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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教室里出来之后已经是傍晚五点多,张唯谨看见邢亮正和同学在操场上打篮球。
虽然矮了张唯谨半个头,可是邢亮的身体却非常灵巧宛如游鱼,协调性也好,从小学就开始练习藤球一直到初中毕业,上重点高中还因此获得体育加分……眼见十多年前流浪小狗一般的男孩已经长成如此意气风发的少年,男人忍不住心中一阵骄傲——世界上没有人比他的小亮更好了。
似乎终于感受到了远处不同寻常的视线,停下来休息的邢亮一回头就看见了远处伫立在银杏树下的张唯谨,立刻朝他小跑过来,甚至拒绝了女同学送他的运动饮料。
“会开完啦?”邢亮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脸颊上带着运动后的潮红,那份专属于年轻人的光芒连太阳都要嫉妒,男人更是睁不开眼睛,“怎么不早叫我?”明明约好要一起回家吃晚饭的。
“看你玩得开心嘛。”张唯谨是真的舍不得打断他,更何况周遭都是邢亮的同学,大他十几岁的张唯谨头一次觉着自己竟然有些自卑。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件衣服。”爱干净的邢亮不想带着一身汗回家,他担心张唯谨会在车上偷袭,又担心鬼灵精的张语恬会嫌他臭。
张唯谨含笑点头,无论多久他都愿意等。
两个人回到家,张妈妈和大嫂易晓霞早已合力做了一桌子好菜。
原来兄嫂的新居终于收拾停当,他们准备周末搬家。虽说还是生活在同个城市,但是张教授负责的重点实验室未来的工作必定会十分忙碌,还要不时往国外跑,要像这样聚在一起吃饭只怕过年过节也不容易,所以夫妇俩才让张唯谨将邢亮带回来一起吃个饭。
尽管确定兄嫂即将离开,没有母亲的首肯张唯谨也不能擅自将邢亮接回家,那孩子显然又不可能主动提这事儿,男人不由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时望望母亲,又望望邢亮。
高三的学习很紧张,张唯谨很想接他回来住,这样自己可以好好照顾他,免得他一个人在外面,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没人知道。
知子莫若母,看见小儿子数度欲言又止,知道他在盘算什么的张妈妈搁下碗筷后终于下了懿旨:“邢亮快考试了,搬来搬去怪麻烦的,就再坚持三个月吧……学校里怕是还清净些。”
张唯谨一听差点被噎住,正想开口反驳,却被母亲狠狠一瞪。想到上次在邢亮的脖子上种草莓被抓了个现行,男人知道自己的信用度在母亲心里恐怕已经降到了负数,只好讪讪地闭上了嘴——在他内心深处也隐隐知道,若是跟邢亮住在一起,自己还真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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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三个月时间弹指即过,高考前一周学校不上课,让学生在家里自己复习。一直关注着邢亮的张妈妈闻讯,终于开了金口让儿子去接他回家。
因为女儿四岁多了,张唯谨在大哥一家搬出去之后便找人将房子重新收拾了一下,改造出个小房间来给张语恬住,只是小姑娘身体不好,晚上还是要人陪着才能入睡。大伯家两个哥哥一起跟着搬走,爱热闹的她寂寞得不行,这次见到邢亮回来,她比张唯谨还要高兴。
剩下一周的时间邢亮也不着急学习了,每天早上陪张妈妈上早市买菜,中午看看书,下午去幼儿园接张语恬,连做晚饭和其他的家务都一律全包,还美其名曰放松心情。张妈妈活到六十几岁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脱产干部的待遇,闲不住的她有心要和邢亮分担些,那孩子总是微笑着让她休息。
从邢亮六七岁一直看他长大,当年的无依无靠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了十九岁的俊秀青年,张妈妈总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孩子也不知道看上张唯谨什么了,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倘若他愿意,这人品这模样,可得招多少小姑娘喜欢。
在邢亮高考之前张唯谨曾经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是张语恬病友的妈妈,她通知张唯谨说她在南京找到一位老中医,给孩子开了几副药,孩子吃了之后止痒效果很好,特地打电话来推荐。
这两年张语恬的身体状况还算不错,看来是不会出什么大岔子了,只是瘙痒的老毛病始终无法根除。考虑到医生说过五岁需要复查,张唯谨和母亲商量了一下,决定等到邢亮考完试填了志愿就和他一起再带女儿出去看病。
高考分数下来,邢亮发挥得相当不错,老师说他的分数上重点一本没有问题,如果志愿填得合适,进个顶尖大学也完全可以。眼看着过两天就要报志愿,可邢亮还是不声不响的,张唯谨终于憋不住问了他一句。
那时候邢亮好不容易哄张语恬入睡,一出门就被张唯谨拉进了房间。
冷不防被人抱进怀里,吓了一跳的邢亮屈肘撞了一下对方的胸膛,力道不算太狠,但足以让男人哀号。
“靠,谋杀亲夫啊!”张唯谨痛得差点没站稳,情急之下抱着邢亮一起躺在大床上。
“去你的!”邢亮见他想叫痛又竭力忍住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继而拉起他的衣服下摆,“谁让你鬼鬼祟祟……撞到哪儿了?我看看。”
男人呼吸一窒,立刻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没事……我就想问问你,想好读哪家大学没有。”
邢亮一听,哼了一声甩开他扭过身体,“你现在才问。”这种事情同学们都是和家里人商量很久才决定的,可是这次不仅张妈妈没提,就连张唯谨也一直不放着不管,邢亮已经郁闷很久了。
听他的口气里带着点埋怨又带点委屈,张唯谨又是惭愧又是心疼,连忙将他抓回来搂住,“小亮,你听我说啊。”
对他这么呼唤自己没有抵抗力,邢亮立刻乖乖地趴在张唯谨怀里,抬眼望着他。
张唯谨顿时口干舌燥起来,他尴尬地伸手摸了摸鼻子,“呃,你知道,你现在大了,我们不好干涉你太多,所以才一直没问……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你成绩这么好,想读什么学校都可以吧。”这孩子的学习成绩只比大哥当年差一点点,比自己那是强多了。
“嗯。”男孩漫不经心地回答,手已经伸进男人的衣服里,用食指轻轻触碰他胸膛上的突起。
“小亮!”张唯谨按住他的手,声音里已经带着一丝喘息,“别胡闹,我在问你话呢。”
“好吧。”手被牢牢抓住,邢亮也不挣扎,只是凑到他耳边低语,柔软的嘴唇堪堪擦过男人敏感的耳廓,“我要读你读过的大学,科系也和你一样。你说好不好?”
“这……”没想过邢亮竟然会这么决定,男人心中惊讶,含混地挤出一句话,“你不想读更好的学校吗?去北京或者上海。”张唯谨读的大学也算是不错,可邢亮这个分数进去的确是大材小用了。
“我为什么要去北京上海?”邢亮推开他坐起来,似乎不太高兴,“你不希望我留在这里?”
张唯谨连忙撑起身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学校好总归将来前途更好些。”
邢亮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突然转身将脸埋在张唯谨的脖颈,好半晌才低声说:“离开你们,我要前途有什么用。”这里是他的家,有他想一直守护下去的东西。
“小亮。”知道这孩子的偏执从何而来,张唯谨有些心疼,伸手轻轻抚摸男孩的脊背,“我们又不会跑,这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事,你要想好。”
“我早想好了。”那所学校高分考进去的话,立刻会有一笔不菲的奖学金,张唯谨以前读的财税仍旧是热门专业,而且他还研究过毕业生的就业范围和就业率,在本地大学中都是最好的。不过邢亮没和张唯谨说这些,只是突然跨坐在男人身上,双手圈住对方的脖子,两个人对着鼻尖,“你给我说老实话,想不想我留下来?”
“靠!”张唯谨顿时尴尬起来,他的内心是多么担心年轻的邢亮去外地读书没多久就把他给忘了,可是这种事情又怎么能对他直说,只能咬牙切齿地迸出一句:“小混蛋,你不知道老男人也是会害羞的吗?”
“呸!”邢亮听了毫不客气地噗哧一笑,赶在老男人恼羞成怒之前头一低,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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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因为高考两个人禁欲了三个月,邢亮刚搬回家不久又不能在母亲面前表现得太过分,张唯谨一直都挺老实。现在心爱的人就在怀里还主动献吻,他哪里还能忍耐,身体一翻压住邢亮,将他的双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急切地脱下他身上的T恤。
“不,别……”一贯主动的邢亮这次却挣扎起来,嘴里逸出轻微的抗拒声。
张唯谨愣了一下,立刻停下了所有动作将他的宝贝揽进怀中,“怎么了?”难道是自己举止太唐突吓到了他?可是在这种事情上邢亮一直都是那么热情,从未这样拒绝过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邢亮摇摇头,突然脸红了,“姜阿姨……姜阿姨会听见的。”
不管以前在张唯谨面前多么大胆主动,只要一想到张妈妈就在隔壁,邢亮怎么也没办法放得开。他现在还不知道张唯谨和母亲已经达成共识,心里一直对她有种莫名的负疚。原本他打算等将来自立了再向张妈妈坦白,那时他才有底气承担起支撑这个家的义务,如果现在跟张唯谨这样相处的话,她肯定很快就知道了。
张唯谨听了微微一笑,轻轻啄吻他的鬓边,一边低语:“不要紧,我们轻一点……”
其实他和母亲早已约定,要等邢亮自己去跟她谈,在此之前张妈妈不会主动跟邢亮提起这事,为此张唯谨对母亲的一片苦心由衷感激。在张妈妈的内心,并不是纵容他们两个人,她只是觉得邢亮还没长大,应该给他时间。如果以后那孩子没有勇气跟自己坦承一切,那他就永远得不到她的承认。
邢亮不知道这些,心中充满了矛盾,想要推开身边的人,却又舍不得,在半推半就中失了先机。张唯谨仔细地吻遍了他的全身,从手指的指缝一直到膝盖后面,甚至脚趾都没放过。吻到后来邢亮已是全身瘫软,唯有咬住旁边的枕头,苦苦压抑着难耐的呻吟。
见他双眉微蹙极力忍耐的样子,张唯谨此刻只想把他做到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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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孩子去看病的事情提上日程后,张唯谨担心母亲一人在家太过孤单,和邢亮商量了一下,决定劝说她一起去南京,全家也顺便在华东玩一圈。老太太不像几个孩子都是家里蹲,自然也不会拂逆他们的好意。
那位老中医在当地非常有名,寻访他并没有花太大工夫,给恬恬看过病拿了药方之后,完成任务的一家人便开始享受悠闲的假期。
多年之后张唯谨不时会回忆起那个夏天,总觉得那更像是一次蜜月旅行。
邢亮特别喜欢杭州,他背着张语恬从六合塔一口气步行到龙井村,张唯谨和母亲则在后头慢慢踱步,于绿意氤氲的林间听见女儿撒下一路清脆的笑声,男人只觉人间至乐无过如此。
结束旅行之后全家人辗转到了北京,医院再次给张语恬做了全身检查。
经过仔细地诊断,这次儿童医院的医生终于有了权威结论。他们说恬恬的病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先天性疾病,肝内胆管发育不全是导致浑身骚痒的主要原因。
这个病的成因复杂,目前也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医生还说大部分患儿都有不同程度的智力和身体发育迟缓,严重的很快就死亡了,像张语恬长成这样的已经是症状轻微的,也是家人呵护得当的结果,以后必须得长期进行保肝治疗,以防止她过早出现肝硬化等其他危险疾病。
“这种病例很罕见,国际上的研究也不多,我们已经给她建了详细档案,有什么最新的研究成果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目前孩子身上的黄疸已经完全消失了,说明她的保肝做得很不错……”好心的医生表示无能为力之后说了一堆安慰的话,最后跟张唯谨多了一句嘴:“你还年轻,像你这种情况,凭我们医院的病历和诊断,你和你爱人完全可以申请再生一个孩子,这样对你们和患儿将来都有保障。”
这样的暗示太过明显,邢亮一听连忙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椅子上的张妈妈,发现她竟然也在望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一丝痛苦与为难。男孩心里立刻咯噔一声,不敢想她竟然已经知道了一切。
一场检查让全家人都各怀心事,就连幼小的张语恬也感受到了不安。晚上她抓着邢亮的衣服,哭着问亮亮哥哥恬恬是不是破宝宝。常年出入医院打针吃药做检查,小姑娘并非毫无感觉。
从未见过平时活泼可爱无忧无虑的张语恬说出这样敏感早熟的话,邢亮心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