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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可怜你!”萧从容抱手,摇头说:“你不能走时渴望走,你现在能走了却装不会走!你这样做的确能赢得轻狂的同情,可是你不觉得你错过的东西更多吗?轻狂他会对你好,但是他有很多事要做,他不可能时时陪在你身边,你就这样窝在轮椅上,每天无所事事地等他吗?你觉得这就是幸福吗?”
水佩的脸上全是纠结的表情,矛盾地瞪着萧从容,只咬着一句话:“我不管你说什么,你别想让我放弃狂哥哥!他答应过我……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萧从容耸了耸肩,说:“我没叫你放弃他!我只是告诉你一个道理,像你这样靠他的怜悯存活的人,是永远无法得到他的爱的!你想他喜欢你,就要努力走进他的世界,去了解他喜欢什么,去弄清楚他在想什么……如果你继续像这样只会撒娇,靠小女儿的眼泪挽留他,我告诉你,轻狂不可能喜欢你的!你觉得你的方法对,那你就坚持吧,我不会戳穿你……”
萧从容转头看看这不大的卧室,最后给她一击:“我也不会阻挡他报恩,我乐得看他养小狗一样养着你,有空的时候来看看你、哄哄你……你就在这画地为牢吧!”
说完她也不看水佩变得煞白的脸,施施然地走了出去,还故意大声对丫鬟们说:“你们好好侍候着小姐,我和公子有事要出去,晚上不回来了!”
没走到院门口,萧从容就听见屋里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她淡淡一笑,无所谓地走了出去。
*****
楚轻狂处理军务回来,天色都晚了,回到府内没见到萧从容,听下属说她去了琉璃作坊,楚公子就急急忙忙赶去琉璃坊。
才进琉璃坊的大门就听见众人的笑声,楚公子唯恐错过什么,加紧脚步走进去,见一群人围在桌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轻狂……你来了,快来看杰克做的玻璃瓶!”
萧从容回头,看见楚轻狂,笑着迎上来拉住他的手拖到桌前。楚轻狂看到桌上放着的几个丑陋的东西,像琉璃,比琉璃透明,隔着那层透明物,能一眼看穿过去,但是这东西没有琉璃精致……
楚轻狂困惑地问:“容儿,你要的就是这样的‘玻璃’?这东西能有琉璃值钱吗?看着好丑!”
萧从容和杰克都笑起来,萧从容解释说:“你别看着丑啊,这是杰克才研究出来的,能达到这样的透明度我们已经很满意了,形状那些不是问题,一步步来,保证下次你见到的‘玻璃瓶’比这些模具漂亮!”
方儒爱不释手地拿着那透明的玻璃杯看着,有些感慨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秘密,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收获呢?他做了这么多年琉璃的生意,自然懂得这玻璃瓶的价值,有了这样的突破,他们的琉璃瓶在商贸会上不受欢迎才怪。
更重要的是,方儒觉得自己总算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一把年纪了遇到萧从容这样的知音足够让他感慨了。两人闲聊时,他发现萧从容的胸襟和自己一样,都觉得赚钱不是目的,让自己身边的人都过好才是目标。
而他以前只看到荆州周围的村民,萧从容让他看到了整个蜀地,甚至整个武氏繁荣昌盛的希望。她描述的前景让方儒向往,他毕竟是个有见识的人,觉得萧从容远非一般的人所能比,跟着她,只会越来越好。
方儒就让自己膝下两个幼小的孩子都拜了萧从容为师,跟着她学文、学做人。方儒的长子方宝已经十五岁了、聪明伶俐,平日就跟着杰克学做琉璃。见两个弟弟拜了萧从容为师,也缠着父亲说要拜楚轻狂为师,跟着他学武。
方儒被缠不过,厚着脸皮问楚轻狂的意思,楚轻狂一口答应,私下和萧从容说你都收了三个徒弟,我也不能输给你啊!
弄得萧从容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说:“你那么爱教,以后我们的孩子都归你教了!”
楚轻狂想了想说:“没问题,武我教,文你教,再加上清波远山,你说我们的孩子以后会不会是天下第一啊?”
萧从容随口回答:“天下第一有什么好?我只愿他是天下最快乐的人,可以无忧无虑地长大,这就够了!”
萧从容没野心,就希望这样一家人可以平平安安地在蜀地生活下去,闲暇时可以到处走走就够了。前世太忙,虽然去的地方很多,都是走马观花,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一下身边的风景。这一世衣食无忧就够了,剩下的时间她要好好欣赏一下这没有污染,还没有被破坏的原生态环境。
楚公子却没她那么逍遥,看着萧从容孕吐的痛苦,再看着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感就自然地担上了,只想着要多做一点事,努力让自己的妻儿都过好。
许多事不去做以为自己不擅长不喜欢,等上手了,才发现其实也不过如此。楚公子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做将军的材料,因为他散漫,可是真正率领了一支军队,他才发现,他做的不比任何人差。
仗了一身武功的便宜,每次打仗他都冲在了前面,这样的勇猛就受到了士兵的尊敬。而平日的散漫不代表对违纪的军士就能宽容,他严厉起来连萧从容都吃惊……这是那个一开始认识的,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翩翩公子吗?
而让手下人特别服这位俊美将军的主要原因还是得益楚公子的‘软心肠’,他是最见不得人受苦的,自己以前影子楼的下属家中有难处,楚公子都是出手大方。带了兵,手下的兵士也是一视同仁,有困难找他,他是决无二话的帮忙。
仁义公子
没多长时间,楚公子仁义的名声就在军中传开了。郑嵎有心,想着楚轻狂作为皇子,现在又是非常时期,能为他树立起皇子的威信和声望只有好处。
再加上楚轻狂已经定下要和萧从容成亲的事,郑嵎就更卖力了,找人有意无意地在军中宣传萧从容的好,她以往的历史,出身,在狱中的表现等等。
没多久,蜀地的军士都知道了他们的将军有个血性的未婚妻。军人都是血性男儿,他们崇尚勇敢,欣赏铁骨铮铮的人,萧从容在他们心目中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是他们的同类,萧家军让他们尊敬,他们也尊敬楚将军,现在又加上未来的将军夫人。
对于萧从容嫁几嫁的事,反而没人关心了,都觉得楚将军才是萧三小姐的良人,只有他们的楚将军才能配得上萧三小姐,也只有萧三小姐这样的女人,才配和楚将军站在一起。
有一次萧从容跟着楚轻狂去指点那些军士训练,一身白色男装,站在楚轻狂身边。这些将士们惊恐地发现他们的楚将军笑得邪魅,也笑得很温暖,那妖孽的样子让这些将士私下里叹息,他们的将军要是去做女人,管保君王日日不早朝。
不是讽刺楚公子的意思,而是妒忌啊!这楚公子长这么妖孽,还让其他男人活不活啊!
不管怎么样,蜀地的蜀王渐渐被楚轻狂替代了,原来的四皇子悄无声息,弄得萧从容都对顾擎起了内疚,男人谁不喜欢权力,他们这样架空了顾擎虽然一开始是顾擎的本意,可是现在已经远远脱离了顾擎的初衷,他会没想法吗?
萧从容计划回去后和顾擎好好谈谈,不能放任他这样隐在后面,他们现在已经不惧怕楚云安的势力,可以公开的做朋友了。不管作为朋友还是为自己着想,他都该出来做事,否则他一身的才华就浪费了。
这想法和楚轻狂一说,楚轻狂完全赞成,军队扩张太快,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心里也想着回去就要劝顾擎来帮他,连带施予,花君子他都决定找来帮自己。
荆州理顺了就交给郑嵎打理,众人启程回锦城,临走萧从容从琉璃坊带走了一大堆奇怪的玻璃瓶,小心地包好让昌东亲自驾车。
楚轻狂好奇地问那是什么,萧从容随口回答,说是试管,蒸馏器,楚轻狂莫名其妙,萧从容也不解释,只笑着说要给他一个惊喜。
楚轻狂问不出结果,只好按捺住好奇心,等着萧从容的惊喜了。他现在已经习惯萧从容的神秘,反正在没结果之前她是不会说的。
水佩也和他们一起回锦城,对于俞晓宁没来看她的事,楚轻狂没告诉她,只说回去后如果她不想住县衙,可以和他们一起住在茶楼这边。反正茶楼后到酒楼那边都被萧从容买了来,有好几个宅院,也不怕多水佩一个。
萧从容对这样的安排也没异议,还鼓励他多多开导水佩,有空推她多出去走走。
水佩还是不会‘走’,可是自从萧从容和她谈过后,她安静了许多,不再哭哭啼啼寻死觅活。楚轻狂奉萧从容的命令常去看她,带她出来吃饭。
他们每天吃饭都是一大群人,彼此天南地北地聊天,清波昌东都走过很多地方,大家在萧从容的故意引导下讲着各地的见闻。自然去过地方最多的人就是楚轻狂,他一开口别人就没有插嘴的余地,都静静地听着他讲。
每当这时候,萧从容就注意到水佩一脸茫然地看着楚轻狂,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楚轻狂这一面,他的博学,他这样的世界都是她一无所知的。
这样的楚轻狂让她觉得陌生,觉得自卑,她除了他告诉她的就一无所知了。
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等待,习惯了和俞晓宁她们生活,每个人都让着她,宠着她,她除了撒娇什么都不会。她没耐心学绣花,衣服都是丫鬟她们在做。她下棋下不好,平日楚轻狂不在,她和几个师兄下棋,下不了一会就耍赖,她会什么呢?
水佩觉得这样的她连自己都不喜欢,还怎么指望楚轻狂喜欢呢?
一边绝望,一边又开始反思,这样的时候水佩才发现自己一个朋友都没有,唯一能理解她的人似乎只有萧从容,她不愿意听她说教,可是她又找不到人说话。
矛盾的水佩就是怀着这样纠结的心态别扭地和萧从容相处着,她不再和她针锋相对,至少在楚轻狂面前她愿意装得乖顺的样子,不让狂哥哥讨厌是她行为的最高准则。
萧从容不敢说完全了解她,至少她心里的这些小九九她觉得是了解的。在她现在看来,水佩根本不是对手,连做情敌都不够资格。只要她不给楚轻狂找麻烦,不烦得他焦头烂额,萧从容就满足了。
自己相公心软念旧,萧从容觉得是优点,没想过要逼他。只要别人能容她,她也愿意相安无事。有时间出去,她愿意带上水佩一起去。
清波嫌她麻烦,明明会走的人去哪还要轮椅。
萧从容却很宽容,轮椅现在是水佩的心里拐杖,她觉得安全的屏障。除非她自己愿意站起来,萧从容不会勉强她,就让她在轮椅上一步步地偷窥着他们的世界吧!
回到锦城,又是意外的惊喜。吴冠子和万灵竟然在姜曛的撮合下成了朋友,顾擎不用再受罪了,万灵给了吴冠子解药,彻底根除了顾擎的毒素。
顾擎多年来看了许多医书,和一个药王一个毒王混在一起竟然乐不思蜀了,县衙也很少回去,三人泡在温泉一起研究起药酒来。
万灵喜欢酒,他不是什么酒贩,之所以带了那么多酒罐是因为他身体需要。毒王昔年研究毒,一身毒功是无人能比,可是凡事都有两面,出名的后面他也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全靠酒来压制着体内的毒素。
这种治疗形同吴冠子给顾擎的温泉疗法,所不同的是万灵需要的不是热水,而是酒精蒸发的热量。听到姜曛说萧从容他们的酒庄有浓度高的酒,万灵不用姜曛怎么挽留就留在了锦城。
可怜萧从容他们本来是要留在商贸会上供应的酒,被万灵全部高价买了,要不是这酒庄是萧从容的,估计万灵连酒庄都买了。
这么多的酒全部运到了温泉,当许家父子知道万灵是想把酒倒进温泉时,都搓手顿足,嚷着暴殄天物啊!
万灵才不管,性命最重要。他一身被毒物侵袭的溃烂只剩这条路可以走了,别说一抛千金,就算一抛万金,他也不在乎。
温泉旁边新挖了个坑,万灵引出了一股热水,在坑中倒满了酒,还加了许多药材进去。看得有药王之称的吴冠子都咂舌,毒王就是毒王,就这些名贵的药材都是自己不能比的。他何止暴殄天物啊,简直就是财大气粗,将人参当萝卜!
万灵被他这样的形容逗笑了,冲吴冠子说:“小哥,药是干嘛的,还不是治病的,等小弟这一身毒素清除了,这样的药要多少有多少,你要不怕欠我的情,以后要什么只管找我!”
吴冠子私下感叹地对萧从容说:“不知道是什么变故改变了万灵,昔日凌厉、我行我素的毒王竟然变得如此温和,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