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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黛青山外
申明:本书由 (。。)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作者有话要说:小鱼初来晋江,还望各位兄弟姐妹捧个人场;
喜欢潜水的大鱼绵,念在俺们同类,也冒个泡泡支持偶吧^^
北方的冬天很长,八月就飘起了零星的雪花,深冬,天地只剩一片苍茫,朔风呼啸着吹过连绵无尽的山峦,吹过暗流涌动的冰河,吹过固若金汤的城池,吹过虎踞龙盘的城阙,终于在一座座雕镂着瑞鸟祥兽的宫殿前停下脚步。那不曾向北方最高的山峰低头的野兽,此刻却像被驯服了一般,温顺地匍匐在王国的脚下。
铜兽香炉内椒兰蕙芷静静燃烧,轻烟袅袅,香气氤氲,侍女轻轻揭开兽纹炉盖,又添了些香料,香气愈浓。正在刺绣的少女却微微皱了眉头,令侍女将香炉移开。她将脸贴在丝绢上,用鼻尖轻轻碰触刺绣的花朵,饱满的花瓣和茸茸的花蕊——只有像这样鲜活的气息,才能令她陶醉。
……
……
多年后,我回想:那时候的我竟可以按捺住少女好动的天性和不安分的情绪,整日呆在房里,只为安静的绣一朵带露的梨花,一枝娇艳的海棠。她们都笑,说这孩子痴了,她们不知道,我绣的不是梨花,不是海棠,是我内心深处的渴望,是我芬芳精致的年华。这样的年华,在极寒的北方,不能生长……
作者有话要说:小鱼初来晋江,还望各位兄弟姐妹捧个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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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赋 一
朝贡的车队满满装载了八十一车,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异兽灵鸟不在话下,加上玄都王及随来臣属的车子,足有百辆之多。护送朝贡队伍的清一色是北玄都最骁勇善战、所向披靡的黑甲军——玄甲铁骑,他们都是北方天空上矫健的鹰,敏锐的眼,尖利的爪和高傲不可一世的灵魂。黑底银纹的高牙大纛在风中猎猎作响,蜿蜒在北方纯白的大地上犹如一条黑色闪电,裹挟着雷鸣,震天撼地。
从丈雪城到帝都钰京足有三个月的路程,浩浩荡荡的队伍逶迤南行,所过之处,碾雪碎冰,践土成泥,踏出一条新的河道。
商雪谣将头探出车外,深吸了一口气,温润的气息瞬间流遍脏腑,不觉精神一爽——经过三个月的颠簸,终于临近帝都,钰京高耸的外城已是目力可及。玄都丰蕴铁矿,筑城的岩石都是玄铁色,但钰京不同,青砖城墙泛出淡蓝浅紫的色彩,蓝天之下,黄土之上,青山环拱,绿树映衬,比起玄都毫无过度的黑白两色对视觉的强烈冲撞,钰京,单看外城已是柔和得多,绚丽得多了。
“左护。”玄都王商晟的声音并不高,却俨然王者之气。
骑马在前的二十出头、面容俊朗的侍卫拨转马头,伸右手向前,做了个“止”的动作,百车千人的队伍随即停下,悄无声息,军令严肃的令人生畏。
左护驱马小步来到车前,隔着车帘,恭敬道:“王。”
“三王的队伍可都到了?”
雪谣放下帘子,回头看自己的哥哥,他随意的盘膝而坐,背靠着金缎玄鸟的软枕闭目养神,连眼皮都没动一动,只是左手旋动叶梗,把玩着一片树叶——那还是雪谣摘来的。
“海都、锦都二王昨日日暮时分已到,分别在城东参星门,城西执策门外三里外安营整顿,凤都王的队伍还没到,不过城西接凤门外已在搭建营寨。”
“我们呢?”
“玄威门外,扎营已毕。”左护底气十足。
商晟嘴角微微翘了翘:“很好,走吧。”
“是。”显是得了赞赏,左护愈加意气风发,高高擎起右手,一个潇洒的挥手,逶迤的车队又开始有条不紊的前行,只听见马蹄嗒嗒、车轮辘辘。
雪谣靠近哥哥坐下,问道:“哥,我们今天不入城?”
听到妹妹说话,商晟这才睁开眼睛,“你不是已经进去了吗?”
“我?”雪谣不解。
“是你啊,”商晟板直而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温和的笑,他用手指戳着妹妹的心口,“你的心,早飞进去了。”
雪谣被哥哥说穿心事,露出小女儿的娇态,赖在哥哥怀里,忽又抬起脸来,问道:“哥,我们为什么不进城呢?”
商晟揉着妹妹飘着淡淡冷香的长发,斜眼瞥着偎在自己怀里的她,嘴角扬起温暖的弧度。也只有对妹妹,他才难得的有耐心。
“其一,帝君接受四方朝拜是国之大事,要先行占卜,海都王掌管祭祀,由他向上天问卜,定下吉日吉时,方可入城,否则,视为不吉;其二,觐见帝君,为臣者须沐浴更衣,洗去风尘,否则,视为不敬;其三,帝都骤增持械驻军数千,不但扰民滋事也会危机帝都安全,所以除护送贡品的军士,其余都须在城外驻扎,进城的军士也要卸去兵甲,否则,视同叛乱。明白了吗?”
雪谣后悔不该多嘴,她哪想到一个入不入城会有这么多讲究。更糟的是,雪谣每次听哥哥条分缕析的“其一、其二、其三”就会自动催眠,待到商晟提高音调问了声“明白了吗?”,雪谣才如梦初醒,露出一脸纯洁的无辜。
商晟看了大皱眉头,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扬声道:“还有!”
还有?雪谣扬着一张不自在的小脸,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听。
“其四,入城之前,我还得仔细嘱咐,进了帝都,你若还是不懂规矩,东张西望,探头探脑,举止失宜,小心我军法无情!”商晟威目一瞪,寒气逼人。
很可惜,这个足以震慑千军万马,令敌人胆战心惊的眼神在雪谣面前向来无用,她干脆挑起帘子,向前探着身子,故意跟哥哥作对似的将自己的视线更加肆无忌惮的洒向这片陌生的天地和她憧憬的帝都——军法处置?玄都王军法严苛,令出必行,世人皆知,但这个军法却不是为他妹妹制的!
商晟无奈,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又问道:“这一路上我嘱咐的,你可都记清了?”
雪谣心下埋怨:都嘱咐三个月了,能记不清吗?
头也不回,她仍是望着京郊初夏的风景,敷衍道:“记清了。”
商晟把妹妹拉回到座位上,当真板起脸来,“说来听听!”
雪谣猛得被拉回去,愣了一下,见哥哥仿佛真的动怒,只好嘟着嘴巴背书一般说道:“入帝都,目正身正,心和人和,恭敬三王,礼让袍泽,勿涉不涉己之事,勿语己不识之人;逢胜饯,唯恐慎之不足,慎之又慎,慎记,不虑思之过虞,思之再思,三思。言行得宜,不可任性妄为,不可逾矩僭越。谨言慎行,进退有度,进不可抗,退不可卑。常思,常省,乞无过矣。”
雪谣笑着看向哥哥,眼神里写着“不错吧,都说记得了嘛”;
商晟也无话可说,又嘱咐:“最重要是掩饰好你的身份,诸王觐见不允许携带没有封号的女眷。”——虽在玄都雪谣也被称以“公主”,但只是习惯,而非御封,并不作数。
“这点我知道,哥哥放心吧。”
看哥哥尤要开口,雪谣索性继续说道:“我还记得哥哥说过,有三个人最不能开罪:先是凤都王颜白凤、颜青羽姐妹。因为凤都颜氏的女人在天下最美丽的容颜下却有着天下最恶毒的异术,诅咒,虽然只是传说,但仍以小心为上;其次不能开罪,甚或是更加不能开罪的是锦都王花少钧。锦都王在世袭王位前一直伴读新君,两人情比手足,不比常人。并且锦都花氏精通岐黄,历代君王延年益寿靠的都是花家的驻颜灵丹,因而备受器重。”
雪谣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服气,这些算什么,难道她哥哥玄都王的黑甲军都是摆设?“哎,”雪谣叹道,“算来算去也就是海都的人好欺负了。”
商晟终于不顾威仪的翻了下白眼:“谁说海都的人好欺负?四王之中海都王最为年长,是我们所有人的长辈,德高望重自不待说,况海都傲氏,主祭祀、知天命、通神明,向为人所敬,你可不许胡来!”
雪谣听完,莞尔一笑,挽住哥哥的胳膊,骄傲不失娇嗔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国之大事,唯祀与戎,哥哥也很厉害啊。”
“鬼丫头。”商晟点着妹妹的脑门,宠溺的责备。他伸手为她掀开帘子,和颜道:“好了,没入城之前,一切随你。”
天高云淡,芳草连天,帝都郊外满目生机,雪谣将头探出车外,任初夏的风缭乱青丝。
商晟看着妹妹,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这个妹妹,说她心思单纯、了无城府一点不假,可偏偏她那双慧眼,看人看事比朝堂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人都来得准,来得透,来得独到,或许这就叫“天赋异禀”吧,也或许海都王傲占当年说的“此女聪慧,生有心目”并非单纯是恭贺父亲母亲喜得千金的吉祥话。所以,今次带她出来朝觐,并冒险答应她女扮男装参加大宴,绝不仅仅是因为长兄对幼妹没有原则的溺爱和依顺,更重要的,他要借她的这双慧眼看清楚新君常熙以及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那些可能成为敌人的和可能成为盟友的。
作者有话要说:晟,音同“胜”,死党PIA俺选了个生僻字,俺知错了
PS:后经亲绵提醒,才发现这个字是多音字,做姓氏的时候念做cheng(二声)
帝都赋 二
作者有话要说:走过路过滴亲,留个脚印哈O(∩_∩)O~
茫茫雪原,无边无际,黄云压低,风头如刀,终于,像是在云层上积郁了整个冬天的雪片倾泻了下来,瓦片一样倾泻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人身上。狂风卷着暴雪,模糊了天与地的界限。
雪谣知道家在北方,可她却只能任由强劲的北风吹得她踉跄向南,而积雪已经没到了她的膝盖。
突然的,雪霰风住,突然得让人心悸!!
雪谣定定地站在齐膝厚的雪地里,抬眼望去,天蓝得仿佛能刺穿人心。苍狼发出远古嗜血的呼唤,秃鹰带来天边神明的旨意。
她并不害怕,可她想哭,想流泪……
商晟看着妹妹眉头紧缩,呼吸急促,仿佛努力着想挣脱什么,知道她是被噩梦魇住了。轻轻捧起她的脸,商晟俯身小声唤道:“雪谣,醒醒,哥哥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怕。”
雪谣惊呼一声醒了过来,梦中积郁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倾泻而下;惊魂甫定,看见哥哥,迷迷糊糊的问道:“哥,你怎么在这里?”
商晟双手都是妹妹冰凉的泪水,不禁心疼的为她擦拭起来。
“哥,不要,疼……”雪谣还只是本能的喃喃。
商晟不禁苦笑,是啊,他这双常年操练,戈不离手的双手是太糙了,放在妹妹花瓣般细腻的脸上,与其说是抚摸,不如说是刀割。
“做梦了?”商晟从袖里掏出条帕子递给雪谣。
雪谣坐起来,擦干眼泪,才彻底清醒,答道:“嗯,是做梦了。”
“噩梦?”
雪谣摇头,“不,也不算噩梦。”
“那怎么哭了?”
雪谣还是摇头,“不知道。”
商晟看她这样便不再追问,道:“好了,快起来准备吧,我们要入城了。”
“现在?什么时辰?”雪谣惊道。
“子时刚过。钰京坐北向南,我们由玄威门而入,行至内城,也就是北面第二道大门,转向东行,沿内城城墙转到正南面,与三王汇合,一同由南面入城。快准备吧,qǐsǔü我有事,先走了。”商晟说完,匆匆离去,军队那边他还得再巡视一番。
雪谣目送哥哥出门,想起那个梦……,她狠狠地甩了甩头,将它抛在脑后。
独自呆坐了一会儿,才发现手里还捧着哥哥的帕子,方帕一角绣着一朵黑色牡丹,那还是雪谣初学刺绣时的“杰作”,现在看来针脚横七竖八,大小不一。
想来可笑,真是白白糟蹋了上好的缎子,当初怎么好意思拿去送人?更奇怪那人居然还能用到今天!
雪谣把帕子折起来,揣在怀里,心想:回去一定仔细另绣一条送给哥哥。
星夜。
军士手持火把,护送着车撵和贡品徐徐前行,火焰盛大光明,仿佛迫不及待的要照破夜的黑。雪谣换了侍卫装扮,骑马在前,队伍行至玄威门下,停了下来。雪谣抬头向城上望去,灯光摇晃,人影幢幢。左护独自策马上前将符信交予值岗的将军,验证符信,城门訇然中开,持戟军士列队相迎。
从子夜出发到启明星升起,队伍还只是沿着内城的城墙向南走,不知道城内是怎样的繁华,可这里没有川流的人群,没有热闹的市坊,只有高得遮住了半边天的青色城墙仿佛绵延亘古,没有尽头。
积蓄了三个月的期待和兴奋几乎要在这说短却长的三个时辰内消磨殆尽,雪谣想问哥哥究竟还有多远的路程,她回头看了看那辆五匹骏马拉着的车撵——黑色亮缎饰以似弯月似刀锋的金色花纹,连左右摆动的褐色流苏都极有节律,在清晨的寂静