魏什长能从战场上活下来,也不是侥幸。
劝说
放下心来,她就开始天天追着手下那百十来号士兵进行卫生整顿的思想教育,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头儿了嘛,管不着别人讲不讲卫生,管一管自己手下的兵丁还是行的。
什么,你说你凭什么听我的?
关门,放库莫儿。
魏小花微微笑,有人撑腰就是好啊。其实她的要求也不高,三天一小洗五天一大洗的标准用在自己和李志高身上就可以了,至于那些兵丁,只要做到不随手乱扔垃圾,不随地撒尿,不随地吐痰就可以了。看吧,她的要求真的一点也不高,就是惩罚严重了点。
乱扔垃圾的,一天不许吃饭。乱撒尿吐痰的,弹小JJ一百下,执行者库莫儿。咳,这只是她的癔想,真要是实行了,李志高非念死她不可,所以乱撒尿吐痰的,要连吃三天她亲手做的饭菜,还不许喝水。魏小花冷笑,她会记得在饭菜里加三勺盐的,谁敢不吃,就饿上三天。
都说民以食为天,魏小花这招虽说简单,但是成果显著,有库莫儿的武力镇压在前,残酷处罚在后,不到一个月,魏小花掌管的这一小块地盘,当真全军营最干净最整洁空气最清新的地方了。
李志高也没闲着,他虽然对兵法也只是处于一知半解的地步,但是好歹也要尽些力,他就琢磨出几套兵阵,让魏小花带着她手下那百来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