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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剑便刺在了流川的手上,深深地划过一条口子。飞溅的血丝就落入樱木的眼里,迷住了一切。
就这一下,什么应该冷静,应该不去伤害无辜,全没了。
这些该死的居然让狐狸受伤了?
樱木猛然挥动刀,刀光焯约。光中微微带着鲜血的香味,刀势弯弯,如处子之眉。那一刀风华绝尘可却让他身边的十几个陵南弟子全都倒下了。
刀光仍在飘忽,但已无人敢接这刀法。樱木就趁这机会,身形疾如电掣,连越过剑阵出了大厅,落下地时,已将那些嚣扰的声音抛得远远的。
第二十二章
樱木落地紧接着又是一阵急掠,他眼望四下,只见前面三十丈外便是一排绵延而去的金树。此刻叶涛阵阵金枝摇曳,溢着清凉的山风心情不由一松。
樱木微一思索点了身上几处穴止血跃到另一处山峰顶上笑道:“那些家伙一定认为我们会立即下山的,就让他们去瞎找吧,我们先休息一会儿。”说着把流川放了下来,自己也就躺在了他身边。
流川望着樱木,发觉他那一身崭新的衣袍被剑割得一条一条的,狼狈万分。看着那些虽浅但仍裂着的伤口,流川心中也不由生出一丝寒意。若这些深一些,那白痴会怎样?看着樱木满不在乎的脸,流川便打定了主意。
“你怀里应该有金创药吧。”流川沉声道:“我记得宫城让你配带着的。”
樱木闻言急忙伸手入怀掏着,好半天才找到:“幸好你还记得。”他拉过流川的手倒了些末儿在他手上。
“我是让你自己擦……”流川气道:“你以为你的血很多么,你……”
“痛吗?”樱木对流川的话充耳不闻只担忧地看着流川手上的伤口:“那帮家伙下手真狠,瞧你这手都伤成这样了。”说着,他俊美的脸上也微露出一丝怨恨。
流川呆呆地看着自言自语的樱木,在他脸上就只有拧成一团的心疼。不管什么时候他的脸都是那样容易就把他的内心给暴露出来了,难道他身上就不痛吗?挨了那么多剑,真是、真是白痴!流川心里暗自骂着樱木,眼圈却红了。
“狐狸,你放心吧。”丝毫没有察觉流川的神情,樱木自顾说着,“我不会抛下你的,就算拼了命我也不能再让他们伤你分毫。你不要担心了,本天才现在什么事儿也没有,休息会儿就带你下山去。到时我们再去找仙道说清楚,还有藤真还有我哥,他们准会有办法……”
“白痴!”流川冷冷地打断了樱木的话,这一声让正说得起劲儿的樱木兴致全没了,他恼怒地看着流川:“怎么?你不相信本天才能做到么?”
流川没有回答这话,只伸手抢过樱木手中的药,努力用手撑着身子,另一支手就倒了些药粉在樱木的伤口上,他够不着其它远的地方也只能治几个了。
不过樱木却是吓了一跳,没想到流川会如此。他急忙接住流川费力伸过来的手,刚才的气一下消了。
流川仰首看着樱木说道:“我是个废人,任谁说是我杀的人也不会信的。何况还有仙道的关系在,他们不会把我怎样的。”
“可是……”
“没有可是。”流川,“你也知道了刚才的情形了,你带着我这个手脚不便的人身上挨的刀子还少么?”
“我不管!要来一起来,要走一起走!。”樱木大声叫道:“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看着樱木那一如孩子般纯真的脸,流川忍不住又笑了,他反手握住樱木的手:“别担心我,你不要那么孩子气……”
“我大你两岁呢,什么孩子气?”樱木委屈地申辩。这算是什么嘛?流川轻轻摇了摇他的手,“听我说,你一个人走。这样脱身的机会也大一些。回到神武后就别来中原了,因为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田冈茂一在武林中地位非同凡响,他以前也帮过不少人,你已是整个中原人士的公敌了。”
“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要和你一起离开这儿,你说什么呢?不要来中原?我偏就是要来……”
“啪!”流川抽手就是一记耳光扇在樱木激动的脸上:“你不要命了么?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
这一下打醒了樱木,虽然流川的手没什么力道,一点也不痛。可樱木却知道流川为何发火,所以也便默不作声了。
“如果你想再来中原。”流川按下气头,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也不能像你这样啊,他们会怎样,你比我更清楚。”
樱木咬牙不语,心中恨死了那些事非不分的中原人。
在这里的人就只有流川一家是好人。
“所以你还是快走吧,如果你想日后再见到我…我和我姐姐他们。”流川顿了一下:“等这事过后再想办法吧。”
“狐狸……”樱木知道流川说得很对,可想着要扔下他心里便不好受。流川催着樱木撕下衣襟包好伤口,他也了解樱木的心意继而又开口;“你别胡思乱想啊,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只要你可以逃出去不用死,以后总归有机会见面的。”
樱木心中一动,听得流川这话,便如得到无数力量。什么陵南剑庄?什么门徒几千?都拦不住天才的。
是啊,天才从来就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他们有什么本事能留得住自己?流川这个提议也许是对的吧,若自己再带他走也难保那群人不会对他出剑,所以樱木也就低头答应了流川。
见他如此,流川的心才一松,可是他随及板着脸恶狠狠地威胁樱木:“如果你身上再挨上一剑,以后你就别想再来杭州找我!”
听着他的恶语,樱木发现他的声音从没这样好听过,就连山下那些人搜寻的声音也都不入耳了。狐狸他真的是一个非常言不由衷又要面子的人呐,不过自己却好象有些喜欢他这个缺点了。樱木望着流川那双凶狠的双眼,乖乖地点了点头。
他会好好爱惜自己的,流川的神情松了,他知道樱木一定会的。
然而樱木却突地抱住了他,因为就在他刚刚表情缓下来的那一瞬间,樱木便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了。
流川脸上那种像是卸下千斤重担般的神情真的让他好感动,在这个人的心里是那样的为着自己的啊,尽管他一句担心的话也没对自己说过。这就是他,是他这个死要面子的狐狸才做得出来的事。就只一会儿,抱抱他,为着这分别。
流川对于樱木的举动并没反感,也没吃惊。他很平静地在樱木的怀里,见着他那头鲜艳的红发,映着这满山的金光是那样的夺目。能感到他的心在跳动,急急的,很不规律。流川笑了一下,自己是傻了么?他活着,他的心当然是会跳的。
樱木轻轻松开流川把他放在地上,又挪了他的身子让他离山涯边远一点儿便迅速起身扭头就走。他怕,害怕他自己见着流川又会改变主意。
“花道!”
樱木猛然止住身形,这是流川在叫自己吗?好像一直以来他就只叫过自己白痴什么的。听着身后的人第一次这样叫着自己,樱木感既陌生又亲切,既心纠又痛快。因为流川叫着自己,是头一回叫得这么急、这么深、这么柔。
“保重!”
流川的声音很安详,充满了对亲人的叮嘱。
樱木的身子因这两个如此简单的字语而颤着,好想立刻就奔回去,背着他一同走;好想可以回身看着流川,可以想象在他眼里一定又如一年前那晚上的一般充满了情吧。
但愿自己能挺住,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樱木低低地应了一声,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回头,就会带着流川走。不管他愿不愿意,也不再管他的安全与否,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的。
不可以害他的,所以樱木的身子就呆呆地立在那儿,拼命压下心中的波澜硬下心向山下跃去。就听流川的吧,只要两个人都没事,以后有机会再见面的。
流川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刚刚掩下眼里的不舍就听到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这算是哪出戏?”
顺眼望去,出声之人竟是许久都没见着的黑水三煞的老大葛万方。
“大哥,你看吧。说他们是十八相送吧,我怎么看着就这样别扭啊?”葛万剑狞笑着看着地上的流川,“这小子好象挺面熟的,你说是谁啊?”
流川看着这三张得意非凡的脸,转念间已想明白:他们定是知道自己有伤在身,为了报复便一直潜伏在自己与樱木身边。
还好他们上次被樱木打怕了,没有在这一年内下手,否则樱木全心都在自己的伤上,是很难不会被暗算的。幸好樱木现在没事,想到这儿,流川禁不住松了口气。
“啪。”葛万方提起流川的衣襟抬手就是一记耳光,那模样可是威风十足:“这不就是月华剑嘛?上次你很了不起,是不是?”他的手使劲捏着流川的下巴,又是一拳击在他胸上,流川猛烈地咳了起来,几欲晕过去。
“我可不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更不是你那姐夫懂得怜香惜玉。”葛万方大笑着又是一脚踢在流川腰上,将他踢出了好远。在空中已是几口鲜血喷出,落地便已离悬涯不远。
“我自有手段让你这小白脸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葛万方凶狠地盯着流川嘴边的血迹:“不过,如果你求求我们兄弟,幸许会让你留个全尸。”
“可是,大哥,你这样难道就不担心那仙道与藤真……”
“笨蛋,现在樱木花道下山必死无疑,这里又有谁知道是咱哥们做的?”葛万方骂着,发现地上的流川居然还是那样的保持着他的高傲,一点惧意也没显露。
这人为何会如此冷静?
还有他那样充满怒火的冰冷双眼,对着他这个残废的竟然还会怕?为了掩饰这一失态,葛万方大笑着,准备上前去抓流川。而他的兄弟与他自是同一心思,也都用着放肆的笑声来压下心中没来由的惧怕。
就知道会这样的,放过这三个人的下场。樱木那白痴!流川无所谓地掀掀嘴角。刚才他真的在怨恨着这三个人,怨恨着这三个混蛋让自己不得不放弃生存的念头。
就在落到涯边时他已打定了主意。为了不受这三人的凌辱就只有那一条路了。可是这样的话,就永远也没有机会见到白痴了。
流川面无表情地看着伸向自己的大手,“花道。”
心里再一次默默地念着这两个字,一咬牙把全部的力用在右手上,一撑之下翻身毫不犹豫地坠了下去。
“咦?”葛万方愣了一下,等到想着去抓时流川已经飘身而下了。
“可恶,我原本还要让他试试咱们的手段的。不过听说他全身经脉已断,我们也不必在再他身上施什么东西了吧。”
“是嘛……”
葛万剑的接嘴被山下悲愤的啸声打断,那是樱木的声音,他吓得连打几个冷颤儿,忙忙开口:“我看,我们还是快走吧。”说着,低头看了那深不见底的山谷,“他掉下去准没命!葛万方点点头,这三人也就急急地没命狂奔而去了,生怕樱木冲上来。
不过这一次他们可以不用担心的,因为樱木才一下山便落入了陵南最厉害的剑阵中。
他是走也不成杀也不成,正焦急着呢就听得方才流川所在的山顶上传来一阵阵恶意的笑声。
那三个人影很眼熟啊,等他回过神想到他们是谁时,他就看一个飘然而落的白影。就在那一刻,樱木的心已不能再装下什么了,也不能有什么知觉了。他的心仿佛被人打上十几层枷锁,沉入了大海再也不能浮上来了。
那个飘落的人是谁?他是谁?
樱木呆立在剑阵中,就连趁机刺入自己身体中的长剑也全无知觉。心中空荡荡的,眼里也看不清什么了,耳中也是一片寂静。
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声了。是那么清晰,清晰得让他有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慌。是他叫自己走的,是他啊,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
“你不后悔?”
是谁曾说过这句话?樱木低着头愣在那儿心中就只有一对清清亮亮的眸子,那是谁的眼眸?他为什么要这样问我?
樱木仰天长啸,声振玉山四野,那啸声一层高似一层,震得刺中他的池上以及周围的陵南弟子站立不稳。
尤其是池上,樱木抓住了他的剑,慢慢地拔了出来。而池上甩不掉这力道,也只有靠着樱木的力量站住。他近距离地靠着樱木,听得他如潮水般的悲啸,哪还有什么知觉,脑中早成一团浆糊。
对了,那双是流川的眼睛啊,在一年前放走那三个人时,他就这样问过自己的。樱木慢慢地转过头,记得自己当时还是那样用坚定的目光来回答他:不后悔!
樱木的心已随着流川坠落的身形而完全裂了。
自己还要害他多少次啊?还能害他多少次啊?
后悔?现在可以后悔的吗?
“只要你可以逃出去不用死的,我们总会有机会见面的。”樱木已不知道四下的人不敢再冒然上前,因为他刚才那突然的长啸显示了他惊人的内力,同时也透露了他绝望的悲伤。那样可以撕裂一切的悲哀真的让那些人胆寒。何况他们还有一个不错的借口:池上在他手里。
“你不后悔?”
“总归有机会见面的……”
“你不后悔?”
“总归有机会见面的……”
樱木的脑中就只有这两句话了,交替着在身体的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