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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山听他叫唤,冷冷一笑,提气就向他揍了过去。他这都憋了多久的气啊?仇人一个个都比他强,好不容易修魔了,结果还是被人压著打。
奶奶的,我就不信我这个二阶的还打不过你这个一阶的!
看老子不把你揍得满脸开花!
「砰!」
一样是刚入魔道、还在魔道门口徘徊的朗国皇太子,被这一拳给打懵了。
他都没看见这拳头是什麽时候砸到他脸上来的,两管鼻血立刻顺著鼻孔流了下来,原本高挺的鼻梁被砸得陷入脸中。
传山兴奋了,这揍仇人的感觉就是好啊!尤其自己还能压著他打的时候。
但老祖宗早就告诉我们,有个词叫做乐极生悲。
薛朝元吃了这麽一个大亏,手下一动就放出了那位教他修魔的道长赐予的宝贝──雀兽。
这只长得像麻雀的魔兽又叫速鸟,以速度快如闪电而闻名,攻击力不是十分强大,但因为它速度够快,在偷袭时绝对是一把好手。
传山还好看过那小道士吃了大亏,知道薛朝元身上有厉害的东西在,挥拳的同时就在提防。可是他的警惕性再高,可因为修为的缘故还是吃了速鸟的亏,被速鸟在右边肋骨上狠狠啄了一口。
「喀啦。」传山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听到骨头被啄碎的响声。
而那只速鸟也发出一声宛如鸟类的叫声,飞快窜回薛朝元的身边。
「哔哔!主人,那人的骨头好硬。」速鸟发出一连串哔哔的抱怨声,可惜薛朝元没听懂。
传山摸摸自己的右肋,怒了。
薛朝元看清传山样貌,吓了一跳的同时也暴跳如雷,「你是谁?你怎麽敢……」
「你不知道我是谁?」传山阴森森地道。
你脸上抹了煤灰,左一道右一道,谁能看清你长得什麽样?
「你是人还是鬼?谁指派你来的?」薛朝元能当上太子当然不是废物,强捺怒气,一边捂著鼻子一边打探敌人底细。
「你忘了我?」
「你是谁?」
「我是罗传山呀,你不会告诉我你忘了这个名字吧?」
「吧」字的音刚落,薛朝元立即指挥速鸟攻敌。
这反应不可谓不快,可更快的是一条早就守在一边看热闹的黑影。
也许它的修为还不如这只速鸟高,可世间还有一个词叫「天敌」。不巧,它就正好是克制这只速鸟的天敌!
「黑王蛇?」传山下意识地叫道。
黑蛇尾巴一甩,在传山肩膀上抽了一下。
「真的是你?」传山高兴了,没想到会在此处碰上以前混入朗国军队做细作时曾经共患难的老朋友。
黑王蛇又甩了他一下,意思让他专心对敌。
有黑王蛇这个帮手对上速鸟,传山狞笑著对上了朗国皇太子。
另一边,狱卒和护卫也顾不上杀人了,先想办法把灯笼和火把点起来才是最主要的。
护卫们没有得到太子殿下的指示,不敢离开守护的矿道口,只要有人想要从各个矿洞口离开,护卫们就会闭著眼睛乱砍一通,也不管想过去的是矿奴还是狱卒。反正看到太子殿下秘密的这些狱卒,肯定是不可能留下的。
庚六趁乱,带著一帮亲信和几个女人溜进了他原来的住房,那里他挖的一个秘密洞穴直通矿洞深处。
其他矿奴也不是傻瓜,既然知道了留下来必死无疑,这时候也顾不得饿得能不能走动路,只要能动的,哪怕爬也要爬出这个吃人的广场。很多矿奴无路可去,大多数都逃向了阶梯上的洞屋。
等庚二赶到的时候,大厅已经没有剩下多少矿奴,狱卒们也总算点燃了几根火把,可几根火把的亮度显然不够。
看那些剩下不多束手等死的矿奴可怜,也不想让狱卒去追杀其他逃跑的矿奴,庚二挥手又把那些火把给灭了。
他这个不算违反规则吧?他只是灭火而已,并没有伤人。庚二在心中默默地对一界之主申辩道。
处理了这件小事後,庚二一转头就看到大厅一角、那条一直偷偷跟著他们的黑蛇正在与一只麻雀缠斗。麻雀速度够快、品阶够高,可是黑蛇仗著皮粗肉厚加上属性正好克制那只麻雀,倒也没有落了下风。
见这一对没什麽问题,庚二转而把目光放到另一对身上。
这边可就跟那边不一样了,完全是压倒性的暴揍。
揍人的是传山,被揍的是才练气一阶的朗国皇太子。
姓罗的欺人太甚,竟然骑在那位可怜的太子身上,一拳又一拳,打得那位太子呜呜惨叫毫无还手之力,而他们周围还倒下了数名护卫打扮的男子,看来都是被某人收拾的。
随手把扛在肩上的裸体小道士往地上一扔,庚二凑过去问:「这人跟你有仇?」
「仇大了!老子全家都是他害的!」传山鼻孔冒著粗气,两眼发红,揍人已经揍出节奏,一拳下去一颗牙齿,绝对不多不少。
「别打了,我感觉到有高手往这里来了。」
「这是你来迟的原因?」传山又狠狠揍了几下,「青云派的贼道士?」
「应该是他们。我在他们的矿洞入口布置了一个阵法,可以暂时拖延他们一会儿。」
「一会儿是多长时间?」
「我想……恐怕没有多长时间。我忘了把这个顶部也做点手脚,他们看到矿洞入口有问题,以他们的小心,肯定会选择绕路。」庚二指了指头顶。
传山也抬头往上望了望。洞顶被青云派小道士轰了一掌,那缺口看起来要比往日大了许多,甚至隐隐约约都能看见外面天空的星辰。
「很好,那就让他们狗咬狗好了!」这是以弱胜强的第三步,创造一切可能,从敌人内部打跨敌人,最好让他们自相残杀。
青云派道士打开禁制从洞顶跃下时,传山和庚二已经消失了身影,随著他们一起消失的,还有一名道士、一名皇太子,另外一条黑蛇及一只麻雀。
薛朝元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麽窝囊过。
想他堂堂一名皇太子竟然被一个低贱的矿奴,还是羲朝的奸细压著打,还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看这人一开始的手段和身体变化都像是修魔者,奇怪的是身上却没有修魔者的气息。不过不管怎样,你既然已经不是普通人类,那就请你用出非一般的手段哪。你怎麽还能用拳头揍人?
罗传山是吧?他已经彻底想起这个人。
当初这个细作被羲朝宰相胡予当作礼物送到朗国来时,他还记得他的狼狈和无力,那时他们想怎麽凌辱折磨这个人就怎麽折磨凌辱。
这人初时还一副硬汉的模样,可在得知自己的家人及亲友受他连累身亡後,便又叫又骂愤怒异常,赌咒发誓说要报仇雪恨,可这又怎麽样呢?
任他骂破了喉咙、发出世上最毒的誓言,在他们眼里看来也只不过是一只跳梁小丑在临死挣扎而已。
谁也没想到这个跳梁小丑会真的有能力死里逃生,甚而报仇。他当初甚至根本就没有把这细作当人看过。不过一只羲朝派来的小虫子,他用鞋底就可以轻易蹍死他。
可如今一切都反了过来……
他愤怒、他不平!为什麽这只跳梁小丑也能修魔?而且进阶比他还快?
想他当初杀了那麽多人才不过踏入修魔的门坎,凭什麽这只虫子在什麽都没有的矿洞中就能变得比他还强大?
难道这矿洞中除了出产煤矿和灵石,还有什麽他和青云派都不知道的秘密?
忽然!薛朝元双目暴睁,脑袋抬起,嘴中发出一声宛如泄气的奇怪呻吟,随即便两眼一翻脑袋咕咚一声落回地面。
传山给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起了刚才无意间按在薛朝元丹田上的左手。
就在刚才,在他的左手贴上薛朝元的丹田上不久,一股阴冷之气突然顺著手掌流入体内,速度很快,在他反应过来撤开手掌时,那股阴冷之气已经消失。
这是怎麽回事?
这人是被他不小心打死了,还是……传山抬起自己完好的左手看了看,没看出任何异样。
传山有点无语,他恨这位皇太子,可他想要利用这人的地方还很多,暂时还不想让这人死去。如果这人就这样死了,也未免太便宜他。
不过刚才到底是怎麽回事?传山想了想,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把左手掌贴上薛朝元的丹田,贴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动静。
传山不解,暗自运行了一下魔气,也不见有不适的地方,随即就把这件事当作巧合抛到了脑後。
「死了?」庚二凑过脑袋。
「不知道。」传山把左手按上薛朝元的心脏,感受他有没有心跳,等了半天都没有跳一下,「看来是死了。」
庚二正打算仔细瞅瞅这位皇太子到底死透了没有,就被心情不太好的传山一把推开。
「去,帮我挖个坑。」
人死了,自然要入土为安。就算这人是他的仇人,他也不能就这麽把他抛尸在外。
庚二抓抓头,钝感如他,在传山碰触到他的那一刹那,那对家人亲友深深的悲伤和内疚也传达到了他的内心深处。这时候他选择了什麽都不说,默默地找了一处地方开始挖坑埋人。
庚二自然不会放弃「捡垃圾」的机会,三两下就把朗国太子剥了个精光大吉。就在他把回归刚出生状态的薛太子交给传山的那一刻,他的手忽然顿了一下。
传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扯过朗国皇太子的尸体随手扔到挖好的坑中,又随意填了些土就算掩埋了。
庚二瞅瞅被扔在坑里的「尸体」,再瞅瞅表情不善的罗传山,想了想,他决定还是什麽都不说好了,反正结局都一样。
传山正淹没在复杂的情绪中,也没有留意到一边庚二的神情。
一位皇太子就这麽死在了他手上,多麽简单?
太简单了,反而让他没有报仇後的快感,这就是掌握力量的好处吧。当你处於绝对强势时,往日看起来强大的敌人也变得脆弱不堪,甚至不及你一击之力。
可惜这位太子知道的消息太少,他只供出羲朝皇位易主,卖国宰相胡予扶持幼主登基,自封摄政王,封其子胡继孝为兵马大元帅。至於他家人、朋友、王将军和郑军师的下落,则是一概不知。
不过万幸的是,传山从薛朝元口中得知,他家人并没有被胡予抓住,也没有落在朗国手上,目前属於失踪状态。而王头和郑军师的下落则完全成谜,不知道是否已经被胡予囚杀。朗国曾向胡予求证,胡予说是已经把人处死,但却没有把人头送至朗国。至於李雄和吴少华,不过两名普通军官,朗国上层自然更是不清楚他们的下落。
老天保佑,希望你们都还活著!
庚二拍了拍传山的肩膀,这位皇太子死了也就死了,反正这位太子殿下继续修炼下去,九成会变成血魔兽祸害这颗星球的生灵,现在死了也干净。血魔兽这种东西,真的是不能留啊不能留。
「你不吞噬这位皇太子的魔元是正确的选择。」庚二假装不在意地试探道。
虽然只有那麽一小会儿,但手下的感觉明显告诉他,那具身体的本源已经枯竭,以後就算有机会活下去也不可能再修炼,可他明明没有看见姓罗的有什麽动作,奇怪。
传山没吱声,他不知道该怎麽把刚才的情形描绘给庚二听,到现在他自己还稀里胡涂的。刚才提气检查时,他发现他的修为似乎变得比以前提高了一些些?
「咦?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怎麽了?」传山低头看自己的身体。
「你怎麽好这麽快?」
传山也很惊讶,他身上被轰天雷轰过的痕迹全部消失了,不但如此,就连那只麻雀给他留下的伤口也复原如初。按了按自己的肋骨,好的,没有任何异样。
「我也不知道。」看了看自己完好的左手,传山决定装胡涂。不是他不相信庚二,而是他自己也没弄清楚这些变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那时候,在他左手按在薛朝元丹田上时,他似乎在脑中想了什麽,好像是……「如果我能直接吸取这人的魔元废掉他」之类的内容?然後他就感觉到从薛朝元的丹田处冒出一股阴冷的气体顺臂而上,接著薛朝元就……
想法、左手、丹田,也许他下次可以找机会再试试看?
庚二疑惑地打量了他几眼,没有找出原因,只好另寻话题,「後面你打算怎麽做?」
「这人肯定不会醒过来对不对?」传山指了指被他们丢在一边的裸男道。
「不会。我喂了他一颗仙人醉,就算他原来的修为不损也至少要睡上十年。现在麽,大概至少要睡上个百十来年吧。」庚二拍胸脯保证。
传山当他吹牛,不过看庚二的样子,看来那什麽仙人醉就算没有十分效果也能有个三分。再三确定了这修炼修到不把普通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