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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关系,反正陛下已经不要了嘛。”
手指执着地纠缠着,我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抬头,只是单调地重复着把灰尘从墙壁上擦下去的动作。
漂亮的……始终都只是东西,只要随着主人的开心或者不开心,随时都可以丢弃,果然还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一点,才会落到这样自取其辱的下场。
“这样子可真弓…”手摸到了衣襟里。
我打了个寒战。
“你们都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做事情。”
一群人一哄而散。
黑的鞋子停在了我面前:“把这个给陛下送去。”
我抬起头,接过那双银白的靴子。
“乔安?”
我回过头。
九玄眼晴直视着我:“不要做傻事。”
我微微一笑:“我只是想留在他身边。”
“我是为你好。”
“谢谢。”
如果现在我还能若无其事地去相信我是为你好那句话,如果我还能把抚摸在头顶上的手当成一种善意,那我应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
推开门我看到那个人坐公文桌前,有点困扰地看着那成堆的公文,视线微抬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就又若无其事的转开去。
既没有抱歉,也没有留恋。
那个时候一时兴起就做出来的事,不管引起了多少麻烦也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半跪下去,把他的脚放在膝盖上,心无旁迨地帮他穿上靴子。
忽然手指在头顶上一掠而过,我全身一震,几乎跳起来,他的声音权澜不兴:“还是你最漂亮……”
轻松淡漠的声音就像夸自己的瓶或者靴子。
我把脸贴在了他的腿上:“只要您能喜欢就好。”
手指在长发间停留了许久,温热的脸慢慢地靠近过来。
那么丽也不是没有些微的一点好处,再无情,也总会记得那张脸。
从天帝最宠爱的人,变成魔王最宠爱的人。
我记得人间有一句俗话叫过街老鼠,形容那些做尽坏事的家伙,只要被看到就会被痛欧至死。
现在我相信,不管天使还是妖魔都想把我当成老鼠来打。
可是他们的喜怒哀乐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只是全心全意地依靠着那个人,他要我笑我就会笑,他要我哭我就流泪,他喜欢我的丽,我就会精心把自己装扮得完无缺。
亲昵地,崇敬地,叫着“陛下”。好像除了爱他之外,就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理由。
而事实也是这样的。
所以露不出任何破绽,只是有时候那个人会望着我若有所思:“我还是喜欢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的样子。”
亲手扼杀了以后再说“活着的时候有多”,这眯忍的事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
靠近,一再而再的靠近他。
寻找着机会。
守候着,等待着戒心像冰雪一样慢慢的消融。
连我自己都开始相信我对那个人的爱已经无可替代的时候,天界和魔界的战争终于拉开了帷幕。
第一场血战就在天河周围,触发战征的原因是两个精灵触怒了天帝。这种借口听上去简直荒谬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然而为了达到目的,我们总是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寻找各式各样的借口。
“天帝疯了。”
“恐怕还是为了这个黑头发人儿吧。”人们在我背后窃窃笑着。
这场战役魔界损失惨重,用九玄的话来说,就是魔王陛下心不在焉,对掐架这种事已经感到非常厌倦了。
如果能找到其他的什么消遣的话,应该就会转移注意力吧。
激烈的对决让陛下也没能幸免,居然被被一个下级天使伤到了臂膀,九玄对这种无厘头事件非常头痛:“陛下,这是在打仗,请您稍微用点心好不好。”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用调制好的修复伤药给陛下包扎伤口。
“你总是这么念叨着不会累吗?”魔王陛下很认真的问他。
九玄全身一僵:“陛下!”
“还是我来吧。”从他手中接过了伤药,背过身去的那一瞬间,我迅速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看着血滴入了药水中。
即便已经是废天使,与生俱来的神迹依然会与魔发生反噬。
但是,看似什么都不往心上去的这位陛下其实深不可测,所以我并不着急,用自己的血,慢慢地侵蚀他好了。
战事越发紧急的关头,天使长托人带了消息,约我在天河地界见面。
这种见面无非就是表达一下他们的同情与惋惜。
可惜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那种东西。
磨蹭了很久才走到天河地界,天使长大人好像等了不短时间了,神间有些不耐烦:“你怎么来这么晚?”
我忍不住微笑:“天使长大人,你要现在还以为我随叫随到就太天真了吧,有什么事快说,我可是冒着风险来见你的。”
“乔安……”拉长了的声音,秀丽的眉目间透着同情,是最不想看到的那种悲天悯人的表情,比嘲笑和讽刺更具杀伤力。
“行了,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
“回来吧。”
我微微一震,立刻就笑了出来:“回去做什么,没有羽翼的天使,给大家当饭前的消遣取乐吗?”
“你这些日子……”他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在对魔王做什么?”
我秘抬眼看着他。
“连天帝都瞒不过,更何况是那位出了名乖恹的魔王陛下,从你出现在他身边的那一天,他就已经知道你的目的了。”
真是好玩的东西。
难怪一声不问的把我留下来。因为最好的消遣,总是那么无聊,才舍不得放弃这样打发时间的机会……
所有人瞪大了眼晴看着我一步步地努力做着小动作,一边在背后窃笑着,一边配合我成为他的玩具。
“回来吧,乔安,不要太倔强了,天帝大人他……他其实还是很喜欢你的……只要你肯回头,他会原谅你。”
每个人的都等着原谅我。可是,如果需要被原谅的那个人,其实并不想被原谅,这一切做起来真是浪费时间的无用功。
我嘲讽地笑了一下:“谢谢,不过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
“乔安!”
往前走的脚步微顿了一下。听到背后一字一顿的声音:“我不是在威胁你,相信你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我回过头,看着他笑了:“早就明白的。”
如果不是那么明白,当初天帝让我留下来的时候就已经缴械投降了。
一步一步,按照人们所想像的方向走去。
但却还是倔强地坚持着,希望能给自己一点点惊喜。
回去的时候天在慢慢地转变成妖红。
我站在宫殿外面静静地望着天空呆了许久,以前并没有觉得十二种天颜会有这么。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推门走进去,一片寂静,当然并不是因为没有人,而是大大小小的眼晴都不约而同的张望过来,然后又不约而同地掉转过去。
我走到那个人的书房门口,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细听其实只是一个人在说话,推开门就看到金长发的少年跪伏在地面上,亲吻那个人的手指和脚背。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微抬了一下头:“咦,怎么从天使长那里跑回来了?陛下可不是没给你后悔的机会呀。”
我只是盯着那个人。
他用手托着脸颊,高贵而丽的脸上总是那么一副事不关已的表情。
到底有什么能在他脸上留下悲伤和痛苦呢?
怎么样才能把我所受到的折磨倾尽所有的全部都还给他!
“拜托让开下。”
“你干什么?”
我一把推开阿,扑到了那个人身上,抬起他的脸,恶狠狠地吻住他。近乎撕咬般的亲吻,每次他想推开我就又扑上去,不管怎么样的殴打威胁都不肯放开手。
直到利若刀剑的寒光从天而降,从背后直透胸前,剧痛让鲜血直喷出来,他才推开了我站了起来。
只有我才能让他露出这样困扰而狼狈的样子吧。
我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扶着墙慢慢地站起来。
九玄和阿份外戒备的看着我。
“不要紧张,我只是想……亲亲他而已。”
我走到他身边,阿全身一紧,却被九玄拦住了。我抬起手,帮他擦去雪白的脸上那点点血痕:“你会记得我吧。”
“回天帝那里去吧。”
我忍不住大笑,每个人都说着“我为是你好”这样的话,所做的事情和话里的柔情却永远背道而弛:“你在施舍我吗?”
“我并不想看你死。”
“哈哈哈哈,骗子!”我笑得喘不过气来。
这个骗子。
引我的那天就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做为可以装饰他的战绩的丽的天使,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向我伸出了手。
被和仇恨纠缠的,除了咬牙切齿之外一无所有,谁都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
可为什么他还能这样轻巧地说出不负责任的话:“我不想你死?”
我揪住他的衣领在他耳边轻声说,“可是我好想你去死。”
“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根本杀不了你,你不明白那种感觉,我每天每天都想把你碎尸万段然后做成肉酱吞到肚子里去,那样你就不可能离开我,可是……”我望着他眼泪一颗颗地落了下来,“我杀不了你……连一根手指都不可能得到……”
他微微蹙起了眉头,目不转晴地看着我。
会记得我吧,这个厚颜无耻的骗子!
冷漠而残忍的内心,就像天河边上那坚硬的河石一样,却总有什么能在上面划下伤痕。
我一把推开他,走到窗边。
高楼之上天贺界如同一体。不远处有水雾藤藤升起。
像画一般丽的景致。
“乔安。”他叫了我的名字。
我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不管将来的多少年,不管我是人是妖是鬼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求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身体一跃就轻轻地飘起来。
很久以前天使长跟我说过,漫长的一生中如果能碰到一个让你魂牵梦绕的人,那是灾难而不会是幸福。
直到能明白这句话的时候,心已经碎成了灰,身体也像水雾一样化成了烟尘。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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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的感觉在梦里也依然缠绕不去。
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身体变成了圣诞节的万桶,有各种滋味的痛楚变着样来炫耀,抬起手来想压住那痛得几乎跳出体外的心,可却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办法移动。
“樱桃,樱桃,你醒了!”老妈扑到我身上。
“樱桃。”雪音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睁了一下眼晴,又缓缓的闭上,愤怒悲伤狂燥的心情,想把周围所有的能见到的一切都毁灭。
不要再哭了,樱桃,不要再哭了。
不要再用别人的错来惩罚你自己,已经有这么多关心和爱你的人。
一再而再的重复着这样的话,感觉到那个悲伤的灵魂在身体里渐渐平息。老妈的手和雪音的眼泪,像催化剂一样让人从里往外地软弱起来。
努力地想开嘴说话,却发现嗓子干涩痛楚,雪音还是比老妈稍微细心点,急忙拿了杯子往我嘴上凑,冰水呛得我眼泪鼻涕一起往外蹿。
老妈用泰山之爪猛拍着我的后背:“樱桃你可不要死啊!”
“好了,好了,妈。”再拍我就真的要死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死呢?明明那一箭穿心之痛,已经足可以杀掉一万头大象。
那个混乱的下午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最重要也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一件事,为什么我会被所有人错认成魔王呢?连一直疑心的龙也南竟也被误导。
“幸好柯竟把你抱到医院里来。”
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心里砰砰地跳着痛,连额头上的青筋也跟着凑热闹,一跳一跳的往外蹿,我抱着头倒下去,又引起了一片恐慌。
“樱桃你怎么了,快叫医生!”
我揪住了妈的衣袖,一忍再忍那痛楚才减轻些。
“樱桃。”妈抱着我的头。
“妈,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