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很适合你的,一点也不奇怪。」
立难水跛着脚步,走到他身後,为他簪起了那一朵花,华清泉已经许久没有在石家笑得这麽开心,石 高野对他的时时监控,让他虽然面带微笑,但是心里毕竟不是那麽的快乐,今天他第一次这麽快乐过。
「我今天在市集里看到了一把木梳,造型特别,觉得适合您就买了,刚好现在可以梳你的头发。」
他从袖子里拿出了木梳,亲密的为他梳起头发,华清泉有点怪异的拒绝,这样被别人梳头,感觉太亲 腻了。
「不必了,立老板,我自己来。」
他接过了木梳,眼泪却逼出了眼眶,那木梳在他现在富贵逼人的环境里看来,只是一把普通到不能再 普通的木梳,甚至还可以说是下等货色,平日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手心,但是他却忽然睹物思起了以往。
那一年他满了十八,华家说他不祥,也说他满十八了,不打算继续养着他,将他逐出门去,他无法可 想,只能靠自己偷存的一些银两,以巧香哥哥的名义,来到即将迎娶巧香的辛汉宕家里。
那一日迎接他的时候,辛汉宕带他去逛市集,他就是看了这一造型的木梳十分喜欢,却没有钱可以买 下。
往事如梦,思之却痛彻心肺。
纵然他现在富贵了,吃的穿的都用最好的,但是当时最纯挚的情感却是最真诚的,他爱着辛汉宕,为 了辛汉宕,他甘愿留在石高野的身边。
只是为什麽,辛汉宕回来了,他却恐惧厌恶他,再也不想陪在他身边,甚至还觉得他让他恶心反胃, 难以忍受。
「你不喜欢这木梳吗?我知道它不值什麽钱,但是……」
华清泉打断了他的话,他将木梳紧紧搂在怀里,开心地擦去眼泪,「没有,我喜欢,这是我今年最喜 欢的一个礼物。」
立难水楞住了身子,他忽然声音嘶哑有些颤抖地道:「比那枝花簪或双色凤簪更喜欢吗?」
华清泉没听出他的颤音,点头道:「比那些都更喜欢。」
立难水脸上的疤扭曲了起来,眼里隐隐放着光,低声道:「那一天逼你的人是辛汉宕吧?大家都说他 回来了。」
照理说,立难水应该不知他与辛汉宕过往的事情,但是他这样的问法,又好像很清楚他跟辛汉宕的旧 事,华清泉傻楞地看着他扭曲的面容。
「那个人不是辛汉宕,我这样说,你能相信吗?」他柔声说出这麽一段惊天动地的话来。
第八章
听闻这一段几乎能把他世界翻搅的话,华清泉全身血液逆流,怪不得那个辛汉宕如此恶心下作,他一见他就讨厌恐惧。
他颤声道:「你……你识得辛汉宕吗?」
他的说法好像他知道真的辛汉宕在哪里,而他也很笃定那个恶心的人并不是辛汉宕,立难水张开了唇,好像想要说什麽,继则他闭口不语。
华清泉捉着他的衣袖问,楚楚泪眼地问道:「你是不是识得辛汉宕?要不然你怎麽说他不是辛汉宕?」
立难水捉住他的手掌,轻轻地拉下,「辛汉宕一直很感激你当初为他所做的一切牺牲,他也知道当初与他相亲的不是华巧香,是你,他很後悔以前那样对待你,他一直很挂意你,若是事情可以重来,他不会让事情走到这样的地步。」
这几句话既道出了他跟辛汉宕的往事,而且每一字句都充满了悔恨与感情,华清泉肺里的空气就像空了一般,他吸着气,却颤抖的哭了起来。
他哀痛欲绝,一想起当初石高野将辛汉宕打成一团血肉,辛汉宕一无所有,连巧香都背叛了他,他心里面总是为他觉得痛苦,每年到观音寺去上香,他求得都不是自己,都是求菩萨保佑辛汉宕平安无事、一切顺利。
他心里最卑微、不敢言外的愿望,菩萨都知道。
「我……我从来没有後悔过跟他认识……」
华清泉紧紧捉住立难水的手臂,指甲都刺进了他的手里,他抬起脸来激动道:「是我把他害成这样,我的心里……我的心里一直一直都挂意着他……」
他因为感情太过激动,哭着无法再说下去,立难水也眼泛泪光,心情也大受激动,而华清泉几乎快哭晕过去。
外面几声脚步声传来,华清泉马上惊慌地站了起来,他急忙的擦拭泪痕,推着立难水,石高野若知道立难水跟他谈辛汉宕的事,他一定会勃然大怒,然後不知道会做出什麽样恐怖的事情来,更何况他跟立老板忘我的谈得太晚了,石高野一定会生气的。
「立老板,您先回去,老爷不会喜欢有人跟我聊这麽晚的。」
他送他出大厅,立难水脚步不便,只能一拐一拐的走动,无法快速,他们在厅门跟石高野撞上了面。
石高野望着华清泉好似刚哭过的脸面,他脸色一变,冷静问道;「怎麽了?怎麽招待客人你却哭了,而且已快吃晚膳了,客人竟然还没有走?你们从中午聊到现在吗?」
华清泉头上还簪了那一朵花,让他看了脸色更是十分难看,他将花朵拔起踩烂,拉着华清泉进入屋内,华清泉的声音低低的从屋内传来。
「老爷,您别生气,是立老板讲了一个可怜的故事给我听,我听了难过,所以才哭的,不关立老板的事。」
石高野大怒道:「谁要你帮那个死瘸子说话,有什麽好听的故事
可以讲一整个下午,你讲来给我听听!还有在你头上簪什麽花,你该不会连对个瘸子都会投怀送抱吧!」
华清泉不知回答了什麽,只是他的回答已带哭音,石高野吼叫道:「说啊,我叫你说故事给我听啊。」
立难水在外面听着他们间的对谈,他脸色激动,疤痕则不断的扭动,石总管冷淡道:「请回去,立老板。」
立难水紧急道:「让我跟你家老爷解释一下。」
石总管脸色不变,照常冷淡道:「请你快点回去,这不关你的事。」
立难水拄着拐杖就要闯入,石总管挡住了他的来路,他道:「石总管,别这样对他,别这样对清泉……」
他的声音很暗哑,完全没像他认识的任何人腔调,好像他的声带毁坏了,只能发出这样沙哑难听的声音。
但是那个口气,跟对华清泉的唤法,很奇异的让石总管有了奇怪的感觉,好像回到了九年前,石高野看中了华清泉,将华清泉安排住在他房里,不住在仙房里,辛汉宕来此找华清泉,他找不到,惊慌又愤怒的声调。
「你、你……」
石总管捉住了他的肩膀,他的脸上带着三道长长短短不齐的疤,腿也瘸了一只,而且还瘸得十分厉害,他才需要拄着拐杖行走,因为脸伤成这样,所以看不出年纪,但他满头黑发,绝不可能年纪太老。
他拿过辛汉宕的出生时辰,算一算辛汉宕现在若活着,也不过是三十出头多一些而已,一定还是一头黑发。
当初石高野要人将辛汉宕打成了一团模糊血肉,究竟辛汉宕伤得有多严重,除了带走他的辛总管之外,恐怕无人知晓。
而再度回来的辛汉宕,脸上毫无疤痕,身手强健,不像曾被重打受伤,以石高野当时那麽嫉愤的心情之下,他下手绝不可能心软。
他厌憎辛汉宕英俊年轻的男性英挺面貌,一下手一定是毁了他的脸,所以辛汉宕怎麽可能五官完好,而且一回来,老爷就奉送了宅邸给他,这是善人做的事,也就是说,这绝不是石高野的作风。
若是辛汉宕大刺刺的回来,石高野只怕早已气得暴跳如雷,说什麽也要让华清泉跟辛汉宕见不着面,怎麽可能安排让他来石家,又怎麽可能安排带着他出席宴会,让他跟华清泉每日都见得到面。
那日他拒绝辛汉宕进入石家,辛汉宕还放话说,他是照着石高野的命令来的,要他等着瞧,果然那一天石高野就为了不让辛汉宕进屋的事大发脾气。
他愕然地理解到,眼前这个跛脚带着好几道疤的毁容男人,很有可能就是辛汉宕化名来的,他来到这里,就是要见到华清泉过得好不好。
而那个住在新家大宅,自称是辛汉宕的男人,却极有可能使石高野叫人冒名顶替,要来测试华清泉是否对他忠诚,一心一意。
「辛总管身子好吗?他折的手臂接回去了吗?」
他低声问出这二句话,立难水立刻脸色微变,石总管马上就确定他听得懂他在说什麽,这个人才是货真价实的辛汉宕,否则他绝对听不懂他提的人是谁。
「你快走吧,这一件事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你若想泉少爷在石家好过些,就少来找他吧。」
立难水放软了声调,他知道自己已被一向精明的石总管识破了身分,他担忧道:「我只是很担心他过得好不好?」
「只要他不看别的男人,不对老爷起二心,老爷疼爱他都来不及,他不会过得不好,骂过就好了,若是你硬闯进去解释,才会闹得不可开交。」
立难水了解的点头,他举步艰难地拄着拐杖离开,石总管替他开了大门,语重心长道:「你别再来了,泉少爷对辛汉宕已经死心了,你别再波动他的心,若是你再死在他前面第二次,他就要崩溃了。」
他说的就是若是石高野识破了他的身分,石高野这一次一定会真正杀了他,绝不会因为华清泉的哀求而心软放过他。
立难水心头十分痛苦道:「我已经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怎会暴露我自己的身分,他初见我时,还吓得脸色苍白,我现在真心的爱他疼他,难道愿意让他跟着我这副鬼样一辈子吗?我不是来要回他,我是来确定他过得是否快乐?」
石总管默然不语了,立难水眼泛泪光,纵然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那是未到伤心处,他悲哀带疤的面容望向空中圆月。
他错失了初见面的悸动与机会,一连串的错事导致了今天的局面,以前狂妄自大的他,现在已经变得平凡卑微得多,如果他当初不是那麽妄自尊大,也许事情根本不会走到难以挽回的这一步。
「我送你一程吧。」
石总管默默地陪着他走了一程,立难水掩住了脸,却难忍热泪昂然而下,走到分岔路口,
石总管对他多说了几句话,以释他的忧心。
「泉少爷受尽了老爷的疼爱,这一点上,你可以放千万个心。」
从一般的流言,跟华清泉身上珍奇的配饰,他知道在物质生活上,石高野绝对是疼爱着他。
但是他夜半到小溪去洗身,石高野在私处上竟对他抹了那种强烈东西,还有他被假辛汉宕轻薄难过的表情,又怎麽能叫自己真正放下心来。
但他仍感谢总管这几句话,至少他是熟知石家内情的人,他的一句话,抵过任何流言,他比较能相信华清泉过得还算好。
「谢谢你,石总管。」
他脸上带泪的道了谢,石总管递出了手巾给他,立难水摇手,自己拿出手巾拭泪,千言万语也无法形容他此刻的悔恨,他往右边的岔路而行,一瘸一瘸的腿,跟疤痕遍布的脸孔再也不复见往日辛汉宕的风流潇洒。
那一日立难水到傍晚才离去的事情,让石高野对华清泉大发了脾气,他虽然同意让华清泉单独找那个瘸子谈生意,但是没说他可以在家里陪他聊天聊那麽久,他怎麽可能忍受华清泉跟个男人讲那麽久的话,就算是个又丑又瘸的瘸子也不行。
这件生意,当然石高野第二日就不肯再让他做了,华清泉那一天跟立难水话才说到一半,有个人可以告诉他辛汉宕的近况,不是那个恶心的辛汉宕,而是他心里思念的那个辛汉宕,怎能不叫他日思夜想。
他求着石高野,反而让石高野更加生气,他勒令不卖立难水的金银饰品,那点蝇头小利,他看不在眼里。
华清泉为了这一件事哭了,他没帮到立难水,反而害了立难水,他良心不安,为了这一件事哭了许久。
石总管对他晓以大义到:「泉少爷,你这样做,只是让老爷更气立老板,你别再提这一件事吧。」
他向来尊重石总管的意见,他收了泪水,从此不再提这一件事,石高野身体渐渐坏了下去,那个住在辛家的辛汉宕,还不知脸面,一听到石高野身体不好,竟成天只想往他们石家鑚,还说是奉了叔父的命,来此照看华清泉。
他是什麽下三滥的东西,石总管现在心里还不知吗?
他将他乱棒打了出去,石高野病了後,也断了对他的资助,他还曾来石家乱闹,说什麽他是石高野派来装成是辛汉宕的,这话岂能传给华清泉知晓,就算是一点风声入了华清泉的耳里,石高野也是不许的。
他暗地吩咐了人,不知做什麽手脚,那个辛汉宕就此消失了踪迹。
石高野病得无法主事,事情全落在了华清泉的肩上,他瞒着石高野,将立难水的生意又接回来做了,反正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