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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和帝的御驾正向着他的新宠——茹妃的月茹宫而去,经过御花园的时候远远见到了太子似乎在与人争执,反正也不赶时间,茹妃最近有些骄纵了,让她等等也好,便命抬辇的奴才向那亭子而去。亮紫色的御辇停在空宜亭外的时候除了孟子星其他人都没有发现,跟随在辇外的宫人上前拉开紫纱,露出仁和帝的身形。孟运国以紫为尊,仁和帝的肌肤洁白,绛紫色的衣衫衬得他更白了三分,有一种晶莹闪光的感觉。他容颜俊美,眼神温和,微微向前倾着身体,才发现太子气红了双眼,而另两个似乎是老二和老五正被一群奴才围了,仁和帝皱了皱眉,这宫里的奴才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微带些不悦地开口道:“这是怎么了?”
清越动听的声音在那些宫人们的耳中与阎王无异,要知道他们现在的行为就算是因为太子吩咐的原故也是不妥的,当下跪了一地,颤抖着高呼:“奴才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心想这次怕是小命难保,也不知道太子会不会救他们一救?
孟子星在见到父皇皱眉的那一刹好松了一口气,忙从身后拉出无痕拖着他一起跪倒在地高声请安。孟无痕骤然被松开,还有些晕乎乎的,随着他的动作跪倒在地,拼命地喘气。
太子惊了一跳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是有理的一方,压下心思单膝跪地,道:“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静了片刻,仁和帝清朗的声音方传出:“太子和老二老五都起来吧。”
太子与孟子星都老实地行了礼再起身,只有孟无痕不懂,大刺刺地直接站起来,看得孟子星一阵心惊肉跳,偏偏此时根本不能提点他,只好在心里期望父皇不要因为这点小事怪罪他。无痕可不知道小皇兄这些担忧,他一生从未跪过人,当脑子清醒了便知道自己是跪着的,要不是小皇兄压着他,他早就站起来了。
好在仁和帝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反倒转向太子,道:“太子这里在做什么?”
孟广诚毕竟是才十三岁的孩子,面对的又是平生最敬畏的人,说不怕那是假的,但思及错不在己方,便开口道:“回父皇,是五皇弟辱骂儿臣在先,又对儿臣动手在手,所以儿臣命人将他带回宫中,派两个嬷嬷教养。”
“明明是你是骂我们是小,呜……”孟无痕忍不住跳起来要反驳,却被孟子星一把捂住了嘴巴。
仁和帝似笑非笑地看向那不停挣扎的小家伙,道:“父皇与兄长在谈话的时候也敢插嘴,果真是缺乏教养。”
孟子星赶紧再拉着无痕跪下,道:“启禀父皇,五皇弟是因为前几日落水受了刺激,将宫中的礼仪全都忘记了,请父皇怜无痕年幼,恕他无礼。”
仁和帝看着紧张的二皇子,俊美的面容高深莫测,作势想了想,方道,“既然如此,那便禁足一个月,焦岚——”
御辇旁边一个二十来岁的宫人跪倒在地,道:“奴才在。”
“朕就派你去教五皇子礼仪,可别令朕失望。”仁和帝的语气温和,听在旁人的耳中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奴才遵旨。”焦岚再跪了一头起身。
仁和帝不再看表情古怪的五儿子与明显松了口气的二儿子,转头看向自己的太子。孟广诚再傻这时也知道父皇对于他做的事情不满了,低垂着头不敢看他,虽然努力压抑也不免身子微微颤抖。
直到他再也受不住那沉重的视线,就要趴跪在地的时候,仁和帝终于开口了,语气仍是温和的,他道:“奴才就是奴才,跟着谁也只能是奴才。”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太子全身一松,恭身行礼,道:“儿臣受教了。”
仁和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淡淡地道:“管好你的奴才。”
“是——”
仁和帝眼眸一敛,淡淡地向跪了一地的奴才扫视了一眼,道:“那就仗责二十吧。”那么温和地说着,似乎他是在赏赐而不是责难。
太子身子抖了一下,道:“是——”底下的奴才也赶紧叩头谢恩,挨打总好过丢了小命好,心里已经在思量怎么贿赂行刑的宫人,以期打得越轻越好。
仁和帝将身子靠回软枕上,大太监焦岚立刻上前掩了纱幔,道:“起驾——”一行人向着原先的目的地而去。
孟无痕第一次感受到这宫庭的残忍,傻在了那里。太子对着两兄弟冷哼一声,抛下了一地奴才去了。而孟子星遥望着那一行人消失的方向,第一次明确地知道权势的作用,也瞬间明白什么才是能保护他唯一亲人的东西,从此下定了决心追逐。
很快便有宫人来拖了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奴才去了,刚刚热闹非凡的地方又只剩下两个小小的男孩相依在一起,回宫取茶水的小昌子姗姗来迟,悬在天际的夕阳终于落了下去……
夜里,孟无痕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傍晚的事情总在眼中闪现,皇帝能以那么温和的语气下令将那些宫人仗责是他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情,好像这就是家常便饭似的(小无痕,乃没有猜错,这对乃父皇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他猛地想到,这皇宫之中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而前不久还有个小伍子被他那小屁孩皇兄杖毙了,那么,这里会不会有“好兄弟”?不想还好,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既然他都会“借尸还魂”了,那么有鬼又有什么稀奇的?前世天不怕地不怕的孟大爷除了巧铃那个女魔头最怕的就是鬼了,虽然自己死了一次,但是没有下过地府也没有见过“好兄弟”,仍然怕鬼,大概也算正常的吧?那看不见的黑暗之中仿佛隐藏了无数的眼睛,无痕将身子缩成一团紧紧地裹住被子,只露出两只眼睛警惕地向外扫视着。
仿佛是响应他心中所想,寝宫的大门突然打了开来,一个疑似鬼魂的黑影出现在门口。孟无痕缩在被子里发抖,心里把满天神佛都拜遍了,希望来了谁谁谁把这“鬼”捉走,但是显然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后果就是抱不着,他感觉到那“好兄弟”不但没走还越来越近了,直到有什么落在他的头顶,他的心几乎跳出嗓子!
“啊——”孟无痕终于受不了了,一掀被子在床上跳来跳去,心里嚷着“鬼啊,鬼啊!”嘴里却只剩下尖叫。“无痕?”近两日才熟悉的声音传来,终于使他安静下来,保持一只脚站立的姿势看向那疑似鬼影,试探道:“皇兄?”
孟子星见他终于认出了自己,笑道:“可不就是我?无痕以为是谁?鬼吗?”调侃的语气即使是无痕这个,咳,聪明人也听了出来,但他刚惊吓过度,这时骤然放松,全身无力地瘫倒在被中直喘粗气,倒也无力跟他计较。NND吓死他了!
孟子星见他是真的吓倒了,不再继续取笑他,蹭掉鞋子爬上他的床,将他小小的身体搂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无痕——”他在他耳边轻轻唤道,过了良久,良久,才说出了心中的承诺,“我会保护你的。”
孟无痕被他这样紧地抱住,本来在不断地挣扎,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句话后却猛地安静了,很安心的感觉,这个小屁孩居然说保护他,而他居然就信了。
大小孩与小小孩相拥而眠。
第5章 禁足教养
孟无痕将有一个月的时间不得不呆在丽莺宫,对于他这样一个好动的人来说实在是要命,更要命的是奉了皇命的焦岚大总管第二天便开始过来对他进行“教养”。初初见到面无表情的焦岚时,孟无痕斜着眼自下往上鄙视他,眼中传达着这样的意思:他就是一个不知道礼仪的小混混,也学不来那套跪来跪去的东西,怎么样?然后很快就尝到了苦果。
焦大总管可不管你是不是皇子,他只知道他是奉了皇命来好好“教养”这状似不懂事的五皇子,那么就得教好了。于是待行过礼之后,焦大总管取出了藤条,这藤条是采用藤中最柔软部分所制,纤细柔韧,打在人身上不会留很多痕迹,也不会伤身,但是会很疼,转心的疼。
孟无痕很荣幸地感受到了这种疼痛。一言一行,跪礼跪姿,他从一开始的跳脚咒骂到后面连开口都无力,挨了多少下他已经记不清,没有人敢来阻止。他仿佛回到了幼年岁月,孤儿院的孩子总是被人看不起及欺辱的:那些有父有母的小孩总将他们当作怪物一样疏远又惧怕,然后就会用行动来表示他们不害怕,用各种能找到的东西向他们扔来。前一世的孔善会成为一个小混混也不过是不想被人欺负而已,那就去欺负别人好了。于是组织孤儿院里的小孩子开始反攻,从一次次打架中强了起来,直到那一片再也没有人改欺负他们,只是那些人开始称呼他为——混混,或者流氓。不过他喜欢做混混,流氓就算了,不好听。
究竟是为什么呢?孟无痕很想知道,老天为什么会把他丢到这里而不是收了他的魂?为什么要让他再一次经历这种弱小的,任人欺凌的日子?脑中晃动着这些问题,他的思维渐渐涣散……
孟子星始终放心不下,上午的文课一结束便匆匆跑了回来,正见到无痕状似无力地趴在地上,而焦岚手中那细长的藤条就要落到那小小的背上,令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住手!”这一声喊凄厉无比,竟然使得焦大总管的身子不由地震了震,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忙上前将小人儿抱了起来,孟子星见他双眼紧闭、小脸煞白,双手隔着衣衫感觉到他的肌肤在抽搐,一时对焦岚简直恨之入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焦大总管下手是不是过重了?”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焦岚不为所动,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回殿下,是皇上吩咐奴才严加管教的。”
“胡说!”孟子星狠狠地瞪着他,“五弟人小身弱,如何受得重刑?”
“请殿下恕罪!”焦岚先是跪在地上请罪,尔后不慌不忙地道,“不过这宫中许多殿下都是如此过来的,奴才并没有多做。”
“你——”孟子星无可辨驳,早知道许多兄弟都曾被严厉教导过宫廷礼仪,若不是当年的母妃受宠,他本人也免不了被如此“教养”一番。所谓红颜易逝恩不在,母妃自生下无痕之后便身子愈差,容颜憔悴又怎么能留得住多情的父皇,早在两年前这丽莺宫便日渐荒凉,直到现在,他竟要眼睁睁地看着无痕受苦吗?这是他唯一的弟弟啊!母妃过世前紧拉着他的手,命他好好照顾的弟弟,为何他却只能看着他一再地受伤?
孟子星沉默良久,将怀中的人儿放在左手,空出的右手上前扶起焦岚,面色诚肯地说道:“非是子星责难焦大总管,实在是眼见无痕不好而心急了,请总管莫怪。”
焦岚也不矫情,顺着他的力道起身,却弯着腰身,仍恭敬地道:“二殿下折杀奴才了。”
这老狐狸!孟子星在心中暗骂,面上却不动声色,但为着无痕也只能把话说直了,道:“无痕现在既已昏了过去,怕是也教不了什么东西,不若明日再——”他没把话说完,而是拖长声音看着焦岚。
焦岚心里清楚,二皇子虽说失了母妃,但本身聪明且不骄不躁,皇上对他也有几分另眼相看,不然昨日也不会为他解围,而丽贵妃的父亲又是出了名勇猛的杜叶大将军,若非长年在边关驻守,也不会看着自家外孙受苦。当下也不想将他得罪狠了,以免将来真有一天翻了身与自己为难,便行了个礼,道:“二殿下既然有命,奴才自当遵守。”
孟子星以眼直视着他,道:“那父皇那里——”
焦岚仍是恭身弯腰,道:“五殿下病后体虚一事,奴才会向皇上照实禀报。”
“那就多谢焦大总管了,今日恩情子星定不相忘。”孟子星的语气极为郑重。
焦岚再一低头,道:“那奴才便先行告退了。”
“请。”孟子星向身侧的小昌子使了个眼色,他便机灵地上前对焦岚行了个礼,道:“焦大总管,小的送您。”焦岚微点了下头,他便在前引了他向宫外而去,并趁机往他手里塞了张银票。
孟子星对小昌子是放得下心的,也不是看两人,径自抱着孟无痕去到他寝宫。他也只是个孩子,虽说自五岁起便有习武力气比一般人大上许多,但把了个小孩这么久也累了,等到将无痕放到床上的时候他已经是小脸胀红,大粒的汗水遍布面上。反手擦了一把额上的汗,道:“还不起来?!”
话音刚落,孟无痕骨碌一声便翻了起来,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灵动,哪有之前虚弱的样子?被人拆穿,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道:“皇兄可真厉害!”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还是先拍拍再说。
孟子星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把他往一边挤了挤,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揉着自己酸痛的左手弯处。孟无痕讪笑着贴上去,讨好地帮他捏肩膀。只是他那姿势动作完全不合格,不但没有缓解疲劳,反倒捏得孟子星痒痒的,不耐烦地一把将他推到一边,怒倒:“净添乱!”再揉两下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