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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的怀疑终是惹得孟无痕不悦了,相处了三年有余,他对自己的师傅自私自利的本性自是有一定了解的,但是欧华对他虽存有利用的心思,可也是用了心教导的,到最后甚至传了他一身内力,使得他受益终身,他也是承情的,所以听到有人当面批评师傅,心里的不满可想而知。好在理智尚在,这种时候他还是少一个敌人好些,于是只淡淡地道了声:“是。”
欧华再次垂下眼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正在对面两人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突然站直了身体望过来,微微一笑,道:“父债子还,那你师傅欠我的命就由你担着吧。”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是在议论“今天天气很好”之类的话题,只是他这一站直,浑身的气势立即变得不同,若说先前他像水一样无处不在又令人不能轻易察觉,那么他现在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以巨大的压迫力夺去了在场的人所有的注意力。
孟无痕心中一震,提起内力与他对峙,倒是他身后的魔女不满了,伸出半个头来鄙视着对面的某人:“喂,姓卓的,你打不赢别人师傅就来欺负徒弟,也不怕江湖中人知道了笑话!”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卓之晨没有中她的激将法,而是对凝神戒备的青年道:“你最好让她退远点,若不然刀剑无眼……”之后的话他没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你——”邱毓馨哪忍得了他这种轻蔑的语气,气哼哼地就要上去给他点教训,却被身边的人一把拉住。
“不可!”孟无痕对她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尔后对卓之晨道,“要打也不是不行,不过现在你们的太子殿下遇险,我们先救了他再说。”
“太子殿下?”卓之晨挑了挑眉,道,“太子珏早在四年前便丧身大火,你现在找这种借口,莫非孟远国的护国王竟是个疯子不成?”
“你——”孟无痕心下气恼,这人明明与那天宇的皇帝一起寻到的宇文珏那小子,而此时竟然矢口否认他还活着,偏偏自己还无法反驳,因为对于天下人来说天宇国的太子殿下是真的死了,留下的只是魔教的温阮。他恨得牙痒痒的,也知道指望这人与他们一起去救人是不可能了,只得拉过魔女先去找人,自己在这里拦下这懒骨头。
邱毓馨明白眼下情况紧急,倒也表现出难得的顺从,只是嘱咐了声“小心”,尔后瞪了卓某人一眼便匆匆去了。
孟无痕一直凝神戒备,以防对面再次显得懒懒的人突然对魔女出手,直到她走远方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摆出起手式,道:“来吧。”
卓之晨也不打话,剑一挑便刺了上来,使得正是当年孟运护国王在夜宴上一战成名的“魅影神功”。
同一种剑法在孟无痕舞动起来柔美华丽,迷人心智的同时招招都是杀机,孟戚安使起来则充满了英气,一招一式都能看清楚,却怎么也躲不开,而今孟无痕看这个师叔的来势竟然刚柔并济,前招未完后招已至,快得他眼前只见得一片剑光。开始他还以快打快,一招一招地还击回去,待到间隙中看到那人脸上的讥笑,顿时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心中一片清明。闭了眼,也不去看他的招式,脚下微动,躲开他一剑快过一剑的杀招,只在偶尔递出一招,看似平平无奇,竟然每一次都将危机化解,还能趁势反击。这样一来还真有效,那一片剑光慢慢变得黯淡,最后化为一柄剑被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握住。
“不错。”卓之晨对于面前的青年不吝赞美,“在这个年纪有这样的成就你还是第一人,难怪怪异如欧华肯收你做徒弟还把一身内力传了给你,果真是练武的奇才。”
不客气地回了一个白眼,孟无痕对他长辈评价晚辈的语气很是不爽,但是却没有出声,实际上是他现在气息还有些不稳,正努力平息。只是,若说他之前还只是对这个懒骨头有一点点戒备的话,现在则是深度警戒了,这人不愧是把师傅逼得走投无路的高手,虽然是同一套剑法,可他出手不拘于小节,常常是信手拈来,想到什么就出什么,偏偏前后连贯没有一点勉强,如果自己是学武的奇才,那么他就是怪才了,兼且此人内力深厚,他实在没有完胜的把握,说不得今天就交付在这里了。如果自己死了,老哥可还会伤心?如果还像四年前那样几至疯狂,那么还是不要吧。
他这边心里翻腾着各种心思,对面的卓之晨却像已经窥到了般了然一笑,道:“调息好了吗?我可要接着来了。”
这样无所谓的证据令孟无痕气结,弃了手中利刃,抬掌便向他攻去,却是与“逆轮心经”相配的“无回掌”。
不易察觉地笑了笑,卓之晨以同一套掌法与他对决,与孟无痕看似轻飘飘翻转的手掌不同,他每一掌出手都含着极强的内力,因为出掌速度极快而带着风声,最后竟连成一片形成隐隐的雷鸣之声!
之前受激而抢先出手,孟无痕却并没有在之后乱了掌法,一招一式都极为精准,似乎轻柔无力的掌势却将便宜师叔的雷霆之掌全部挡了回去,如此过了一个时夺,竟丝毫不见败势。两人学得是同一种内功,使得是同一套掌法,内力也相差无几,这样一招一招地对打,看起来却不像是在生死决斗,而更像同门互相之间切磋武艺了。
孟无痕感觉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宇文珏那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魔女虽然毒功厉害却丝毫不会武功,自保肯定没问题,但是要救人却有点玄,隐隐的便有些焦躁。高手对决岂容半点分心?他这边念头才转,手上便不自觉地慢了半拍,卓之晨抓住这一丝破绽举掌便往他胸前拍去,眼见这一掌要拍实了,孟无痕于千钧一发间反应过来,脚下急退,双掌同时前伸,运足内力去推他双手。
四掌相对,只听“啪——”地一声巨响,以两人为中心生起一股气劲往四面散去,所遇的草木顿时化为尘土,足足过了十丈方止住。再看场中心两人相对而立,四掌相接之处冒出一阵白烟,两人的发饰在方才的震动中不翼而飞,及腰的青丝在身后高高扬起,如此情形,竟是拼起了比武最为忌讳的内力!
第92章 伤重易治
邱毓馨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不代表她就没有在武艺方面的眼光了,所以她在听到巨响急急奔过来时见到这一幕便惊叫起来:“快分开!”
场中的两人却比她更急,卓之晨虽是与欧华有仇,却没想过要取他徒弟的性命,先前不过是想试试这得了欧华真传的“师侄”的武功,谁想竟然遇到了这么一出,心中也大有悔意,只是现在就算他们有心停下也停不下来。内力比拼向来最为危险,若彼此相差悬殊还好,如果强的一方退出,弱者推进的内力他还可以轻松化解,像他们这样内力相当,哪一方先退出便只有毙命的结果。
孟无痕更是悔得肠子都要绿了,在生死决斗的时候分神也就算了,竟然还使出这么一个笨招迎敌,这下怕是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了,哥——
一起撤。卓之晨可不想真的跟他斗个你死我活,以眼神示意。
撤?这是当前唯一的办法了,只是……孟无痕怀疑地看着面前的人,这个“师叔”刚才还一心想要他的命,现在却又提出这么个法子,若是他趁自己撤了内力的那一刻全力击来,那么不用想也知道他死定了,可若是不撤,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两败俱伤,他没有必胜的把握。撤,还是不撤?
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卓之晨猛地提足十成内力发过去,孟无痕一怔之下几乎是同时提气,相连的双手猛地分开,震耳欲聋的响声之中卓之晨借着那一震之力在空中连续翻转了数十个圈才被高高抛起,狼狈地跌落在地。“扑——”伴着飞扬的尘土猛地喷出一口血,捂着剧痛的胸口勉强撑起身体,狠甩了几下头方感觉视线清楚了些,便望见数十丈外他的小师侄也没有落到好,同样萎靡在地。
“孟无痕!”邱毓馨在那青年的身体被震飞的那一刻差点停止了心跳,立即向着那边飞奔了过去,见到的场景令她几乎窒息——那个向来灵动活泼的少年竟然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地倒在地上,唇下更是蜿蜒着一条艳红的血渍,衬得脸色更为苍白。“死混混,你别装死!”向来以强硬示人的魔女已经带着哭腔,只是被她骂着的青年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卓之晨心里暗叫着不好,莫非这小师侄真的这样一命咆呼了?撑着重伤的身体慢慢往那边挪去,对平日来说只眨眼便能到的距离此时竟显得那么的远,心里先苦笑了几声。
邱毓馨见孟无痕久不动弹,虽然心里仍然惶惶,头脑却冷静下来了,深吸了一口气,五指搭上他软垂下来的左手。发现他的脉搏虽然时断时续,总算还在跳动,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正要进一步查探他的伤势,却听耳边一个声音传来——
“他怎么样?”卓之晨的语气异于平时的懒洋洋,带着几分焦急。
呼!邱毓馨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回头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卓之晨惊了一跳,正想说些什么,却感到左手食指一阵刺痛,随后那种痛立时传遍全身,猛地跳将起来,惊叫,“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邱毓馨的笑容不变,“只不过是剧毒而已。”
瞧这说得,剧毒,还“只不过而已”!卓之晨顿时气得牙痒痒地,方才起的那么一点点内疚之意顿时消逝无踪。“你想怎么样?”聪明人自然知道这种时候发火没有用,愈演愈烈的痛楚告诉他“剧毒”一说并非单是恐吓,当前最重要的还是看看互相有多少筹码,然后商讨如何解决问题才是真的。
对于他的识相多少有点惊讶,邱毓馨挑了挑眉,道:“帮我把他搬到那边山洞。”纤纤玉指一伸,指向不远的绿滕。
山洞隐藏在密集的滕条后面,不清楚状况的人还真难找到此处。卓之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孟无痕扶到洞中,强压住噬骨的痛楚看着那个娇小的女人一点点将足印扫去,又把滕条还原,眼中流露出少有的赞赏。
小心地抹去曾有人在此逗留的痕迹,邱毓馨这才回过头来,却不正对上一双炯炯的眼睛,不禁吓了一跳,只是她很快敛去不该有的情绪,瞪了那讨厌的人一眼,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不一样的反应,卓之晨在愣怔之余不由大感兴趣,笑了笑,道:“是没见过。”
邱毓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便再不理他,上前艰难地扶起孟小子,抬脚便往洞内走去。
卓之晨本就身受重伤,之后又中了她的“剧毒”,饱受痛楚的折磨,还凄惨地当了一回人体搬运工,这时竟是一分力气也没有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打面前经过,以为自己要被“抛弃”在这里的时候,身前突然被扔来了一粒红色的药丸,正不知所以的时候,却听那女人道:“爱吃不吃。”面上顿时升起一抹笑容,发自内心的愉悦使得原本就俊逸的面容更添一层光茫。
邱毓馨也不知自己的作为带来了什么结果,她现在是心急若焚——小混混的五脏六俯均有震伤,更要命的是他的经脉受到巨大的冲击,虽然没有断裂,但纷乱的真气不受控制地四处乱窜,随时有经脉暴裂的可能。她表面上虽然与这小子不对盘,时常吵吵闹闹地,但彼此心里都清楚对方友谊的真挚,对于这个总是大大咧咧,甚至有些犯傻,但又常常带着几分忧郁的大男孩,她的心里总是带着几分疼痛的,早就超过了血缘的界限,把他当作了比亲生弟弟更重要的存在。可是这样一个男孩子竟然有随时消逝的可能?这时的她真恨不得把身后的男人撕成碎片,只是她还不能,因为之后还有许多地方可能用到他。
卓之晨自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沦为了备用工具,现在他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女人娇小的背影,脑中是她各种不同的面目——初见时桀骜不训又机智百出,再见时紧张焦虑又张牙舞爪,之后好友受伤虽然惊慌却不曾失措,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可能的敌人,那毒,居然连他也没办法轻易解开。真是个特别的女子,可惜已为人妇。脑中这个念头转过,顿时在心里自嘲,何时自己也有兴趣研究别人的性情了?
“喂!你!”邱毓馨把孟无痕扶到洞中密室的石桌上,回头不客气地对出神的某人下命令,“过来。”
在心里讪笑几声,卓之晨难得温顺地听从了女人的话,乖乖地走到她面前,以眼询问她叫自己过来有什么事。
“我要帮他疏导体内混乱的真气,你要助我一臂之力。”邱毓馨理直气壮地说出要求,丝毫不担心别人拒绝似的。
卓之晨自然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毒并没有解,只不过是被暂时压制住了,于是他挑了挑眉没有说话,显是默认了。
邱毓馨虽然表面镇定,但是心里却并没有十足把握他会答应,这时见他默认,面上便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