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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楼枫握着印傲华的手掌,心中突然好生发疼:就连外人仅以为数不多的几次照面也这样清楚的事实,为何与战无痕最为亲密的那个人却一直忽视不解呢?
迫使胸中翻滚的气息平稳下来,战楼枫转身与印傲华大步向殿外走去。
‘呼。’才刚刚迈开步子,战行云的身形已落在他二人面前。印傲华早已暗中戒备,但战行云的动作快得出奇,仿佛由他体内陡然滋生出一股非凡的内息只压得人莫明的心怯。
“我说过,你们可以走吗?”战行云的双眸恢复冰冷,尽管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他方才神色里隐隐的痛苦已然在这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所剩下的仅有世人所熟悉的残酷:“给
我老实呆在无双城里快些将枪上之毒的解药制出来,否则我即刻就杀了印傲华,再打断你的双腿!”
这样的战行云当然也让余怒未消的战楼枫明白了:如果他们真要离开,战行云绝对不会手下容情。
“你所下的毒,怎么还向我讨要解药?”战楼枫止住身形,他周身所感的杀气与压迫便凝固了些许,不再向着他的身体继续侵蚀:“莫非你原本就只想用那种绝世之毒而没有想过解
救之法?
“可如今却后悔了罢?”印傲华揽着战楼枫补上一句,生恐怀中人气愤之下又说出什么话来惹恼了战行云而对其有所不利。
战行云不答,转身负手遥望远方在云层深处隐匿的山巅,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极的神色。
“给我把他快些找出来!”
***
三日飞逝而过,自从战行云下得那个命令之后,他的脸色便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难看,使得分批前来禀报搜寻结果的无双城门下也心惊胆颤,好不惶恐。
殿外又是一阵响动,但梅左君得知消息后进来的回禀仍然与先前无异。战行云脸上神色未变,但目光却更是阴沉。
“城主……”
‘啪。’梅左君后话尚未说出,战行云抬掌在椅上扶手上重重一拍,须臾间便使触手硬物化为粉末。
“继任大典之前,梅姨还是别这样叫我。”战行云恨声道:“莫非你也想提醒我得到这个位子太过容易?”
“属下不敢。”梅左君依旧不卑不亢地躬身,对战行云禀道:“但有些话属下不得不说,如今大局已定,无双城中再无人是行云少爷的对手,只待我们重做好城主金印便足以圆满规
矩。夫人之仇少爷亲手了断便已是最好,您又何必再执着前事?”
随青秋陪着战天雪迈进殿来,正好目睹这一切,他眼见战行云目若寒冰、神情严厉,知他挂念战无痕,当然他也明白就算战无痕真是战行云的杀母仇人,但此刻在战行云心里,
想必再也无法忘记战无痕了罢?一念至此,随青秋心中也自是难受异常。
“哥,你别动怒。他……受了那样重的伤,应该不会走远。”战天雪快步上前挽住听闻梅左君之言便又要说话的兄长柔声安慰:“如果我们和疏月楼里的人都没有他的消息,那么他也
有可能平安罢?”
战行云深吸一口气,侧目看向站在他身旁的战天雪。
“所以,你也不要太过焦急,说不定那人真的无事呢。”
“天雪,谢谢。”战行云拍拍妹妹的香肩沉声道。
战天雪轻叹着握上兄长的手腕,让战行云感知后也便无意识地盯着双眸含忧凝视他的女孩子,察觉到此时她竟在安慰于他?
由于印象里的战天雪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所以战行云一时间也感唏嘘。
还记得眼前的女孩子刚出生时,他曾好生兴奋地拉着战无痕去战天雪房中探视那小小的婴孩儿,他也曾那么开心地抱着她骄傲地在战无痕面前欢呼雀跃:他终于也有了一个玉雪
可爱的妹妹,他定要像战无痕疼惜他一般好好护她周全。
每每这般炫耀的结果便是换来男人轻笑着捏起他的脸颊,末了还在他鼻上重重刮上一记,他还记得男人的笑容虽似带着悻悻、但也充满了让人轻易便可感知的浓浓怜意……
战行云的思索转到这里,心里突生一股温情目中的寒气也稍退,但他的胸口却紧跟着猛然剧恸起来——
因为他此时总算明白战无痕救战天雪的初衷,那个从不将旁人性命放于心间的男人,如此尽心救回他的妹妹来,想来也仅可能是对方不愿他难过这一点而已。
“哥。”战天雪最是了解战行云,她见其兄面上虽是如常但眼中却骤然变色,手掌更是反握住她抚慰的指尖微微发抖,所以她又不安地低低唤了一声。
“先前去了战楼枫那里,他似乎也在加紧提炼枪上之毒的解药。”随青秋温言对战行云说道:“只是我瞧也非易事,而且战楼枫很是担心若再寻不到无痕的下落,就算他研制出来也
无实用了。”
“传令下去,再给他们十日之期!”战行云放开战天雪,调头对位于他下方的梅左君吩咐道:“若还没有找到战无痕,外出搜寻的人就不必回城,全给我自行了断罢。”
“行云少爷,此事不妥……”
“我的话,从不说第二遍!”战行云拂袖离去,话中的决然让人无法再进言。
“无痕的下落我会帮忙寻找。”随青秋摇头轻叹,对战天雪使了一记眼色。
女孩子立即会意迈步向战行云的背影追去,心里不禁好生感激:她当然明白随青秋主动揽下这件差事,自是希望战行云看他的情面上不会真的为难搜索未果的属下,这样也就不
会让战行云迁怒旁人从而无端惹来仇怨。
只是,若然真的找到战无痕,不知哥哥又会怎样面对他呢?
***
随青秋率众出得城来,按下心中怅惘迫使他认真搜寻起来。其实若不是战行云肯定战无痕伤重,随青秋也差不多认为那个男人的坠崖也只不过是对方所走的一条退路罢了。
那么高的悬崖,那么重的外伤,那么厉害的毒,战无痕怎么会在这样的情形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青秋当然知道无双城与疏月楼寻人的本事,但像此刻这种在山壁并无发现任何破损的衣片、崖底方圆树丛中更无碎骨以及对所出现在崖底土地上的每一双脚印都追查下去仍然
无果的情况下,他也不禁觉得奇怪起来。
只是有一处焚烧过后的土地却引起了随青秋的注意,但除此之外便再无其它奇怪的现象可寻。
如果是战无痕那样的人,会不会他自行离开?随青秋立即否定这个想法,因为他没有在崖底见到过丁点血渍,以战行云所说战无痕周身流淌毒血的情况也不符。如今应如何着手
搜索呢?
“公子,我们去前面的村落看看吧。”随家的护卫之一建议道。
“也好。”随青秋心知他们在四处瞎转也难有结果,便欣然同意。
他们一行人漫无目地向前走去,途中仍是可以见到无双城其余的部队,随青秋尽心寻来,仍然无果他见天色不晚便令随从先行回城,自个儿再到此山的邻村转转。
待随青秋回转无双城时夜已深沉,但他面对不自觉用眼神询问结果的战行云时却仍是无可奈何地选择了沉默。
战行云明白了,他也只有怔怔地坐在往日战无痕的那张座椅中出神。其实他对久未寻到战无痕已然焦躁万分,但每次搜索的人回来之时他却禁不住又满怀希望,如今再一次失望
之下,他如今真的是万分痛恨那个消失在他眼前的男人起来。
伸手缓缓抚过座下曾经属于战无痕的位置,战行云的脑中甚至莫明奇妙地浮现那个男人端坐在这张椅上、每次都用着那深沉如海的目光迎接他走进大殿的身形。
那样的眼神是他以前最为疲于应付也是终日不愿再见的,但怎么此刻他却开始怀念起来?
随青秋看着战行云憔悴些许的俊美脸庞,眼内也忍不住掠过浓浓的担忧,然而每当他想到战行云是为谁伤神时,这心中的疼痛越更是难受。
战天雪见战行云又陷在他一个人的思绪中,尚在盘算如何开口逗哥哥说话,但她一脸又瞧着随青秋的脸色也跟着苍白,这心里不由也是一紧。
“青秋哥哥,你怎么了?”
随青秋惊觉回过神来,他强笑着对关切他的女孩子笑道:“我只觉得对不住行云,我没有找到无痕。”
战行云闻言慢慢将目光转到随青秋脸上,让后者莫明心惊不由垂下头来。
“歇着罢。”淡漠的声音,带着战行云素有的风格。只是一句责怪之言的话语也没有,也确让随青秋心头一热,因为他知道如果带回这个坏结果的人不是他,难保战行云会不会立
即将禀报之人毙于掌下。
尽管他也明白绝不可能占据战行云丝毫情爱,但有这份不同他也知足了。只是,在心间漾起温暖的同时,随青秋的眼神却微显慌乱,头也垂得更是低了。
战行云哪曾注意这些,他只是神情落寞地拍着无双城主座位上的扶手,继续发呆。
“行云,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随青秋叮咛一声,见战行云对他这话充耳不闻,无奈之下也只得抽身退出大殿。回头,见着空荡荡的厅堂内灯火辉煌,只可惜仍然打不消战行
云身上一丝孤寂的味道。
随青秋心中难过,当下回头快步离去,刚转上走廊之中面前香风微起,一道苗条的人影来到他的身旁。
“是你?有什么事么?”随青秋讶然,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往日里与他话也说不上一句的姬如月。
他与战无痕曾经的姬人全无交情,所以实不知姬如月找上他有何事。不过,战无痕上次回到无双城唯一没有打发离城的姬人也只有姬如月,所以随青秋知道这个女人不同一般,
言行间自然也就没有怠慢。
“如月斗胆,只是想陪公子走走,随便聊聊。”姬如月此时身着一件全体银白的坠地长裙,与她平时艳光四射的装扮相差甚远,倒显出几分难能可贵的清丽脱俗来。
只是她手中却仍然拈着一朵暗红的玫瑰慢慢辗转,仿佛仍是不甘愿让她全身素白。
“你想问什么?”随青秋温言,他倒不讨厌这名女子,尤其是在此刻这种太过幽远的月色下。
“公子外出寻访城主……啊,抱歉,如月习惯那样的称呼,请随公子不要见怪。”姬如月浅笑吟吟:“我方才瞧见公子神形疲惫,想是外出搜寻太过劳累?”
“还好,只是愧对行云所托。”随青秋顺口应道:“你是无痕以前房内的人,也难怪在这种时候不方便随行一块寻找。”
姬如月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有接话。
“你……想念无痕?”随青秋本想结束这次谈话,但听到对方这声悠悠的叹息不知怎地口中却说出这话来。
“嗯。”姬如月淡淡地笑笑:“城主那样的男人,让人无法不想。”
“你也不怪他当日将你送出他的春暖阁?”随青秋诧异。
“自然,不怪。”姬如月再次叹道:“因为我知道他已不需要我。”
随青秋的心情也跟着姬如月这声叹息而沉重起来。
“我少年时父母双亡,在坏人欺负我的时候城主救了我,他接我进城教我武艺,给我一个女人所羡慕的一切。尽管我知道那只是因为城主觉得只身一人的我竟还有胆量反抗相当有
趣而已,不过我却是非常感激他。”
姬如月的声音如梦如幻,软软柔柔地飘在随青秋耳边,几乎让他都快失神:“但自从城主抱我那日起,我便知道他不属于我。和我在一块时,他仍然保持着他的冷静,他的理智,
没有一次失态;他的眼睛总在追寻什么,却没有一次真正停留在我的身上——不管我想了怎样的办法。”
“你就真的,一点儿也不在意?”随青秋脱口问道。
“那又有什么办法?因为城主心里的位置已经容不下我或其它人,就算我再恨再不甘,也不能改变这个结果。”姬如月摇头:“我只想他何时能真真正正地看着我,哪怕,只有一次
。”
“哪怕只是在边上远远地看着他与真正所爱的人厮守终生而痛彻心扉,也不愿就此离去罢?”随青秋怔怔出神:“在他心中有一个你永远也不可能取代或者打败的人,能做的也仅有
如此了。”
“随公子看得很明白呐。”姬如月惨然轻笑:“如果换了别的人,或许我不是想尽办法让城主喜欢上我,便是与城主心中那人同归于尽罢。”
随青秋微惊,终于调头正眼看着似毫不经意说出此话的女人。
“不过谁让我所面对的,却偏偏是我永远也不可战胜的人?”姬如月收敛笑容,凝视随青秋:“所以如今我只愿城主平安无事、以后也可远远地看着他便好。你说是吗,随公子?”
随青秋接受到姬如月这般定定打量的眼神,竟浅浅避开女人好似洞悉一切的目光,蓦然间觉得有点狼狈。
“贱妾不打扰了。公子劳累一天,也该歇着啦。”姬如月也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