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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吴筠很自然地对校园内近日议论纷纷的某事忽视了。
一直到某天,吴筠买菜归来,看到蜿蜒着排到他家附近的林荫道上的轿车,前边居然还有警车护卫,车子附近还拉了隔离线,联想到最近校园里猛然增多的西装男,吴筠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校园里似乎又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拦住附近路过的一个男子,“同学,你好!请问最近学校里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这么多的人?”
那高高大大的男子转过头来,“哦,是你!吴……吴筠!”
“啊?”这样也能碰到熟人,可是,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吴筠真的没有任何印象,“请问你是?”
男子爽朗的笑了,“我是梁欢的同学,上次来找过你。你忘记了吧?”
“呵呵。”吴筠不肯定也不否认。
还好那人显然也不是个计较的,“这些车子是咱们市生物研究所的,他们是来看小树林里最近突然出现的霸王花的。”
“霸王花?”吴筠心头一跳,想起几日前自己趁着月黑风高干下的事情,差点儿脱口而出“小树林”这三个字,还好他转变得快。
“这个名字说起来没那么恶心。”男子吐了一下舌头,扮了个鬼脸,“真正的名字应该是阿诺尔特大花,大王花,大花草,或者,也可以称之为腐尸花,原产马来群岛!”
吴筠觉得自己刚刚放下去的心马上又跳起来了!
“对了,如果你要过去看的话,建议你不要吃饭,不然清洁工人会很烦恼的。”
望着那个潇洒离去的背影,吴筠几欲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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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回到屋里,扔下手里的猪肉水果,吴筠开始跟金蚕和顼讨论这个重大的问题。
“当然要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吴筠你一定要去!”最近正在恶补古文的顼首先发言,顺带引用了一个成语卖弄了一下自己的语文水平。
“放屁,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应该是说,‘实践出真知’和‘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金蚕小鼻子喷着鼻息的反驳。
“行了,不许吵!”吴筠头疼的举手要求安静,“我要过去看看,你们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自己拿东西吃。”反正现在吴筠一次都只买刚好够一顿的东西,不用担心他们会多吃。
“我要去保护吴筠。”金蚕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顼把头探进冰箱,“等等,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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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消息的落后,吴筠赶到小树林那边的时候,那边已经过了最热闹的时候。于是,正好一眼望穿真相。
阴森的小树林已经彻底的变了番模样。树还是那几棵树,但是地上的泥土已经被彻底地翻了一遍,包括吴筠之前的抛尸地点,如今都是黄土朝天。而几个白大褂还不满足,在小树林的另一边挥着锄头努力开挖小树林里唯一一块还披着绿色草坪的处女地。
而在一边的林荫道上,则停着几辆蒙得严严实实的大篷卡车,隐隐约约有些臭味从那里边传出来。不时的,还有几个白大褂从车上下来,拿着小布袋或者其他的容器,用小铲子往里边装土,然后搬到车上去。
至于吴筠担心的他前几天丢在这里的女人头,却是没有任何踪影。当然,也有可能早就被发现而送走了。
“喂,是要看花吗?花在那边。”坐在一边的磕着烟袋的老者见吴筠带着两个孩子在旁边晃来晃去,误会了他们的目的,出言指点。
吴筠想说自己其实是来看他几天前的晚上扔在这里的人头的,但是这个话实在说不出口,又见对方一脸“你快点离开”的表情,心头对那别名与项羽相同的花也有几分好奇,于是就顺着那老人的指点走了过去。
到了地点,几个守在外边的青年白大褂一看到他们过来,就熟练的像是说过千百遍的道:“看花的吗?花在里边,自己进去看吧。”
那熟稔的架势,那淡定的态度,就好像吴筠看过无数次的古装剧里青楼前的那些个龟公鸨母,见到客人就挥着小手绢,“客人,是要找如花吗?如花在二楼。”
吴筠冷汗了一把,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心头对霸王花的好奇,掀起帐篷的帘子,钻了进去。
帘子掀开的刹那,“好臭!”金蚕皱起小眉毛,转头问顼,“是吧?”
在清洁卫生这方面,顼的标准丝毫不下于金蚕。所以他使劲点着小脑袋,难得的没有出言反驳金蚕,“嗯,真的很臭!”
两颗小脑袋面面相觑,同时冒出了疑问,“这么臭,吴筠为什么还要进去呢?”要知道,吴筠也是一枚洁癖男啊,虽然因为后天养成而有些纯度不够。
旁边守着的女白大褂好笑的看着两个小萝卜头满头疑惑的猜测,故意板起脸一本正经的道:“因为里面有好看的花姑娘。”
旁边几个人也都扑哧的笑了起来。他们都是本市生物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因为资历少,所以被派来守这个放了腐尸花的帐篷,顺便看着前来参观的大学生们别捣乱,所以已经在这里憋屈了一天了。
憋屈之后就是爆发,所以,也就怪不得他们使出全身解数的逗弄两小了。
“是啊,里面的花姑娘很漂亮哦,穿着红红的裙子,还会唱歌,”贼兮兮的压低声音,“进去的男人都会被吸走。”
旁边的几人发出吃吃的笑声。
金蚕和顼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怎么办的眼神。
在此之前,因为S大里的学生们还算纯良,再加上两个小萝卜头长得也确实招人喜欢,所以两个人从来接收的都只有别人的善意和宠爱,所以一时之间还真没想到对方是在骗他们。
花姑娘,其实一般都是用来说那些从事某种带色服务行业的姑娘。当然,乡下的蚕农还会用花姑娘来称呼花蚕。但是,无论哪一种显然都不适用于眼前的环境。
所以,两个本身就不太正路的小萝卜头就联想到了花妖木精,毕竟这个才是他们最常见最熟悉的。联想么,当然得从自己身边最熟悉的东西开始。
想到吴筠那练了许久还时灵时不灵,就算灵也威力极小的法术,两个还靠着吴筠吃饭的小家伙挨不住了。
对视了一眼,金蚕咬了咬唇,“我先进去。”不同于小龙靠着自己天生的神力和那些精魅邪物对抗,作为百邪之祖的金蚕对于法力不是特别高的邪物有一种天生的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制力,倒也不用太过忧虑。
顼也知道这点,点了点头,退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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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子掀开,浓浓的腐臭味从帐篷中泄出,守在旁边的人都嫌恶的皱起了眉毛,一个个用手在鼻子前不断的扇着风。
金蚕却是眼也不眨的冲了进去。“吴筠!”
正捏着鼻子俯身观察腐尸花的花心闻声转过头来,瓮声瓮气的问,“金蚕,你怎么进来了?”
金蚕呆呆的看了一下吴筠,“你没事?”
因为觉得这样捏着鼻子说话实在不清楚,吴筠松开了鼻子,点头,“没事啊,就是这个花太臭了。你不是受不了臭味的吗,怎么也进来了?”
金蚕小脸苍白的摇了摇头,“唔唔——呕!”
吴筠脸色一变,知道金蚕受不起这个臭味,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金蚕身边,抱起金蚕就准备出去。
外边传来小龙的声音,“金蚕,怎么了?”
“没事”两字还含在吴筠喉咙里,金蚕拉了拉他的衣袖,止住了吴筠出口的话。然后金蚕对着吴筠袖子深深吸了口气,转过头对着小龙喊道,“顼,快进来!”
帘子一动,小龙一头撞了进来,然后,“呕——好臭!”
“哼,这叫独臭臭不如众臭臭!”金蚕一脸苍白的躺在吴筠臂弯里,眉眼弯弯笑得很是得意。
小龙拉着帘子,“恶毒!”然后扭曲着脸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了。
吴筠无奈的苦笑,“你啊!怎么这么小心眼。”他已经可以想象今天晚上回到家里后客厅会上演的戏码了。
“你——讴!”金蚕瞪了吴筠一眼,却再也忍不住,扒着吴筠的手臂吐了起来。
吴筠赶紧抱着金蚕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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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门口的几个白大褂乐呵呵的看着金蚕白惨惨的小脸。
金蚕臭得眼睛都翻白了,但还是恶狠狠的握了一下拳头,“你们,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好啊,小弟弟。我们在滨江路哦,可别找错了地方。”一个高个儿小伙挤着眼睛冲着金蚕做了个鬼脸。
金蚕恶狠狠的回道:“错不了!”只是他小脸惨白,声音虽然凶狠却中气不足,再加上他鼓起的包子脸,反倒引得一群促狭的家伙们哈哈大笑。
吴筠只能担忧的在金蚕腰下抠了抠,提醒他说话不要太过了。
金蚕的不良企图
金蚕这一回是真的被熏倒了。
逞凶骂了两句,到底没了力气,金蚕就只能软软的挂在吴筠身上,有气无力的哼哼。
至于前边跑出来的小龙,早已经跑到远处的荷花池边对水呕吐去了。
想到金蚕刚进去时候那担心的表情,吴筠也不忍心就这么放下金蚕,于是干脆就这么一直抱着。
“你这个孩子倒是挂牵你,现在这样的小孩很少见了。”旁边最开始逗弄金蚕的那个女白大褂有些感慨还有些羡慕的看着抱着金蚕的吴筠。
吴筠无声的咧了咧嘴,虽然这么久了,他已经差不多习惯在人前当金蚕的父亲了。
“是啊,”另一个接口,“你是没看见刚刚他听说里面有吸人的花姑娘时候冲进去那个急劲,”一阵吃吃的笑声,“现在这样的孩子还真是少见。”
吴筠这下知道为什么金蚕会这么急了,这群人真是,什么玩笑都敢开。不过,“这花是在这里发现的吗?”
“是啊,”高个儿青年点头,“前天线人报过来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是开玩笑呢,没想到是真的。原产马来半岛、婆罗洲、苏门答腊的阿诺尔特大花(腐尸花的学名)居然会在这里出现。这可真是个奇迹,可以刷新目前生物学关于亚洲生物布置的记录了。”
“这个,”吴筠无语的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青年,有些无力的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这里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个,突然之间就出现了,会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你们这些人啊,就是没有学术进取心!”女白大褂毫不客气的反驳了回来,“这学校里能有什么东西?再说了,事实已经证明那些怪力乱神其实都是古代人不了解科学而自己臆测出来的。”
“哼哼!”金蚕窝在吴筠怀里不爽的哼唧了两声。
女白大褂的眼神瞬间转为温柔,“不过小孩子还是让他们留有一些幻想余地才好。”
吴筠彻底无语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显然再套话也套不出什么结果了,吴筠低头看了眼哼哼唧唧的金蚕,再看看那边已经离开了荷花池站在路边等他们的顼——顼被那臭味熏怕了不敢过来——决定还是有话直说,“对了,我听说这一块地方挺邪门的,看你们把那泥土都翻过来,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吗?”
“哪来那么多邪门的东西。是这里突然出现大量的阿诺尔特大花,我们所长决定带些这里的泥土回去做样本研究研究。”另一个人回答。
“可是……”吴筠还不死心。
“可是什么啊?再邪门的东西,也不外是物质和精神两方面的,有什么好可是的?再说了要真有这样的东西,我还想弄一个回去研究研究呢。”
吴筠明确的感觉到怀中的金蚕一抖,觉得再这样谈话下去实在是对小孩子心理健康太不好了,金蚕说不定会形成心理阴影的。算了,还是离开吧。小孩的健康最重要。至于其他,只要警察不找上门来,他就当没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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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互扶持着回到家里,一进门,一路上都软趴趴的挂在吴筠手臂上的金蚕就立刻虚化成黑影射进了浴室。随即顼也化为龙形冲了进去,堪堪抢了一只胶桶出来。
自力更生了一桶水,顼跳进水里,然后转头巴巴的望着吴筠,“吴筠,我身子好软。”
吴筠抬了一下手臂,板起脸坏坏的道:“我刚刚也在里面呆过,还没有洗手的喔。”
顼头一沉,钻进水底,然后有些瓮瓮的声音从水底传来,“那就算了。”
“那吴筠要进来洗吗?”一直注意着外边动静的金蚕闻言把门打开一条缝隙,“进来一起洗吧,快点快点!”
知道自己早晚要被金蚕纠缠得屈服,吴筠也懒得费时间去拒绝了,“好吧,等我去找我浴袍来。”
“我帮你!”话音未落,金蚕化为一道黑影冲进卧室,然后又挟着一件厚厚的白色珊瑚绒的浴袍出了来,“走,进去吧。”
浴室门砰地一声关上。
客厅里,顼寂寞的从桶里伸出脑袋,吐了个泡泡。
他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