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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毓秀在一边瞅着这光景总算是松了口气,对侄儿说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个大宝贝,比你这个当爹的可细心多了。得亏有这孩子带恬恬,不然咱们全家人加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
张唯谨有些汗颜,心里知道如果没有邢亮,这两三年来自己哪能过得如此舒心,哪怕是谭翠屏闹得最凶的时候邢亮也没让女儿受过一丝一毫的委屈。想起当初打算来北京之前他曾经跟老友钟宇随口提过要带着邢亮一起,还被他耻笑说这孩子怎么跟你们家童养媳似的,还没长大就给你们张家当牛做马,张唯谨虽然嘴里狠狠啐了他一头一脸,心里却着实好一阵尴尬。
十九
张语恬的病的确比较离奇,住院几天做了无数检查化验,医院的专家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医生只能告诉张唯谨说目前还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什么病,只能给孩子开一些保肝的药养着,还说最好等孩子过了五岁再来复查一次,如果院方有什么发现也会主动通知患儿家长。
两个人不甘心又换了一家医院,结果也差不多。
就连国内顶尖的医院也拿孩子的病没办法,张唯谨跟邢亮不得不暂时接受这个现实,只好等恬恬大一些再说。剩下两天假期张唯谨也不打算再折腾,想到邢亮这次来北京光是跟着他鞍前马后地忙个没完心里内疚,于是就带着他和恬恬去故宫和长城玩了一次。
故宫倒也罢了,反正就是在紫禁城里溜达,走累了随时可以自行出来,带着小女娃爬长城才是一场硬仗。好在两个人都年轻力壮,邢亮第一次游长城自然十分兴奋,背上恬恬就嗖嗖嗖往上爬,以至于遇到陡坡的时候张唯谨总要悬着心,也不知道担心谁更多一些。
走了一会儿张唯谨担心邢亮太累,便将女儿接过来抱,路过一个垛口的时候恬恬死活闹着要下来玩,张唯谨只好放下她。这时有一对带着儿子的夫妻拿着相机朝男人走过来,女人示意要麻烦他帮忙拍照。
张唯谨让邢亮看着女儿,迅速帮那三口之家拍了两张,后来转念一想来而不往非礼也,三个人好不容易来了趟北京,怎么也得留下点纪念。他当下叫上邢亮和恬恬,掏出自己的相机也让对方帮忙照了几张相。
张唯谨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邢亮,天空很蓝,三个人笑得很灿烂。
女人似乎非常喜欢爱说话的恬恬,一个劲地逗她。
“宝宝坐过飞机没有?”
“坐大飞机,好~刺激哦!”小姑娘奶声奶气,那煞有介事的形容也不知道是谁教她的,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只有张唯谨和邢亮心里清楚小丫头虽然是飞过来的,可根本对真正的飞机一点概念都没有,她说的那是公园里五块钱坐一次的升降飞机。
“妈妈怎么没来呀。”女人有些好奇地问,两个男人带一个小姑娘出来玩的确不多见。
“妈妈去医院。”小姑娘还扁了扁嘴,博取同情。
女人听了有些尴尬,转眼瞥见恬恬嫩藕般的左手上残留着一些堪称狰狞的疤痕,忍不住脱口而出:“哎哟,这是怎么回事情?真是可惜了……宝宝疼吧。”
“烫烫,恬恬淘气……”小女娃好了伤疤忘了疼,一点反省的样子都没有,早忘记自己当时那双包得跟个机器猫似的的小手。
张唯谨一听连忙将女儿抱起来,对那女人说不好意思我们赶时间先走了。他知道邢亮最怕外人提起恬恬手上的伤,偏偏女儿长得活泼可爱,时不时总会有人拉着她的手说可惜了。
邢亮的确也听到了,但见张唯谨那么明显地在照顾自己的情绪,他只得对男人勉强笑笑,“咱们赶快上去吧,免得等会儿太阳太大,张语恬要晒坏了。”
如果不是在人头攒动的景点,那一刻张唯谨真的很想将邢亮抱进怀里,温言安慰。
二十
三个人从北京回家之后,不止张唯谨,连邢亮的假期也很快结束了。高二分了班之后学校立刻开始补习,学习成绩拔尖的他毫无意外地选择了理科。
就快两岁半的张语恬被送进了幼儿园,每天由爸爸送去上学,下午张妈妈去接她,这样一来家里的压力就减轻了许多。
立冬那天是张妈妈六十二岁的大寿。前两年因为孙女身体不好,儿媳妇又那样,老太太压根没心情做寿。今年见孩子精神头不错,也没有后遗症的状况发生,家里亲戚又频频关照,张唯谨决定还是照规矩替母亲庆祝一下。
本打算将亲戚们请去酒店吃饭,张妈妈却认为这样一来太浪费,二来没意思。她还是愿意放在周末把客人请到家里去,大家打打麻将聊聊天,虽然那样会累一点,但这种事情说白了不就是找由头图个热闹。
张唯谨有三个舅舅两个叔叔在本地,家里堂兄表弟无数,一家来几个做代表,光麻将就开了三桌,还要准备无数的菜肴。张敬安是一坐上麻将桌就万事不管的主儿,张妈妈也得照顾张语恬,剩下的事情自然就全部交给张唯谨和邢亮打理了。
亲戚们见邢亮忙前忙后的样子都是赞不绝口,说这么勤快乖巧的小孩哪里找,你两个真有眼光,真有福气,张妈妈听了嘴里谦虚谦虚,心里美得不行。
客人实在太多,就连吃晚饭也分了三桌。喝酒的男性长辈们坐一桌,女人妯娌们一桌,小孩子一桌。因为张唯谨一直在厨房里给邢亮打下手,两个人就只好和最后开动的小孩们一起吃饭。
刚在邢亮身边坐好还没开吃,大表姐十五岁的女儿李紫鸢突然走到张唯谨身边耳语了两句,眼睛却瞅着男人身边专心给大家倒可乐的邢亮,脸颊微红。
男人看了女孩一眼,又看了看身边沉静俊美的男孩,蓦然发现这孩子在他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到了令人羡慕的青葱年纪。
“小舅舅,能让我坐你的座位吗?我想跟邢亮哥哥坐在一起,问他点事。”
望着跟前的小姑娘脸上又是害羞又是耍赖的表情,张唯谨似乎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可站起来的那一霎那男人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竟然很不情愿让出这个位置,也是他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认识到自己跟邢亮的确是两代人。
“怎么了?”见张唯谨起身要走开,邢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我让小鸢坐这儿,她说有事要问问你。”张唯谨对他笑笑,拿了自己的饮料杯子打算自动消失。
让他们这对少男少女坐在一起似乎天经地义,自己一个老菜帮子夹在中间的确碍眼。只是李紫鸢这丫头竟然会对邢亮有想法的确让张唯谨出乎意料,转念想想,小姑娘不都喜欢长得好看的,邢亮怎么说也是个小帅哥……
“你坐下。”邢亮不动声色地拉住正要离开的张唯谨,接着偏头对他身边的李紫鸢说:“你有什么要问我的,等吃完了饭再慢慢说,好吗?”平常他都坐在张唯谨身边吃饭,今天也不想例外。
李紫鸢见他十分严肃,两个人又年纪相仿,断然不好意思像对付张唯谨那样撒撒娇耍耍赖就可以混过去。虽然邢亮的话说得非常客气,但女儿家天生的敏感还是让她听出了对方微妙的拒绝,顿时脸色一黯,默默地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从未见过如此强势的邢亮,张唯谨这才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似乎只有在自己面前这孩子才那么温顺听话,从无忤逆……突然想起他们之间那个意外的吻,现在男人总算知道邢亮当时为什么丝毫没有反抗,任由自己对他胡来,他的胃里蓦地一滞,好像灌满了铅。
二十一
晚饭之后客人们继续分桌玩麻将,邢亮和张唯谨则必须去先解决那些堆积如山的碗碟。有外人在的时候邢亮一向话不多,只是默默地干活儿,张唯谨就在一边将洗好的碗碟用清水冲一遍。
大表姐上完卫生间路过厨房,见碗碟在太多怕他二人忙不过来,袖子一捋就过来帮忙将洗好碗碟码齐放进消毒柜。想到表弟这么好的条件竟然离婚了,听说还是女方主动提出的,她一直觉得不可思议。
“老二啊,你离婚也一年了吧,怎么不再找一个?娃娃还这么小……”今天这种场合家里也没有个媳妇儿操持,两个男人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女人看着不免觉得有点凄凉。
张唯谨正在想刚才李紫鸢到底跟邢亮说了啥悄悄话,半晌才反应过来表姐是在和他闲聊,“嗯,你刚才说什么?”
“瞧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男人没老婆就是不成啊。”表姐半开玩笑地揶揄了他两句。“改天大姐给你介绍几个……你想要什么样的?凭你这条件,只要你说,我保准给你找个满意的!”
听明白表姐的意思,张唯谨突然间有种不耐烦的感觉——这母女俩今天是怎么了,闺女硬缠着邢亮问长问短,老娘又巴巴地要给他介绍女人,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事实上张唯谨对现在的生活没有任何不满,他的婚姻虽然破裂了,但离婚之后的家庭生活却是宁静安逸的。因为家人都在身边,他既没有发生一般离婚男人孤身带着孩子那种顾此失彼的狼狈状况,也不会因为失去妻子而觉得孤单寂寞,但是外人不了解总以为上有老下有小的男人突然被老婆甩了,一定是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
“还是算了吧大姐,我目前没有再婚的打算……”他现在过得很挺好的,甚至可以说舍不得打破现在的平静生活,他暂时没有耐心再去和陌生人磨合。
“嗯,我就是问一问,你要是没那心思就再说吧。”大表姐说了一会儿发现他是真的没兴趣,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强加于人,只得罢了。
三个人将碗清洗完毕归置好之后,张唯谨见邢亮迟迟没有离开厨房,反而一直在看自己右手的食指,觉得有些奇怪便凑过去问他怎么了。
邢亮转头对他笑笑说没什么,一边却下意识地将手藏在身后。
“手怎么了?”张唯谨拉过他手仔细查看,发现食指有些红肿。
“刚才有只碗里放着根牙签,我没注意……”邢亮低声说道,事实上是他听见大表姐劝张唯谨再婚,一时分心才会被那根带着毛刺的牙签给挂到,还弄破了塑胶手套。
“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有东西留在里面了?”张唯谨有点着急,“刚才怎么不说,碗我来洗也成啊,干嘛还撑着。”这孩子为了报答他们家已经做得太多,甚至超出了一个孩子的责任范围,只要一想到这个男人就止不住心疼他。
“没什么的,就是一条小刺,等一下用针挑出来就可以了。”邢亮觉得张唯谨有点大惊小怪,不过手被他这样握住竟然舍不得甩开。
“来,我给你弄出来。”张唯谨拿出医药箱弄了点酒精棉给针头消了毒,非常小心地帮邢亮将皮肤里的毛刺一一挑出。有一根埋藏得比较深,男人挑了几下也没成功,反倒让邢亮痛得一颤,血珠子立刻冒了出来。
“哎呀!”张唯谨见状没有多想,迅速将那根红肿的手指放进嘴里吸‘吮。温热的口腔和柔软的舌头让邢亮立刻头皮都麻了,耳朵也变得如同要烧起来一般,他蓦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呃,你……”张唯谨一愣,随即领悟到大概是这个动作太过私密,好像吓到了他。虽说自己一向是将邢亮当成孩子看待,可他毕竟也十七岁了……
上次不小心吻了他,这孩子从头到尾态度都很温驯甚至还带着一种纵容的配合,这明显不是爱憎分明的邢亮该有的反应,也不知到底是碍于他这个长辈的面子还是出于报恩的心态才没有反抗,这让刚刚想明白这一点的张唯谨实在难以安心。
可是跟邢亮那样亲密的接触竟是他此生最为美妙的经验,男孩身体轻颤紧贴着他,直到现在张唯谨也还能回忆起那时的灼热和亢奋……后知后觉的男人现在才突然感到一阵后怕,幸亏那天他清醒得快,否则要是继续对那孩子做出什么丑事来,那可就真要万劫不复。
邢亮见他表情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他只丢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间”便匆匆离开了。
张唯谨想追上去说点什么,却被飞奔过来的小堂弟一把拉住,“二哥,救命!机子怎么卡住了?我的装备啊啊啊啊啊……”
二十二
邢亮在卫生间的马桶上坐了一会儿,收敛住凌乱的思绪,刚站起身来就听见有人在外边敲门。
“哥哥……恬恬要哥哥!”
是张语恬的声音,还带着明显的哭腔,邢亮吓了一跳,飞快地打开门走出来。
张妈妈抱着孙女站在卫生间外面,一脸的无奈,小女娃更是一看见他就闹着要抱抱,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怎么了?”邢亮抱起张语恬柔声询问,还从卫生间里拿了张湿纸巾给她擦鼻涕,“恬恬乖,不哭不哭。”
“嗨,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