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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来自认是个极正常的男人。听弟弟说起那美丽的少年是个同志,心里也稍微踌躇一下。想到后来觉得不管他是什么人。认识一下,做个朋友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李昊远向来对比自己低两届的学生都不加理睬了。现在却想认识这个小自己十二岁的孩子。并且一点不觉有什么不对。
他在那些明面上禁止,却暗地里发展蓬勃的私家侦探社里选了一家,去弄一份安风比较完整的资料。说服自己这是因为安风看起来性子执拗,又被人伤过未必好接近,而自己又不打无准备的涨出手必不落空的缘故。
侦探社效率不错,一周之后李昊远已拿到想要的东西。他一边喝着钟爱的江南米酒,一边琢磨资料里怎么都该称作男孩的人。这种知己知彼只该用来作商战的手段还是第一次被他用在毫无利益纠葛的普通人身上。他眯了眯眼睛,相信效果会与以往的任何一次行动一样好。
安风抱着新发的书在路上走,单薄的衣服被人用力扯住向边上拉了一下。安风转过头去,厌恶的看了拉扯自己的人。
他正在读高三的表哥赵鹏飞拿着一条围巾递给他:“爸妈一分钱也不给我,我知道你冷,给你买了围巾。”
安风厌恶的推开他的手:“我穿的少是因为我喜欢冷。”不带表情的看了赵鹏飞一眼:“冬天已经过了,不用你来关心。”
安风打工的收入微薄,勉强能活着而已。虽然学校对他的学费减免了很多。这个冬天,仍只不过是穿著一件薄薄的大衣度过。比起北风吹来时刻骨的寒冷,现在的春寒,的确是不算什么。
赵鹏飞嗫懦着说不出话来,他也知道安风面冷心热。只管拉着安风不放。有路过的同学看见他们,故意多打量了几眼才走。
安风一面难过,一面羞愧,不耐烦的问他:“还有事么?”
赵鹏飞拉住他的衣服:“我不是故意的,是爸妈逼我和你们院长说,我跟你没有关系。”
安风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们有什么关系。”
赵鹏飞脸色倏地白了,过了一会才说:“安风,别生气了,我们不是说永远在一起。”
安风厌恶的皱眉:“你快走吧,我没时间和你说话。”
赵鹏飞愣在那里:“安风,你怎么不愿意理我。”
安风觉得有说不出来的疲倦:“你怎么还能来找我,我为什么要愿意理你。”
赵鹏飞松开他的衣服,改为抓着他的手,死死的拽着:“安风,别生我的气,别生我的气。”
安风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咬牙骂他:“混蛋,放手,我手上有伤口。”
赵鹏飞仍旧拉着不放,几乎快哭出来了:“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啊。”
攥紧安风的手被强硬的力量掰开,李昊远推开这莽撞笨拙的少年。
不知轻重的的手远离,温暖的手掌握紧安风冰冷的手:“又见面了。”
李昊远抬手看了看表,对发呆的赵鹏飞说:“你中午出来多久,下午上课时间要到了。”
赵鹏飞急了:“你是谁,没看见我们说话呢么。”
安风微微吸气,看着眼前的变化。他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有一个英俊潇洒的人,一双温柔又温暖的手。把自己从寒冷和无情的境地里拉开。
李昊远没有回答赵鹏飞,先把安风的手举起来看了一下。食指上坏了个很长的口子,伤口的边缘泛着惨然的白,显然没有处理过。
李昊远皱了一下眉头,为那伤口透露的凄凉有些心痛。
不耐烦的劝赵鹏飞立刻就爱:“好孩子,上课去吧,否则你父母很快就会知道你干了什么。”
赵鹏飞看了看安风,安风什么表情也没有。
他鼓起勇气对李昊远发威:“你是谁?你管我干什么?你变态啊?”
李昊远笑:“你们校长是我的朋友,你可以用我的电话打给他,问问我是不是变态。你这种快要考大学却到处逃课的学生,似乎也不必读下去。”
赵鹏飞在继续装勇猛和认输离开之间犹豫。李昊远暗自叹息,这样的人怎么配的上安风,根本是个毫无担当的孩子。李昊远拉着安风另一只好手离开,留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想。果真赵鹏飞并没有追上来。李昊远在心里了然的笑,这种废物,谈什么恋爱。
安风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后。李昊远把他怀里的书顺手拿过来。动作熟极而流,仿佛相识多年,一切都不需要言语。
走了一段路,李昊远问:“一会有课么,陪我出去吃饭。”
安风站在原地,忽然抱住头蹲在地下。李昊远看着他微微耸动的肩头,把安风拉起来抱在怀里。
安风用尽全力的推他,李昊远抱紧他安慰:“别哭了,别哭了。”
安风镇定了一会:“你来找我做什么。”
李昊远解下围巾给他系好:“我认识你很久了,自己也想了几天,想和你做个朋友。”他言语中似乎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那是成熟的魅力,要天赋和岁月共同给予。
安风看过往的行人:“你要去哪里吃饭?”这是答应了。
李昊远笑:“跟我来。”
安风坐在李昊远的车上发呆,渐渐在温暖的环境里合上眼睛。李昊远开的不快,给了他一路的好梦。梦里有遥远的几乎以为不曾存在过的温情,母亲慈祥的怀抱。
李昊远从车厢抱他出来时,轻轻吻去了他的眼泪。这无心的动作吓到了他自己,春寒袭人,安风下意识的往他怀里缩。李昊远忙把他抱进室内去。
7…12
安风在暄软的床褥间醒来。他安静的打量雕花的床栏,轻垂的床帐。仿佛是在梦境里苏醒,他撩开帐子,对面是紫檀的贵妃榻,雅致的琴台。侧面立着书柜与屏风。
李昊远正坐在书桌前读一封信,眉头微蹙。听见声音放下那封信,笑着问:“醒了,饿不饿。”
安风摇了摇头:“这是哪里?”
李昊远坐在他身边:“我新装的房子,风格比较偏古典,但只是卧室部分。整幢楼都这么装就办不到了。”
安风把床帐绕在手里:“在这样的屋子里醒过来,好象才经历一场前世的旧梦。”
李昊远轻轻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小孩子。”
安风不以为意,只是笑:“我很喜欢,真好看。”
李昊远站起来,在桌边的卷轴里取了一幅打开:“像不像?”
卷轴里的人一身天青色的衣衫,眉目精致,神情淡淡。那五官分明就是安风。安风因为意外微微张口。
李昊远把画收好:“我半年前就见过你了,上次太莽撞,也不知道吓着你没有,特意来跟你道歉。”
安风微微摇头,看着那卷轴。
李昊远笑:“这个是临摹的,真迹不在这里。我在朋友家看到的,当时就觉得和你惊人的想象。他不肯割爱,临摹了一幅送给我。”
安风奇怪:“这里是餐厅么?”
他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而来,迟疑的咬了下嘴唇。
李昊远笑:“现在害怕已经晚了,我是卖小孩的。”
安风俏皮的挑了挑眉毛:“我不害怕。”
李昊远几乎忍不住想去吻他秀气精致的眉眼。咳嗽了一声,强自逼迫自己忘记这荒唐的念头:“来尝尝我家里的菜。”
李昊远拉着安风的手带他去饭厅。
安风坐在温暖暄软的椅子上,伸手指去碰了碰桌上的百合。花瓣微颤,露水落在他的手指上又缓缓滑落到掌心。
安风笑了一下,握住那滴水。
李昊远动手把菜上面的罩子揭开,安风凑过去闻了闻,陶醉的闭上眼睛。李昊远夹了块做成花朵模样的鱼给他。
安风吃了几口,拿勺子去挖面前糯米饭上的樱桃。
李昊远费了不少心思才定下的菜单,结果发现安风并不在意食物是否名贵,刀工如何精细,他直觉的追逐本来的喜好而去。把小盘子上面的樱桃草莓一颗颗挖下来。
李昊远笑着看他,安风发现他的目光,拨拉了点饭在碗里。
李昊远赞许;“多吃饭才对,否则不会长的高。”
安风分辩:“我个子很高。”
李昊远点头:“但是不壮,男孩子总不该风吹就倒。”
看安风皱了一下眉,笑着问他:“愿不愿做家教。我的小侄女今年五岁了,从小在美国长大,想请你每天来教她汉字。
安风迟疑了一会,李昊远把自己这边的樱桃用勺子盛到安风碗里去:“我会让我的司机接送你,不会耽误你上课,晚上就住在这边。”
安风点点头。
李昊远忍不住笑:“怎么不问问报酬。”
安风没说话,拿筷子拨动碗里的樱桃。看李昊远望过来,把饭先咽下去,才去吃那些漂亮的点缀。
李昊远惬意的望着他,想起还没有自我介绍,笑着开口:“真是胡涂了,还没跟你介绍,我是……”
安风抬起头,他眼睛上像有一层泪膜,总是水汪汪的明亮。笑着打算李昊远的话:“我知道你是谁,否则我不会跟你出来。”
李昊远本来担心他太容易相信别人,听他这样说放下心来,给安风倒了杯牛奶:“喝点牛奶,晚上比较容易睡着。”
安风接过来,双手握住杯子,眼泪毫无预兆的掉落,大颗大颗的沿雪白的脸颊流下来。他滴下头去,眼泪落在餐桌上。
李昊远轻抚他的背,看安风仍然抖的厉害,把他抱在怀里安慰。
安风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哽咽不清的呼唤:“妈妈,妈妈。”
李昊远听的心酸,抱紧了他,安风哭了很久,最后仍抱着李昊远微微抽噎。李昊远等他情绪平复下来,轻抚他顺滑的头发。
安风不好意思抬头,缩在他怀里小声说:“对不起。”
李昊远把他向上托了一托,望进安风的眼睛里去:“你和我弟弟是同学,我也拿你当弟弟看。”他叹了口气:“我十四岁的时候,母亲生病去世。弟弟每天哭闹找妈妈。”
安风把头垫在他肩上:“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妈妈了。从来没有人像你对我这样好。”
一杯牛奶已经可以令受苦的孩子交心。
李昊远感慨之余也庆幸校园里那些鲁莽的男孩子,只想着在安风身上占便宜而没有细心的关怀体贴。否则安风不知道会去对谁死心塌地了。
他想的其实也不全对,安风比同级的男生年纪小。但毕竟没有小太多,略微大几岁的男孩子也不过是孩子,还不懂得像李昊远这般肯怜惜他,拿他当同龄人对待,安风吃亏也就难免。
两个人聊了一会天。李昊远和安风回卧室去,指点了他浴室的位置。自己坐在椅子上等他。
李昊远并不是轻易和人亲近的性格,自己也搞不清楚最近是怎么回事。想到明天还要去借小侄女来摆样子微微头疼。
这一点的头疼在安风出来后烟消云散。安风穿著他的睡袍,松松的垂着衣摆,腰上的带子松散的系着。皮肤因为水的温暖,自白玉里透出一点红色。
安风拉了另一只椅子坐在李昊远身边,先把手叠起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枕在手上。他下午睡了一觉,现在正精神。也不想开口说话,就是觉得贴着李昊远坐着,非常的放心舒服。
李昊远自己抽了本书来看。两个人都不出声,偏偏没有半点尴尬,十足默契。快到夜里十一点的时候,李昊远告辞回隔壁的房间去了。
安风等他走了,过去躺在床上。闻到的是被子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他用被子把自己围起来,轻轻合上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拥有温暖舒适的床,属于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李昊远没有和安风一起去学校。他一早便有事走了。留了司机送安风上学,又办好了搬离寝室的手续。
安风本来很担心学校方面不会轻易答应让学生出来住,没想到这样顺利就办的妥当。李昊远把一切都吩咐的好,不需要他再有一点为难。
离开校园时从车窗看见过往的学生对李昊远的车吹口哨。他从来也没看见过别人对自己露出欣赏或者羡慕的目光,车开远了,仍然向后张望。
等到下午,李昊远的小侄女并没有过来。李昊远临时有事也要离开一段日子。别墅的工作人员对安风尊敬客气,随时准备满足他的任何需要。
安风在宽大的卧室和属于他的书房来回奔跑。笑着穿新的睡衣在白色长毛地毯上打滚。突然想起的电话铃声吓了他一跳。安风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仔细望了望,才发现镶嵌在书房墙壁里外貌复古的听筒。
他拿起电话,李昊远在那边嘱咐:“我大约两周后可以回去,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打来找我。按一键然后再拨出就可以,已经设置好的。”末了问安风:“一切还好么。”
安风点了点头,想起对方看不见,大声回答:“很好,谢谢你。”李昊远又叮嘱了几句,挂了电话。所有的衣服都是新的,安风打开衣柜,一件件抚摸过去。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其它需要。
一切都似乎很顺利,赵鹏飞又来学校找过安风了两次,全都恨恨而去。安风其实感激他曾经给予的亲情,可是那点温情比起他的伤害来未免看不出份量。
李昊风听哥哥说请了安风去做家教,专门在学校的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