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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你怎么受的伤?伤在哪?」那名妇人神情又是一变,看似清醒了许多,反手一捉掐住荀听柏的脉搏,凤惜想搭救,反而让她纤指一扫,拂中胸口穴位,同样也跌在椅子上半身酸麻。
一交上手,便是上乘的澄静指与十二擒龙手,两者皆是正宗少林绝技,分属达摩院、戒律院专研,一同前来的众人正想出手相救,冯辰却沉声喝止,能在一举手、一投足之间,轻易的制伏凤惜这等年轻高手,其余人马就算冲上前去,也只是徒增羞辱而已。
掐着荀听柏手腕,那名美貌妇人秀眉一拧,随即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药瓶,不等荀听柏反应,掐了他的嘴便灌了几颗药丸进去,反掌一拍抵在他的背心,排山倒海的内力涌入,翻腾的气血让荀听柏忍不住的张口便呕。
「住手!你对他做了什么?」瞧不见东西,只听见荀听柏痛苦的呻吟两声,凤惜焦急的追问,无奈那名美妇刚刚的一指,拂得他半边身体仍然又酸又麻,摊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儿啊!别怕,这伤不碍事,你爹的内力深厚,决计能将你体内的气血打通。」那名美貌爱怜的抚着荀听柏的脸庞安慰着,后者则是强忍着口中血腥,半天吭不出声音,不过让她的药丸、掌力交相作用下,堵在他胸口的气闷消散许多,原本空泛无力的四肢似乎像注入活水般的有力起来。
「夫人……。」朗声的笑了几句,冯辰见着这美妇倾刻间,就能让荀听柏俊脸恢复些血色,有如此浑厚的内力,还习得少林正宗的武学,多半是海瀛海大侠的结发妻子林靖云,年轻时与容天南齐名,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女侠,不过随着海瀛海大侠退隐江湖后,完全的消声匿迹,武林后辈不认得她,也是情有可原。
「是谁?是谁将廷波伤成如此?」护子心切的林靖云,美目扫过偏厅内的众人,最后又回到凤惜身上,这个眼盲的俊秀公子似乎与她儿子感情甚笃,问他也许会实话实说。
「不关凤惜的事!是我自己不好,还有……我不是你儿子,我叫荀听柏!」担心那名美妇会对凤惜不利,荀听柏强撑一口气的说着,再再的表示他不认得眼前的美貌妇人。
「儿啊……你怎么会不是娘的儿子?娘想你想的好苦……。」见到荀听柏死活不肯认她,林靖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吓得那个木纳、老实的刀客,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靖云!」一声低喝,定安府的主人,一代宗师海瀛海大侠跨入偏厅,瞧见自己爱妻哭得伤心,想安慰又觉得她胡闹,真要责怪又舍不得。
「海郎,廷波回来了啊!那是廷波啊!我不会认错,他是廷波啊!」委屈的扑进海瀛怀中放声大哭,林靖云又喜又怨,喜的是盼了二十来年的儿子终于让她盼回来了,怨的是他居然不肯认她,幽怨了二十来年的委屈终于忍不住的全倾倒出来。
「海大侠,他是我的兄弟荀听柏,真的是夫人误会了。」内力不断运转,四肢终于恢复,凤惜恭敬的一拱手,连忙向海瀛解释,同时说明了荀听柏重伤急需救治的实情。
「海郎,你快救他啊!快救我们的儿子!我好不容易将他盼回来啊~~。」扯着海瀛衣袖将人拖到荀听柏身前,林靖云固执的认定了他是自己的儿子,眉清目秀、英挺俊朗,那就是她在心底勾勒了无数遍的儿子模样,她说什么都不会将人放走了。
盯着荀听柏好一会儿,一向威武的海瀛让林靖云又哭又喊感染似的红了眼眶,除去大侠的威名,他也只是个痛失爱子的老父亲,如果不是二十多年的恶斗,海廷波也不会让恶人掳走,平安的活到今日,也真会是荀听柏这个年纪,他也会是这样剑眉星目的让人喜爱,林靖云一再偏激的叫嚷着那是她的海廷波,海瀛就一点一滴的被动摇,愈看愈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是自己失散多年的爱子。
「我不是你儿子!……我是…太平府……荀……荀听柏……。」勉强的说完这句,荀听柏哇的一声吐了口血晕了过去。凤惜的『听柏』、林靖云的『廷波』异口同声,包括海瀛海大侠全都急忙上前扶住人。
【第八章】
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定安府的人自然不敢怠慢冯辰,虽然里里外外的人对他毕恭毕敬,可是冯辰心里头明白,现在定安府里的人,全都关注着那个住在客房里的年轻人。
自从林靖云误将『听柏』听成『廷波』之后,她就一心一意的认定了那是她的儿子海廷波,将人抬进客房安置妥当后,她便片刻不停的守在荀听柏身旁,牢牢的揪紧他衣袖,深怕一个眨眼,好不容易盼回来的儿子又让人给偷走。
「凤惜啊……你说,听柏和我长得像不像?」爱怜的坐在床畔抚着荀听柏的脸颊,所有人解释又解释,林靖云终于听见了那名年轻人是叫『听柏』而不是『廷波』,可是她却仍然固执的坚称那是她的儿子,名字虽然改口了,却说什么也不肯放开手。
「夫人……我是瞎子,我看不见!」苦笑的响应着,凤惜暗暗骂着自己卑鄙,当所有人不断的劝着林靖云时,他却附和着她的话,让她跟自己连成一气。凤惜听得出海瀛的内力深厚,他若肯出手,荀听柏绝对能不药而愈,但是要如何说动这位早已退出江湖多年的大侠帮忙倒是件难题,海瀛向来说一不二,不再插手武林中事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让他改口,若是能从林靖云这里下手,凤惜感觉得出来,海瀛对自己爱妻的疼惜,她愈是放不开荀听柏,海瀛便受她影响的一点一点动摇,听着那个女人一声又一声的呼唤,连凤惜都不禁怀疑,荀听柏是不是真是她的儿子?只不过他也很清楚,林靖云是因为痛失爱子才患了失心疯,这样利用一个女人的伤痛,凤惜都有些不齿自己。
「哎呀……你瞧我……,别放在心上,姑母不是有心的。」抱歉的握了握凤惜的手,林靖云将他误以为是自己爱子的玩伴。当年两人在庄园里玩耍,结果遇上了前来寻仇的恶人,她的儿子让人掳走,侄儿让人打成重伤,现下两人都平安回来,真是老天保佑。凤惜又一次无奈的苦笑着,任由林靖云拉着他的手闲话家常,他在定安府的下人们那里听说,林靖云的侄儿根本没熬过那一掌,只不过林靖云在爱子失踪之后,神智时清醒、时胡涂,所以不记得这一段往事了。
「你跟听柏肯定吃了很多苦,回到家就好、回到家就好。」同样爱怜的抚了抚凤惜脸颊,林靖云的温柔让凤惜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微皱了皱俊眉、抿了抿薄唇,他真的不忍心欺骗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可是实话对她而言也同样残忍。
「靖云……。」按照礼数,海瀛自然得先与武林盟主商议,忙了大半天之后,才有机会来关心自己的妻子,还有那两名年轻后辈。谁知道才跨入房里,就瞧见了自己妻子神情爱怜的抚着另一名年轻、俊秀的男子脸颊,他当然不会吃醋,那个温文儒雅的男子年纪小得足以当自己的儿子,海瀛难过的是,这么多年了,林靖云的病时好时坏,现在疯得丧失理智,可却也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海郎你来的正好,快快!快救救咱们的孩子!」欣喜的扑到海瀛身旁,扯着他的衣袖走回床畔,林靖云的个子不高,站在海瀛身旁颇为小鸟依人,可是她的气力可不输寻常男子,再加上寻回爱儿的兴奋,海瀛反让她拖着走。
「靖云……。」
「你快救他啊!快救他!」
拚命的催促着,瞧见林靖云一脸期待,海瀛长叹口气后伸手把脉,沉吟了一会儿,浓眉不由得皱紧。瞧不见东西的凤惜焦急万分,他多想海瀛立刻出手相救,偏偏摸索了半天仍是没动静,甚至从林靖云倒吸口气的声响,吓得自己更加心惊,深怕荀听柏有什么不测。
「海郎?你……你怎么不救人?儿子他……儿子他……。」望见海瀛迟迟不肯动手,林靖云误以为荀听柏已经没救了,眼眶一红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呼天抢地的扯着荀听柏的衣襟,死拖活拽的想将人弄醒,一旁的凤惜及海瀛想尽办法的将她拉开,不要原本没事,让她这样一折腾还真的送了小命。
「别紧张,他没事、他没事……。」拍了拍林靖云安慰着,海瀛心疼的望着自己疯了大半辈子的妻子,若不是因为爱儿让人掳走,她本该是叱咤风云的女侠,哪会落得如今这种半疯半癫的模样。
「孩子受了重伤,身体本就虚了些,让你的护命丸、内力这样一药、一掌,若不是他练有护身真气,真会让你无心治死。」
「什么?他……他……。」
「没事、没事!等他身体再好些,护命丸发恢作用,我在替他运功疗伤,不碍事的!别瞎操心。」
听着海瀛一句一句轻声的安慰着林靖云,凤惜不禁羡慕他们夫妻俩的深情相依,不知何时,自己才能有这样一位相知相惜的伴侣?静静的站在一旁,凤惜心底飞快的盘算着,也许自己的计划真能成功,林靖云愈是认真,海瀛就愈不能忽视荀听柏,事实上,从他刚才的语气不难听出,其实这个老前辈已经动摇了,那根本就是一个忧心着爱子的老父亲才会说出口的语气。
「你在这里照顾听柏。……凤惜,你跟我出来一趟。」握了握林靖云的手,慎重的将它摆到荀听柏的手上,海瀛有些出神的望着这一幕,那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一幕,他的妻子、他的儿子,全都平安在家。
「你想做什么?别为难孩子!」紧张的拉住凤惜的衣袖,林靖云爱屋及乌的不让海瀛将人带离,整个定安府的人都告诉她,荀听柏不是她的儿子,唯有这个好心的年轻人,会悄悄的跟她说,她找回失散多年的儿子了,只有这个好心的年轻人站在她这一方,林靖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我没要为难他,只是有些话想问,你也想知道这些年,听柏过得好不好?住在哪?都跟些什么人在一起?」
「这样啊……。」
看着林靖云犹犹豫豫的不肯放手,她倒不是担心海瀛为难凤惜,那个刚正不阿的男人从来说一不二,让海瀛这样一提醒,她也想知道这些事情,失散的这二十多年来,她该如何弥补?
「夫人,你先陪着听柏,等前辈问完话,我就回来,到时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给你听。」轻轻的拍了拍林靖云的手,凤惜温柔的安慰着,海瀛若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这个不卑不亢的年轻人,一再怂恿他妻子不知是何居心,可是现在反倒掉转头来帮他说话,海瀛一时半会儿间弄不清楚头绪。
跟在海瀛身后走到小院子里,凤惜眉角突然一跳,一阵掌风扫到他眼前,嘴角一勾,身形急退后足尖一点又掠回,以指为剑直剌海瀛门面,那位成名已久的侠客爆出一声好,身形反转双足凌空飞踢,逼退凤惜数步,负手而立彷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凤四海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难怪,挂剑阁的剑法确实精妙!……你的双目?」
「晚辈早年练剑走火入魔导致双目失明,穆神医诊治过了,除非大罗神仙相救,否则晚辈这辈子再难见到光明。」
老实、坦诚的全盘托出,经过了这么多年,凤惜已能用平常心看待这件事,海瀛回头望着这个不卑不亢的俊秀年轻人,点了点头很是赞赏。
「四海兄的剑法太过霸道、赶尽杀绝,如果能就此放下、休生养性,对贤侄而言,未尝不是件好事。」看尽了世事,海瀛语气有着了悟生死的体认,凡是有因有果,剑法不留余地,死的或许是别人,可是终有天会伤了自己。
「晚辈谨记前辈教诲。」温和的笑了笑,同样的话,穆新枫穆神医也一再提醒,凤惜时时刻刻牢记在心。
「你不断的怂恿着靖云,是想让我救荀听柏?那是你什么人?」面色一沉,海瀛严肃的质问,他对凤惜虽然很有好感,但是欺瞒一名神智不清的妇人,实在称不上英雄行径。
微微愣了愣,凤惜从没想过他与荀听柏到底算什么关系,两人之间通过梁冷涵而互相牵连着,一个是爱徒、一个是小舅子,算得上亲近,也可以说毫无关系,只过两人一路相伴,不知不觉建立起生死与共的感情,凤惜真的不明白该如何回答,唯有笑了笑,轻轻应了一句『能将命交到他手上的兄弟』。
「他是何门派?家里有哪些人?」终于还是追问着关于荀听柏一切,海瀛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那个年轻人不会明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他情愿相信,海廷波仍然活着,在天涯海角的某一方平安的活着。
「他师父正是太平府刀皇梁冷涵,他家里还有哪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