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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翔把爱蜜莉捡回来以后跟我说了声对不起,便把我赶回房间里睡觉。
但是我的心脏还噗通噗通地,静不下来。
夜里草莓出来写完日记后,没有力气跟我聊太多,便去睡了。我知道今天大家都很累,又紧张、又刺激、又疯狂,太多愉悦的感觉让我们觉得幸福而疲惫,我因此而睡不着,打开了窗,吹着冷风。
房间里很平静,一点声响也没有,我偶尔会听见佐弥小小的打呼声。
好安静。
我忍不住让嘴角扬起,变成微笑。
风好凉。
我抬起了头,让月光洒在我脸上。
好快乐。
不知道什么时候,兔子来到我的身边。它美丽的红色眼睛一闪一闪地,晶莹而耀眼。
「阿翔是个好人对不对?」我轻轻摇晃着身体,这么问它。
它也学我摇晃着身体,仿佛窗外冬天的风,把我们像河边的芦苇一样,吹过来,又吹过去。
「为什么会这么快乐呢?」我问着兔子。明知道它无法回答我。
「如果能够早一点认识他,一定会很好吧!」我说。「他好神奇,可以把一点点的快乐,渲染成很大很大的快乐。」
今夜的月光,温暖而且温柔。
兔子闭上了眼,我也闭上了眼。风还是把我们吹摇着。
兔子现在觉得世界是好的。我们很安全。很安全。
☆☆☆
『不对、不对,不太对劲。』草莓的声立模糊传来,我被她吵醒了。
或许是过于疲惫的关系,起床的时候我发觉已经是下午一点。
「什么东西不对?」我问草莓。但草莓没有回答。
我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地进厕所盥洗,草莓一直没出声,所以我也没接着问,之后就到二楼厨房的冰箱翻东西准备午餐。
「你要煮什么?」客厅那头的魏翔问着。
「炒乌龙面。」我转了转脖子,感觉好累,接着把材料放到料理台上。
「那我也要。」他说。
我开始切肉丝和鱼板。冰箱里的鱼板是之前就有的,他们不知道在哪里买来,鱼板居然是熊猫模样,切成片后挺逗趣。这或许是阿贵买来给那个三岁的孩子小洛吃的,熊猫两个黑黑的眼眶很可爱。
我煮滚一锅水,拿着乌龙面打算先烫一下去味道。
『是兔子……兔子不见了……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找不到它……』当握着乌龙面的手挪到锅子上时,我的脑袋里突然响起草莓的声音,而后眼前一片空白,耳朵开始嗡嗡作响。
我失去支撑自己的力量,整个人往前倒,手打翻了锅子,滚烫的热水翻倒下来,瓦斯炉的火被浇熄,有种臭味在空气中弥漫。
草莓在我脑袋里尖叫。我跌倒在地。
「阿满。」魏翔被我吓到。他丢下剪刀慌张地跑过来,匆忙关掉瓦斯炉,接着立刻将我扶起来,拉着我到洗碗槽冲水。
我看见我的手又红又肿,一种强烈的憎恶感升上心头。
『为什么会这样?』草莓哭着。『兔子昨天明明还好好的,大家玩得很开心,但现在却不见了。有谁知道它跑到哪里去了?』
我的脑袋里塞满草莓尖锐高分贝的声音,这一让我很不舒服。
断断续续地,我回想起昨晚最后和兔子相处的片段。它靠在我身上,和我一起想着相同的事情,我们心境平和,一样的快乐。
融合在瞬间产生,它跨出一步进到我身体里,然后我闭上眼,它也闭上眼。我们失去了意识,兔子在那时成为了我的一部份。
当记忆被回想起来,那些以前我因为厌恶排斥而分裂出兔子,要它独立承担的受虐记忆便开始涌现,回流到我脑海里内。于是我被迫将兔子的记忆全部接收,成为我的记忆。
强烈的恶心感传来。
下一刻,我干呕了起来,吐出味道恶心的褐黄色粘稠胃液。
我想起幼时不堪的回忆,想起某些人拿着狗链将我链起来,不给我任何衣服穿。他们喂我吃药,让我无力反抗,而后一个又一个男人将自己的阴茎掏出来。
当我知道他们又想对我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我闭上眼,在心里面幻想有一个能保护我的朋友,他不会害怕这种事情,也感受不到疼痛。
接着,兔子因为我的想象而出现了,于是他们把东西塞进兔子的身体里,而不是我的。被他们轮流凌虐的也是兔子,不是我。
我让兔子代替我,承受这些事情。
被那样对待的兔子很生气、很生气。它想要站起来,却不断地被推倒,被插入。
我还看到养父来到兔子面前,想要板开兔子的嘴。但兔子根本没有嘴,所以他怎么扳也扳不开。他扇了兔子一巴掌以后,朝着兔子的脸尿出黄色的液体。
我又吐了出来,胃像火在燃烧一般。我握紧了衣服下摆,双手颤抖个不停。
我想杀了那个家伙,我想杀了他。
魏翔不停地在我耳边说话,但我听不进去,我的心里、脑里、身体里全是那些人的声音动作和身影。
魏翔扣着我的手,将我拉离开厨房。我不停反抗他,奋力将拳头打在他身上,他吭也没吭,不顾我的挣扎将我拖上三楼浴室,我开始大吼,踹倒家具。
「我要杀了你!」我可以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要杀了你。」我的愤怒像是从地狱里爬起来复仇的死者那般强烈,魏翔也和那些人一样可恶,我的身体很痛,没有人要救我,我想要毁掉所有的一切,谁都不可以幸免。
我挣脱魏翔,由左而右狠狠地击中他的肋骨,他猛咳了一下,松开对我的桎梏,而后我推倒他,将他压在地上拼命揍他。
脑袋里草莓和佐弥都不见了,他们不敢出来。
我摇摇晃晃地从魏翔身上爬起来,走进房间里翻箱倒柜,将刀子找出来。
我紧紧握着刀子。这时候只存在一个想法,回去找那个把我养大的人,回去找那个以践踏我为乐、卖我的身体赚钱的人。拿着刀砍断他的脖子,接着再砍断我自己的脖子,然后纠缠我一辈子的恶梦就会消失。
我的眼睛,像兔子般红。灼热不堪。
转过身,魏翔冲了过来夺下我的刀子,而后把我拖往浴室,摔进放满了水的浴缸里。
我不停挣扎、不停挣扎。水漫过我的脸,呛进我的气管,冲入我的肺中。我感觉自己沉了下去,就像棉花吸附了水,变得比铅沉重。
「阿满!」他将我拉离水面。
我咳嗽不已,将秽水呕吐在他身上。
「阿满你醒醒。」魏翔焦急地喊着:「看着我,你看着我。」他摇晃我的头。
「我要杀了我爸爸……」我念着。「我要杀了他……他卖我……他和别人一起强奸我……」
「你爸爸不在这里,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魏翔摇晃着我。「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我的视线很困难地捕捉到他的身影,他浑身都湿透了,红着眼眶看着我。
「为什么……」我问。「为什么我会遇上这种事……」
他的眼泪掉了下来。
我们的眼睛都是红色的。
就像兔子一样。哭红的颜色。
他把我用力抱进怀里,而后我的意识断线,陷入无边的黑暗里去。
☆☆☆
我听见草莓的哭声传来,但是我好困,睁不开眼。
「阿满呢?」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记得了,那是医生的声音。医生……我好困……好困好困……
「佐弥把他送回房间让他睡觉了。」草莓的鼻音浓厚,她可能正边哭边讲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医生问着。
「不知道为什么,兔子昨天晚上突然和阿满融合。它的房间不见了,然后它的记忆就流向阿满那里去。阿满像兔子一样发狂,还把阿翔打得好惨……」草莓哽咽地说不下去。
草莓停顿了一会儿后,深呼吸了一下。「阿翔他、他想救我们,但阿满根本分不清楚。就像以前大家和阿满融合的时候一样,我们陷入混乱,完全没有办法让身体停下来。」
「我想,接下来阿满应该会恢复原状,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你别太担心。」医生告诉她。
草莓说:「但不应该是这样啊!」她不停啜泣着:「照医生你的规划,先被融合的是佐弥,然后来才是兔子,跟着是我。但计划被打乱了,为什么会这样?」
「有时候会出现不可预测的变量。但这没关系。如果兔子和阿满融合后阿满可以控制良好,那表示他有了保护大家的能力。我们只是早了一步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好可怕……」
「我给兔子下的关键词是快乐,或许它得到了足够的快乐,所以融合提前发生。你们昨天作了什么?」
「阿翔带我们去游乐园,兔子很快乐。」
「一切都是必经的。」
「那接下来会是谁?」草莓擤了鼻涕。
「佐弥。」医生说:「先帮我把佐弥叫出来,我得和他谈谈。」
「好。」
「如果阿满醒过来不记得这件事的话,不用刻意去告诉他。能够想起来的,他自然会想起来。」
「不能够想起来的,就不会想起来。」佐弥出来了,他将医生的句子接下去。
「你好,佐弥。」
「好久不见,你看起来还是一样可口啊,医生。」
声音越来越远,我渐渐听不清楚草莓和医生的对谈。我想我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但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累得不得了,而且全身酸痛极了,好困好困。
啊……魏翔刚刚告诉我他想吃炒乌龙面……
我有买乌龙面吗……
我记不得了……
☆☆☆
我好象睡了好久。
醒来时天黑蒙蒙的一片,按了按手表的按键,荧光绿下小矮人出来跳舞,而后显示凌晨一点十五分。
我捣着疼痛不堪的头爬起床,浑身上下都酸疼得紧。
打开行李箱翻出药盒取了止痛药服下,我想我得吃些东西才成。否则照以往的经验,空腹会让我像吞下针一样,过没多久便闹胃痛。
走下楼,深夜时分应该大家都在睡觉了,但二楼客厅里的灯却亮着。
魏翔背对着我坐在有滚轮的小圆椅上,手里虽然拿着剪刀,但却没对他的假人头动手,看来像是在发呆。
「阿翔。」我叫了叫他。「你要不要吃东西,我要炒乌龙面。」
「阿翔!」他似乎没听见,我走到他背后拍了拍他的肩。
他转过头来,看见他模样的我,着实吓了好大一跳。
魏翔两个眼睛像国宝级熊猫一样又黑又深,那张原本很好看的脸整个肿了起来,嘴角也裂了,惨不忍睹。
「我的天啊,你怎么搞成这样?!」被打成跟猪头一样。
他看了我一眼,耸耸肩。
「啊……」我会意过来。「该不会是兔子吧?」我往客厅后面的房间看去,大家的房门都紧闭着,但数了一数,数目不太对,兔子的房间不见了。
「我的天啊--」我摸着他因肿伤而些微灼热的脸。「这是我打的?」是融合,我和兔子融合了,所以兔子受虐的记忆引发我的怒气,然后我将魏翔打成了猪头。
他又耸了耸肩。「没关系啦,我习惯了。」
「真的很对不起。」我好想一头撞死自己,我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伤害一个待我这么好的人。
「草莓跟我解释过因为你正在重整人格,所以常常会发生这种意外。」魏翔也没心情剪头发,他将剪刀收了起来。「你又不是故意的,不需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由圆椅上站了起来,慢慢地往沙发移动,而后困难地躺卧到沙发上。
「可是我……」我真的很想死。
「我要吃炒乌龙面,还有味增汤。」他又转移开话题。「你睡了一天,我都快饿死了。快点快点,吃完我要去睡觉。」拿着遥控器,他按下电源开关,看起大爱新闻台来。
既然他这么说,我也不好呆杵着什么也不做。我立刻打开厨房的电灯,开冰箱拿材料出来做宵夜。
只是在切鱼板的时候,那块印有熊猫图样的儿童食用鱼板,怎么看怎么像魏翔被我打肿以后的脸。我真是对不起他。
几分钟后,乌龙面和味增汤上了桌。
我偷偷地瞄他吃饭的样子。魏翔吃得很慢,嘴巴连张也张不开。他一定被我伤得很重,兔子是自由搏击赛的高手,也是拿菜刀砍人的冠军。
『好可怜。』佐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跟着我一起为魏翔的帅脸哀悼。
「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我低着头吃面,回想起那段悲惨的过往。「还没融合之前有一个叫克拉克的,他是美国报社的记者,还说自己只要钻进电话亭出来就会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