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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青秋接受到姬如月这般定定打量的眼神,竟浅浅避开女人好似洞悉一切的目光,蓦然间觉得有点狼狈。
“贱妾不打扰了。公子劳累一天,也该歇着啦。”姬如月也好象感受到了此时微妙尴尬的气氛,瞬间恢复笑靥如花的娇颜告辞离去。
随青秋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回想到姬如月刚才那句‘远远地看着’,心里也禁不住涌上些许怅惘。
不过他很快便收拾好心情,深吸一口气迈开步伐不一刻便来到无双城招待贵客的行宫。然而掩门闭烛之后不久,随青秋却又恍无声息地踏在了无双城之外。
行至不久,随青秋便到来到一所旧居前;四下,随家的亲信严阵以待地悉心把守,看到随青秋到来连忙上前躬身行礼。
随青秋脸色凝重,大步越过他最为忠诚的几位属下径直进屋。抬眼,在温暖的烛光下,一人静静地躺在墨色的竹床上。
随青秋走上两步,怔怔地看着似在熟睡的人发呆,而那人脸色虽然铁青却难掩其非凡的俊朗,赫然便是他刚刚才对战行云说久寻不着的战无痕。
“主子,你将此人私下藏匿,若以日后战家人知晓终是对你不好。”随家一位长年跟在随青秋身边的侍卫上前低声禀道:“何况他此刻身负重伤濒临死亡,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随青秋挥手止住那人担忧的话语,脑中却不觉划过几个时辰前他所遇到的事来。
就在他踏入邻村还是一无所获都差不多快放弃的时候,几个小小的身影儿却跃入了他的眼帘。看着那些用着疑惑又好奇的眼光打量他的半大孩子们,随青秋也不觉心中微动。
因为他注意到其中一名最为清秀的童子似乎看到他的时候微微缩了缩,一时间他也便不由多看了那男童两眼,他发现那孩子虽是农家打扮,肤色却远比寻常村童白皙,举止神态
也有的不同;这番打量更是让那孩子立即低下头去避着他的目光。
然而随青秋的心思向来缜密,也因其非凡的记忆力曾被战无痕取笑过在有些事上他比女子还婆婆妈妈。若不是这几日发生的变故太过突然,只怕他方才那一眼也记着曾在哪里见
到过这他觉得有些眼熟的孩子来。
但此刻眼见这群孩子们就要快步离去,随青秋也不知为何心里突地一动展开身形跃到那男童身前,弯腰蹲下。
谁料不未让随青秋开口,那孩子脸色一变开扭头就跑,随青秋只略一伸臂便提住那男童后衣领,犹自挣扎的小孩子张口便连声叫着哥哥,语气颇为惊慌。
随青秋思忖间忽觉脑后劲风袭来,只可惜这股颇显刚劲的力道还未及他身,便让随家的护卫拦下。随青秋神色自若地转身,看到一位肩上杵着两道木拐的少年,正与他的护卫缠
斗,这双腿俱废的少年拐法虽然灵活但终不敌随家高手,不一刻便被击倒在地。
眼见少年不支,随青秋便止手让他的部从停止攻击,但见那男童扑进少年怀中,心中却也悟了:这种情形他也曾见过,却就是那日战行云回无双城的途中遇到一名少年刺客,而
这男童正是那少年的胞弟。
“你应是陈家的大公子陈剑石罢?”随青秋微一沉吟便记着了少年的姓名,因为对战行云有关的事他总会留心去查一查,所以也便知道对方的一些事:“那他就是你的弟弟陈文星了
?”
少年恨恨地瞪着随青秋并不答话。
“你见过一个胸膛受过枪伤的男人没有?”随青秋淡淡问道。
陈剑石先前刺杀战行云时知道随青秋是无双城的人,当下重重往地下啐了一口口水避头不答。随家的护卫见他怠慢其主正要出言喝止,但随青秋也不在意,挥手便让他们离去。
但见陈剑石双拐着地,倒是很快与他弟弟离开此地,想是他用拐时日已久甚是灵活行走竟是比寻常猎户更为快捷。
陈剑石在村中绕得几圈回到他的住处,先是仔细地四下张望一阵这才进得屋内。他令其弟闭上屋门,绕过小屋内的那张床铺来到土墙之后向内看去,才好象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小星,我们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陈剑石立即做出决定。
“也要带这人一块走吗?”小孩子不安地问,同时也颇为不舍离开他已熟悉的地方。
“他是战行云发了疯似遣人搜捕的好汉,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交给那个杀人狂魔!”陈剑文恨声道:“他身上的伤与我腿上的一模一样,一定也是被战行云所伤……”
“所以就算你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无双城如愿找到他罢?”随青秋的声音至屋外响彻,赫然便让陈剑石变了脸色。他方才一动,屋门便被一刚并不霸道的劲力撞开,而与此同时身
上一僵各大穴道被封,只气得破口大骂。
随青秋直到现在仍记得再一次看见战无痕的情形,如果不是惯习绵长的内力,他几乎听不出这个男人鼻下还勉强维持着若有似无的呼吸,而一眼望过去见着战无痕那灰败难看的
憔悴脸色与胸前狰狞的伤口,他真的全然无法将眼前这个濒临死亡的男人与以往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无双城主联系在一块。
不知道战行云若见到这样的战无痕,他会不会更为失神呢?
“你倒很会藏人,瞒了这么久。”随青秋转到床后那好似死角的小小空地里,也不得不佩服陈剑石的胆大心思。
二十四
随青秋只略一沉吟便明白过来了:大概便是陈剑石在所有搜寻的人之前发现伤重的战无痕,又从其身上看出他被战行云所伤才将其迅速救回。
而以陈剑石以拐带步的功夫与陈文星在后打去拐杖杵地时的痕迹,他二人搬弄一人回去竟也没有让无双城与疏月楼的人看出端倪。
因为就算追踪的人尽职到按着孩童的脚印来到这间小屋,但里面一眼望去一清二楚,又怎么知道床后的死角处还有另一张铺位呢?
想到这里,随青秋觉这世上之事好生奇特,当日若战行云杀了这名行刺的少年,此刻战无痕也不会被他所救罢?
只是,随青秋想到这里却不禁叹道:如果陈剑石知道他拼命所救的男子正是下令诛灭他全族的人,不知又会做何想?
陈剑石避而不答,一旁的小孩子却也急了,连忙上前拉住随青秋的衣摆央道:“我与哥哥发现这人时,他流了好多血,所以哥哥才用布将他裹着带回来的。我们有用好多药治他,
求你别杀我哥哥!”
随青秋拍拍小孩子的头,他虽没有说话但目光柔和也让陈文星定下心来。
打量这间小屋四周,随青秋看到好多堆放在地面上的人参、茯苓还有其它名贵的草药,心中顿也明白战无痕如今还有一息尚存,只怕也是因为其非同一般的内力暂时克制毒气攻
心,而也是因陈家兄弟不停给他灌服提气吊命的人参等物所致罢。
“我和哥哥这些年来就靠挖这些东西换银子过活。”陈文星巴巴地看着随青秋:“你真的不会杀我哥哥吗?”
随青秋还是没有回答,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紧闭双眼的战无痕身上——便如同他此刻这般怔怔地凝视仍陷在昏迷之中的男人身上。
他没有杀掉陈家兄弟,因为他相信就算他不说,陈剑石忌讳战行云也自会远走他乡,再加上知道这事的也仅有几名长年跟随在他左右的亲信,所以这件事便成功地隐瞒下来。
随青秋原本认为就算让他寻到战无痕,料想对方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活不太长久,所以也算是在尽心寻找。但当随青秋见着男人那一瞬间,他却改变了主意。
因为随青秋知道:如果战无痕死在战行云面前,那么这个人就真的永远存于战行云心里再也无法抹去、也无人可代替了。
但若战无痕就此消失,就算日后战行云忘不掉他的哥哥,或许自己日后也会有机会走近战行云。
反正,战楼枫也无把握可救回战无痕,倒不如就让那个男人维持着他的骄傲安静地离去罢!
轻轻地叹息着,随青秋终于硬下心肠逼他自己转了视线。
“公子,若你执意如此,也请尽快将战城主移到别处罢,此地究离无双城不远。”
随青秋摇摇头,他为避人耳目匆匆将战无痕转来这里,让对方伤上加伤。尽管他心知战无痕时日不多,但毕竟心怀愧疚,所以这回说什么也不想再移动伤者分毫。
随家那名老成持重的侍卫正想再劝,屋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清脆又奇特的破空之音。
屋子里的人勃然色变,齐齐跃向门外——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以前战无痕赐给他所终爱的几名属下遇到危难之时的信号烟弹。
尽管这枚信号不能证明什么,但此刻若让战行云瞧见,只怕寻访战无痕已近疯狂的男人定然会以最快的速度奔来一探究竟罢?
毕竟这是他无奈之下唯一的机会了。
随青秋脚尖落地时,便看见姬如月俏立在不远处,正微微昂首望着逐渐在夜空消失的美丽烟花,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怅惘笑容。
随家的人即刻抽出兵刃,但是随青秋却伸手阻止他们的妄动,尽管他此刻同样心神难定,但有些疑问他却不得不问姬如月。
“你,怎么看出来我已找到无痕?”
“因为刚才你看战行云的眼神变了。”姬如月平静地开口:“变得与我当年一模一样,愚蠢地对可望而不可及的人抱有了希望。”
“所以你便故意找上我,说出那些话来扰乱我的心神,才方便你一路跟来?”
“你忘了,好歹我以前也是战无痕亲自调教出来的月使。”
“我的确不该小瞧你。”随青秋叹道,跟着不解:“那你为什么让要行云找到无痕?如果你刚才出现在这里,说不定我真的会将无痕交给你,至少他最后的日子全部都属于你。”
“因为,我不想他死。”姬如月黯然:“即便他的眼里从来没有我。”
随青秋沉默了,他当然知道战行云会倾尽全力救治战无痕——
不管后者有没有真的加害舒芷歆。
“你还不走?”姬如月媚眼如丝,这回却是真的笑得极为开心:“莫非你想留下与我一块对战行云说是我们共同找到城主?”
随青秋一怔之下,也只好领着手下人离去:他知道姬如月不会告诉战行云,至于如何编套故事,那也不是他所担心的事了。
所以很快,在随青秋无声无息回到无双城不久,战行云也便跟着暴风一般地卷回来了。随青秋披衣赶来,以示他才从梦中醒来。
第一眼,他就看见战无痕一动不动地躺在战行云手中平举的那张硬木床上,随青秋不禁心中微涩,因为先前他移动战无痕担心引人注意乃是用手臂相抬,但心思向来那般粗犷的
战行云竟然也会在这样激动的情况下留心战无痕的伤势,怎能不让他黯然神伤呢?
战行云哪曾注意到旁人,他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战无痕的脸,目中虽瞧不出喜恶但脚下却非比平常地快捷,不一会便来到战楼枫在城内的医舍——
这个地方也是战行云特意拨给疏月楼主方便治疗战无痕的。
战楼枫早已等候多时,一见着战行云将手中的床稳稳放到地面便奔了过去。他不及对战行云说话,搭住战无痕的脉门脸色立变。
战行云见战楼枫放下伤者的手腕,扬手就是一排细细的金针刺入战无痕各大要害之处,下手如此之快、认穴如此之准当真世所罕有。
但是战楼枫面上并无一丝得意之色,他摸出两枚异香扑鼻的药丸枚用一双银筷毳开战无痕的牙关,将它们塞了进去,然后用指尖轻轻往下施力很快便催化了药丸。
接着他再捏捏战无痕那同样泛着淡淡灰黑色的四肢,放下的时候眼圈却也陡然红了起来。
“他……怎么样?”战行云屏息怔怔地看着战楼枫手脚利索地处理完毕,再一眼瞧着他的神情,不禁心中一沉。
“还能怎么样?”战楼枫冷然瞪着战行云:“你那胸口的一枪几乎就已要了大哥的性命,可是你居然还打他一掌将大哥凝聚的毒气全部逼进他的脏腑乃至八大经脉中,如今毒气游走
在向躯干、四肢与内脏,可说是无所不通;再加上跌落山崖所造成的伤……”
战楼枫说不下去了,语声更是有些哽咽:“你怎么能真的对他下如此重的手?如果不是大哥内力强大凭着本能勉强遏止在他体内游窜的毒气攻心,再加上不知是谁给他不断服用绝
好的提气续命之物,恐怕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战行云脸色阴沈,跨步上前拎住战楼枫的衣襟森然开口:“我只要知道,你究竟可不可以治好他?”
印傲华听着战行云手指骨节咯吱做响,神情也尤为恐怖生怕他伤到战楼枫,连忙吸气上前,但身形方才一动,战行云的内力便压了过去,他只得暂且避开同时心中好生骇然战行
云的功力竟精进如厮?
“我只能尽力!”战楼枫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