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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虽大,但却阻不住号角声响,要是魏小花在这里,估计又要翻白眼儿了,那号角就是她先前见过的牛角,只不过不是半只了,而是两个半只合成了一只。
这会儿魏小花已经跟着慕容明珠溜出了帐篷,慕容明珠说要观望,可是魏小花实在想不出这种天气她要怎么观望,就在磨蹭了一会儿的工夫,慕容明珠的身体就消失在雨幕中,连人影都瞧不见了。
魏小花找了一圈没找见,却听到外面喊杀声透过雨帘隐约传来,心里顿时一跳,下意识地往某个方向望去。李志高应该还在看守嫁妆吧,魏王不会把看守嫁妆的士兵拉出去迎敌的吧?
想来想去,她有点不放心了,这一路来李志高一直跟她在一起,什么事都没让她操心过,这一分开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李老拐一家还不把她生吞活剥了呀,不行,她得瞧瞧去。
李志高确实还守在嫁妆车边,全身淋得跟落汤鸡似的,正跟几个兵丁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一见魏小花来了,脸色顿时大变,猛地解下身上的外袍,一把罩在她的头上,将她连拖带拉地推进了帐篷里。
“干什么……你干什么呀……”魏小花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李志高原地顿足,气道:“你、你、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在雨里瞎跑什么,一路上撞见什么人没有?”
“怎么了呀……”魏小花莫明其妙了。
李志高伸手在她的胸前比划几下,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转身翻出一件干衣,扔到她身上,道:“我在外面守着,你先换上再说。”
魏小花傻乎乎地顺着他的手指,盯着自己的前胸看了几眼,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哎呀,我忘了啊……”
她忘了,近来天气渐渐暖和,身上穿的衣服也少了,被雨水一淋,女性的身材就完全显露出来,虽然胸前还是绑得死紧,称不上是□,可是谁见了也不会再把她当男人了。
李志高一出帐篷,就见同样守卫在嫁妆车边的几个兵丁在探头探脑,显然魏小花刚才奔过来的那一幕,都让他们看见了,这下子他的脸色可是一沉到底,怒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王后身边陪嫁的侍女呀,还不去守好嫁妆车,再让人抢了去,看大王和王后怎么罚你们。”
那几个兵丁顿时缩了回去,这种天气下,他们只隐约看到一个少女模样的人奔过来,倒没看清楚脸,再加上李志高用衣服又蒙得快,就更不敢确认了。王后身边陪嫁的侍女呀,来找咱们的狗头军师做什么,八卦之魂在兵丁们的心中熊熊燃烧起来。
等魏小花换好衣服,李志高这才又转了进来,一看之下脸又绿了。他的衣服魏小花穿着当然有点大,宽宽松松的,还卷起了裤腿,腰带一系,分外显得纤细,换了跟没换似乎看不出差别。
偏偏魏小花还没什么自觉,一边卷袖管,一边还问:“怎么样,这下子看不出来了吧。刚才一路过来,碰上不少人呢,都是岗哨,不过雨这么大,又黑,只要没正面撞上,他们应该看不清楚我的脸。”
李志高又气又急,斥道:“你就不能小心些吗?看你的脸做什么,军中这么多人,有几个像你这么矮的,不用看脸也知道是你。”
“啊,这可怎么办?”魏小花这才发现事情大条了,急得在原地团团转,“要不……咱们赶紧跑吧?”
“往哪儿跑?”李志高真是被她气得无话可说。
魏小花顿时哑巴了,别说现在的天气根本让人就辨不清方向,就算辨清了,只怕还没跑出十里地去,就让魏王派人给逮回来了,她跟李志高的骑术,唔,只能算是骑在马上不会摔下来,要跟这些自小就是马背上长大的鲜卑骑兵相比,那就是幼儿与成人的区别。
“难道只能等着事发,然后被处死不成?”她有点不甘心地咕囔。
李志高瞪了她一眼,无奈地揉揉额角,道:“让我想想……肯定有办法……王后的陪嫁侍女里,我确实认识一个,身材也不高……唔,想办法让她过来一趟,嗯,就这么办,到时候有人问起来,就说是她……”
魏小花瞪大眼睛,惊讶地望着他。
李志高被看得俊脸微红,不自在地解释道:“就是那天晚上借给我两条羊毛毯的那个胡人小娘子……她叫什么来着……”
跑了
就在李志高还在拼命回想那个陪嫁侍女的名字的时候,魏小花已经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踢得李志高哎哟一叫,抱着小腿在原地学蛙跳。
“你、你干什么呀?”
魏小花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大王的女人你也敢勾搭,找死是不是?”
陪嫁侍女,既然带上了陪嫁两个字,那就想也不用想,肯定也是给魏王暖床的女人,敢打她的主意,真的是在找死了。
“胡说八道,你想哪儿去了。”李志高的脸一下子又青又白又红又紫,气得都快发抖了。
“哼!”魏小花脸一扭,摆明不想搭理他了。
李志高气了一阵,看魏小花那别扭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伸手在她湿漉漉的头顶上拧了一把,正要说话,帐篷外面却猛地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似乎是无数人在高喊:“大营破了……大营破了……”
“怎么可能?”李志高脸色大变,一掀帘子就冲了出去。
魏小花跟了几步,结果又被外面的雨水给打得退了回来,刚犯了一回错,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她可不敢再犯。守在嫁妆车外的兵丁们还在,不过他们这时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帐篷这边了,否则魏小花刚才那一冒头,就彻底暴露了。
到处都是“大营破了”的呼喊声,混着风声雨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以至于根本就没人弄得清楚,大营到底是在哪个方向破了。
一名慕容部的骑将冲到嫁妆车边,高声道:“所有人听着,随我前往中帐保护王后。”
“吾等奉命守卫嫁妆,不敢擅离。”一个魏军百夫长的声音响起,慕容部的骑将凭什么命令魏军。
慕容部的骑将狠狠抹了一把脸,道:“王后重要还是嫁妆重要,都他妈被雨淋傻了,快跟我走,王后若有闪失,咱们谁都别想活了。”
魏小花听到响动再从帐篷里面探出头的时候,外面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
李志高没过多久就又冲了回来,对她道:“外面太混乱了,所有人都赶去保护王后,没办法探听情况,大营一破,这里非常危险,咱们趁乱走吧。”
魏小花吃了一惊,她似乎不能想像魏王那样的人,居然也会有失败的时候。
“现在走,会不会更危险?”
她有点不想走,呆在大营里会有危险,可是就这么跑了,似乎更危险吧。
李志高叹了一口气,道:“要是你没有冒冒失失地跑出来,自然是留下来更安全一些,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皱了皱眉,“现在几乎所有留在大营中的人都已经赶到中帐那边保护王后了,想让王后的那个陪嫁侍女出来根本就不可能,等这里事情一定,你女儿身的身份就藏不住了,不如现在趁机逃走。”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闯出来的祸。魏小花难得理亏,也没有别的主意,只好听从李志高的安排,从嫁妆车上偷了一匹马,瞅着哪边人少,就这么跑了。
而这个时候,魏王也已经听到了大营破了的呼声,顿时脸色大变,怒喝道:“守营的将领是干什么吃的?”
侯乙弗不敢吱声,派了人出去探听,不久那人飞马回来,禀报道:“大王,大营未破,是敌方造谣,营将不知究竟,一时慌乱,未能及时识破,此时整个大营已经乱了,所有的守营兵士都已前往中帐保护王后。”
“那么大营现在除了中帐那里其他地方就没有人防守了吗?”魏王冷声问道。
“是。”
“混帐之极。”魏王再次大怒。
侯乙弗不自觉地摇了摇头,道:“大王息怒,贺兰卫随大王出来迎敌,留守大营的是慕容部的骑兵,他们自是要以王后为重,这种天气下来不及辨明真相,弃守大营全力护住王后也在情理之中。”
“哼!”
这次魏王只重重哼了一声,正要下令全速返营防守,又有一骑来报:“启禀大王,敌军已放弃攻势,四散撤走,请大王示下,追是不追?”
“撤走了?”魏王顿时又得脸色阵阵发黑,“他们是在戏耍于某吗?”
在这种鬼天气里面,发起了冲锋,在魏军的布阵里面来来回回冲了不下三次,人是没杀多少,大概这种天气里面对方也怕误杀自己人,但是这种视若无物的态度,却将魏王气得七窍生烟。现在还造谣,把守营兵士都骗到了中帐那边,而魏王这边回防却需要时间,这个时候如果对方冲营,有很大的机会可以真的破营而入,偏偏对方却撤走了,这不是戏耍是什么。
其实魏王一点也没有猜错,刘寄奴确实是在戏耍魏王。
刘寄奴从魏家出来以后,并没有立刻去找魏小花,而是回去召集了自己帐下的一千骑兵,一路跟在魏王的迎亲队后面,跟到了慕容部,又跟了回来,这期间虽然魏王好几次遇袭,但刘寄奴都一直没有趁机动手。他的目的不是打败魏王,而是救出魏小花,除非有将魏军所有人一股脑儿俘虏的机会,否则他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其实刘寄奴是很希望魏小花这个女百夫长能出现在战场上,这样他直接带着人横穿战场将人抢了就跑,也用不着将魏军全部俘虏这么麻烦,可惜……刘寄奴一直没有看到自己希望见到的那个人出现在战场上。
显然,刘寄奴的思想里有误区,他是真的把魏小花当成一个能驰骋疆场的女将军了,哪里想得到每次魏小花都只是在背后摇旗呐喊。
找不到魏小花,刘寄奴难免就迁怒在魏王身上,恰巧碰上这种大风大雨的天气,他毫不犹豫地下令发起冲锋,以四分之一的兵力,在魏军阵中杀得三进三出,虽然事实上并没有杀几个魏军,但是对士气的鼓舞,依旧是巨大的。
“堂堂魏王,不过如此。”狠狠戏耍了魏王一通,刘寄奴的自信心自此空前膨胀。
只是无论是魏王还是刘寄奴都不知道,魏小花这会儿已经带着李志高趁乱溜出了魏军大营,大雨中不辨方向,只听着哪边安静就往哪边跑,就在魏王返营刘寄奴撤兵的时候,她和李志高已经跑出至少一里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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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其实魏小花这个时候已经后悔了,在大风大雨里面纵马疾奔是个什么样的滋味,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是不知道的,尽管她是坐在李志高的身后,大半的风雨已经都被前面这个身材略显单薄的男人给挡住了,但是她还是感觉到难受极了,尤其是脑子里还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比如遇上狼群怎么办?走错了方向找不到水源没有吃的怎么办?淋了雨生了病怎么办?万一又被魏王派人逮了回来怎么办?
想得太多的结果就是越想越害怕,想劝李志高掉转马头再回去,才一张口风啊雨啊就灌了进来,根本就发不出半点声音。
马跑了整整一夜,在天亮时分停了下来,这个时候雨也止了,风也停了,两个人连带一匹马,都累得口吐白沫了。
“妈呀,怎么还是天茫茫,野茫茫,风吹见草不见羊呀……”魏小花勉强打起精神往四下一瞧,顿时就哀嚎起来。
李志高苦笑一声,道:“你是饿了吧。”
他艰难地从马上下来,一落地两条腿就打摆子,毕竟不是专业骑兵,疾行了一夜,他还能站在地上已经算是不错了。又把魏小花从马上扶下来,在行李里面翻了翻,找出一包被雨水打糊的干粮。
“在这里歇一会儿,先吃点东西。”
魏小花看着糊得跟烂泥似的饼糊糊,看了半天也没能下口,这东西卖相实在太难看了,本来有食欲的,一看也没了。
“吃吧,淋了一夜雨,又吹了一夜风,现在不吃点东西,待会儿又饿又冷就更难受了。”李志高倒没有嫌弃饼糊糊卖相难看,他对逆境的适应力比魏小花想像的还要高,不过话说回来,李志高又不是什么大家公子,能吃苦是自然的。
魏小花叹了一口气,捏着饼糊糊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地道:“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以前她做什么出格的事,都不曾向人道歉过,因为她自认自己没有害过别人,就算是做错了,承受代价的也只是自己,比如错收刘寄奴的木簪子,比如不知天高地厚地戏弄顾先生,比如一堵气跑来参军,但是这一次,却真的是连累到李志高了。
这草原一望无际,不是土生土长的草原人,根本不可能辨得清方向,而且经常在草原上出没的草原狼也是一大威胁,比草原狼更可怕的是草原上的马寇,连魏军守护的嫁妆车都敢抢,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下手的。而他们两个人身上携带的干粮和水只够吃五六天的,要是这几天里没有找到可以补给的部落或集市,就算运气好没碰上草原狼或者马寇,饿也饿死他们了。
想到这里,魏小花真是悔极了。
“别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