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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白泽回过神来的时候,冷静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的尽头。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嘻唰唰,嘻唰唰,他被看光光
洗过澡果然整个人清爽舒服多了,白泽套着浴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慢慢踱出浴室。里面的那个大浴缸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不过好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而且他现在也没有时间,更加不好意思去享受它。这间浴室自然不是冷静卧室里那间,那个洁癖男人的浴室他可不想自讨没趣去用它,所以还是在之前他洗漱的那个隔壁房间的浴室洗的澡。不过有钱人就是和他们普通人不一样,随便一个浴室比他整个家都大。
出来的时候他稍稍一愣,冷静居然在这间屋子里,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斜倚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他出来,指指床上,淡漠地开口,“你的手机刚才响过。”
恩?白泽弯腰拿起床上的手机,身上浴袍的领口随着他的动作向外敞了敞,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他的浴袍穿在对方身上好像稍微有点大。
冷静的眼神不由有些闪烁,不自然的撇开眼——他怎么穿着浴袍就出来了?
白泽原以为他还在书房,所以想着出来后再慢慢换衣服,根本没想到他会来这个房间等他,看了看手机屏幕,一个未接电话,十五分钟前打过来的,他还在洗澡,所以错过了,点开查看,是汤远辰,不知道他找他什么事。难道他低估了这个大少爷的战斗力,他已经从昨晚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想要爬起再战?微微皱眉,还是决定打过去,速战速决,既然昨晚已经把话说开,那现在更不能让对方还对他抱有幻想。
冷静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站在床边,有些犹豫的样子,最后还是拿起手机回拨过去。
汤远辰,是他认识的那个汤远辰?汤氏的小公子?他们认识?
他之前在楼上的书房查看一些文件,出乎意料的是,只要一想到白泽现在正在他家,和他同一屋檐下,他就没来由得有些烦躁。摇了摇头,定定神想继续埋头手里的文件,却还是时不时得发呆走神。
也不知道他洗完澡了没有。
后来实在不能集中精神,干脆放下文件,决定去找他。想着山上交通不便,他洗完澡就开车送他回去吧。
敲了两下门没人答应,轻轻一推,门并没有锁,走进来后看向浴室紧闭的门扉,他应该还没好。于是他决定坐下等他一会,还没走到沙发那里,床上的手机就想了,鬼使神差地,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床上闪烁着的手机屏幕——汤远辰来电。
冷静看着他低头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举着右手把手机贴近耳朵,浴袍的袖口下垂到手肘处,露出一节骨架均匀,光滑细致的手臂,在宽大的白色衣袖掩映下显得就像是透明的一样,甚至能够看到上面的根根血管,让他渐渐看得目不转睛而不自知。
“喂,远辰,抱歉,刚才有点事,没接到你的电话,找我什么事?”
“他没事,退烧了。”看了冷静一眼,继续听电话。
“我在外面。”
“下周三?那昨天……”
“你的那些朋友我都不认识,我就不去了吧。”
“不是的,那好吧,我看看到时候有没有空。”……
“拜拜。”
白泽叹口气,郁闷了,没想到真让他猜中,这位汤公子真的越战越勇,看来昨晚他的拒绝还不够狠,他经过一夜看来是缓过来了,居然打电话来邀请他参加他下周的庆生PARTY——原来昨天是他的生日,而下周那个是他父母每年例行为他庆祝的生日派对,由此也可见汤远辰的确从小便受尽宠爱。虽然心里并不想去,可是对方也说了“难道你连朋友都不肯和我做了吗?”,让他很是为难,尽管知道这恐怕是对方的一种迂回战术,可是如果就这样直接拒绝的话好像也显得不近人情。
“谁的电话?”冷静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我以前的一个病患。我昨天会在‘西风’遇到你,也是因为碰巧和他在那里吃饭的关系。”白泽并没有隐瞒,在他看来,这也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你们,交情很好?”冷静看向他,微微不悦的语气,不过他本人和白泽都没有察觉。
“也算不上很好,普通朋友吧。昨天是他生日,陪他吃顿饭庆祝一下。”想了想,忍不住歪他一眼,带着些微埋怨的口气,“你们有钱人就是事多,过个生日还分几次折腾。”也不嫌累。白泽当然知道这种大小宴会只是上流社会的一种名目,庆祝是其次,应酬才是真,用以达到各式各样的商业目的。虽然知道,可是并没有兴趣参与进去,那种觥筹交错的场面会让他觉得不自在,每个人都好像带着面具客套着说话,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你可以不去。”冷静垂下眼,看似轻描淡写地建议,实际上没来由地,对他这种不甘愿去赴宴的态度感到松了口气。西风,汤远辰和他,两个人的庆生,刚才的电话。阅历如他,很容易就把来龙去脉猜到七七八八——汤远辰在追求白泽,可是这个人不喜欢他。
“我是不想去。可是盛情难却,哎,到时候再说吧。说不定那天院里正好忙,我就是想去也没有办法。”但愿这样吧。白泽颇感无力地倒在床上,双手捂着脸,想要做会鸵鸟,天哪,真烦啊。
白泽躺了五分钟,身体懒得不想动,伸个懒腰,还是无奈地坐起来。今天周末,还是不要想这些烦心事,好好回家休息一下吧。于是转过头看向冷静,奇怪这个人居然还在这里,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突然想到,他在这里等他难道有事情?刚才他打了电话倒是忘记问他了。
“你找我有事?”
“我送你回去。”
古怪得看他一眼,居然这么积极主动要求给他当司机送他回去——这是因为他终于想到了要“知恩图报”呢,还是嫌他在这里太碍眼,想要早点把他送走?
前一种可能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会觉得有点恐怖。
后一种可能看他端正严肃的冷脸,好像也不太像。
白泽看他还是坐在沙发上,姿势不变,眼睛不眨,雷打不动的样子,想到自己身上的浴袍,挠挠头,忍不住开口,“呃,我要换衣服,你……”可以出去了。后面没有说出口,不过意思表示的很明显了。
虽然大家都是男人,可是想到在“冰山”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宽衣解带换衣服,还是有些难以想象,头皮发麻。所以,白泽坐在床上看着他。
半响,对面沙发上的人动了,站起身向门口走去,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停了停,轻飘飘的一句,“你的衣带松了。”
然后飘走。
白泽低头,天哪,浴袍的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他整个人呈一副半裸的姿态。所以说,他根本就没有必要请他出去,人家已经把他看光了。
想到他刚才眨也不眨的眼神,白泽一瞬间心跳如鼓,面如火烧。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冰山和睡美人
等到白泽穿戴整齐下楼的时候,冷静已经坐在楼下等他了,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只是瞥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走吧。”他拿起旁边茶几上的车钥匙站起来直接向门口走去。
白泽虽然心里发虚,但是看到对方镇定自若的样子,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看了眼身上穿着的面料柔软却大一码的衣服,从内到外都是名牌——冷静的衣服,叹口气,孽缘啊,于是加快脚步跟上前面人的背影。
外面阳光灿烂,五月中旬的天气已经稍显炎热,阳光洒在宽敞的庭院,一时间明亮炙热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昨晚黑灯瞎火的又匆忙,开车进来以后也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庭院里的样子,现在忍不住东张西望地看了看,发现这里地方还挺大,四周铺着草坪,里面的花花草草也都井然可爱,角落里有个藤架,绿叶疯长向上蔓延覆盖成一个巨大的顶盖,开上去像是自然天成的绿色半边小帐篷。想想看,如果在下面放上一张躺椅,夏天的时候蜷在上面看看书,乘乘凉,再沏上一杯茶,打个小盹儿,多么享受啊,真是让人向往。如果他是这里的主人,肯定不会就这样暴殄天物地把这么可爱的藤架晾在那里却不好好利用。不过这里虽然不错,却也看得出来,很久没有人打理了,之所以现在它看上去还算喜人,那实在是因为这个花园原来被维护地很好,基础好的关系,所以虽然后来疏于打理,也还是可以让人窥见原来的风貌。想到这里忍不住转过头瞅了眼前面那个不懂珍惜,“糟蹋”美好环境的人,发现对方也正目不转睛看着他,表情一脸高深莫测的站在车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事实上,冷静的确不能理解他为何一脸“愤愤不平”表情地看着他,心头浮起疑惑,他的院子哪里惹到他了吗?再次看了他一眼,便坐进了驾驶座。
坐在副驾驶座上,他和冷静的位置与昨晚相比正好调换,可是心情却是大不一样。白泽此刻内心忐忑,虽然感谢他开车载他回去,可是想到刚才自己丢脸的情形,还是觉得有些尴尬,难掩窘迫,偷偷向旁边瞄了一眼,身边的人纹丝不动正专心开车。白泽心里沉吟,表面上却只能装出一幅云淡风清的无辜样。
两人一路无话。
车厢里静悄悄的。白泽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尴尬情绪,直板板地挺胸抬头坐在那里,慢慢的时间长了,睡意便不由自主地冒上来,阳光透过车窗厚厚的玻璃直射进来,照在脸上让他更加犯困,连打几个哈欠,靠在后面软软的椅背上,双手环抱身体,头一歪,不知不觉就这样睡了过去。
身边人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悠长,冷静转过头来看他,知道他已经睡着了——白泽此刻真正是神情无忧,一脸放松,毫不愧疚地睡大觉,让他当司机。他看着对方睡着以后的傻乎乎脸,已经可以想象昨天晚上他是怎样罔顾主人意愿,自动自发爬上他的床,然后呼呼大睡的样子了——好像就连冷逸,都没有这么快地在他面前入睡的吧,更不要说那已经是他们小时候的事情了。
把车停在白泽家楼下的时候,冷静毫不意外他还在睡,微嘟着嘴,一脸正做美梦的样子。
轻推他,不醒,再推——
“呜……”皱了皱眉,不满被打扰的样子,肩膀倾斜,歪到一边,好像想要避开恼人的骚扰。
冷静迟疑地看了他一会,抬手轻拍他面颊,“醒醒,到了。”
掌下的皮肤很嫩,被他轻拍两下以后变得红润,呼出的热气喷在他手上,痒痒的。冷静一呆,看他睡得面若桃李,想到上午自己也是这样无情打断了他的好眠,便放弃了继续唤醒他的念头。呆呆地在车里坐了一会儿,看他还没有醒来的迹象,终于打开车门下了车,绕到车子另一边把门打开,顿了顿,慢慢弯下腰,轻轻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把他抱出了车子。
怀里的人睡得安详,半边脸颊往他胸口蹭了蹭。冷静抱着他,姿势有些别扭,稍微有些抱不稳,以一个1米78的成年男人的体重来说,他显得略轻了,尤其现在亲手抱过以后,结论就是真的很瘦。
从他身上的口袋里摸到钥匙开了门,走到一间应该是卧室的门口停下,抬脚一碰,门开了,走进去弯腰把白泽放在床上。也许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环境,睡梦中的人舒服地咕哝了一声,缩进大床里不动了。冷静看着自己一下子空出的双手,有些怔忪,想了下扯过一旁的薄被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站起身,环视了一下这个上次来没有来得及参观的房间,收拾的很整洁,明亮温馨很像屋子的主人。书架上排列着很多书,窗台上有几棵绿色植物。还有,呃,这只从他进来就一直跟在他脚边打转的猫,是叫——花花?
一直跟着他,打量他,是不放心它的主人吗?
一人一猫对视数秒,冷眼对猫眼,冷静又看了看床上睡着的人,转身离去——
当傍晚的夕阳照进屋子,笼罩着床上的人和猫的时候,好眠一下午的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对上花花碧绿的猫眼,伸手轻柔地抚上爱猫的毛皮,白泽垂下眼帘眼——
回来了啊。
自言自语地开口,“他怎么不叫醒我呢?”就这样把他背了上来,或者“抱”了上来?
想到这里,红晕爬满脸颊,忍不住把自己更深地埋进床铺。
“喵……”主人你很能睡啊,被抱着回来。
同一时间,冷静坐在书桌前,抬手拿起桌边小碟子里白泽留下的素烧卖,放入口中,齿颊留香。
咀嚼着嘴里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