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哼!”云倾不给小春好脸色看。
见这对小情人大庭广众之下竟就卿卿我我起来,仿佛旁边没半个活人似地,被晾在一旁的齐雨一把火突地升了起来。
“小七,你就顾着和你的客人讲话,全忘了四皇兄还在这里吗?”齐雨皮笑肉不笑地,对这两人是越看越不顺眼。
小春望了望他的美人儿,说道:“云倾,你脸上沾到灰尘了。”想必是方才太过忙乱,美人才不慎弄到的吧!
云倾把小春拉开来,扯着小春的白色衣襟便往自己脸上抹去,把脸擦了个干净。
在这同时,云倾靠在小春身上吸了口气,深深闻着小春身上的草药味,四周围的血腥气息跟着似乎也淡了,不再那么让他觉得恶心想吐。
唉,小春心里想着,自己在外头整天了,衣裳也没说多干净,云倾也真是忍受得了就这么拉了擦。
小俩口又是自顾自地一来一往,也没人理会坐在椅子上只能动张口的齐雨。
齐雨拳头握得死紧。
“收兵。”云倾说罢,无意在这敬王府多待,攥着小春的手往后一拉,转身便行离去。
“东方云倾——”对于这家伙的目中无人,齐雨终于忍无可忍地怒吼出来。
小春回头朝盛怒中的齐雨挥手道了声“珍重再见!”,后来想了想又立即改口:“还是永远不见的好!”接着便乖乖地跟在云倾身旁,目不斜视端望正前方,大气也不敢胡乱喘一下,随云倾一同往外走。
小春自也是知道今天闯了大祸。如果云倾没来救他,那绝对凶多吉少,保不定就此命丧敬王府,呜呼哀哉矣。
而敬王府被自己和云倾前后这么一乱,简直只能用满目疮痍来形容。小春一路走出来,也跟着心惊胆颤起来。
这四处都是断肢残骸、淋漓鲜血的,让小春越看,便越是懊悔自责。
不该来的、实在不该来的。
放了齐雨,以为救一个人,却差点赔了自己一条小命。
云倾前来,以为救了自己,却又害了这么多无辜之人。
这帐真是,怎么算、怎么打不和。
小春想起大师兄说过的话:不想看,那就把眼睛闭上。
他仓皇地闭上了眼,脚下却是一个踉跄,狠狠往前头摔去。
云倾的手来不及缩紧,让他就这么跌了出去,让脑袋磕上了地。
云倾无语。
但最后还是走向前去扶起他,将他带出敬王府。
☆☆☆
有惊无险回到端王府,除了臀上那小小一个洞以外,小春人整个好好的,没缺胳臂也没断腿。
方才还悲秋伤春什么的,小春全抛到脑后,只剩心里那一丁点的酸。
他觉得累了,念着云倾寝宫软软的床铺,想立刻往那丝绸被褥上扑,滚个几圈,而后好好睡上一觉。
哪知跟着云倾后头走,云倾才跨进门,小春脚都还没跟上,云倾一个反手,便将门关了,让小春碰了一鼻子灰。
小春眨了眨眼,在门外小心翼翼地唤着:“云倾……云倾……”
房里人没作声。
小春又换了声道:“美人……美人……”
冷不防两支梅花针“咻咻——”激射而出。
小春吓得连连后退,躲了针,又慢慢往门口靠去,轻声再问:“你生气啦?”
“没那闲工夫生你的气。”云倾不冷不热的声调透过门板传出。
小春听得房里头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传来,静了一会儿没半点声响,过了好一阵子,又起了被褥翻动声,云倾似乎早早便入榻要睡了。
小春苦笑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屈膝坐在寝宫外头,靠着门板,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
其实,小春也不是不晓得自己这么一搅和,会坏了多少人的事,但自己认定了该去做的事情,要冷眼旁观不插手,那他就不叫赵小春了。
就像这些人观念里根深蒂固的“谁挡在自己面前,便得除去!”,和他被师父所教导的“谁倒在自己面前,便得治到好!”,这两者是一样的。
纵使自己所想所做,和云倾有所抵触,小春还是不会违背自己的信念。
毕竟当初若没师父救他,便不会有今日的自己。
师父给予他再次为人的机缘,他如今所做的一切,也不过只是将心比心,让希望能活下去的人,可以得到像他一样的机会活下去罢了。
“云倾……云倾你睡了吗?”小春可怜兮兮地问着:“外头很冷耶,你真这么狠心不让我进去,要罚我睡外头啊?”
屋里头的人还是不肯说话。
“那……那我睡外头便是了……你……记得要吃了药再睡……身体顾好,千万别给忘了啊……”小春还是那悲惨的语调。
房内的云倾其实醒着,他侧躺在床上,目光从方才开始便直视着门板上倚着的那个黑影没动过。
小春还是叽叽喳喳地在门外说着话,云倾静静听着,听这人扯天扯地胡乱瞎说。
他今日真的对小春动怒了,小春私下放走齐雨的举动令他无法理解。齐雨虽算不上最大的阻碍,但也是颗烦人的绊脚石,他从以前到如今不知想过多少次该把这绊脚石去掉,这次好不容易困住齐雨,却又让小春活活坏了事。
小春不是他的人吗?
为何三番两次坏他的计划?
云倾的不懂小春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兰罄比他重要?
齐雨比他重要?
就连每日端水让小春擦脸洗手的侍女,或许都比他重要。
云倾从来没这么心烦过。自从遇见了赵小春这家伙,他就每日浮躁不安。
一会儿不见他的踪影,就莫名其妙发慌,找着了他,发现他正朝着别人笑,又不明所以地发起怒来。
只要一想及小春,自己仿佛都不像自己了,一门心思都只能兜着他转,被牵过来,又牵过去,控制不了,情难自禁。
这便是喜欢上了吗?
云倾懊恼后悔着。
早知如此,当日将小春寻回,便该一掌打断他的心脉,除了这个祸害,让他再无法左右自己才是。
但一想及若真的杀了他,便再也看不见他的笑,听不见他的声音,却又万分难受起来。
云倾简直快被自己纷乱的心绪弄疯了。
这个赵小春,真是活生生一个害人精。
门外又传来一声叹息。低低地,翻来覆去包含着千种惆怅滋味。
云倾很少听小春发出这样的叹息,他不知小春又想起了什么,让这声叹息褪去了平日的吊儿郎当,变得些许沉重。
“下雪了……”门外的人说着。
这句话以后,声音突然停歇,许久不曾响起。
云倾没听见小春说话,心里觉得有些不对,顿了半晌,还是起身开启房门往外探去。
但见昏昏暗暗的勾月悬在天际,黑夜中缓缓飘落羽絮般的细雪。原本该坐着人的那个地方只留有淡淡的雪迹,而那个人却已经不见踪影。
云倾心几乎都窒了,他不晓得小春为何突然失踪,而且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
他想到小春离开了他,不知去了哪里,便整个人完全慌乱起来。
“小春……小……”
云倾心急如焚的声音才喊出口,便见到连接药房的长廊那头,拐出了个身影。
那身影听见云倾的叫唤,猛地便抬起头来,朝着云倾这方向眉开眼笑展露笑颜。
“云倾你叫我啊,让我进去睡了吗?”
小春端着去厨房要来的热呼呼酒酿汤圆,三步作两步地又冲又跳,往云倾跑来。
“……”云倾激烈的情绪在见着那碗汤圆时瞬间冷却。
他脸色一暗,反手关上房门,又将只差一步便能跨进门槛之内的小春阻绝于门外。
“云倾啊……”小春惨兮兮地呼喊着:“外头真的很冷、很冷、很冷啊……你忍心放我一个人在外面睡吗?这样的天,会冻死人的啊!明日若是你出门看我成了冰棍儿,到时可是再怎么搓,也搓热不回来的啊!”
半晌过后,木门咿呀地缓缓开启了。
小春喜孜孜地连忙进屋,用脚将门给踢关上,在屋里美人美人地叫,高兴这几个晚上不用孤枕独眠了。
“脏死了,别在床上吃汤圆!”
过了好一会儿后,云倾的低吼再度传来。
☆☆☆
小春在端王府里安静了几天,守着他的药房、药锅、药草和收集来的稀奇毒虫,专心致力着云倾解药的研制。
没出门的几日,都是下雪的日子,下雪天最是折腾人了,以前的旧患会犯,心里头也会因为想起了往事,而不太舒服。
今儿个小春头往外一探,发觉天晴了、冬阳探出头来了,便高高兴兴地又戴上他的人皮面具,往外跑出去。
云倾甫由朝中回来,还没入门,便见着那抹身影。
云倾看小春虽易了容,但桃花眼还是闪得亮,身形动作也没多做掩饰,才这么一闪而过,使让自己给认了出来。
他沉思了一会儿,挥退身旁的贴身侍卫,扬起轻功跟着小春的步伐便急赶直上。
云倾一直都想知道小春在这京城里究竟都在做些什么,但小春为人机敏,无论派出什么样的探子,都会被他所识破。
只是先前发生的敬王之祸,让云倾再也放心不下这个人,他没做多想便尾随小春身后,想明白这个人在自己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都是怎样过的。
拐了几条小巷,通至繁华大街,小春的速度放缓下来。
小春拉了拉袄子,探了探怀里碎银,先是笑着跑去树下掷圈圈,跟着和摊贩的女儿有说有笑地,还跑去买了包糖给她。
云倾遥遥跟在小春身后,远得只能见着小春脸上的神情,听不到他的声音,他瞧小春红润的双唇一开一合地,蹲在地上同那女娃儿一起吃起糖来,接着守着摊贩的汉子也靠了过来,端了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给小春。
云倾见小春一点戒心也没有,接过之后便拿起调羹将碗里的东西往嘴里送,云倾心里一急,怕若被下毒那该如何,冲出去前却又想起小春的百毒不侵,这才停住步伐平顺气息,继续将身影隐在街角。
接着没多久,又有一个提着菜篮十四五岁的紫衣少女停在小春面前,小春腾地站了起来,脸上满是喜悦之情。
云倾双目瞪大了起来,见小春一下子笑得开怀,和那少女说没几句话,往后头让了让,示意一起走,那少女竟便跟着小春离开大树下。
“烂桃花一棵,四处勾人!”云倾冷哼一声,随即紧张地跟向前去。
因为听不见小春和那少女的对活,云倾不得已只得冒着被小春发现的危险,刻意贴近两人些许。一接近他们,这两人的对话便也跟着清晰了起来。
“爹他没为难你吧?”小春说。
爹!
听见这词,云倾不禁皱眉。
小春何时竟冒出个爹来了,怎么他完全不晓得有这一回事?
“老爷对珍珠很好,谢谢恩公。”紫衣少女羞怯含笑回答。
“恩公恩公地叫,从铭城叫到京城,你不会嫌烦吗?”
“恩公便是恩公啊!”少女答道。
“算了,你想怎么喊便怎么喊吧!至于我爹那头,他要是再胡乱来,你就告诉我,虽然我是他儿子,不过绝对不会偏帮他的!”小喜也是笑着。
两个人走在大街上,一白一紫的身形,一个眉目清朗、一个含羞带笑,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二人简直活生生一对璧人,配得再合也不过。
街旁店铺内卖着珠宝发钗的生意人吆喝着,见他们走过,喊得更大声:“公子小姐来看看嘿,金钗、银钗、玉钗、宝钗啊,情郎买了送给姑娘,替姑娘戴上了,包你们白头到老、举案齐眉啊!”
“珍珠,你要不要看看?”小春被那小贩的说词惹笑了,拉着珍珠就往店里走。
“恩公买钗啊?”
“看看罢了!”小春随手拿起一支银钗,见那钗看来挺漂亮的,便在珍珠头上比了比。
不远处的云倾见着这幕,眼神顿时冰冷起来。
“奇怪……珍珠…… 你怎么高了一些啊……”小春纳闷地道:“我记得在铭城看到你的时候你才到我这里而已……”他比了比高度,再看看珍珠。
珍珠掩嘴笑了笑。“真的吗恩公?莫非珍珠长个儿了?”
小春恍然大悟地道:“对啊,我都忘了你才十来岁,是会长个儿的。”
“恩公自己也才十来岁,怎么讲得好像珍珠年纪多小似的。”
“我今年可十八,姑娘你多少啊?”
“啊,恩公十八了,珍珠以为您才大我一两岁罢了!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十八呢,倒像只有十六!”珍珠惊讶地说着。
“是吗?”小春摸摸自己的脸。难怪在外头见了人,无论谁都在公子啊什么的前头加上一个小字,原来自己看起来没原本的年纪大啊!
小春顿了顿,才啊了声:“我晓得了,一定是因为药浴的关系,让我长得嫩些老得慢。”
“恩公,什么是药浴?”
“药浴是用来做药人的。”小春说。
“药人?”珍珠显然听迷糊了。
小春挥了挥手笑道:“听不明白便算了,有些事还是不明白的好。”
他转了转念头,又朝珍珠咧嘴,露了个大大灿笑,喜孜孜地道:
“多亏你的提点啊珍珠,你这番话又让我想到了个好主意。长得慢、老得慢,不知是多少姑娘家的心愿,倘若我能做出种药,让人抹了擦了便不会继续苍老垂皱下去,那铁定会轰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